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歌跟著一行人來到了偏僻的竹林,這里雖然她不認識,但是能認得出來,這片土地不歸東辰國,屬于中立區。
本以為第一個見的是司胤,沒想到的是,遇到的是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見到鳳淺歌,眸中迸發出無數恨意,嘴角輕笑道︰「來了啊。」
鳳淺歌顯然不想與安平郡主說些什麼,冷冷道︰「司胤呢?」
「呵。」安平郡主不屑的嘲諷一笑,「三哥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哦?安平郡主貌似只是司胤的表妹吧。」
表妹?安平眸中都要噴射出火焰了,她那麼尊貴的身份!是眼前這個鳳淺歌可以相比的嗎!
安平似乎又想到什麼,不怒反笑,揚了揚手,言道︰「鳳淺歌,你願意逞些嘴強之意也隨你。」
話音剛落,後方的五個殺手,齊齊][].[].[]將鳳淺歌手腳按住,鳳淺歌無論怎麼扭動身姿,也無法撼動分毫。
安平嘲笑著說道︰「別掙扎了,若不是你這副皮囊有些用,本郡主也不至于費那麼大力氣將你綁來。」
安平說著,手指便在鳳淺歌臉上撫模著,繼續道︰「不愧讓燁能為之神魂顛倒,就算是本郡主,也被你的美給勾了幾分魂魄,瞧瞧這眉梢,如柳如飛燕,這眼眸,嘖嘖,這肌膚,光是撫模著,都讓人能想入非非,再看這朱唇。」
安平手指滑落到鳳淺歌唇上,「這朱唇,不點而赤,怎麼能那麼美呢。」
鳳淺歌雖然不知安平要做些什麼,大不了就是毀了這容貌而已,鳳淺歌微張朱唇,狠狠咬著安平的手指。
「啊……」
「啪……」安平吃痛收回手指,一巴掌甩到了鳳淺歌臉龐,鳳淺歌緊咬著下唇,愣是沒發出一絲聲響。
「賤人!」
「哼,來人!將師傅請來。」
安平輕輕揉著手指,喚來一老先生。
安平伸出五指,緊緊箍住鳳淺歌下顎,小聲道︰「听說燁日日夜夜思你想你,就算是給他下了失心蠱,他也能輕易解了,還派了假的侍衛夜夜與我同床,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不過嘛,這幅皮囊,馬上就要是我的了,燁也只會是我的,你?呵呵,就盯著本郡主的容貌逃亡一生吧!」
鳳淺歌深吸一口氣,難道安平要,要換臉?
鳳淺歌眸中的死意愈發強烈,不能讓安平得逞,不能讓安平頂著她的容貌與凌燁在一起!
鳳淺歌這樣想著,可是四肢都被侍衛按住,絲毫動不了。
「想死是嗎?想死你也只能以安平郡主的名義死,不過,你會生不如死的,可惜你看不到我與燁,夜夜纏綿,誕下子嗣的那天了!」
安平嘲笑著,鳳淺歌被安平緊箍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老先生在一旁,安平才罷手,對著老先生言道︰「師傅,就是她!」
「哦?安平你可想好呢?」老者的聲音渾厚,听不出一絲情緒。
「是,徒兒想好了。」
「可是……」老者一頓,繼續說道︰「可換臉之術有弊端,先不說實施時痛楚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年暮之時,便會滿臉潰爛流膿,如同被蟲撕咬一般,最後只能疼痛而終。」
安平郡主滿臉毅然,點了點頭,「師傅,徒兒想清楚了,為了燁,什麼痛,徒兒都能忍受。」
「罷了罷了,誰叫為師一生只有你一個徒兒,你想清楚便好,時辰不早了,現在開始吧。」
鳳淺歌算是听清楚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安平郡主背後有這樣一位老先生。
鳳淺歌不屑的言道︰「我鳳淺歌生來光明,死亦不會讓你們奸計得逞!」
鳳淺歌說罷就要咬舌,不料被老者一個閃身,就在鳳淺歌嘴中塞了什麼東西,鳳淺歌怒的漲紅了臉,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老者深嘆一口氣,「這姑娘也是個忠烈的,只不過老夫徒兒願望如此,老夫也只能如此了,姑娘,睡吧,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沒有了。」
老者心善,本不願傷及無辜,可是他對這個徒兒也過于寵溺,罷了,壞事就讓他來做吧,折壽也折他的算了。
老者一記手刀,鳳淺歌便昏了去。
換臉之術,本叫移形換影之術,能將倆者皮囊相換,這本是失傳秘書,但安平郡主的師傅,本就是善奇門詭術的游醫。
鳳淺歌突然就陷入了黑暗之中,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往日的一幕幕一直在她的眼前晃過,迷迷糊糊之中,她能感受到刀子劃破她臉頰的觸感,一刀一刀,猶如割在了她的心上,為什麼是她,為什麼!
凌燁,燁,當真是初心不變,依舊愛著她的嗎。
就算再重來一次,她躲的了安平一次,那倆次呢,三次呢?
恨!恨她自己無用,無權無勢,還揚言要守護家人,呵呵,安平奸計得逞,再次回到東辰的,只是頂著她皮囊的安平了,與她的家人嬉笑,與她的愛人纏綿。
鳳淺歌雖然在昏迷,但意識還是在的,眼角滑落的淚珠,無人關心,老者的手速飛快,在倆人臉上劃來劃去,不多不少,深入一寸,將整張皮囊取出,再快速換上,縫合,涂抹上生肌玉露,以肉眼的速度便能讓破裂的肌膚重生。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幾個日夜。
直到鳳淺歌臉龐上傳來痛楚,鳳淺歌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睜開眼眸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銅鏡,果然,這幅,這幅模樣,就是安平!
可是安平人呢?
這竹林的別院,早已樓去人空,鳳淺歌無力的癱坐在地,手中的銅鏡也跌落在地,碎了滿地。
鳳淺歌抽泣著,慢慢嚎啕大哭,她該怎麼辦,她要去和凌燁說嗎,可是,凌燁不會相信她的吧,她現在的皮囊是安平郡主,是東辰逃掉的罪妃。
鳳淺歌模索著,藏在衣衫的丹藥還在,鳳淺歌掏出丹藥,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若她這樣死去,會不會能讓凌燁覺察到什麼?
這樣想著,鳳淺歌將丹藥放入了唇邊,再見了,家人,再見了,凌燁。
滑落的淚珠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不是淚,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