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別賣關子,快說。」
本想賣賣關子的方諾被柳沁一語道破居心,只得笑道︰「秋泠,听說與三皇子走得頗近,宛如剛剛已說了,至于含霜,她喜歡的可是公子的熟人。」
「劉璟?」
方諾搖搖頭。
「難不成是大哥?」柳沁有些遲疑。
「對的。」方諾一拍巴掌,「這含霜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達官顯貴想要一親芳澤,可沒想到她偏偏對名聲不好的四皇子上了心,而四皇子去紅袖招,也只招她一人。」
是這樣啊,看來兩人對上眼了,美人配英雄,大哥這樣的人才,也只有真正的美人才配得上,柳沁正高興著,卻听得方諾接著說︰「不過,又有傳言稱四皇子不好,不然為何府中無姬妾不說,連侍女都很少,其實與公子這事傳開之前,就有人猜測他有龍陽之好。」
一說起這事,江離的臉又黑了。
柳沁訕訕笑道︰「怎麼可能,剛剛你不是說他喜歡含霜嗎?」。
「我只說含霜對四皇子上心,可沒說四皇子對含霜上心。」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也許只是含霜一廂情願。」方諾無奈的攤攤手,平日怪機靈的公子,今日怎麼總听不明白話中之意。
「不可能吧,大哥不是只招見她一人嗎?」。
「怎麼不可能,男子逢場作戲的多了,當然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說而已。」
八卦上癮的柳沁恨不得現在就抓著劉睿問清楚,不是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嗎?不是說男人都是下肢動物嗎?大哥你是什麼構造的,美人在側都不動心,實在讓人想不通啊,難不成真的是個歪的?
若真的是個歪的,不會對自己有意思吧,柳沁一想,深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唉呀我的媽呀,幸虧自己是個女的,否則真接受不了。
笑鬧歸笑鬧,大家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傳言不可信,柳沁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在她的心里,大哥劉睿決不是別人所傳言的那般不堪,他比那所謂的五皇子劉璟強到不知哪兒去了。
當夜色籠罩城池,天上星辰閃爍,地上亦燈火通明。
花街柳巷,迎來了最繁華熱鬧的時候。
燈籠高懸,美人嬌顏,猶抱琵琶半遮面。
車馬人流,絡繹不絕,似曾相識雁歸來。
紅袖招,氣派的門樓,寬闊的庭院,不象一處青樓,倒象是哪位顯貴的豪宅。
柳沁與江離、方諾帶著長興長盛兩人,此時就站在紅袖招的門前。
他們沒有刻意招搖,穿得也比較普通,只是那般的顏色,即使只是普普通通的白衣,依然顯得瀟灑風流,惹人注目。
「唉呀,幾位公子看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吧,快,快請里面坐。」
甘媽媽是何等一物,只一眼,就能看出面前之人是否金主。
「紅綾、媚娘……」
甘媽媽張口剛喊了兩聲,就被柳沁給打斷了,「媽媽,听說此處有三大美人,我們可是奔著這三大美人來的。」
「啊,這……」
甘媽媽心里只撇嘴,三大美人?三大美人可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的,看來這幾個也是雛鳥,根本不知深淺,本待不理,可一想正因為是雛鳥,不正好下手嘛。
于是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公子呀,不是奴家不通融,實在是不好辦啊。」
方諾一笑上前,拿出一張千兩的銀票拍在甘媽媽手中,「媽媽,規矩我們懂,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坐坐喝杯茶。」
到手的銀錢甘媽媽哪舍得放棄,早塞到袖子里,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保持著為難的表情,「那,說好了,就一盞茶的時間。不知公子選哪一個?」
真黑呀,比我黑多了,方諾在心里暗罵了一句,也裝作為難的樣子取舍了一下,「那就宛如吧。」
甘媽媽讓人將他們帶到了後面一個單獨的院子,外面看著花團錦簇,進了里面,卻是雅致而月兌俗,完全沒有青樓妓館的俗艷,如同大家閨秀的閨房。
幾人從小出入煙雨樓,自不會局促,閑閑的品著茶。
剛喝了半盞,一位麗人迤儷而行,裊娜走了進來,柳沁看著那張與宛月頗相似的臉龐,不用問,就知是宛如無疑了。
側身一禮,展美妙身姿,微微一笑,露傾城之色。
如果說宛月是天上那輪清輝明月,那麼宛如就是明月之下的那朵最嬌艷的牡丹,靚麗、耀眼,也能吸引你走得更近一些。
恰到好處的微笑,恰到好處的溫柔,就是聲音也是恰到好處的,不知為何,看著她,柳沁不由得想起宛月,思念起宛月,她突然明白,宛月一直想逃離的是什麼,除了身不由己的應酬,更是這不得不時時掛在臉上的假面。
她更懷疑,宛如會跟自己走?舍得這里的一切嗎?
柳沁沒說話,這樣的場合更別指望江離會開口,方諾笑嘻嘻的說了句了什麼,就見宛如身後的琴童將古琴放在琴桌上,小丫頭焚上香,在裊裊的青煙里,叮叮咚咚的琴聲響起。
宛如自然是高手,琴技出神入化,但比起宛月來,好似還是差了一點,柳沁微眯著眼,听著琴曲,一曲終了,她終于知道,差的是什麼,是心境,是體會,是對人生的感悟。
一曲終,宛如欠欠身,就準備告辭離去了。
唉呀,這麼貴,一千兩銀子就買了首曲子,此時柳沁也心疼了,這賺錢也太容易了吧。
「宛如姐姐,能借一步說話麼?」
正中的那位一直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她的小公子終于開口說話了,說出的話卻讓宛如一愣,狐疑的看看她,一笑,讓小丫頭和琴童去外面候著,在紅袖招,她不怕有人搗鬼。
長興長盛不用吩咐,也跟著出了屋子,守在門外。
「宛如姐姐。」柳沁從袖中拿出宛月給她的那方疊好的帕子,緩緩遞到宛如面前,「一位故人讓我帶給你的。」
仿如遭了雷擊,宛如突然一動不動,大瞪著眼望著她手中的東西,好半天,才顫著雙手接了過去,雙唇蠕動著,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抖著手,打開來,看了又看,淚水毫無征兆的從漂亮的眼中涌出,劃過白女敕的面龐,這一刻,她一直維持的優雅從容全都打破了,卻另有種柔弱得讓人憐惜的嬌態。
突然,她撲通一聲跪在了柳沁的面前,將柳沁也嚇了一跳,正欲去扶時,卻听得她口中傳來毫不猶豫堅定的聲音,「公子,奴家願奉公子為主,唯公子之命是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