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好遠,金和曦才悄悄地問趕車的老馬︰「你知道,女乃渣子是什麼東西嗎?吃起來還怪好的,是肉卻還帶著女乃香。」
老馬悄悄地咧了咧嘴,沒敢說真話,只是個打了個含糊︰「我也不太清楚,或者是牛內髒吧。」
「啊!」金和曦悄悄地做了個鬼臉,他從來沒吃過動物內髒的,他娘說,動物內髒是下人吃的東西。
「回去不要說我在井小田家吃過飯了!」金和曦怕老馬說露餡了,連忙吩咐道。
「是,少爺。」老馬忍住笑,一本正經地答應道。
送走了金和曦,林芝剛一進屋就奔向了自己曾經的閨房,這里一切都還是老樣子,雖然略顯陳舊,卻依然一塵不染。
林芝翻開箱子,當年在家里,做活的布面,針線,都好好地放在那兒,她心里一陣安慰,忙拿了出來。
吃得五飽六飽的井小田,現在只想著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因此一進這屋子,就咧開嘴沒心沒肺地笑了︰「娘,這里好干淨啊,我要在這里睡!」
「手還疼嗎?」。林芝看著笑嘻嘻的井小田,很心疼地問道。
「娘,我是蒸不熟、煮不爛、捶不扁的銅豌豆,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點小傷怕什麼,早就好了,一點都不疼。」井小田心情很好,笑盈盈地耍起貧嘴,想討林芝的歡心。
林芝忍不住笑了,沉溺地說道︰「真是個傻丫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感嘆道︰「今兒個這一天過得,還真是驚心動魄!你趕緊洗洗睡吧,難得睡個清靜覺。」林芝說著,已坐到了椅子上,挑亮油燈,整理起針線來。
她的話音未落,阿忠嫂已經端著臉盆進來了,侍候著井小田洗了臉,又換了盆洗了腳,這才離開。
在井家院子里,井小田雖然也被稱作小姐,卻沒有人侍候,事事親力親為,今天有阿忠嫂給她洗腳,井小田真是美壞了。
阿忠嫂收起井小田的衣服要拿去洗的時候,井小田忽然想起衣服中的幾粒種子,趕緊拿了出來,小心地握在手里,開口道︰「娘,我想把這幾粒種子種上。」
「不是說累了要睡嗎,怎麼又想起種東西來。」林芝看看面露疲色的井小田,問道。
「我覺得這個比睡覺更重要,要是不弄好,我會睡不著的。」井小田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芝覺得井小田說得有些夸張,卻並不苛責,只淡淡笑道︰「去找阿忠伯伯好了,他可是種田能手呢。」
阿忠听到井小田的要求後,伸手接過種子,細致地看了起來,然後說道︰「這個看起來像是梨籽?井姐既然喜歡,我們現在就種下它吧。」
「天哪,阿忠伯伯,你認識這種子?」井小田失聲叫了起來,叫開後,才覺得自己過于天真和魯莽。
阿忠伯伯種了半輩子田了,認識個種子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果樹這東西也不是突然就有的,而是自古傳下來的,如此的大驚小怪反襯得自己很是無知。
「只是看起來像梨樹種子罷了。也不十分肯定。」阿忠實話實說。
井小田卻有點擔心,這東西若不是獨一份的話,估計也賺不到什麼大錢了。
于是試探著問了句︰「阿忠伯伯,我們這的南果梨很多嗎?」。
「什麼?南果梨,這個卻是沒有听說過,但是我們這里,秋子梨倒是不少。」阿忠想了想回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井小田心里十分高興,順嘴說道。
阿忠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井小田,道︰「井姐喜歡秋子梨?」
「是啊,喜歡。」井小田不想多說,便隨口應道。
這南果梨實際就是秋子梨的一個變種,卻比秋子好太多,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在現代,南果梨那是被稱作梨中絕品的水果啊!
但是,習性卻與秋子梨差不多,秋子梨能生長的地方,南果梨也可以長得很好。
想到這里,井小田心中不斷祈禱︰「小種子啊,快快發芽,好好長起來吧,姐姐就指望你們發家致富呢!」
阿忠帶了井姐到院子里,徑直拿下了掛在柵欄上的幾個葫蘆,用鋸子割開,又在底部戳了幾個眼,井小田看著這幾個純天然的花盆,無聲地笑了。
她挑了些腐葉田園土,想要裝在葫蘆里,林忠一見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接過鏟子道︰「井姐,這些粗活,讓我來就好。」
井小田只能讓開了,有些不開心地嘟起了嘴,被剝奪了勞動的權利,原來也不好受啊!
阿忠看了看井小田選的土,說道︰「井姐選的土正合適呢。」
說著,用鏟子將土撮到葫蘆里,又用水透徹地濕潤了葫蘆里的泥土,然後,小心地從井小田手里取過種子,栽在泥土里,又仔細地在濕土上覆上新土。
阿忠見井小田對這幾粒種子十分重視,種的時候自然也分外小心,不待井小田吩咐,一份土中就只栽一粒種子,這樣如果發芽之後移栽時,既不會損失苗木,也不會傷根。
看著眼前這一切,井小田的心里,泛起了久違的溫情,她竟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春天時,在孤兒院的花盆里種牽牛花的情景,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回到那個時空中。
種妥之後,在井小田的執意要求下,這些葫蘆花盆,被放到了她與林芝的屋子里。
林芝對井小田非常寬容,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
井小田突然便有了當家作主說了算的感覺,險些就飄飄然了。
看著娘親溫柔注視著她的眼楮,不由得開心地說道︰「娘,這里比女乃女乃家的大院,好一萬倍,我們再也不要回去了,就這樣舒舒服服過日子,多好啊!」
「嗯。」林芝重重地答應了一聲,緊緊地抿住了嘴唇,看了看井小田又輕輕說道︰「田兒,這一天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娘,那你呢,你也累了,還不休息嗎?」。井小田想著娘親這一天的驚嚇,一點也不比自己少,淚水流的更是比自己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