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一章!求全定啊!)
黑色的魔氣,突然炸開,只見本是一身紅衣,黑發的夏雨,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變紅,在風中狂舞。在紅發之間,那一雙嗜血的眸子,詭異且恐怖,眉間一點朱紅,鮮艷如血,她手中緊握著弒神劍,看著在這九重天上,那些對自己滿是恐懼的仙魔妖人!
「殺了他們,殺了這些自以為的神,是他們把你逼到今天這一步……夏雨,你從不欠任何人的,他們憑什麼要讓你受那麼多的苦難和折磨!殺了他們,坐上神王之位,那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你,沒有人敢左右你的命運了!」
紅色的身影一閃,再出現時,她已經手持弒神劍,站在那風雨宮的頂端。強大的魔氣自她身上漫開,籠罩著整個魔界。
「亦風不在,就算是我坐上神王之位,那又如何?拿到了第八卷萬象訣,縱然可()以鳳逆天下,傲視六界,那又如何?亦風……你守護著神界,守護著四界眾生,你怎麼舍得丟下守護了那麼多年的他們去死?呵呵……亦風,你走了,那我就讓這四界眾生,都來給你陪葬好不好……」
眼中寒芒一閃,手中弒神劍帶著強勁的靈力直接就涌了出去,劍所去的方向,首先就是在她面前,露出恐懼之色的神族。
可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卻突然在那些神族面前形成一道渾厚的守護屏障。與此同時,一道靈力直接落在她控制著弒神劍的手腕上,那力量很強,強得竟然讓她在那一瞬間丟開了弒神劍。
整個九天神界的人都睜大了眼楮,只見在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光閃過,長長的衣擺,如流雲般泄著,在那天際之間瞬間拂過。
夏雨抬頭,在見到那站在眾神面前的白衣男子,微微眯起眼楮。
「北冥夜?」
北冥夜冷冷地看著她,在她那雙妖綠色的眸子,閃爍著那屬于妖族和王者的氣勢。四周的空氣仿佛在瞬間被妖氣所彌漫了……
北冥夜是妖族,他和夏雨結盟一起攻打神界,又怎麼會在這時候阻止!
可這一刻,當夏雨看到在他身後,那舞動的十條白色狐尾的時候,夏雨瞬間明了。
原來……她的夜,竟然是當初在天劫中隕落,十世歸來,隕落的萬妖之祖!
在天劫中隕落的神族和妖王,都可以在經歷輪回後,再次回歸,就像北冥夜一樣。如此,那是不是也說明,她的亦風還會回來……
北冥夜的容貌,堪稱絕色,重新回歸做回萬妖之祖的他,看起來更加妖孽傾城。那種妖冶且清冷,惑世的容顏,當今世界只怕除了亦風,再也沒有人能夠和他媲美了。
「夏雨,其實亦風改變的不僅是你的命運,我之所以能夠十世歸來,也完全是因為他提前幫我融合了寄存在青寧身上的妖丹。當初他來到妖界找我的時候,其實我也很意外,如今知道他已經在天劫中隕落,而你也拿回了本屬于你的萬象訣,那攻打神族的事情,就毫無意義了。」
這,就當時他還神王的一個恩情好了。
夏雨看著他,嘴角冷冷一笑︰
「哈哈!北冥夜,想不到我最後要面對的敵人不是亦風,不是神族,不是六界眾生,而是你……因為你要代替亦風,守護他們了是嗎?」。
「沒有。」北冥夜說︰「我想要守護的從來都只有你,可是如今的你,已經不再是你。夏雨,醒醒吧,就算是你毀了整個神界,毀了六界眾生,神王亦風也不可能會回來。相反的,你只會讓自己活得更痛苦……」
痛苦?
這神界,這眾生有誰明白她的痛苦?
夏雨嘴角冷冷地勾起,冷厲的眸光直接落在那一身白衣不染縴塵的北冥夜身上。這個十世歸來的妖王,他說得很對,就算今日她毀了整個神界,殺了世間所有人,亦風都不會再回來了。
毫無意義,只會讓自己活得更痛苦。
那既然活著如此痛苦,她為什麼還要繼續活著……
身上的魔氣,慢慢變淡,這時弒神劍驚恐聲音再次傳來︰「夏雨,不要听他的!沒有了亦風,沒有了神界和眾生,你也可以活得很好!」
弒神劍很是著急地道,以前它只知道這北冥夜是卑賤的半妖,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妖王轉世,如今已十世歸來。可是,他不是跟夏雨結盟,要一起弒殺神界嗎?如此,為什麼還要在這時候讓夏雨喪失斗志……
夏雨並沒有听弒神劍的話,雖然弒神劍有著自己的意識,也可以讓她的實力發揮極致,成為強者。可是這世間已經沒有了亦風,那她變得再強,都毫無意義……
黑色的魔氣自她周圍消失,但夏雨已經完全被魔化,這一點,沒有人能改變,就算是強大的萬妖之祖,恐怕也不能阻止。
抬頭看天,雖然沒有混沌一片,但因為神王亦風的隕落,卻也沒有了絢燦的光。
一行清淚從眼中滑落,夏雨揚起嘴角,突然身形一閃,直接扔下弒神劍,御上斬龍,從九重神界離去——
「不能讓那個魔女離開——」
剩下的三尊受傷很重,卻還是咬著牙從地上慢慢掙扎起來,他們看著夏雨離去的方向,滿心不甘。卻直接被北冥夜一個冰冷的眼神看過……
「不讓離開?三尊的意思是想讓她手持弒神劍,毀掉整個神界嗎?還是說,就憑你們的本事,可以讓她落敗?」北冥夜冷冷地說道,然後一聲冷笑直接朝洛千離的方向走去。
洛千離看著北冥夜,因為伊無殤那家伙,他對狐狸向來敏感,更何況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有著十條尾巴的妖王。
然,北冥夜卻直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說了一句︰
「神界的事情,你就看著處理好了。」
話音一落,洛千離一臉蒙蔽地看著北冥夜,完全沒懂他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怎麼又要把神界交給他來打理?!
正當洛千離想問,北冥夜卻身形一閃,直接化作一道炙白的光,消失了。
北冥夜離開後,妖族撤兵了,魔族因為夏雨的離去,也相繼退出了這場戰役。妖魔兩族和神界的這場戰役,眼看就要分出勝負,卻在最後關頭,妖族和魔族相繼退兵。
神界在這一場戰事中,受創不少。法尊隕落,三尊被弒神劍所傷,只能選擇長久閉關。整個神界的事,全由洛千離代為處理,直到下一屆神王誕生——
西峽林的封印已經被破除,妖族在北冥夜的帶領下,重新回到那充滿瘴氣和毒氣的森林,並在周圍設下強大結界,不讓族人隨意踏出妖族領域。
而妖族從此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仿若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人界四國,分久必合。四國征戰,終于在最後被手持帝王之劍的慕容傾慢慢統一起來,四國由天承統一,改國號為新月,慕容傾成為那可以高處俯瞰天下的王者。
而魔族,也重獲自由,他們不再因神王的禁制,再陷入無止境的黑暗。受傷的杜元明醒了,他以魔界少主的身份,代替了失蹤的夏雨重新成為魔界之王。而也在那時,四國統一,人界之主慕容傾只身前往魔界,說是願和魔族簽下雙方永不來犯的和平條約,並給予魔族一方領域,讓他們從此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杜嬌鈺去了哪兒,沒人知道。
但在那西峽林水域下的那很深很深的地宮下,卻有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他一直靜靜守候著一陷入沉睡的少女。那個少女靜靜躺在地宮中的一個軟榻上,從她高高隆起的月復部不難看出已經懷孕。
人心都是肉長的,縱然是魔,但是她為了愛自己,所做的那些事,陸彥都看在眼里。雖然,杜嬌鈺因為她要強的性格和對愛情的偏執,做過很多的錯事……
但是她對陸彥的感情,卻是真的。
所以,妖魔族和神界的大戰後,陸彥設法找到了在地宮中,命懸一線,幾乎死去的杜嬌鈺,並耗損畢生修為,保住了那屬于他們的孩子。盡管,這個孩子一旦生下,就注定帶著人族和魔族的血。但是陸彥相信……不管是人是魔,他們的初衷都善良的。
就像夏雨,縱然她被人逼得毫無退路,哪怕墜入魔道,已經徹底被魔化,但她在最後,卻還是選擇了做她自己。
四界和平,人界安寧,可是那一身紅衣,本可傲視九天的夏雨去了哪里,卻沒人知道。
****
在一片混沌的空間,四周到處彌漫著金色的靈力,那一片混沌的世界中央,有一根用金色靈力匯集而成的大柱。在柱子之上,捆綁著一個人,那個人很虛弱,他像是沉睡了很多年,這才醒來。
可是,當他看到這片混沌的空間,和那些將自己束縛起來的金色靈力時,他開始不斷掙扎,想要掙月兌那些束縛自己的金色靈力。然,那些金色的靈力卻在他不斷掙扎中,吸取著他身上的靈力,並直接將那些吸取的靈力用于加固對他的禁制。
那些金色靈力,像是一條條鎖住他命脈的枷鎖。他有多少力氣掙扎,就會被吸走多少元氣,那些元氣,最後都會反過來增強金色靈力對他加大束縛。
恨恨地咬著牙,伊無殤知道自己的掙扎根本無用,索性便放棄了。
終于,他明白了……這里是所謂的神玉空間。
神玉,是這世間最強大的靈器,它可以吸取世間萬物一切靈力,更可以是一個強大,永不可破開的容器。
他現在,是被人直接困在這神玉中了。
呵呵,真是可笑!那個叫夏雨的女孩兒,竟然沒有讓他魂飛魄散,而是直接將他的魂魄,攝入神玉中束縛起來。
在神玉的空間里,伊無殤沒有靈力,他在這片無垠的空間里,孤身一人,所有的掙扎都沒用。如非是宿主願意,將他釋放,否則他將永生永世都被封印在這神玉里。
可恨的女人,她為什麼不直接殺了自己,而將他囚禁在神玉中,永生永世,不得自由。
伊無殤恨恨地咬著牙,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他寧願死,也不要受這樣的屈辱。然,在這片無垠的空間里,突然有一道淺淺的光閃了一下,然後他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朝他慢慢走了過來。
一身白衣,長發用一根絲帶輕輕束在身後,那清麗的容貌,顯得有些清冷,那是屬于神者的孤傲和冷漠。然,當伊無殤看到那女子的身影時,他卻瞬間呆住,然後他垂下眸子,搖著頭,根本不敢去看她。
錯覺,這是錯覺!
無憂已經在這世間消失了,她怎麼可能再出現。
可是,盡管拼命告訴自己這是錯覺,伊無殤還是無法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平靜。他愛著無憂,盡管她和魔族相愛,還生下了天地不容擁有這神魔混血的女兒,他依然愛她!因為她的隕落,伊無殤將一切罪責都怪在了神族頭上,為此他修煉神族禁術,不僅為復活無憂,也為報復神族。可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無憂的魂魄會在這神玉中……
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害了那麼多人,成為四界公敵,那最不能容忍的存在,到最後還被她女兒的轉世,設下禁制,困在這里。他沒有臉再去面對她,盡管知道那是幻覺,他依然無法原諒自己,至少在她面前,他的罪孽太多了。
「無殤……」
她走到他的面前,突然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你不是無憂,你不是,你不是她……」伊無殤沒敢抬頭看她,嘴里喃喃自語道。
少女看著他,眉宇間依然是那遠如高山一般的朦朧和孤傲。她就站在他面前,在那雙平靜的眸子里,眉宇仇恨,沒有憤怒。
沉默了好一會兒,只見她突然揚唇對他一笑,說︰「無殤,他離開神玉,得到了自由,我也該離去了!還有……我已經原諒你所作的那些錯事了。」
伊無殤一怔,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見他慢慢抬起頭,一雙眼楮早已被淚水噙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