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午,直到散學,柳沁都沒再見到雷虎,至于她和小五的那點小過節,毛毛雨啦,自然太陽一曬就煙消雲散。何況她還有高興的事,那就是方諾的本事,一想到今後她的生意有方諾這樣的算數能手為她扒拉算盤子,做她的財務總監,她就莫名的興奮,仿佛看到自己揮揮手之間就大業有成,凡事根本不要自己操心,指揮捧一揮,身後這批人就搞定了。
越想越美的柳沁心情大好,等老師一走,就跑至方諾面前,拍著他的肩,象大人夸贊小孩一般夸贊道︰「阿諾,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啊。」
本還坐著的方諾忙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這一笑雙眼眯起,更象一只小狐狸。
江離和長興他們也圍了過來,江離笑道︰「阿諾從小被他爹爹教導,耳濡目染,你們自然是比不上。妹妹剛剛撞頭,我還以為妹妹頭疼,原來是為阿諾ˋ高興的。」
柳沁理直氣壯說道︰「我想撞聰明點,跟阿諾一樣聰明。」
聞言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方諾被贊聰明,眼楮都亮了,臉紅紅的,喝了酒一般。只有小五一人遠遠站著,既沒離開,也不走近,看著眾人圍繞中的柳沁,眼神中竟也透出了少有的一絲暖意。
到了下午,在演武場終于再見到了雷虎,可雷虎根本不湊到她面前來,連眼光都不跟她交流一下,害得柳沁硬是沒找到機會再八卦下他的私生活。
柳沁這里想著歪心思,其他人卻是一陣哀嚎,沒想到真被柳沁說中了,穆師傅說既然昨日大家還有余力跑得那麼快,那麼今天就繼續按昨日的標準蹲馬步,中間不許停歇,不許休息,若有違反加倍處罰。
柳沁以傷未好為由又得到了****,不過這次她沒進屋子里休息,而是搶了雷虎的差使,拿著柳條兒做起了監工,一會兒在這個的腿上抽一下,一會兒在那個的腿上抽一下,板著小臉教訓道︰「都給我蹲好了,不許偷懶,听到沒?」
眾人想笑又不敢笑,長盛苦著臉,大著膽子勸道︰「姑娘怪累的,去穆師傅屋子里休息一下,行不?」
柳沁雙眼一翻,直接給他一鞭子讓他住了嘴。
穆師傅果然沒有食言,在江離蹲夠一個時辰後,將江離叫到一邊,單獨教了一套拳法給他,柳沁好奇湊過去跟著學了兩招,感覺有點類似太極拳,動作緩慢圓融,氣息綿延不絕。太極拳本就是養生拳,能修身養性,強身健體,穆師傅的這套拳作用應該類似,對江離的身體確實有好處。
江離學起來很快,不過三遍,就基本都記住了,還完完整整打了一趟,雖然中間有些沒餃接上,不夠圓融,但總的還是不錯的,看得穆師傅都直點頭,至于柳沁,純粹是個打醬油的,三兩下她也沒興趣了,又跑回去當起了監工。
這一下午,別人是苦哈哈,只有柳沁是樂顛顛,連小五都暗自疑惑,為何義父對這小姑娘如此寬容?
等吃過晚飯回了梅院,柳沁終于停歇了,歪在榻上叫起累來,翠羽只好坐在邊上為她揉胳膊捏腿,柳沁暗自偷笑,翠羽真的以為她是練功累的才會這麼好心,若知道她是玩累的只怕立馬甩手不干,還得說上兩句風涼話。
柳沁一瞅屋子里只有兩人,翠柳在屋外不知吩咐小丫環些什麼,柳沁招招手,等翠羽湊近了附在她耳邊小聲問道︰「翠羽,你覺得雷大哥怎麼樣?」
翠羽還沒懂她的意思,有些茫然的回道︰「什麼怎麼樣,沒怎麼樣啊。」
「真笨。」柳沁恨鐵不成鋼的戳了翠羽一下,再指指門口。
翠羽想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姑娘,您是說他和姐姐……」她一時沒控制住聲音有些大,柳沁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點。」
「是,是。」翠羽連連點頭,刻意放低了聲音,湊近說道︰「姑娘是說他和姐姐,奴婢看行,雷大哥人挺好的,配得上姐姐。只是不知姐姐……」
「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咱們得給他倆制造機會。」
「怎麼制造?」
「我都想好了,你配合就行。對了,這事只能你知我知,可不許說出去。」
「放心吧,奴婢省得。」
兩人一陣密謀,還在嘀嘀咕咕的,翠柳進了門,拿著一撂布匹,說是下半晌的時候大女乃女乃派人送來的,給柳沁做幾件單衣,讓柳沁選一下花色。
柳沁隨手翻了一下,那幾塊做女裝的布匹確實不錯,花色艷麗,布料柔軟,看起來漂亮模起來手感也好,可惜她不穿女裝,只好舍棄了,最下面另有三匹單色的,一看就是做男式袍子的,看來大嫂還是挺了解她,柳沁將手一指,「就這個。」
翠羽有些惋惜的看著那漂亮的布料,模了又模,舍不得放手,「姑娘,這麼好的料子,不如做兩身,姑娘穿起來一定好看得不得了。」
「你喜歡,送給你好了。」柳沁大方的將布匹往她懷里一送。
「這可不行,奴婢怎麼能穿。」
翠羽雖然沒什麼頭腦,規矩還是知道的,她畢竟是個丫環,怎麼能穿得比姑娘還好。翠柳笑笑,起身準備將布匹收進箱子里,柳沁似不經意的想起,隨意說道︰「翠柳姐姐,你把下午做的那幾樣點心裝起來,明天送給雷大哥嘗嘗,哦,不,準備兩份,一份給雷大哥,一份給老師,記得親自交給他們噢。」
翠柳一怔,繼而心里一陣狂跳,難道,難道姑娘知道了?不會的,姑娘怎麼會知道,她在那里忐忑不安又怕露出痕跡,忙輕輕答聲「是」,就匆匆的抱著東西去了廂房。
柳沁和翠羽相視一笑,在心里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而翠羽則湊過來低聲笑道︰「姑娘,真有您的。」
被這麼一夸,柳沁更是雲里霧里,覺得自己真是太英明了,看來咱這媒婆不是蓋的,第一單即將大功告成。
卻說小五自晚飯後就一直欲言又止的,只拿眼望著穆青,最後終于耐不住,張嘴問出口︰「義父,您為何對她那麼縱容?」
對義父,小五還是非常了解,義父這一輩子追求的就是武道,及武學的進益,在練武上一直非常嚴格認真,最見不得懶散之人,雖說柳府之人不是他的正式弟子,可以他的性格也會一樣的當個不折不扣的嚴師,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