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伯代柳沁付了二兩銀子的定金,囑咐姜氏在屋里等信兒。
臨走的時候,柳沁讓姜師傅再拎壇酒來,準備帶回去請老爹喝,順帶公關。這兩壇酒姜氏夫婦堅決不收銀子,只說是送給他們喝的,柳沁很感慨,這姜氏夫婦也是老實人啊。
他們出了酒館,姜氏夫婦一直送到巷口停馬車的地方,柳沁看著酒館旁邊臨著巷口的那家,大門鎖著,好象沒人住,就問了問那家的情況。
姜王氏說,那一家已離開蕪城去了別的地方,空了大半年,听說一直寄放在牙行代為出售,也許因為地段不好,才一直沒有賣出去。
柳沁點點頭,心里已有了計較。
因為柳老爺還在衙門里,柳沁也沒去打攪他,反正過兩天柳老爺一定會去莊子上看她們的,所以一行人上了馬車就直接回莊子。
回了莊子,成伯才越想這事越不妥當,想到柳沁一再囑咐回去後先不要說,而自己也確實不敢當面跟老夫人說,畢竟自己這事辦的確實沒道理,因為好酒,竟被一個小女圭女圭稀里糊涂的蠱惑了。
成伯在那里懊悔不已,柳沁回了莊子,立刻雷厲風行,將興盛安康及大同叫到江離的屋子里,方諾自然也在,小五成了背景板,反正柳沁到哪兒他也跟著,很少說話也不發表意見,別人的事都跟他無關似的。
柳沁作了三點重要指示,第一明天方諾帶長興長盛再去一趟那家酒館,跟姜氏夫婦將雇用文書簽了,至于文書的形式參考大同與柳府簽訂的文書樣式。
第二去找牙行問問旁邊近巷口的那家屋子,需要多少銀子才能買下來,若價格合適可先付定金,由他們三人參考周邊價格商量決定。
第三就是與酒館這個鋪子的房主聯系,這第三是建立在第二成功的基礎上,即若可以買下第一家,那麼就與酒館這個鋪子的房主談續租或買的事,若第一家沒買成或是被別人買去了,就不用續租了,柳沁就得考慮換個地方做酒肆的事。
柳沁話說得很清楚,在確定大家都明白之後,這才笑嘻嘻對方諾說道︰「阿諾,所有銀錢的事都由你負責,你可要將帳記好噢。」
方諾被柳沁委以重任,又激動又惴惴不安,有些信心不足的說道︰「我,我能行嗎?」。
「當然行。」柳沁小大人樣拍著他的肩,「除了你誰能勝任這個事兒,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都說是,方諾這個財務總監就此走馬上任了。
第二日柳沁去大嫂那借了一百兩銀子交給方諾他們去辦事兒。應該說柳沁還是小有資產的,從抓周開始,她就是個小守財奴,抓著金元寶不放,這麼幾年下來收的生日禮過年的紅包累積起來也有好幾百兩,她自己又不花,都攢著為將來打算的,現在開始派上用場了。
這一日柳沁一直在想著開酒館的事,也沒心思出去閑逛,倒讓老夫人奇怪了,怎麼今天這麼乖呀,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
近傍晚時,方諾三人才回來,三個半大小子第一回做成這麼大一件事,興奮得很,三人你爭我搶的將事件經過匯報了一遍,柳沁被他們吵得頭都大了才听明白。
總的來說事情還算順利,他們先是找到酒館,跟姜氏夫婦將文書簽了,然後去牙行商談買屋子的事,這屋子賣了大半年都無人問津,房主也著急了,價格就壓了下來,最後在長興鎮定的討價還價之下,以八十兩銀子的價格成交。
他們在去之前已將周邊的行市都模清楚了,北城雖然不如東南西三條大街繁華,房屋的價格也低上許多,但畢竟是在蕪城城內,若不是房主著急,那間屋子最少也得一百兩以上的價格。
那處房子當場銀貨兩訖,以江離的身份辦了過戶手續,這也是柳沁提前說好的,反正江離的也是她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隨後與酒館的房主聯系時有些曲折,先是沒找著人,後來找著人了,又不能作主,最終作主的人出來兩邊才談妥,要不以七十兩的價格買下,要租的話後面租金要提高。
兩邊又談了許久,最終對方只肯讓到六十兩,方諾他們就留了話,說要回復主家才能定,這麼一耽擱才回得有些晚。
柳沁想了想,覺得要長久做下去,還是得買下來,畢竟自己的東西怎麼改都沒關系,再者從前世的房地產經濟上就可看出,不管在何時代,只要是太平年間,買房買地都沒錯,總歸不會貶值。
柳沁決定讓翠羽明天一起回城,回府里拿些銀子,在沒與老爹說好以前,大嫂那里也不能露餡,就不好再找大嫂借了。又叮囑方諾,留些錢給姜師傅,讓他繼續釀些好酒存著,等待重新開張的日子。
柳沁先斬後奏將事情都辦妥了,單等著柳老爺來,偏偏柳老爺好幾天都沒得空,派了人來莊子回了話,只說衙門里事多。
柳沁在等的這些天里也沒閑著,與莊子上的小女圭女圭都混熟了,成伯的孫子鄒有貴的兒子也是七、八歲的年紀,本是莊子上的孩子頭,現在這麼些少爺姑娘來了,他自覺的將孩子王的位置讓給了柳沁,于是乎柳沁在莊子上可謂一呼百應,前呼後擁,好不威風。
白日里他們會商量著去莊邊的小河里模魚,或是去果樹林子里爬樹摘果子,晚上邊乘涼邊數星星邊講故事,柳沁搬出西游記登時將大大小小的小子們都驚呆了,每晚听得欲罷不能,只有江離是帶著疑問的,妹妹在哪里看的這書,為何自己不知道?
這日,已將莊子逛了個遍的柳沁,帶著一幫子閑散人員溜溜達達的到了地頭,看農人們在秧田里除草,這些農人大多是附近村子的百姓,也有莊子上的人,如馮大。馮大在田里老遠就見柳沁等人,忙過來問安。
已被勞動改造一年多的馮大比以前黑了,也壯實了,看起來也老實了許多,只除了仍帶著點賊兮兮的眼神,多少暴露了些他的本性。
馮大問了安,順勢也在樹蔭下歇涼,柳沁他們都站著,馮大也不敢坐,呆站一旁不時拿袖子擦擦汗,扇扇風。
這時一位農家女子提著竹籃走近,還沒到近前,就嬌羞羞的喚了聲,「馮大哥。」
呀,有情況,柳沁頓時瞪大眼楮,不放過這八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