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做夫妻的事都提到日程上的柳沁絲毫沒有臉紅的覺悟,蹦蹦跳跳的又回到穆青身邊,「師傅,那我送你兩粒吧。」
穆青很是欣慰的拍拍柳沁的腦袋,「好孩子,你有這孝心師傅很高興,還是你自己好好收著,師傅也用不著。」
柳沁不敢再堅持了,若堅持要送,是不是有詛咒師傅的嫌疑?
「對了,沁兒,這事你不要跟別人說,免得引人覬覦,招禍上門。」
听師傅說得如此鄭重,柳沁忙點點頭,答應了。
與師傅又隨便聊了幾句,江離就牽著柳沁告辭離去。
直到听到院門的關閉聲,小五才說了句「義父,我回去休息了」,也不等穆青回答,就匆匆的出了屋子。
穆青冷眼看著小五最近的變化,很想問問發生了何事,可最終只是嘆口氣,望著晃蕩的門簾子,什麼也問不出口。
匆匆出了屋子的小五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站在院子里,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出了會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有時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只有冷心冷情,將自己徹底變成一個毫無感情之人,他才能心無旁騖、全心全意的練好武功,才能在將來毫無牽掛的去與他的仇人決一死戰。
他真的很怕,被溫情磨去了堅硬的稜角,消磨了堅定的決心和斗志,他更怕,將來走上那條不知生死的復仇之路,他的身後還有一雙眼楮在看著他,盼著他,他怕他會忍不住的心軟,忍不住的回頭,他怕……
他怕的很多很多,可是他所有的怕都圍繞著一個人,圍繞著那個給予他溫暖和快樂的,不管他如何冷面如何不近情理都毫不怪罪總是笑呵呵的,有任何好東西都記得給他一份的,他的師妹,他的小師妹。
小師妹,你能理解我嗎?
小少年在黑色的夜空下喃喃問著,他的眼前閃現出一個著紅衣的身影,白生生的小臉蛋被紅衣襯著,那麼的漂亮可愛,原來穿回女裝的師妹是這個樣子啊。
他記得他當時的第一感覺,竟是眼前一亮,恨不能伸手模模她的小臉,模模她的頭;同時一股由衷的自豪在心中升起,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是我的師妹,是我的……
可是,屬于我的小師妹,我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你呢?
小五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對于一個原本還是個孩子的小五來說,重擔過早的壓在他的肩上,因為這付擔子,他從來不會選擇,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可現在,他真的想選擇一次,
選擇能夠和平共處,能夠痛並快樂的機會。
不說小五在那里如何的糾結,卻說柳沁回了房後,將她的一個裝貴重物品的小箱子搬出來,抽出倒數第二格,將瓷瓶珍而重之的放入其中,最下一格不用想就知道放的是師傅送的冰玉盒,至于上面放的是些珠釵首飾之類,雖不如下面的貴重,可是爹娘家人所送,對她來說,也是很珍貴的。
收拾好,柳沁才洗漱一番倒在床上,並很快進入甜甜的夢鄉。
兩日後,還不到放假的日子,大同卻趁夜回了柳府,原來大同是有事稟報,這兩日每天都會有酒和各種肉食不翼而飛,而且消失的都是最好的酒,鹵食也是當天鹵好的新鮮鹵肉,在酒窖里還可看到吃剩下的各種骨頭。
開始成伯和大同以為是店子里的人監守自盜,暗暗的排查了一番,卻發現個個都沒有作案的時間。
第二日晚上,大同決定自己親自守在酒窖,可沒想到一覺醒來,一壇酒又光了,肉骨頭丟得到處都是。
可他是怎麼睡著的,大同一直迷惑不解。
他為了不發困還特意熬了兩碗濃濃的茶水喝了,以前防困的時候都是這麼做的,並沒睡著,可那晚他竟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要不是早晨進去的小二使勁推他,他還沒醒。
仿佛看到華老伯一手肉一手酒的吃喝得不亦樂乎,柳沁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來鋪子里的酒肉還挺對老伯的味口,不然他也不會連續兩晚都去,想到這里,柳沁又得意了。
大同被柳沁一會兒笑一會兒得意的表情給弄懵了,這是什麼情況?鋪子被盜了,姑娘,噢,不對,公子還這麼樂呵?
柳沁樂了一陣,這才想起大同來,忙安撫道︰「沒事,沒事,你回去跟成伯說別管了,總之不管損失了多少酒和肉,都沒關系,記住了啊。」
大同更不懂了,看著他疑問的眼神,柳沁有些沒轍,這不好解釋啊,華老伯的事不能說,更不能說是貓啊狗的拖去了,否則不是對神醫的不敬嘛,她只好求救的望向江離。
江離笑著搖搖頭,轉身對大同說道︰「大同,听你家公子的,有些事不必問得那麼清楚,只要記住,公子怎麼說就去怎麼做。」
江離說得溫和,可他的眼神很嚴肅,他的語氣里有種命令的意味,這一瞬大同明白了,作為一個下屬,最重要的一條是執行,對身為主家的東家的命令堅定不移的執行,而不是猶豫或質疑。
「是,公子,大少爺。」大同拱手回道。
呃,看來江離很懂得馭下之術。
那江離就做人事部長好了,他與方諾一個管人事一個管財務,哪還有自己什麼事兒。以後自己只須運籌帷幕中軍帳,就可掌控一家跨世紀的大財閥。
哈哈。想得真是美。
這邊柳沁想得很美,可另一邊的方一鳴幾天後就不那麼美了,不但不美,還整個一幅愁眉苦臉的苦瓜相。
不知哪天起,鴻興酒樓開始莫名其妙的消失東西,起初是一壇三十年的狀元紅,本是放在店子里準備第二天招待貴客的,為此方家家主方奉先,也就是方一鳴的親祖父,將掌櫃的和暫時打理店子的方一鳴叫到一起,痛罵一頓。
就因這壇酒,方奉先事先吹噓了一番,可臨時拿不出,只得以二十年的女兒紅替代,讓他丟了好大的臉。
接著,僅剩的兩壇二十年的女兒紅也沒了。
再後來,從北方運過來的冰雪梨、最南邊快馬加鞭送來的火龍果,還有從離國行商手中買下的聖女果等稀罕之物都陸續不翼而飛,最可氣的是果核還丟得廚房到處都是,就是耗子也沒這麼囂張的啊。
方一鳴簡直氣極敗壞,他算看出來,這耗子成精了,別的都不偷,專偷最貴最值錢的,偷完還可勁的留下罪證。
這是赤luoluo的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