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秋荇氣得跺腳。
「哎,別急,別急,其實本公子不是消遣你,而是我們現在真的無事可干啊。」
「無事可干,為什麼?」旁邊方諾接話道︰「難道不應該乘勝追擊嗎?」。
「乘勝追擊?你忘了我們的初衷了?」柳沁白了方諾一眼,「我們是看客,好戲才剛剛開場,等著吧。」
「什麼看客,好戲,公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嘛?」秋荇听得一頭霧水。
柳沁還未答,方諾就揶揄道︰「就你那榆木腦袋,說了你也不懂。」
「你……哼!就你行,也不過是個奸商罷了。」
「喂,我奸商?沒有我這奸商,你吃啥喝啥,難不成喝西北風?」
「我吃你的了,喝你的了?管我吃喝的可是我家公子。」秋荇頭高高昂起,象只斗贏了的大公雞,「你也別得意,你再能,能勝過咱們公子去。」
方諾與秋荇簡直是一對歡喜冤家,見面說不上兩句就要吵,柳沁笑眯眯的看著兩人,怎麼越看越般配呢。
心中暗笑,還不忘捅捅身邊的江離,用嘴朝兩人的方向嚕了一下,示意他去看。
江離的視線卻停留在她微微嘟起的紅唇上,心中一片火熱,不由想起,有多久沒與妹妹單獨在一起,沒有好好親熱親熱呢?也許今晚……手不由自主模上了自己的嘴唇,臉上帶笑,眼神又直白又熱烈。
那邊,兩人仍在斗嘴。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不跟你吵,我認輸,行了吧。」方諾舉手投降。
可他的話又讓秋荇氣著了,「你才小人。」不甘心的跑到柳沁身邊,拉著柳沁的袖子,「公子,他罵咱們,你也不管管。」
「他罵你,可沒罵我,對不對,蘭可?」柳沁翻翻白眼,把矛頭引向蘭可。
那邊,蘭可慢條斯理的端起一杯茶,仿若未聞,她的手指尖尖,比春筍更白更女敕,動作更是優雅動人,襯著她如仙容顏,簡直讓人看直了眼。
撫撫自己「呯呯」跳的小心肝,有些不安的朝江離望去,蘭可的魅力如此大,男女通吃,自己都經受不住誘惑,那江離呢,會不會也一樣?
還好,還好,江離除了看自己,就是低頭喝茶,並沒看向別處。
怪不得那些貴婦身邊的丫環一個賽一個的丑,有蘭可這樣美貌的丫頭在身邊壓力真大呀,看來我得早點將她嫁出去,對,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免得整日在身旁晃來晃去,萬一有一天勾走了江離的魂,自己不是虧大了。
柳沁越想越遠,直到秋荇的手在面前晃了晃,「哎,公子,你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柳沁有點臉紅,掩飾道。同時暗罵自己,真沒出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還談何一生一世。
「公子,咱們真的什麼也不用做麼?」方諾收起嘻笑的表情,認真的問道。
「暫時不用,金家吃了那麼大的虧,不會就這麼算了,我們先看看再說。噢,對了,阿諾,老師哪兒的禮你送去了嗎?」。
「送去了,師娘抱怨了半天,說你來帝都幾個月了,就去看了她一回。」
「我也想去啊,可咱們現在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里,與老師的關系我不想讓別人知道,特別是五皇子劉璟,還是過些時間再去吧。」
「嗯。」
雖然跟方諾他們說不用做什麼,回到房中的柳沁還是沉思了好一會兒,將劉璟派系的重臣一一寫在紙上。
中書令王大人,一品大員,地位穩固,金家暫時不會將矛頭對準他,劃去。
吏部尚書史懷仁,身為劉璟的岳丈,若是史家出事,對劉璟是個很大的打擊,只是此人頗為狡猾,為官多年來左右逢源,不是那麼好對付,金家應該不會選擇他。
那麼,只有刑部尚書曹霈了,曹霈此次主審,不但斷了方家一脈,還讓三皇子顏面掃地,三皇子和金家定對他恨之入骨,第一個對付的肯定是他。
對,一定是這樣。
柳沁口中念念有詞,將紙上曹霈的名字圈了起來,然後大大的打了個叉,正式宣布此人將從自己的名單上消失。
至于他是以何種方式消失,就不是柳沁需要考慮的,她也犯不著為三皇子和金家傷腦筋。
府中小小的斗嘴無傷大雅,而朝堂上的針鋒相對卻火藥味頗濃,到最後發展成相互攻訐的地步。
起因就是戶部左侍人選。
方惟民即將被斬,戶部左侍郎一職空缺,戶部本是香餑餑,又是這麼個重要的位置,金家和曹家為了這個職位,不惜撕破臉,就差當堂大打出手。
亦有些鑽營之人,看中這個可趁之機,紛紛向金家或曹家靠攏,以求獲得提拔。
朝中已吵鬧了好幾天,金家提名的人,被曹家一派反駁,曹家提名的,又遭到金家眾人一致反對,最後連舒家也跳出來,可是舒家剛出頭,就被金家曹家一起按壓了下去。
眾人吵吵嚷嚷,莫衷一是。
皇帝也被吵煩了,直接問戶部尚書錢大人,「卿家可有提議?」
「陛下,臣有一人選,可當得此任。」
「噢,是誰?卿家不妨直言。」
「肖軼,現任戶部員外,此人宏元二十年進士,為人勤懇老實,做事謹慎,又熟知戶部各項事宜,為不可多得之人才。陛下,此是肖大人去年清理戶部舊帳所做的帳冊,請陛下一觀。」
內官接過帳冊,雙手遞到皇帝手中。
一翻開,皇帝就不由贊嘆,帳面整潔,字跡娟秀,讓人頓生好感,再細看,一條條一列列,條理清楚,就是外行人一看也能明白。
而最主要的,是此人在帳冊之後,將戶部多年沉痾總結羅列,並一一提出整治的方法建議。
「好,好,卿所提甚合朕的心意,就按卿之言,擬調肖軼任戶部左侍郎一職。」
站在前面的劉睿一驚,下意識的看了看錢大人,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位肖軼,正是皇兄名單上的人,怎麼會如此湊巧?
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劉睿越來越看不懂,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待見過皇兄再議。
而金世昌和曹佑也一頭霧水,這肖軼是哪里冒出來的?不過皇帝金口已開,不好再反對,唯一聊以自/慰的是,這肖軼雖不是自己人,但好歹也不是對方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