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突然起風了?」那些巡邏的侍衛有些驚慌,還以為有什麼情況,卻不想那狂風僅在片刻後便停息,而當他們重新點燃火把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那時候,夏雨早已經避開了所有人的眼楮,進了地牢。
魔界的地牢,很是古怪,他們就像是一層一層重疊起來的。繞著階梯緩緩而下,夏雨開始慢慢的找尋起,梁若晨說莫菲兒被關在了地牢,那應該錯不了。
地牢昏暗,越往下就越陰暗潮濕,地牢中沒有火把,夏雨只能從身上掏出夜明珠,照亮四周。
眸光冷厲,夏雨身上套著魔族士兵的衣服,她從那些牢門前經過,開始一間間查找莫菲兒的蹤跡時,那些被關在牢房的人,都十分恐懼的看著她。
終于,在地牢最&}.{}後一層,夏雨看到有一間被施了結界的牢房。
緩步上前,夏雨手舉著夜明珠慢慢朝那被施了結界的牢房靠近,可是當她看到結界內的情形時,她手中的夜明珠瞬間掉在了地上。
渾身汗毛豎立,一臉驚愕,夏雨的雙腿也不由有些發顫,發麻了起來。
蛇,好多的蛇。
五顏六色的蛇蟲,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慢慢的蠕動著。那些蛇雖然看起來不大,卻每條都是一看就知道帶有劇毒的。
只見它們全都聚集在那個牢房中,一條條翻滾著。
突然,在上方的地牢上方突然有一個長著兔耳的妖族女子掉了下來,待她落入那蛇群之中。無數的蛇蟲,便迅速朝她身上竄去,她嚇得幾乎瘋了一般的尖叫,可是,卻很快就那群蛇淹沒。
那群毒蛇,在她身上,瘋狂的啃食起來,一開始那女子慘叫了兩聲,可沒到片刻,她就變成一具骨架。
那應該是被關在地牢中,常年受魔族欺壓的一個妖族。可是,她犯了什麼錯,要遭受魔族這樣的酷刑!
在有著無數蛇蟲的結界中,夏雨發現一個嬌小的身影抱著雙膝,蜷縮在一個角落。在她身下,堆積著森森白骨成山……那全都是被蛇蟲啃食掉的妖族,或犯了錯的魔族。
在那個角落里,莫菲兒眸子空洞,一張不大的臉上除了恐懼,便是呆凝一片。
從被關入這個地牢,短短不到兩天,她已經看著那群惡心的爬蟲,啃食了不少人。可是,她救不了他們,也根本無法擺月兌讓他們慘遭群蛇殘食的命運。
「莫菲兒……」
夜明珠的光芒映在那施了結界的牢房上,有著色彩斑斕的光耀,很美。
原本黑暗的魔界,有了明珠的照耀,那莫菲兒只要抬頭,便可以看到結界外的夏雨。
可是,莫菲兒不敢抬頭,不敢睜開眼楮……因為,她一睜開眼楮,就會看到那群惡心的蟲子在吃人。
「菲兒,莫菲兒……我是夏雨,你看著我,看看我啊!」淚水滾落,曾經傲慢不可一世,開朗活潑的天承公主,她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著,疼愛著。所有人都在慣著她,可是……誰想有一天,她一個人,被關在這潮濕且黑暗的魔界,獨自面對恐懼。
夏雨看著在結界中害怕的莫菲兒,終于忍不住上前,開始拍著結界,拼命喊她的名字。
終于,在結界中的莫菲兒感到結界在晃動,只見她恍惚的抬頭,一張慘白的臉上,那雙空洞的眼楮,慢慢朝四周探去。終于,她看到了在結界外,呼喚她的夏雨……
「夏雨……」
淚水決堤,滾落。莫菲兒一見到夏雨,瞬間大哭。終于,她鼓足了勇氣,開始繞開那些惡心人的蛇蟲,慢慢朝夏雨爬起。
眸子一怔,臉色一暗。在莫菲兒朝自己這邊爬過來的時候,夏雨清楚看到在莫菲兒的亦裙子,早已被鮮血染透。
莫菲兒爬到結界邊緣,吃力的站起,她看著在外邊的夏雨,害怕的哭起來。
「夏雨,我怕……我害怕……那些惡心的蟲子,它們吃了好多妖族和魔族……有的,甚至還是不到幾個月大的孩子,都被它們吃了……」莫菲兒哽咽著說道,在她臉上的惶恐和茫然,看起來讓人很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你放心……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淚水滾落,夏雨看著結界中的莫菲兒,當即就召喚出斬龍劍,想要劈開結界,救出她。
可是,她對著那結界砍了幾劍,那結界卻只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隨後,莫菲兒哭著對她搖頭道︰「夏雨,沒用的,你救不了我……這個結界,是用血魔眼的力量的禁錮的……你根本就打不開。」
「那些蛇……為什麼不咬你?」
夏雨擰著眉,看著里面翻滾的蛇蟲,有些頭皮發麻。她實在難以想象,莫菲兒被關在這樣的地方,受了有多少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蛇都怕我身上的血……夏雨,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身上沒有靈力,我在這結界中,我連死都不能……」莫菲兒哭著說。
怕她的血?
那該死的魔族!真是太殘忍了!!怪不得那梁若晨一開始就說讓她不要去地牢看莫菲兒,還說看了會一輩子做噩夢。
可是,現在夏雨看了之後,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那群該死的魔。
「別怕,我會救你的。」
「沒用的,你救不了我……這個結界,沒有血魔眼,根本就打不開。」莫菲兒哭著的說,在她那雙本黑曜的眸子里,有著滿滿的崩潰和絕望。
死,並沒什麼可怕。
但可怕的是,你面對恐懼,連死亡都選擇不了。
莫菲兒生性驕傲,卻從來沒有傷害過身邊的任何人。她的喜怒哀樂,一向都那麼簡單明了……她只是個單純善良且有點小脾氣的小姑娘而已……
可是,來到魔界,一切都太難預料了!
難道……是因為她是徵元殿莫冰的女弟子?難道,他們才會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讓莫菲兒崩潰,墮入魔界?
看著莫菲兒眼底的恐懼和絕望,夏雨的心隱約有些躁動不安。不過,她一定不會眼看著她入魔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拿到血魔眼來救你的。」夏雨咬著牙,堅定的說道,「菲兒,若是害怕。你就閉上眼楮,不要去看著結界內惡心的東,這很是那些魔族人的陰謀,他們就是想我們害怕,想引導我們入魔,為之所用。所以,你記住,前往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智,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堅持著等我回來。」
「入魔?我不想入魔……」莫菲兒哭著,輕聲說道。
「我相信你,你是不會入魔的!」夏雨冷著眸子,不由朝結界中那些惡心的,蠕動的蛇蟲看去,她說︰
「我現在就去杜元明那兒把血魔眼拿來,你一定要等著我回來救你。」
「杜元明?杜元明是誰啊……」淚水滾落,莫菲兒在結界中,無措的看著夏雨,在她那雙空洞且絕望的眼眸中,在見到夏雨後,隱約有著期望的光在閃爍。
「杜元明是那魔界公主杜嬌鈺的哥哥,血魔眼就是他的。你等我,我現在就去……」
莫菲兒點點頭。
夏雨轉過身,臨走時,不忘再囑咐了莫菲兒,「你自己多保重,在我回來前,盡量不要去看結界內的東西,多想想開心的事兒。」
「開心的事兒?」
滿腦子都被恐懼佔據,莫菲兒哪里還有什麼心思去想開心的事兒。
「對,你多想想之前開心的事兒,想想我們在萬靈學院,想想北冥夜,你大師兄陸彥,還有你最敬愛的師父莫冰也可以啊……」
身形一怔,在夏雨提到某個人的時候,莫菲兒眸子,微微一動。
「師父……」顫抖的唇,吐出兩個字。
「對,想想我們,想想你的師父。莫菲兒,你相信我,最遲一天,我一定會拿到血魔眼回來救你離開這里。你一定要等我回來,知道嗎?!」
「我……我知道了。」
說話的聲音,有些無力,無力得連自己都听不見。莫菲兒抬起頭,對夏雨努力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夏雨心疼的又看了她一眼,終于恨恨的咬牙,轉身離開。
*****
人生
有的人一旦轉身離開,那彼此間就是一輩子的錯落。
不管是朋友還是所愛之人。
她都已經消失在那曾經觸手可及的地方。
莫菲兒……在魔界走這一遭後,你還會是那個天真無邪,敢愛敢恨的少女嗎?
夏雨從地牢離開,第一件事就是返回杜元明的住處,想辦法從他那里偷到血魔眼去地牢救莫菲兒。
可是,因為臉上的黑炭被淚水沖刷變得模樣,她只好先潛入廚房,找了些鍋底灰,再次將自己抹黑。
「哎,元明少主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听說都把自己關在屋里一天了。」
「應該是為了那逃跑的那個人族吧。可是,我听說少主今天是去了王妃那里,回來才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不讓人打擾的。」
「算了,主子們的事兒,我們還是別管了,趕緊干活吧!」
「是不管啊……可是,現在都那麼晚了,那少主那邊,我們到底要不要送吃的過去?」
「送?你敢送嗎?你都知道少主在氣頭上,你去不是送死麼?」
在廚房外邊,兩個唧唧歪歪的女人,相繼走了進來,當她們突然發現在廚房內還有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女人,頓時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媽,這人是誰啊?怎麼長得這麼黑,這麼丑?」兩個女人平日都在廚房忙活,也沒見過夏雨,這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小人,頓時嚇壞了。
「呵呵,兩位姐姐好,我……我是元明少主今天從碼頭那邊帶回來的黑姑娘。那個……」
夏雨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元明少主帶回來的?」其中一個女人上前,冷著眸子圍著夏雨打量了一圈,十分懷疑的問︰「元明少主怎麼會帶你這麼丑的丫頭回來?」
「噓!」見她懷疑,跟她一起的那個女人卻趕忙上前,將她拉到一邊,小聲的說︰「好像是真的,我是听說少主今天帶了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小姑娘回來呢,說不定就是她了。」
兩女子又重新審視了夏雨一番,這才臉色變得柔和了些,問︰「少主帶你回來,你不好好伺候,跑到廚房來做什麼?肚子餓了?」
不是問她嗎?
那這兩個女人干嘛自問自答了?
嘴角輕揚,夏雨嘿嘿一笑,卻小雞琢米的點點頭︰「是啊,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飯了……因為肚子餓,所以才來廚房的……」
兩女人看著她,對視一笑,卻只是輕輕一嘆,搖了搖頭,又開始去忙自己的活兒了。
「厄……那個,兩位姐姐你們剛剛說少主他沒有吃飯……要不,你們做些吃的,我替少主端過去?」
剛剛在廚房抹黑臉蛋時候,夏雨就順便在廚房翻找了一遍,除了在牆角的兩袋面粉,她是連雞蛋都沒有見到一個。所以……便尋思著能否在這兩個女人身上撿點兒便宜,弄點吃的。
畢竟,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嘛。
還有,就算是她不吃,她也可以乘機在飯菜里給那杜元明整蠱點什麼,再給他送過去。
「你膽子真大,少主今日心情不好,你想要去送死可別帶上我們!這飯菜什麼的我們是不會做的,你要是肚子餓,可以自己做吃的。你只是跟我們一樣身份的奴婢,我們可沒必要伺候你。」
夏雨扁扁嘴,本來她就沒打算要再這廚房繼續逗留下去的,不過听這兩個魔族女人的話,那杜元明應該還將自己關在石屋內。而石屋子外又有結界,她根本進不去……
如此,還不如先自己弄點吃的,填飽了肚子要緊。
可是,現在在這廚房,除了那兩袋面粉,夏雨怎麼去做吃的?做漿糊嗎?
長嘆一口氣,重生異世,夏雨雖然在西候府不得寵,到底身邊還有個丫頭綠翹伺候著。唯一一次下廚,也還是上次因為追憶那孩子,煮了一碗面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