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翌日,朝堂上,威遠侯出列,道出一件掩蓋了十年的巨大丑聞。
「什麼?」皇帝震驚。
「怎麼會這樣?」
「不會吧。」
朝臣竊竊私語,一時肅穆的朝堂如同菜市場般變得熱鬧嘈雜起來。
三皇子劉听完曹佑所述,渾身冷汗冒了出來,這,怎麼會這樣,十多年的舊事怎麼還會被人找到破綻。他心中既惱怒又害怕,悄悄望向左後方的護國公。
他的這番舉動全看在劉璟眼中,不由得意的笑了。
朝中嘈嘈雜雜,因為方惟民仍告病未來上朝,所以朝臣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望向護國公。
不愧是兩朝元老,老而彌堅的人物,護國公金世昌站在前列,紋絲不動,似乎威遠侯所說與他與關。
也確實無關,威遠侯提供的證據里,指證的是戶部左侍郎方惟民,以及當時領命賑災的三皇子。
「父皇,兒臣不知,曹大人所說之事,兒臣真的不知啊。」
劉撲通跪倒在地,連連為自己叫屈,他不敢說是污蔑,因為威遠侯拿出來的證據,他一時無法反駁。
皇帝坐在上座,沉著臉,沒有說話。
下面靜了下來,護國公都沒開口,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一時也沒人敢出頭。
「陛下,微臣認為三皇子殿下定不知情,殿下當年尚在年少,又一心為陛下,不會做出此等有損陛下清名之事,殿下有錯,也是錯在管束不力,治下不嚴,請陛下明察。」
劉感激的望了望幫自己說話之人,沒想到竟是那位官位不高卻什麼都敢說的周汝南周大人。
周汝南這麼一帶頭,立即有許多大臣出列,有為三皇子說項的,有說此事不一定是事實,有待查證的,更有人明確指出,此事是曹家為了針對政敵故意造出假的證據,以達到打擊三皇子和方家的目的。
擁護金家和三皇子的大臣出列了,屬于曹家和五皇子的那一幫子大臣怎麼可能干坐著,于是,朝堂上,又出現了多日不見的唇槍舌戰,只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激烈,更火爆。
「住口。」
寶座上的皇帝氣得手一抖一抖的,指著下面的群臣,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我的好臣子,一個個皆尸位素餐,一遇上了事,不說怎麼幫朕分憂,而只想著如何打壓政敵,都是混帳,混帳。皇帝氣得在心中大罵。
「莊太傅,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回稟陛下,臣以為,此事若屬實,當為朝中大案要案,陛下應欽點主審之人,最好是由皇子勝任,組織三司會審,即時查清此事。」
「中書令,你認為呢?」
「臣附議。」
皇帝轉向金世昌,「護國公,你呢?」
「臣亦附議,只是臣認為三皇子殿下涉及此事之中,當回避,五皇子殿下與威遠侯恐有主觀臆斷之嫌,也應回避,大皇子有傷在身,主審之人不如就由四皇子和六皇子兩位皇子共同擔任。」
「準奏。」
劉璟還來不及反對,皇帝就已同意了,氣得劉璟心中暗罵金世昌真是只老狐狸。可是就是再狡猾又如何,還不是要敗在我的手上,這麼一想又洋洋得意起來。
朝中鬧哄哄一片,並沒影響到不在朝堂的劉晟劉睿兄弟倆。
今日是母後的祭日,別人或許無人記得,身為人子的怎麼可能忘記。
聶風華仙逝後,依例葬進了遠郊的皇陵,兩兄弟沒辦法親去拜祭,何況劉晟腿有傷根本不能移動。
祭拜只是個儀式,真正的思念和傷痛永遠只在心里。
大皇子府設了聶風華的牌位,現今,兩人就在這間雖然陰暗卻潔淨的屋子里,一人靠坐在抬椅上,一人跪在地上,向著面前的牌位恭敬的鞠躬、叩首。
劉晟的妻妾在正妃袁湘怡的帶領下,跪在屋外,亦向著這位從未見過的婆母靈位叩首,不管心中是真情還是假意,卻也被這份肅穆感染。
香燭和紙錢的煙火帶來的永遠是別離,是傷痛,是綿綿不絕的思念。
一晃,母後離開十多年了,其音容笑貌卻清晰如昨,仿佛還在耳邊諄諄叮嚀,仿佛還站在他們身前,細心照顧,用心呵護。
「母後。」劉睿伏在地上,在心中哀傷的呼喊著,就如在夢中見而不能近身,永遠隔著生死的天塹。
「阿睿,起來吧。」
劉晟輕嘆一聲,他心中的傷痛不比劉睿少,但多年的隱忍,已讓他學會喜怒不形于色,所有的情感都深藏在表象之下。
「皇兄。」
劉睿听話的起身,卻轉而蹲在劉晟的身側,象小時一般將頭埋在皇兄的膝上。
劉晟輕輕的模著他的頭,安慰著他,「阿睿,別傷心,母後的仇皇兄一定會報,皇兄不會讓母後死不瞑目的。」
「皇兄,母後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嗎?」。劉睿抬頭問道,眼中既有疑惑,更有壓抑不住的憤怒。
劉晟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站在在門口的薛劍,薛劍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至門外讓那些妻妾離去,同時守在了門外。
劉睿看得出,皇兄連他的枕邊人都信不過,生為皇族,其實是最悲哀的,什麼人都不敢相信,更不敢隨意交托真心。
有一天,皇兄會不會連自己也不信任?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中不住的發寒,整個人都似落進了冰窖里。
「阿睿,你怎麼了?」感覺到他的異樣,劉晟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皇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事情,母後到底是病逝還是被人所害?」劉睿不想多想將來不可預知的事情,他更想搞清楚母後之死的真相。
「不,我不知道,查了許多年,卻什麼也查不出,但我相信,母後不是病逝,母後身體一向很好,怎麼可能短短時間就病入膏肓,連御醫都查不出是何病癥?一定是金家,是金雅芙,他們早看母後不順眼,恨母後擋了她皇後之路,除了他們,我想不出還有誰能不留任何痕跡的下手。」
劉晟拍拍劉睿的肩,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阿睿,以前皇兄不跟你說這些,是不想你參與進這些陰暗里,但現在你要站在皇兄身邊,與皇兄並肩而戰,皇兄不得不告誡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金家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曹家也是,他們使出的惡毒伎倆會讓你防不勝防,你還記得你中毒,我被刺殺之事嗎?若不是僥幸有人相救,咱們兄弟倆許早就是白骨一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