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就要這樣無聊的消磨掉六七月,沒想到銀司府趙家派人來傳話,趙家太女乃女乃八十大壽,指名讓趙有錢夫婦回去拜壽。
趙家太女乃女乃,是趙有錢娘親的女乃女乃,趙有錢從小沒有娘親,老太太對他十分疼愛,後來腦子漸漸糊涂了,就把趙有錢交給舅母教養。趙有錢的外婆還在世,可她對女兒與男子私定終身的事十分介懷,對趙有錢也看不進眼里。
要不是老太太大壽,估計他們已經忘了趙有錢這個人了吧!
一年多的時間,趙有錢自然不是當初離開趙家的那個無知少年,只覺得心酸。老太太糊涂好幾年了,沒想到還能記起他!
而他曾經視為娘親的舅母,就那麼無情的對待他!如果他的妻子不是孫思媛,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會過著怎樣的日子!
從村子到銀司府得七八個小時,孫思媛夫婦收拾了家里的錢,把鑰匙交給顧老太太,就套上馬車出發了。一大早就走,快要天黑才到,這還虧得炎季白天天長。
拜壽總得有賀禮,太值錢的東西孫思媛舍不得買,太普通的又怕到老太太那兒拿不出手,在親戚面前丟人。思來想去,孫思媛買了十支白瓷小瓶,裝了稀釋的空間靈泉水,用軟木封口。又把這些小瓶用買來的禮盒裝了,從外表看,倒也算大氣。
「這里頭是神仙水,萬萬不能被他人知道,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是疏女乃女乃送的養生水,知道嗎?「孫思媛忽悠趙有錢。
趙有錢倒是十分感動,有次他蓋房子時候沒站穩,摔了下來,傷了腿,只能躺在床上修養,十分苦痛難忍。雖然沒叫出聲,可孫思媛見了他頭上一股股的汗就心疼了,拿出這神仙水給他喝,第二天他就好了。
孫思媛交代他,千萬不能說起神仙水的功效,只說自己摔的不重。沒想到,孫思媛願意送太女乃女乃這樣貴重的禮。
到了趙府門前,孫思媛只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大戶人家!光是大門,就比自家那個院門氣派多了,還有門童值守。看這佔地,里面恐怕上百間房是有的!
「您二位是?「門童見趙有錢夫婦,就過來問話。過兩天就是趙太女乃女乃的生辰,許多在外游學的趙氏子孫都回來了,有不少都是他沒見過的。
「三小,不認識我了?「趙有錢笑看著門童。當初他在趙府,經常進進出出這大門,和三小也算熟悉,沒想到一年多不見,他竟然認不出自己了。
「您,您是……有錢少爺?「三小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想不到啊想不到,有錢少爺居然瘦成了這樣,唉,有錢少爺在外受苦了啊!
孫思媛不會知道,她一心改造出的帥哥,在門童三小的眼里就是個受苦受難、吃不飽飯的可憐少爺!
趙有錢以前是少爺,有自己的上普院,沒想到當他帶著孫思媛去了上普院,卻發現里面已經有人了。院里的人不認識他們,問他們找誰,趙有錢沒理他,帶著孫思媛去找舅母。
上普院,是趙有錢娘親的住處,趙老太太在趙有錢娘親挺著大肚子出現的時候就發話了,上普院永遠留給趙有錢娘親,後來趙有錢娘親被趙有錢父親帶走了,上普院就歸了趙有錢。
可現在,先是分家,然後是上普院住了別人,趙有錢只覺得,這個家和他,真是一點情誼都沒有了。
找到舅母的時候,她正在和外婆聊天,見趙有錢夫婦二人走過來,好半天沒認出這是誰。還是外婆半晌來了一句︰「你是趙有錢?「
趙有錢有些驚訝,從小,趙有錢就知道外婆不喜歡自己。不像舅母,都是叫自己「有錢」,而是連名帶姓,冷冷的叫他趙有錢。沒想到,這個在自己眼中一點兒也不關心自己的外婆,比舅母先認出了自己!
「外婆,是我,舅母,我帶著思媛回來給太女乃女乃祝壽。「走到舅母和外婆面前,趙有錢看了二人一眼,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不再說話。
「坐吧!「舅母楞了半天,終于說出一句話。
她沒想到,那個幾乎被她養廢掉的趙有錢,居然變了一副模樣,特別是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她曾經那些小心思!
當年,趙家嫡親一脈就她丈夫和趙有錢母親二人,趙老太太寵愛孫女,就算她與人私定終身,也不曾計較。她當時僅有一個女兒,不免擔憂,雖然女兒也能繼承家業,可她怕趙老太太把趙家家產分給趙有錢這麼一個「外人「,便故作好心,把趙有錢帶在身邊教養,一點一滴,終于把他給養成了個不學無術、惹人嫌棄的死胖子!
給他娶妻的時候,千挑萬選,選了個從小養在宅子里的童養媳,就是怕他有翻身的機會。可看著這個孫思媛靈動的雙眼,她只覺得自己可能選錯人了!
「舅母,上普院住了誰啊?「趙有錢見舅母與外婆無人說話,主動提及這件事。
「嗯……「舅母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住了誰?住了她娘家的親戚,特意來給趙老太太拜壽,順便和自己兒子相親的!
「舅母,既然上普院住上人了,就給我和思媛安排客房吧,辛苦舅母了!「趙有錢也不逼迫,他從小沒見過母親,沒有為母親守住院子的心思,只是自己住了那麼些年,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失落而已。
失落于那間院子,也失落于,舅母這麼些年的「愛護「。
趙有錢和孫思媛果然住了客房,一扇門兩扇窗,前有鳥語後有花香,孫思媛覺得,這地方也不錯。
趙老太太還有兩天才辦壽宴,趙有錢帶著孫思媛去見了一趟她,把孫思媛包好的禮品送給了趙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趙老太太歪著頭看他幾眼,卻認不出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有錢大寶貝。
孫思媛只看了老太太一眼,就知道,老太太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喝下靈泉水,也撐不了幾年。不過喝了靈泉水之後,或許這糊涂病能稍微緩解些。
听趙有錢說,大丫鬟是趙老太太早年收留的,比趙老太太小了二十歲,一直對趙老太太忠心耿耿,把靈泉水交給她,孫思媛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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