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要是她們不出去,只怕金少爺也不會送過這麼些個東西來。
于是輕輕開口道︰「老太太既說那矮腳馬寶昌騎了合適,就索性帶他過去看看啊,順帶著也將寶盛帶出去玩玩,那孩子整天悶在家里,也該出去轉轉的。」
老太太一听這話,當即一拍巴掌︰「對啊,讓他們哥倆去,把馬牽回來,看井丫頭,能怎麼樣,畢竟親兄妹間爭搶些個東西也是難免的,別人斷然也說不出什麼來。」
當下心中大喜,主意已定,便吩咐家美︰「去幫著兩個孩子收拾下,明個兒我歇一天,後個一早就趕過去,先把馬牽過來,其它的以後再慢慢謀求。」
井老太太按計劃行事,這才在一大早出現在林家老宅,並且是牽了馬就要走。
林芝母子無計可施,欲哭無淚之時,寶昌牽著的馬,突然躁動起來,刨地噴響—無—錯—小說鼻,不肯挪動。
寶昌見了,連忙說道︰「小乖乖,跟我回家,我會好好待你的,給你吃雞蛋,吃燕麥,呆在這個窮地方,豈不是委屈了你嗎?」。
說著,硬拉著馬,就要向外走,井小田搶到寶昌的身邊,去奪韁繩,井寶盛卻快了一步,攔在井小田的面前。
這井小田比井寶盛只大著兩個月,但身材卻瘦弱了許多,林芝一見眼前的態勢,急忙上前拉過了井小田道︰「這丫頭,這麼不懂事,和哥哥
、弟弟爭些什麼呢,都是自家的東西,大家都有份的。」
井老太太听了這番話,重重地哼了一聲,四十五度角,仰視天空,心中一陣得意︰還是家美的主意好啊。
井小田卻一下子哭出來,十分不舍地看著矮腳馬說道︰「這不是井家的東西,是金和曦送給我的,這馬是我的!我不許任何人帶它走。」
說著,拼著一股子蠻力,掙月兌了林芝的手,一轉身跑進屋子里,轉眼提著一把寶劍出來。
此時,恰巧有一只雞鑽出了柵欄,伸頭探腦地去夠井小田腳下的一粒米,井小田當即一咬牙,口中喝道︰「真是欺人太甚,若是逼得我沒了活路,那誰也別想安生!」
話音未落,劍已揮出,雞頭,立刻飛了出去,沒了頭的母雞,居然沒有立刻倒下,反而炸開翅膀,飛快地倒騰著雙腳,滿院子飛奔起來,腔子里的血不斷涌出,淋了一院子。
井寶盛一見這情景,登時臉色煞白,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他從小就有這毛病一見血就會暈倒。
井老太太嚇得連忙蹲子,又是挾人中,又是拍臉蛋。
井小田剛趁機走到井寶昌的身邊,一把奪過韁繩,井寶昌看著掛著雞血的寶劍,一聲沒吭地松開了手,他真擔心,紅了眼的井小田,這個時候也順手給自己來一下子。
井小田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已經倒在地下,還在蹬著腿的那只無頭雞,清脆地說道︰「娘,女乃女乃他們大老遠的來了,我們就殺只雞招待好了,好好熬點湯,給哥哥和弟弟補一補。」
井老太太不想再激怒井小田,卻還是忍不住罵了句︰「愣貨潑皮,還不快去請大夫,你想要了你弟弟的命嘛!」
井小田看著氣急敗壞的井老太太,當即含了一口水,噗的一下,噴到了井寶盛的臉上。
井寶盛輕哼一聲,醒了過來,林芝趕緊攙著他進了屋子,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隨即進了廚房,馬上燒湯熱水,做起飯來。
中午時分,林芝端著煮好的餃子一出來,井老太太的臉就沉了下來,暗道︰「離開家,可是得了自在,居然有錢吃起餃子來,這麼多年,她瞞著我,到底從井家弄了多少錢出來!」
倒是井寶昌和井寶盛聞著飯香,更覺饑腸轆轆,顧不得許多,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甚至還喝起了雞湯。
井寶盛的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不久便開始與井福昌嬉鬧起來。
井老太太一口飯也沒有吃,只是看著這兩個孫子,很是氣惱地用拐杖敲打著他們的**,催促他們回家。
事情到鬧了這個份上,牽馬的事,顯然也不能再提,井老太太很沒意思地回去了,氣得大病一場。
下午阿忠夫婦回來的時候,事情早已過去,家里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林芝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剛剛兒老太太來過了,還帶了昌哥與興哥,家里炖了只雞招待,現下正在鍋里熱著呢,你們趕緊吃吧。」
阿忠嫂听了這話,臉出頓時露出驚奇之色,也不好多問,只是說︰「我們剛剛在那邊吃過了,現在哪里吃得下呢。」
接著話鋒一轉,道︰「好久沒回李家莊,今兒個才知道,他們洗衣服,居然用上了胰子,瞧,就是這個東西。」
說著,拿出一塊黑乎乎滑膩膩的東西來,井小田看見這個東西,心中不由一動,趕緊湊到阿忠嫂的身邊,仔細看了起來。
阿忠嫂于是說得愈加起勁︰「這東西洗東西很干淨的,而且不燒手,說是錦安城里有賣的,很貴的,人們都舍不得用。」
「說來也奇了,莊子里趙家的孩子,到錦安城里轉了一圈,居然就學會了,回來後,從我哥哥那里收羅些動物胰髒,也不知怎麼鼓搗的,就做出來了,還送給我哥哥好些個,正好被我拿回來一些,我們好用。」
「他們說,這東西洗頭發也好呢,又滑又亮,我先試試,如果好了,再給小姐和井姐用。」
林芝見阿忠嫂這麼一說,也頗有興致地伸出手指,小心地在這塊胰子上戳了戳,感覺有些硬,微微皺了眉頭,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東西是用豬胰髒做的?那洗起東西,怎麼會干淨呢?」
「我親眼見我嫂子用這個東西洗東西來,真的是很干淨的,明天,我用它洗過了,小姐就相信了。」說著,徑直將東西放了起來,一副很珍惜的樣子。
「阿忠娘娘,那你之前都用什麼洗衣服、洗頭發的?」井小田一臉天真,很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