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和帝都的百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一日之間,兵部尚書嚴鶴被拿,大將軍費謙被滿門抄斬,大家只暗暗猜測與巡街之日皇帝遇刺有關。
而後皇帝更是雷厲風行,沒有在朝中討論,直接委任已賦閑在家的彭老將軍,右衛上將軍彭成化之父為兵部尚書,並著即時上任。
彭家是將門之家,當年的彭老將軍與現在的彭成化都是軍中有名的人物,彭老將軍年青時也一直鎮守北方漠城,年紀大了才卸甲歸府,由他兒子繼續鎮守,可以說北邊的蕭國是聞彭家軍色變,若非有彭家坐鎮,只怕蕭國早就揮師南下,攻打漢國了。
由此也可知彭家的威名,所以彭老將軍任兵部尚書一職,是綽綽有余,任何人也挑不出刺來。
這彭家人是武夫,性子也耿直,只知道忠心耿耿守護漢國,並不在朝中拉幫結派,也不參與朝中之事,皇帝突然將彭老將軍拉入朝中,讓朝臣們都在暗暗嘀咕,皇帝到底要做什麼呢?
心中卻都肯定,必與立儲有關。
彭老將軍任職兵部尚書,金世昌意外的沉默以對,曹佑本想跳出來反對,可對上皇帝陰沉沉的臉色,也識趣的閉上嘴。
柳沁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朝中的變化,在涼州密信送到皇帝手中的同時,涼州那邊的消息也同時遞到了劉睿與柳沁的手中。
兩人秘密約見一次,拿著劉晟送回的消息,與皇帝所為一對比,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皇帝這是唱的哪一出?
明明是金家所為,皇帝盛怒之下,要針對的也應是金世昌,怎麼是嚴鶴被拿?劉晟的信中並沒提及嚴鶴與此事有關啊。
在腦中細細過了一遍之後,柳沁終于想通了其中的彎彎繞繞,要說皇帝不懷疑金家,打死柳沁也不相信,可金家勢大,皇帝手中又沒有直接的證據,無法將怒火發向金家。
那麼就很好理解了,不能一舉滅了對方老大,那先找對方小弟出出氣總可以吧,誰讓你嚴鶴倒霉,要認金家為老大,既然當了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覺悟,偶爾幫老大擋擋災、滅滅火,也是小弟的義務之一嘛。再說嚴鶴也不算冤枉,這麼些年,與金家狼狽為奸,暗地里不知干了多少壞事。
而且皇帝此舉,也是間接的給金家一個警告。
不管是嚴鶴倒霉,還是別的誰倒霉,總歸是金家受損,對柳沁與劉睿來說就是好事。
劉睿還帶來一個沒有外宣的消息,劉被皇帝變相禁足了。雖然此事沒有外宣,但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消息早就在皇子與眾大臣中傳開了。
至此,柳沁算是徹底放心,劉失寵,金家不會讓儲位落在他人頭上,那麼立儲一事一定會往後推延。只要儲位暫時不定,就給了他們謀劃的時間,也給了劉晟在涼州穩固其勢力的時間。
時間,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這邊柳沁一方是暗暗心喜,另一邊劉璟是光明正大的狂歡,若不是怕惹惱了皇帝,他都恨不得大放鞭炮,全城慶賀幾日。
雖曹貴妃告戒不要過于張狂,可劉璟仍是以皇子妃史霞飛生辰為名,在府中大肆宴請賓客。
柳沁自然在應邀之列。
走在花團錦簇、絲竹聲聲的五皇子府里,柳沁心情愉悅,與江離一同駐足在花海邊,聞著花香,看著蝴蝶翩翩,不由偷偷伸指握住了江離的手,兩人抬頭,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五皇子府後院某處,一個普通的小院子,一間不大的房間里頭,一位女子正在偷偷吩咐她的丫環,稍後,丫環點點頭,退出了屋子,往院子外去了。
屋內女子注視著丫環離開的背影,又回頭掃視一眼說不上簡陋但也絕稱不上華麗的小屋子,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女子並不是別人,正是進府幾個月的潘縴縴。
現實與理想總是有莫大的差距,潘縴縴懷著人上人的尊貴願望進了皇子府,原以為以她的姿色,她的特別一定能搏得劉璟的寵愛及另眼相看,很快能爬到其他女人的頭上。
誰知,進了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皇子妃與側妃並沒為難她,除了同住一個院子的那兩位侍妾,也沒人故意針對她,她,就象被遺忘在了這偏僻的小院落里。
沒有人記得她,包括那位初見似乎被她迷住了的五皇子劉璟。
進府幾個月,不說近劉璟的身,就是見上一面都沒有。這段日子劉璟公務纏身,即使回府,不是宿在其愛妃處,就是被那些受寵的侍妾包圍,哪里輪得上一個不知來路沒有背景的新來之人接近。
受著府中的規矩,潘縴縴也不敢四處亂走,除了去皇子妃處請安,大多時只能呆在這小小的院子里,看著面前一小片天空空虛的度日。
不能與劉璟見面,就無法施展她的手段。
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還年青,還貌美,她不能讓大好年華就這麼白白的流失,她要爭,哪怕付出一切,她也要爭得她想要的一切。
而這一次,她已打算放手一搏,機會就在眼前就看抓不抓得住。
隨著時間的流逝,初初還能坐得住的潘縴縴漸漸坐立不安起來,起身到門口望望,又回到窗前對著鏡子抿抿鬢角,在臉上補了點粉後,又起身在門口轉悠一下。
她的心「 」的跳,抑制不住的似乎要跳出來。
過了好久,就在她要按捺不住的離開院子時,門口終于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很急,也很慌張,象是被什麼追著似的,很快,小芸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一進屋子,來不及喘口氣,小芸就很是慌張的嚷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小芸的聲音有點大,潘縴縴很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到門口朝外看了看,幸虧今日府里熱鬧,其他人都湊熱鬧去了,院子里沒有人。
潘縴縴還是很謹慎的四處看了一下,這才關上屋門,朝小芸低喝一聲,「作什麼慌里慌張的,你是怕別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不是的,縴縴姐,我……我看到公子了。」
「誰?」
「公子,逍遙谷的公子。」
潘縴縴的眉頭皺了起來,連小芸恢復了以前的稱呼都沒計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