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甄平樂問道︰「林氏都不怎麼出現在王府,如果她真的很看重王府的密室,就不會守在田莊了。」
「恰好相反,這就是她給我們造成的幻境。」趙當家續道︰「林氏不住在王府,不守著王府的密室,那是因為王府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她出面的地步,一旦王府遭殃了,林氏就坐不住了。」
甄平樂好像听懂了什麼,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懂。
周嬤嬤道︰「你的意思是,要得到田莊,還需要從王府下手?」
趙當家點頭,「對,這叫聲東擊西,用王府來刺激林氏,一定可以發現好玩的事情。」
甄平樂默默的低下頭,當做沒看到趙當家嘴角的壞笑。她發現趙當家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剛正不阿,很多時候趙當家和周嬤嬤,兩人的性格倒是有相似之處。
趙當家好笑的問甄平樂,「怎麼了,是不是發現我也是個壞人,就不喜歡和我說話了?」
甄平樂搖了搖頭,道︰「好人和壞人,本身就很難分清楚,做好事還是壞事,都只在一念之間,我並沒有認為會有永恆的壞人,也不會有永遠的好人。」
趙當家哭笑不得,喃喃道︰「也不知道你這是夸贊我呢,還是打趣我?」
甄平樂笑道︰「當然是夸獎,如果不是趙當家,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所以我要感謝趙當家,也幸虧趙當家願意幫我,就算是當壞人,那也應該是我來當。」
趙當家搖了搖頭,嘆息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心思太多了,這樣活著會很累,你還是要學著慢慢放下啊。」
甄平樂歪了歪頭,道︰「心思多一點不好嗎?這樣的話,別人想不到我可以想到,別人還沒想到的我已經想到,就能在很多事情上面佔先機。」
趙當家看了一眼周嬤嬤,「大小姐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很固執。」
周嬤嬤笑道︰「當然,這是她的好處,也是她的壞處。」
趙當家無話可說,可能在周嬤嬤的眼里,不管甄平樂變成什麼樣子,其實她都是最好的。
「先說到這里吧,大小姐要不要留在來用了早飯再走?我已經讓拙荊在準備了。」趙當家起身,帶著甄平樂和周嬤嬤往後院走去。
甄平樂一邊打探院子的布置,一邊連連點頭,嘴里回應道︰「好啊,我也想看一看覓哥兒,是不是真如周嬤嬤說的那樣,非常的調皮。」
趙當家轉頭著周嬤嬤,道︰「你又說覓哥兒的壞話,當心他知道以後,就不喜歡和你玩了。」
周嬤嬤無所謂的揮揮手道︰「不喜歡就不喜歡了,我又不是非要他喜歡……」
「周姨!」一聲清脆的孩童叫聲傳了出來,周嬤嬤低頭暗罵一句,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掛著了慈祥的笑容,「哎!覓哥兒!」
周嬤嬤看著奔跑而來的小孩兒,蹲著身子,等著小孩兒撲到懷里,周嬤嬤愛憐的模著小孩兒的頭發,絮絮叨叨的說話,「覓哥兒又長高了,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念周姨啊?」
覓哥兒肯定的點頭,道︰「想念!覓哥兒很想念周姨,想早點見著周姨!」
「哦,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周姨也想念你,也想和你見面。」周嬤嬤抱起覓哥兒,原先很輕松的動作,但是現如今再做,卻有些力不從心。
周嬤嬤沖著覓哥兒道︰「周姨漸漸地抱不動你了,以後覓哥兒想要周姨抱抱,可怎麼辦喲?」
「沒關系啊,周姨抱不動覓哥兒,覓哥兒可以抱起周姨,讓周姨也飛高高!」孩童稚女敕的聲音像是一道暖流,瞬間溫暖了周嬤嬤干涸的心。
「我的覓哥兒喲,真是個好孩子!」周嬤嬤一邊和覓哥兒說著話,一邊抱著他進了回廊。
走在回廊里邊,看著前面的周嬤嬤,甄平樂的眼楮里閃動著淚光。
趙當家道︰「周嬤嬤沒成親,所以特別喜歡小孩子,和誰都能親近起來,小孩子也都喜歡她,就是有時候她又會裝出很嚴厲的樣子,會讓很多人誤會。」
甄平樂點頭︰「是呢,之前我不知道的時候也埋怨過周嬤嬤,現在我知道了,周嬤嬤是個很慈祥的人。」
趙當家看出甄平樂黯然的神色,也想到了周嬤嬤日漸衰敗的身體,便打住了這個話題,換一件高興的事情說道︰「听說你還有一個弟弟,只是被你送去了老君山,已經三年沒見到面了。」
「是啊,都快三年了。」甄平樂提到甄平安,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平安很好,很快他就能回來了,我也可以保護他,我們就能一直好好的在一起了。」
趙當家道︰「很期待能見到小少爺,不知道他又是什麼樣子的人?」
「他啊,跟覓哥兒差不多,非常的調皮,但是又很貼心,我只要一想到平安,我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用不完,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讓他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甄平樂和趙當家說著甄平安的事情,這便到了後院的正廳。
有一個婦人在擺弄箸碗,見到周嬤嬤抱著覓哥兒進來,先打了招呼,又見到後進來的趙當家和甄平樂,忙迎了上來。
「這就是大小姐了吧,長得可真俊俏,我都快看傻眼了。」趙韓氏言笑晏晏的請了甄平樂進屋,又讓大家都坐下,這才安排廚房上菜。
甄平樂笑道︰「給你們添麻煩了,大過年的還讓趙當家外出,希望嫂子不要介意。」
「這是哪里的話,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小姐快別客氣了。」趙韓氏非常健談,很快就把甄平樂一點點的客氣都打消了。
甄平樂見趙韓氏不像是作假,也就少了很多拘束,像是自家人聚在一塊兒一樣,大家歡歡喜喜的吃了午飯。
臨到要走的時候,趙當家和趙韓氏,還有覓哥兒都站在外面相送。
周嬤嬤舍不得覓哥兒,這也是甄平樂第一次看見,周嬤嬤毫無保留的對一個孩子這麼好,不像是對她和對丹姐兒一樣,總是有很多要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