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劉璟沒多久好活,什麼意思?」
「他如此對妹妹,我怎麼能讓他好過。」江離的眼中竟閃現出不同往日的狠辣,讓柳沁嚇一跳,她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些人中,江離才是最不好惹,最月復黑的那個,比自己可狠多了。
這麼一想,又急急問道︰「那史懷仁呢?」
「哼,那人真不是東西,劉璟一倒,他竟立即棄女不說,還想投靠到金家門下,我不過略施小計,楊大人正擔心牽連著急上火的,我送的枕頭他是巴不得,至于那些流言是許夫人傳出去的。」
「許夫人?他的長女?」
「嗯,不過人家可不當自己是他長女,將他當成殺母仇人呢,我讓長興去告訴她,她的殺母之仇很快就可以報了,她認出長興正是當日贈藥之人,還將長興引薦給她夫君許朗,與許朗深談了幾次,相信不久許朗也會成為我們的人。」
沒想到短短的時間江離竟做了這麼多事,柳沁瞪大眼楮望著他,想起以前他總是默默無聲的站在自己身後,原來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將所有的光環讓給了自己,甘心做她背後的人。
柳沁感動的模著他的臉,毫不吝嗇的贊了一句,「哥哥真能干。」
江離眉稍高高挑起,笑得一臉得意,突然想起什麼,從袖中掏出幾張紙來,「對了,還有這個。」
柳沁接過一看,是十幾張欠條,幾百兩,幾千兩不等,加起來竟有十多萬兩,下面按手印處寫的是莫天兩個字,莫天?不就是禮部尚書莫大人家的第五子。
「這是從劉璟的暗室中得來的。」
沒想到劉璟真按自己說的做了,正好,有了這個,還怕莫大人不乖乖听話,一想到狡猾似狐的莫大人也要听自己的,柳沁頓時笑得一臉奸詐,江離眉眼含笑的看著懷中人,覺得自己的小媳婦即使在算計人時竟也這麼的可愛。
不過可愛歸可愛,江離還是從柳沁手中搶過那些欠條,收進懷里,「以後這些事還是讓哥哥操心吧,妹妹乖乖呆在府里就好。」
「什麼嘛,我才不留在府里,我還有許多事沒做,與舒家的事還沒談妥呢。」柳沁不滿的嘟起嘴。
「不是有哥哥麼,你不相信哥哥?還是……你想見舒大統領?」
江離眼中的戲謔讓柳沁有點臉紅,故意凶巴巴的瞪著他,「怎麼,你也要關著我不成?」
「若能夠的話,我真想把妹妹關起來,在咱們成親之前不讓任何人見到妹妹。」江離長嘆一聲,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不安,兩人的事一日沒定下來他一日無法放心。
柳沁被江離的嘆息弄得挺內疚的,若不是為了自己他何至于此,他這麼優秀,自己才應該擔心呢,不由說道︰「娘不是說了,若沒有哥哥,我可是嫁不出去的……」
「呵呵呵……」江離的暗笑讓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兩人笑鬧了一陣,直到蘭可前來稟報說雷虎來了,兩人才攜手去了前院。
此時,宮中御書房里,皇帝亦正在與人秘談。
獲得皇帝秘密召見的是個老頭兒,穿著深藍錦緞長袍,花白頭發,花白胡子,臉龐紅潤,神態閑適,看舉止象個富貴人家的老爺,不過形象不大整潔,頭發胡子有點亂糟糟的不說,皺巴巴的長袍衣襟上還有幾塊油漬,若是柳沁在這里,一定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華老伯,江湖人稱華神醫的那位。
「華兄,這次怎麼去了那麼久?」
能得皇帝稱為「兄」的估計這世上只有這麼一位,不過那華神醫听了也不以為意,在皇帝面前也不見拘謹,隨意靠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嘆道︰「唉,說起來我就有氣,沒想到那王八蛋這麼能躲,居然讓我繞了大半個江南,好不容易逮著他,他還不說實話,真是氣死我也。」
「那你問出什麼沒有?」
華神醫翻翻白眼,仿佛在說有我出手,他還能不招麼。不過才得意了一會兒,神情瞬間變得沮喪,「沒想到我竟也有走眼的時候,唉,當年真是那王八蛋將我誑去夏宮的,若我沒上當,先皇後也不會……」
皇帝的眼神眯了眯,好半天才出聲,「這麼說來,真是他們做的。」聲音很輕,卻無端的透著股淒涼。
華神醫早想透了其中的關節,當年自己被友人所騙,偷進夏國皇宮去品嘗那所謂的珍饈美味,沒想到一進宮就被困住了,若不是無意中救了宮中的皇太後這輩子能不能出來還是兩說呢。而同時,漢國這邊皇後突發急癥,醫治無效而亡,等他從西夏趕回來,皇後早葬進了皇陵,已是陰陽相隔了。
因為自己貪嘴誤事,為此他後悔了十多年,所以在劉睿中毒後寧願違背不收徒的誓言,將劉睿帶在身邊親自保護,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竟是中了別人的圈套,那些人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不擇手段啊。
「我這次又去了一趟夏國,打听得夏宮里有一種珍貴的秘藥,叫安樂果,這藥若病者用可起到緩解疼痛,舒緩神經之功效,可若正常人使用且過量的話,會漸漸衰弱,看起來象得了場大病,直到藥石無醫,不治而亡,與先皇後的癥狀倒有些相似。」
「看來他們與夏國也有勾結。」
華神醫不知皇帝口中所說的「他們」是誰,他也不想知道,宮中這些污糟事,若不是當年與皇帝的情份,他也不願踏足其中。
他突然想起自己帶回的那本醫書,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將它拿出來,宮中的髒事實在太多了,而自己無意中知道的這件,可以說駭人听聞,只怕知道的人都會被滅口,他相信皇帝不會那麼對自己,可這件事實在太大了,他也擔心皇帝承受不住。
正這樣想著,突然听到皇帝急促的咳嗽起來,抬眼一看,只見皇帝拿方帕子捂著嘴,咳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等好不容易止了咳,移開的帕子上卻是一朵刺眼的血花。
皇帝咳血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華神醫眼皮一跳,跳起來沖到御案前,扯過皇帝的手細細的把了脈,又看了看皇帝的臉色,面色一沉,「不是囑咐過,不得過于勞累,更不能動氣的麼?大夫的話都不听,又怎麼能養好身子。」
「華兄放心,朕的身體朕知道。」皇帝有些虛弱的笑道,「當日讓華兄以秘法維持朕的健康,朕就知道有這一日,若不是有些事未了,朕不能放心,朕只怕早就去地下見風華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