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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房外遍植花木,一兩枝從開啟的窗戶橫斜進來,喬姨娘伏窗望出去,夜空杳然,庭院幽深,她語意淡淡︰「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是個聰明人,該懂的這個道理。」
身為化外之人的喬姨娘對她的事了如指掌,善寶篤定喬姨娘出家就是為了祖公略,看著喬姨娘伶俜的背影,想著她多少年來對祖公略的暗慕,一腔子深情無處可托付,悠悠蕩蕩至今,最後定是覺著祖公略成了萬乘之尊,她更無任何機會,萬念俱滅下才落發出家。
人同此心,就像善寶佩服死對頭文婉儀對祖公略的痴情,此時亦是感慨喬姨娘的痴心,明白她那句「花開堪折」是什麼意思,善寶遂道︰「當初,可是皇上不要我的。」
`.``喬姨娘慢轉回身,本是清麗雅致之人,穿著僧袍更如月兌俗,她秀眉輕揚道︰「怎麼會,皇上那樣做必然有苦衷,你不該不等他,匆匆嫁給那個胡族人,還是個王爺,我朝的皇後娘娘改嫁給敵對之國的世子,你知坊間百姓是怎麼說你的麼?」
善寶想,無非是罵,是以,她沒做聲。
喬姨娘自顧自道︰「百姓說你水性楊花。」
「胡說!」善寶一怒而起,扯痛傷處,復又坐下,氣得五官都移位了︰「是皇上廢除我的後位,將我貶為庶民,還逐出行在!」
她幾乎是在吶喊,隨後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木榻,一瘸一拐的來到院子里,在廊下坐了,呆呆的望著面前那一片支離破碎的花影。
喬姨娘追出來立在她身邊道︰「回去罷,回到皇上身邊,皇上和小皇子都需要你。」
夜涼如水,漫過善寶的衣衫,她微微打個冷戰,隨後雙臂抱在胸前,按理,祖公略也請她回去過,為著兒子她都想哪怕是委曲求全,可是,自己何嘗不是有苦衷的,祖公略雖然文韜武略,怎奈羽翼未豐,若想扳倒太上皇,首先不能給太上皇拿到把柄,而太上皇最大的把柄就是她。
這些話她不想對喬姨娘說,非是不信任,而是覺著這件事能少一個人知道,最好就少一個人知道。
之後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善寶因為用藥及時,腳踝處的傷減輕了些許,能夠跛行,她就辭了喬姨娘離開松月庵,馬是找不到了,上了官路踽踽獨行,希望能搭個順風車。
走了好一陣,累得氣喘,也不見一個駕車的過來,最後好歹算過來個騎馬的,她正坐在路邊歇著,忙站起朝那馬上之人揮手示意停下。
噠噠噠……吁……
馬上之男人垂頭看她︰「姑娘有事?」
善寶見對方很是友好和善,忙點頭︰「是這樣,我腳傷了,走不得路,你將這馬賣給我。」
那男人遲疑了下,隨後翻身下馬,大大方方道︰「在下是個游俠,走遍天下,結交朋友,你又是個弱女子,我就將這馬送給你了,姑娘請上馬。」
這麼大方?
非親非故,他一大方,善寶倒起了疑心,感覺這有些不正常,不免仔細端量下他,見他三十出頭的年紀,五短身材,八字眉三角眼,嘴角有顆豆大的黑痣,痣中間長著幾根黑毛,一身水藍色綢衫褲,肥肥大大不合身,頭上戴著個東坡巾,也是大得幾次落下給他幾次托了上去。
醫者,望聞問切,善寶琢磨下,覺著他不像游俠倒像是賊匪,總歸不托底,于是忙道︰「算了,我怎麼能無故要你的馬。」
說完即走,腳痛,走的快更痛,咬牙忍著。
那人 幾步追上她,又一把將她拉住︰「算我日行一善了,這馬給你,上去罷。」
他如此熱情,更加劇了善寶的懷疑,衡量下,雖然他個子不高,怎麼說也是個男人,打是打不過他,打穴也不是十拿九穩的,畢竟身上有傷,一旦失手,反讓對方狗急跳牆,所以必須智斗,另外,善寶相中了他這匹馬,轉了轉眼珠,點頭︰「好。」
那男人就喜滋滋的扶著她上了馬,善寶心里盤算的是,上馬後就溜之大吉,孰料她沒等坐穩,那男人卻輕靈的也躍上馬來,隨後用手拍打那馬的**,大聲喊著︰「駕!」
那馬倒是匹良駒,騰空一躍而去。
善寶明白了這男人為何一直催她上馬,原來是安的這種心思,怎奈此時馬跑了起來,她想下不能下,知道罵是無用的,邊問他為何如此邊想主意。
這男人哈哈大笑︰「爺我不是游俠,倒是個游賊,四處作案,被官府屢次捉拿,但爺我都能安然無恙,只是一貫小打小鬧,正愁沒有大的財路,你送上門了,等下找個地方把你高價賣了,我就可以過上幾個月的好日子,不過在賣你之前,得找個客棧舒坦舒坦,你這樣的美人,哈哈哈哈哈……」
不止是個游賊,還是個yin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善寶本想賺他一匹馬,卻讓他賺了自己這個大活人,迅速想著辦法,眼下兩個人情形是,善寶在前,那男人在後,雙手摟著善寶還抓著馬韁繩,善寶動彈不得,也就無法逃跑,想打穴又回不過身子,想背著身子打穴怎奈這馬跑的急怕找不準穴位,心里罵了句,青天白日,遇到這樣的事,真是活見鬼。
突然,電光石火般,鬼?
想起在書上看到的那些鬼故事,嘿嘿一笑,有了。
她身上有喬姨娘給她帶著的煎好的膏藥,悄悄從懷里模出一貼,刮了下上面黑乎乎的藥涂抹在臉上,又忍痛咬破手指,將指尖的血涂抹在嘴唇四周,回頭的瞬間拔下頭上的木簪。
那男人正洋洋得意呢,今個可是人財兩收,善寶突然回頭,兩個人如此近的距離,他清晰的看到一張炭黑的臉,一張血紅大嘴,亂發隨風飄散,他啊的一聲慘叫︰「鬼啊!」
手松了,腿軟了,人就噗通落馬。
善寶哈哈大笑,抓過韁繩,揚長而去。
馬正奔跑著,是以那男人摔得不輕,卻忽略了身上的疼痛,還沉浸在方才的驚駭中,做賊的,走了多少夜路,今個卻在大白天遇鬼,真是稀奇,還琢磨,說不定是樹魅花精,亦或者是狐仙蟒仙,總之,他害怕之余,感嘆自己今個真真是奇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