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真是夠陰險的,她借助那銀發男人對你使用噬魂陣時,明知道你不能使用術法,卻對你御魔,這簡直是慢慢逼死你的節奏。」
黑劍的聲音在心中喋喋不休的說道,夏雨只覺煩不勝煩,索性就將緊握在手中的黑劍直接一扔,丟在地上。然後借著斬龍劍巨大的劍身,倚住自己越來越無力的身子……
黑劍被扔在地上,靜靜的,就像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劍,盡管被丟掉,但它聲音卻依舊在夏雨心中響起︰「呵呵,沒用的!現在的你只學會了七卷萬象訣,而這困術噬魂陣是自古以來最強大的陣法,就連神界一些實力強大的上神被困住,也未必能輕易破開。所以,夏雨,為今之計,只有你成魔,否則我們大家只有等死。」
「我不會成魔的!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夏雨放開斬龍劍,身子慢慢蹲下——,她一手靜靜按住丹田之處,忍著痛苦。
會死嗎?應該不會吧!
若是換了之前從萬劍窟剛出來的那個她,或許早已生命垂危,快要死去……可是,她修煉了萬象訣,金色的靈力在鳳之靈火灼傷她後,會很及時修復她的傷。
可是,這樣周而復始的傷害,不能使用術法,讓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那麼對她?!她不過是去魔界見一個故人,順便將被魔物吞噬的魂魄送去鬼界輪回而已!她犯了什麼錯你們要對她趕盡殺絕?是魔又如何?佛家還講究個‘回頭是岸’,‘立地成佛’!你們這樣,未免也太卑鄙了!」
青寧看著被困在噬魂陣中的夏雨,很憤怒。
莫冰沉默,他目光始終停在夏雨那邊,一臉冰冷。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對她趕盡殺絕……可是,在他知道夏雨就是法尊他們要找的轉世,並且在她的身體里還有著魔族人的血統時,他只能將她用噬魂陣,困住。
只是,他沒想到那天地門門主,竟然會在這時候,用御魔之法來對付夏雨。
「呵呵,故人?她的親生母親可是魔界的王妃!夏雨是魔族,她對這這世間萬物來說,就是個禍害,你與她為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我看你最好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雙手環宇胸前,梁若晨看著一邊的青寧,眼底閃過一道冷厲的光。
「哼,口口聲聲說著別人是魔,但在我看來,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正道之人,才最可怕的!」
青寧和夏雨接觸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相信她是會隨便作惡的人。可眼下的情況……他勢單力薄,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
****
與此同時,在徵元殿的一座仙殿上,陸彥正在房里打坐修煉,在他面前,是一本修仙練法的要訣。回到徵元殿的這些日子,他的內心很平靜,除了修煉,他心無雜念。
不曾為紅塵俗世動搖,更沒有為任何人再而感到迷茫……
之前從萬劍窟出來,陸彥曾將赤水劍想交給莫冰來保管。可是,莫冰卻告訴他,魔由心生,只要自己問心無愧,那就盡人事听天命即可。這些日子,他勤奮修煉,生活倒也過得很愜意,一切都跟他之前在徵元殿的時候一模一樣。
今日,天氣不錯,陸彥剛剛修煉完後,便見一只畫眉鳥兒突然飛進他的屋子。
嘴角輕揚,陸彥起身朝那只畫眉鳥兒而去,從納物符中拿出一個冷掉的饅頭,捏成碎渣,灑在那只畫眉鳥兒跟前。
「吃吧。」
然而,那只畫眉鳥卻十分傲嬌的將頭扭向一邊,直接開口說了人話︰「就沒有肉嗎?誰要吃你這冷饅頭。」
陸彥一愣,面色一沉。
「怎麼又是你?」
陸彥說著,手一揚,那些被他灑在畫眉鳥跟前的饅頭渣,當即消失不見。
「嘿嘿,怎麼樣,沒想到吧!告訴你,這可是我們魔族和妖族特有的一種術法,用你們的話說,就是附身,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吞噬了被選中物體的魂魄,從而寄宿。」
「這只畫眉又沒得罪你,你為什麼要吞噬了它的魂魄?你們魔族,天生都這樣嗜血嗎?」。
陸彥的言辭,有些嚴厲。
「ソ……你以為我願意啊!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不理我嘛!」
這只畫眉鳥,正是那魔界公主杜嬌鈺了。只見她鼻子一哼,十分瑟的抖了抖身上光鮮亮麗的羽毛。
「我不理你,所以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傷害無辜?嬌鈺公主,你會不會太不講理了?」陸彥蹙著眉說道。
「我是魔族,我跟你這一根筋的男人講什麼理啊?當然了,如果你願意跟本公主道歉,並且跟我一起回魔界的話,我還是可以放了這畫眉鳥的。」杜嬌鈺揚起小腦袋,眨巴了幾下眼楮,看著眼前的陸彥,心里十分得意,因為她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她早就抓住了陸彥宅心仁厚的特點。
「無理取鬧!」
「隨便吧,無理取鬧就無理取鬧好了,只要我高興就行。陸彥……我想你了,陪我玩吧……」杜嬌鈺說著,突然語氣輕柔的對陸彥撒起嬌來。
然而面對杜嬌鈺的撒嬌,陸彥還是無動于衷,只是沉著臉對她說︰「公主,這世間一切不過是幻影而已,你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又何必纏著我不放。」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到底你不還嫌棄我是魔族的身份。不過,是人是魔,真的這麼重要嗎?只要我們自己過得開心就好了啊,你說我執著,你自己又何必這麼冥頑不靈!」杜嬌鈺可不吃他那一套。
「那公主你請隨意,陸彥還得繼續修煉,就不奉陪了。」陸彥知道這杜嬌鈺是鐵了心想跟他,這道理說了那麼多,可這魔界公主卻沒一句听進去的。
然而,她就是這樣!從小被慣著,無拘無束,任意妄為,哪里會管你什麼道理。
「陸彥,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在你心里,我連一只畫眉鳥兒都不如嗎?」。杜嬌鈺見陸彥又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樣子,心里十分不爽。
「公主不要任性。」
這里是徵元殿,正氣浩蕩,不管自己討不討厭她,這杜嬌鈺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我就任性了,咋滴?!陸彥,你這仙殿也不過如此,你口口聲聲說著自己要潛心修煉,為有朝一日飛升成神!可是,在你心里,卻牽掛了那麼多人和事,就算你修行在高,這輩子你也別想成神了!」
陸彥不理她,轉身撿起地上的一本書卷,準備打坐。然,那杜嬌鈺化作的鳥兒卻直接飛在他頭上,一陣亂蹦亂竄……
「你做什麼!」
陸彥面色一沉,沒想到這杜嬌鈺竟如此難纏。
「你管我做什麼!陸彥,你這個壞男人,你當初在魔界跟本公主翻雲覆雨的時候可沒這麼高冷,現在卻穿上褲子不認賬了?!告訴你,我杜嬌鈺可不依你!!」
杜嬌鈺對陸彥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忌諱都沒有。陸彥听著她的話,面上一紅,也不知道是讓她給羞的,還是讓她給氣的。
「公主,這里可是徵元殿,如果你再這樣放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怎麼不客氣啊?我現在附身在這只小小鳥身上,你會因為一時惱怒捏死我嗎?不,是捏死這只畫眉嗎?」。
杜嬌鈺十分得意的繼續在陸彥的頭上跳著。陸彥緊握著拳頭,臉色很難看,沒有說話。但是,他也不會真去動手殺了杜嬌鈺,殺了那只鳥……
而起,以這杜嬌鈺的性格,若是他將那畫眉鳥殺死,逼迫她暫時離開,杜嬌鈺也會立馬去找其他生物附身。
一聲長嘆,陸彥只好重新打坐,收起可以幫助修煉的術法,開始封閉五識。事到如今,對于這難纏的杜嬌鈺,他也只有這樣了……
只是,希望這杜嬌鈺能夠相通,在鬧騰一會兒後便離開。
杜嬌鈺在他腦袋上一陣折騰,使得他光輝的‘徵元殿大弟子’形象,瞬間變成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人。折騰得有些累了,見這陸彥依舊沒什麼反應,索性也就覺得特沒意思,停了下來。
「喂,陸彥!你真不理我啊?!」
當然,陸彥並沒有回答她。
「木頭男人,你倒是說話啊!」杜嬌鈺忍不住用尖尖的鳥嘴,啄了一下陸彥的腦袋。想她堂堂魔界公主,都如此沒節操追到人界來了,但是這男人卻偏偏一副鐵石心腸,對她冷若冰霜!
真是讓她很郁悶!
「陸彥,你要是再不跟我說話,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見他還是不願理會自己,杜嬌鈺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她不明白,這人界的男人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他這樣不開竅的人……而她,偏偏為了這個不開竅的男人,願意一直等待。
陸彥已經入定,根本就不管這杜嬌鈺怎麼折騰。杜嬌鈺覺得無趣,索性便想去這所謂的的徵元殿轉轉,反正她現在附身在一只畫眉鳥的身上,就算被外邊的人看到也應該沒什麼。
翅膀張開,附身在畫眉鳥身上的杜嬌鈺直接朝仙殿外飛去。
還別說,這人界的風景真的不錯!藍天碧雲,尤其是這徵元殿……真的有種仙氣凌然的感覺,飛行了一圈,但最後杜嬌鈺的目光卻投向那中間最高的一處殿上。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是陸彥的師父……
也就是那什麼大國師莫冰的住處吧。
呵呵,這陸彥的仙殿她這幾些天經常去,但這大國師的殿……
杜嬌鈺蠢蠢欲動,便想撲著翅膀過去,但心里卻一陣咯 。因為……她可是听說過那大國師莫冰的實力很強……說不定一眼就將她給認出來是魔族。這魔族歷來被封印在西峽林山脈,若是讓他知道自己不但逃了出來,還在千方百計想拐他的大弟子去魔界做駙馬……
那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殺了她啊?
杜嬌鈺偏了偏腦袋,想了想事情的嚴重性,索性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好。
可是,就在她真準備折身再飛回陸彥的仙殿時,卻見兩道微光從那大國師的仙殿飛了下來,從她身邊經過……
「這天地門主和那梁若晨此次來見大國師,也不知是怎麼了,三個人匆匆忙忙就離開。」
「好像是有關于夏雨姑娘的,但梁若晨可是經常找夏雨姑娘的麻煩,此次他們離開也不知道發生什麼要緊的事兒。」
「天地門的人向來無恥,國師大人這次怎麼會隨那兩個女人匆匆離去。而且還是去西峽林山脈……」
西峽林山脈?
那邊的水域下,不是封印著他們魔族的地方嗎?那天地門的女人是誰啊?很厲害嗎?為什麼那大國師要跟她們去西峽林山脈啊?
有關于夏雨?
難道是說,這夏雨也去了西峽林山脈?
心中一動,杜嬌鈺心情瞬間大好,只見她立馬撲騰著翅膀就朝陸彥所在的那座仙殿飛去。
呵呵,她已經想到了將陸彥拐去魔界的辦法了。
……
「夏雨,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跟我回徵元殿,我會設法壓制你體內的魔性。」莫冰的聲音,冷冷的回蕩在夏雨耳邊。
在那處透明的仿若被什麼所籠罩著的空間里,夏雨坐在地上,面色一片慘白。時間慢慢流逝,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但是里面的人還是沒有屈服。噬魂陣,可以困住世間一切仙妖人魔,非常人所能破。
而且,這噬魂陣一旦開啟,只能從外邊進行打開,而里面被困的人,無論使用什麼招術,展開多強大的攻擊,都會遭到反噬。
被噬魂陣所困,本也沒什麼生命危險,但是這天地門主的御魔劍術,卻讓里面的夏雨,只能處于一個挨打的階段。說是在淨化,消逝她的魔性……其實也不過是乘人之危而已。
夏雨倒在地上,連嘴唇都是蒼白的。此刻,鳳之靈火在御魔劍術的強烈攻勢下,讓她一直覺身體快被焚燒殆盡了一般。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