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軒垂眸睨了眼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白字黑字一款一條很清晰,他好看的眉宇間滲出一抹復雜的情緒。
男人的視線逐漸往上,落在林暖夏那張滿懷期待的臉上。
期待?這兩個字令男人的眉皺得越發緊了。
該死,她竟然是期待離婚的。
嚴子軒心里猶如扎進了一根刺,她的期待令他很不高興。
「我父母沒有同意,林暖夏,你覺得你的理由能說服他們嗎?」。他伸手推開林暖夏遞過來的離婚協議,直接無視。
林暖夏略微怔了怔,抵在男人眼前的手緩緩垂下,她單手捏著離婚協議書,垂眼的那一刻,能很清楚的看到最下面的女方落款她簽好的名字。
她輕咬下嘴角,吃不準男人話里的意思。
如果光是因為父母不同意而拒絕簽字,這個理由好像<說不過去,因為在林暖夏眼里看來,他和陸晚馨是那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一起。
昨日在酒店的一幕幕又浮現上來,林暖夏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一旦對某件事情死了心,火爆的性子也跟著暴露出來,「嚴子軒,離婚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你的父母也和我沒關系。」
她真的很需要這筆錢,可以說嚴子軒耗得起,而林暖夏根本沒有時間和他玩躲貓貓,等著他的父母來同意離婚。
如果嚴家父母一直不同意怎麼辦,難道她要在嚴家耗一輩子麼?
不,這個男人也不會同意陸晚馨做見不得光的情人吧。
這話一出,嚴子軒狹長的鳳眸挑了挑,好看的臉驟然一凜,說出的話仿佛藏了一股駭人的寒意,「林暖夏,你敢沒良心?」
這個女人剛才說什麼?
竟然說他的父母和她沒關系,媽的,這些日子簡直就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不管怎麼說,他的父母對林暖夏是真心實意的吧,女人一旦狠下心來還真是一絕啊。
林暖夏其實也沒那意思,她比誰都不想離開這個家,可是他們生活不下去了呀,她只能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至少她在離婚時還能保留一絲尊嚴。
‘沒良心’這三個字從男人口里說出來頓時炸毛了林暖夏,所有的悲憤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嚴子軒,誰沒良心,你說誰沒良心?」她將手里的離婚協議扔在地上,爾後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道,「自從和你結了婚,難道沒有做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麼?」
她每天都會按時起床做一家人的早點,吃過後還要去上班,沒有一天抱怨過,怎麼就沒良心了,對待雙親更是沒話說,當然他們對她也好,可是,她沒這種福氣。
嚴子軒和她解釋不清楚,他發現有些想法一旦在女人心里生了根,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他都說了沒和陸晚馨怎麼樣啊,這個女人到底還在計較什麼?
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
嚴子軒看了眼丟在腳邊的離婚協議,目光淡淡的掃過她,「不管怎樣,總得讓我父母答應,之前我們不就說好了麼?」
林暖夏冷嗤,「如果他們一輩子都不答應呢,你的老情人等得起嗎?」。
「林暖夏,誰有老情人,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听。」驀然的,他就怒了。
「呵,我說錯了麼,嚴子軒,敢做不敢認啊?」
嚴子軒一點一點的逼近她,嚇得林暖夏忍不住後退,「好,既然你說老情人,我他媽告訴你,我就做過一個女人。」男人眯起眼看她,一股許久未曾爆發出來的欲火瞬間噴破而出,「來啊,我們做情人該做的事。」
一個女人?
林暖夏雙眸猛的瞪大,根本容不得她多想,男人一把拽起她的衣領,林暖夏躲避不及,一個踉蹌,身體就被大力摔倒在後邊的大床上,緊接著,嚴子軒跟著覆上來,動作粗俗的撕開她胸前的衣服。
男人的目光仿佛含了把冬日里的火,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澆滅掉。
林暖夏縮了縮身子,那種初次的疼痛瞬間回籠,令她打了一個寒顫。
胸前一疼,林暖夏一巴掌扇過去,拍在男人的背上,「放開,你神經病吧,要離婚了還想來,陸晚馨滿足不了你麼?」
這話更是讓原本怒意橫生的男人憤怒不已,嚴子軒好看的嘴角揚起,「林暖夏,你叫啊,最好把爸媽都叫來,讓他們看看我們做什麼。」
一旦看到還同意離婚麼?
「嚴子軒,你變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發生婚後以來的第二次關系。
樓下的客廳里,隱隱約約傳來二人的爭吵聲,一會兒之後,原本以為消停了下來,兩人應該是歇息了,沒想到就在嚴父嚴母松口氣的時候,爭吵聲反而越發激烈起來。
「這可怎麼辦?」嚴媽媽急得要死,幾次都想上樓去看看。
「夏夏今天發威了,看來真的是子軒把她傷透了。」
嚴父湊過身去,拉住妻子的手,在她耳旁說了幾句悄悄話,嚴媽媽會意便上樓去了自己的臥室。
事後,嚴子軒滿足的趴在她身邊吐氣,那張魅惑的臉染著**過後的色澤,「你剛才不是說做到了妻子的義務麼?」
這才是一個妻子該有的義務,什麼洗衣做飯那是佣人的義務好麼,這個女人到底分不分的清楚?
林暖夏才不管什麼義不義務的,忍著身體的疼,她一把將身邊的男人推
她一把將身邊的男人推開,然後起身開始穿衣服。
這沒什麼,她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只是疼死她了,為什麼還要這麼疼?
嚴子軒也跟著起身,身體得到了滿足就是不一樣,人也跟著精神起來。
男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離婚協議,當著林暖夏的面撕了個粉碎。
林暖夏氣得大驚失色,她眼睜睜的看著精心準備的東西被這個男人踐踏,瞬間就被他折磨瘋了,抬起巴掌就要朝他扇過去,「嚴子軒,你瘋了吧,現在不簽字也不用撕了啊。」
這不是欺負人麼?
一旦不愛了,她就什麼都不用顧忌了。
嚴子軒伸手攥住她抬起的手臂,竟然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我說了,這事要等我父母同意。」
林暖夏一掌劈死他的心都有,除了能恨恨的瞪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嚴父的聲音透過門板穿透過來,「子軒,你媽暈倒了。」
嚴子軒和林暖夏皆是一驚,慌亂不已。
「看看你干的好事。」男人狠狠剜了她眼,隨手拿起外套往外走。
林暖夏也只是嘴硬,想盡快把離婚的事情解決,沒想到會真的氣壞嚴媽媽,她也是擔心得要死,想跟著嚴子軒過去,一邁步才驚覺,她如撕裂般的疼。
這下她終于相信嚴子軒應該是沒和陸晚馨發生關系,男人剛才想要擁有她的動作那般急切,帶著如火的熱情,深深折磨著林暖夏的身體。
林暖夏過去嚴媽媽的房間時,嚴媽媽已經醒過來了。
她走過去,有些懊惱的問,「媽,您要不要緊?」
守在嚴媽媽身旁的父子自動退開身,嚴媽媽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近些。
「媽,你要不要去醫院?」
嚴媽媽的氣色確實不好,她虛弱的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話,「夏夏,你和子軒千萬不要離婚,否則媽就沒日子過了。」
林暖夏支支吾吾半天,「媽,我們早就商量好的,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這話讓站立在一旁的嚴子軒黑了臉,實在忍不住開了口,「林暖夏,你能不能閉嘴。」
嚴媽媽怕生怕他們二人再吵起來,朝父子倆揮了揮手,「出去,你們都出去,留夏夏一個人在這兒就行了。」
此時江城的東面,一座歐式風格的別墅內。
藍瀾坐在秋千架上,周身有幾位阿姨陪同著,偶爾寒風乍起,秋千會自由搖晃起來。
她穿著白色的長款羽絨服,一旦秋千自由晃蕩起來,女子嘴角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遠遠看去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人。
得知陸景琛這幾天去了雲城,藍瀾心里雖然一萬個不舒服,可到底也沒有辦法阻止。
曾經深愛她的男人,時光境遷,對她的愛早已忘懷,哪怕她所受的罪都是他造成的,他除了憐惜再無其他。
藍紫從里面出來,一眼就能看到院落內坐在秋千上的女人,她看了眼立在不遠處的江澈,走過去道,「姐,外面冷,我們進去吧。」
藍瀾由藍紫攙扶著起身,「藍紫,我想出去走走。」
藍紫還沒來得及回話,江澈趕緊跑過來否決藍瀾的這個想法,「藍大小姐,這可不行,外面冷,萬一著涼了就不好了。」
如果讓二爺知道,恐怕又要罰他了。
更何況,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萬一藍瀾突然犯病,或者被老爺子的人知道可怎麼好?
「我知道,你們是怕我犯病。」藍瀾抿了抿唇,她拆穿江澈的謊言,眸光悠遠的落在遠方,「可是我天天憋在這個地方,對我的病情也沒好處啊。」
江澈這些天是一步也不敢離開,怕藍瀾的前夫再過來鬧事,上次是和平解決,用錢打發了那個男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來騷擾藍瀾。
不過,這兩天藍瀾的憂郁他是看在眼里,大衛醫生也打過電話過來問候她的病情,說是有時間可以帶藍瀾出去走走,這樣有利于她病情的恢復。
他們希望藍瀾盡快好起來,那麼必須要跨出第一步。
這麼大的事江澈不敢擅作主張,打電話給陸景琛報備,男人在電話那頭思慮了會,點頭答應,千叮呤萬囑咐一定要他們寸步不離的守著藍瀾,還有時間只能是一個小時。
一開始誰都沒有膽子放藍瀾出去,一個小時已經是一個很大膽的設想了。
北山公寓,陸景琛帶著葉明娟從陸家大院回來這里時,葉薇然還沒有回來。
男人敏銳的視線在客廳內搜尋了半天,轉而落在鞋櫃上,這會兒才確定葉薇然不在,不過,他還是開口問了佣人,「夫人還沒有回來?」
佣人接過他手里遞過來的外套,恭恭敬敬的回答,「還沒有。」
葉明娟徑直繞過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開了電視,選擇安靜等待。
陸景琛吩咐佣人給葉明娟倒了杯果汁,這才走到一邊給葉薇然打電話。
「我在外面買東西,一會兒就回。」
男人抬腕看了眼時間,似乎並不滿意他的答復,隨後,犀利的視線又落到葉明娟身上,「快點回來,明娟找你有話和你說。」
葉明娟郁悶的要死,這男人真是睜眼說瞎話,她哪里有什麼話和姐姐說啊。
不過她這會兒也總算明白,陸景琛為何會把她帶到
會把她帶到北山公寓的原因,是想用她逼迫葉薇然乖乖听話。
哼,姐夫真是個老狐狸!
江城的某個商場,葉薇然和林暖夏分開後想著回去也沒什麼事,她來江城這麼久,陸景琛大部分的時間都軟禁著她,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她可不想那麼快回去。
葉薇然手提著兩袋戰利品出來,出口處和藍紫打了個照面。
本想避而遠之,藍紫卻笑呵呵的迎上來,「葉小姐,好久不見了,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對于這樣的女人,葉薇然並不想搭理,想繞道過去,眼尖的她發現了不遠處站立的江澈,致使葉薇然停了下來。
從在雲城第一眼見到藍紫她就很不喜歡,可以說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比藍瀾還要討厭。
「原來是你,我差點沒想起來。」葉薇然冷然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听姐夫說,你們馬上要結婚了,說起來他這人還真小氣,連請柬也舍不得給我們姐妹一封,葉小姐,你能……」
葉薇然眯了眯眼,眸底有深刻的寒意滲透出來,語氣仿佛藏了一把尖銳的刀,「你弄錯了,嫁給陸景琛的是我妹妹。」
藍紫听後微微愣了下,她嘴角輕勾,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妖嬈的氣息,「不管是你們中間的誰,葉小姐,你覺得你或是你妹妹嫁給我姐夫會幸福麼?」
幸福?
葉薇然的心仿佛被針扎了下,她抬眸,藍紫面帶笑意的臉映入她深色的瞳孔。
這個女人永遠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或許,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一個孩子,可葉薇然知道,她絕不是外表那麼簡單。
就像兩人剛才的對話,藍紫明著是在恭喜她即將結婚,實則在往她心尖里插刀子。
她明知道自己最在意藍瀾和陸景琛的這層關系,還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刺激,什麼心思可想而知。
葉薇然臉色發白,還是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冷笑道,「藍紫小姐,你還真是瞎操心,姐夫這個詞你怕是叫不起。」
「我都這樣叫五六年了。」藍紫咄咄逼人,「姐夫很疼我。」
葉薇然貝齒輕咬下發白的唇瓣,胸口郁結許久的氣也跟著迸射出來,「藍紫小姐,我想這個稱呼一旦讓陸家老爺子听見,對你們姐妹誰都沒有好處,還是不要叫的好。」
去他的姐夫,陸景琛什麼時候跑來這麼多的姨妹子?
江澈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葉薇然,從他的這個位置看,兩人聊得像是挺不錯,但他不敢怠慢,還是把情況匯報給了陸景琛。
這里人多口雜,他還真怕待會兒會鬧出什麼事來。
特別是藍瀾,他就怕待會兒藍瀾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葉薇然受刺激,只能走過去幫忙勸。
「二夫人,您來買東西啊?」江澈的視線掃過葉薇然手里的兩袋東西,「要不我給您送到車上吧。」
葉薇然點了點頭,她確實拎不動了。
江澈的尊稱立刻讓藍紫臉上的笑意僵住,這一刻她能確定,面前的女人就是葉薇然,陸景琛費盡心機想要娶的女人。
而葉明娟,據她所知,只不過是陸景琛用來對付陸家老爺子的一個幌子。
恰巧這時,佣人扶著藍瀾從洗手間出來,藍紫跟著迎上去,「姐,你還好吧?」
這是葉薇然第二次和藍瀾相見,面色發白的女人見到葉薇然也有些印象,她走過去主動和葉薇然打招呼。
「葉小姐,你好。」藍瀾主動友好的伸出手和她打招呼。
葉薇然做不到她那麼能裝,準備直接掉頭走。
藍瀾愣了愣,她跟上去,「葉小姐請留步。」
「藍小姐有什麼事麼?」葉薇然煩躁不已,她轉過身看向藍瀾,這張臉她此時看到就會悶悶的難受。
會讓她想起爸爸死的那晚,這個女人和陸景琛的種種,此時她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冒出來,葉薇然心里的痛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藍瀾略帶歉意的聲音傳入耳,「上次的事對不起,我腦子不清楚。」
這話一出,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欣慰不已,感覺藍瀾的病是真的有所進展,包括從外面進來的江澈,也是松了一口氣。
總算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藍瀾確實清醒了不少,至少在人多的地方沒有再犯病。
葉薇然可不會想那麼多,她看到藍瀾能想起的就是這個女人那天晚上和她的男人在一起,「那你現在應該是好了吧,上次的電話是你接的吧。」
所以,她並不認為這樣的女人是友好的。
一時間,藍瀾有些尷尬,藍紫沖上前,「你這人至于咄咄逼人麼,我姐姐偶爾腦子不清楚,你別欺負她。」
葉薇然在心里冷笑,欺負?
她問幾句話,沒回答藍瀾就成欺負了嗎?
葉薇然懶得和他們姐妹較勁,想直接往外走,藍瀾卻激動的伸手去抓她,葉薇然心煩不已,她看著藍瀾被藍紫扶著,本該沒有什麼問題,稍稍揚手,不知怎的,藍瀾的身體華麗麗的向後倒去。
「啊……」
藍瀾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引來無數人的圍觀,江澈反映極快,叫來保安疏散看熱鬧的人群。
「姐,姐,你怎麼樣?」藍紫大驚失色的跑過去尖叫。
葉薇然愣在當場,她剛才明明看到藍紫扶著她啊,怎麼就倒下
怎麼就倒下去了?
還沒從這場意外中緩過神,頭頂突兀的傳來一道冰冷刺骨的男音,「葉薇然!」
陸景琛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磅礡的怒意穿透在空氣中,「你在干什麼?!」
緊接著,葉薇然便看到一道黑影從她身旁迅速閃過,對面跌倒的女子被男人細心抱在懷里。
葉薇然胸口一陣窒息,只差沒吐出一口鮮血來。
「景琛,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嗚嗚……」藍瀾突然間就激動起來,她趴在男人懷里,哭得那樣委屈。
葉薇然怔怔的看著,站在那里渾身仿若麻木了般。
「葉薇然,你明明知道瀾兒腦子不清楚,和她說了什麼?」陸景琛冷冽的視線落在葉薇然身上,隨後又安撫懷里的女人,「別怕,我知道。」
他竟然連問都不問,直接定了她的罪。
也是,所有的人都看到是她推了藍瀾,她是百口莫辯。
葉薇然面色不改,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維持自己原有的驕傲,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她如實相告,「我在和她陳述一個事實。」
陸景琛菲薄的唇緊抿,看著葉薇然的眼神明顯多了絲疏離的淡漠,而這時,藍瀾的病好像又犯了,「景琛,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讓她別恨我,我錯了,真的錯了。」
男人擁著她往外走,拍了拍女人的頭,「好了,我們回去。」
回去?他竟然要丟下她和藍瀾回去?
葉薇然整個人僵在當場,腦海里突然蹦出林暖夏之前對她說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就報應到自己身上了。
愛上一個人之前,你一定要弄清楚他有沒有愛過別人,有沒有刻骨銘心的曾經!
否則,他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心里只有你一個人。
既然是這個樣子,那麼她明白了。
擦身而過之際,葉薇然縮了縮手,本想拉住男人讓他不要走,抬眼的瞬間,對上的是跟上來的藍紫眼里那抹得逞的笑意。
葉薇然獨自回到北山公寓,葉明娟還坐在客廳看電視。
「姐!」葉明娟看她一個人回來不免有些納悶。
「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
「姐夫讓我留在這兒。」
「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
她心情很差,實在沒有心思應付葉明娟,也不想讓葉明娟操心。
葉明娟見她臉色不佳,不肯走,「姐,你和姐夫又吵架了吧。」
葉薇然卻是道,「以後叫陸景琛。」
「……」
「姐夫姐夫的叫,小心在老爺子面前曝光。」
是這樣嗎?
她才剛死了父親,再也沒有和陸景琛叫板的資本,否則一旦得罪了他,葉薇然知道,她失去的不是整個公司這麼簡單,可是她就該這樣嗎?
一次又一次,葉薇然已經沒有耐心再等藍瀾徹底好起來了,看看今天吧,在藍瀾面前,陸景琛眼里永遠看不到她,深邃刻骨的初戀,應該是無人能及的吧。
以後,像這樣的日子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多少次,難道她的丈夫就該和別的女人共享?
葉明娟遞了一張紙巾過來,「姐!」
「嗯?」葉薇然看了眼,回過神才發現臉上有冰涼的液體不斷的往下涌。
她趕緊擦干眼淚,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葉明娟自然不放心,她坐到葉薇然身旁,「你怎麼了?」
葉薇然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沒事,外面風太大了,進了沙。」
葉明娟沒有再往下追問,她知道以葉薇然的性子,她繼續問下去只會惹她傷心。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葉薇然借口太累,先上樓去休息了。
葉明娟沒有得到陸景琛的命令不敢擅自離開,再者,葉薇然這個樣子她也不放心。
一個多小時後,她接到陸景琛打來的電話。
「你姐呢?」
「睡了。」
「今晚你就留在那兒,陪陪她。」
葉明娟想細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那頭已經把電話切斷了。
——
這兩天陸晚馨也過得心神不寧,本以為那天過了之後,嚴子軒肯定挨不了一天就會主動來給她認錯道歉,可等了三天,她連一個電話都沒等到,更別說見到他的人了。
晚飯,她是陪老爺子一起的。
老爺子是多精明的人,寶貝孫女這兩天一直悶不樂,他早看到了心里,故意打趣,「馨兒,想什麼呢,陪我這個老頭子吃飯無聊呢吧。」
陸晚馨听後,不得不揚起嘴角,「爺爺您想到哪里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別貧,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是不是和子軒鬧別扭了?」
陸晚馨一想到那天的事就委屈的不行,她本來就沒做錯什麼,只是讓林暖夏死心,加快離婚的進度,嚴子軒竟然為了這事發了好大一通火。
見寶貝孫女不說話,老爺子更是確定了,生氣的拍上手里的筷子,「還真是他欺負你了?」
陸晚馨咬唇不語,默默低著頭,這表情就是默認了。
老爺子哪里舍得讓自家孫女受這樣的委屈,他趕緊招來管家,「趕緊的,給嚴少爺打個電話過去,說我有事找他。」
老管家一听趕緊去撥電話,沒一會兒臉色凝重的回來,「老爺子,嚴少爺說他母親
爺說他母親病了,現在月兌不開身。」
「病了?」陸老爺子皺著眉吐出兩個字。
老管家點點頭表示確認。
陸晚馨听了也是一臉訝異,但心情也舒暢了些,這樣至少說明嚴子軒並不是故意不來找她的。
老爺子當機立斷,心想,這也是個好機會,「這樣,馨兒,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陸晚馨當然樂意,笑呵呵的應承下來。
這些日子,她已經想了無數個再次登上嚴家門的理由,可嚴子軒每次都說不能太沖動,他們還沒準備好,這次有了爺爺坐鎮,她還怕什麼。
在江城,還沒有誰敢不給陸家老爺子面子。
老管家一听頓感不妥,他緩緩湊過身去問老爺子,「老爺子,您也去?」
「嗯,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會駁了我這個老頭子的面子。」
原來,是為了小姐的終身大事。
唉,老爺子為了兒孫們也是操碎了心,他這一去,如果嚴家人不願意,也是沒人敢說什麼的。
老爺子都親自去了,這事如果傳到圈子里,對嚴家是莫大的殊榮啊。
由于嚴媽媽生病,嚴子軒和林暖夏離婚的事也被擱了下來。
這期間,林媽媽打過一次電話催款,林暖夏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到理由。
她急著要這筆錢,而嚴媽媽遲遲沒有出院,林暖夏也不好向嚴子軒提離婚的事。
林暖夏在醫院寸步不離的守了一整晚,早上還是被嚴子軒給叫醒的。
男人帶了早點過來,此時嚴媽媽還沒醒,嚴子軒把熱牛女乃遞到林暖夏手里,看她神色怏怏,不免有些心疼,「如果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
林暖夏的體力透支,人也疲乏得厲害,她接過嚴子軒遞過來的熱牛女乃吸允起來。
再次抬頭時,發現男人直勾勾的盯著她看,林暖夏吞咽的動作立馬變得急促起來,嗆得不輕。
「喝那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嚴子軒幫她拍了拍後背順氣。
林暖夏實在不習慣他突然的溫柔,等穩定心神後,趁嚴媽媽還沒醒來,她對嚴子軒開口,「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兩人站在無人的走廊內,林暖夏揚起略微發紅的臉看他,「你準備什麼時候簽字?」
嚴子軒的好心情瞬間遭到破壞,他擰起眉頭,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林暖夏,這還沒離婚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走,是不是真的找好下家了?」
「嚴子軒,別忘了,想離婚的人是你。」
誰知,男人冷魅的唇一勾,笑道,「好,我現在又不想離了。」
不想離了?
那可不行!
林暖夏才不管他想不想,這婚她是一定要離的,女人一旦死了心就很難拉回來,況且她現在最關心的是怎麼樣才能籌到三百萬,似乎只有離婚這一條路。
正想開口,卻听面前的男人突然道,「爺爺,您怎麼來了?」
林暖夏側目,一眼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陸晚馨和一個老人,嚴子軒擦過她,趕緊迎了上去。
老爺子精明的眸子淺眯,微微掃過一旁的林暖夏這才落到嚴子軒身上,「听說你媽病了?」
嚴子軒客氣道,「也沒什麼大事,老毛病了。」
陸晚馨默默站在老爺子身邊,一副不願搭理嚴子軒的樣子,應該是還生著氣。
嚴子軒略淡的視線從陸晚馨身上掃過,老爺子看了眼,頓時笑開,伸手拉起陸晚馨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這丫頭心里還堵著氣呢,這兩天飯也吃不下。」
「爺爺!」陸晚馨嬌嗔的喚了聲,雙頰很快染紅。
「還想瞞著嗎,這兩天爺爺都看在眼里吶。」
話落,陸晚馨原本紅暈的臉幾乎紅透,她暗暗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卻發現他的視線根本沒在她身上,頓時心里涌起滔天怒火。
他們都有好幾天沒見了,他都不想她麼?
林暖夏站在病房門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不免在心里冷笑。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貴族嗎,竟當著人家妻子的面撮合自家的孫女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所以,嚴子軒的話林暖夏也只但他在發瘋,他們的婚非離不可,只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如果嚴子軒遲遲不肯簽字,她又怎麼等得起?
說話間,幾人來到病房門口,林暖夏尷尬的杵在那兒不知所措,嚴子軒卻在進去之前呵斥了聲,「來客人了,還不快跟著進來?」
林暖夏撇撇嘴,為男人的語氣一點都不想進去,可她得給嚴媽媽面子啊。
然而,走在前面的陸晚馨听到嚴子軒的這話當時就不高興了,她松了老爺子的手,直接跑了出去。
嚴子軒的話明面上听著是對林暖夏的呵斥,可听在別人耳里那是對林暖夏嚴家女主人身份的一種肯定,他們來著是客,林暖夏作為女主人理應進來招待。
老爺子急壞了,急忙跟著轉身,可他哪里追得上陸晚馨,「馨兒,馨兒!」喊了幾聲無果,他只能求助嚴子軒,「這孩子,子軒,你幫我追她回來,我在病房里等她。」
老爺子發了話,嚴子軒不好拒絕,不過他在離開之前算是對林暖夏交代一下,「你照顧好媽媽,我很快回來。」
嚴子軒離開之後,老爺子把全部的目光落在林暖夏身上,那眼神里仿佛藏了
里仿佛藏了一把刀,鋒利無比,「你就是林暖夏?」
「是。」林暖夏站在那兒,不卑不亢。
老爺子眼角的皺紋加深,別有深意的朝她看了眼,「男人啊,偶爾犯糊涂是正常的,不過,做女人的千萬別把他的這種糊涂當真。」
林暖夏抿起發白的唇瓣,陸老爺子的話她明白,無非就是告訴她,嚴子軒娶她只不過是一時糊涂,勸她識時務早點離婚。
只是,她再卑微也不想被人這樣欺負,「老人家恕罪,我听不懂您在說什麼,如果您是來看望媽媽的,這邊請。」
說話間,林暖夏推開病房的門,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老爺子眯了眯眼,還想說什麼,眼尖的掃到朝這邊走過來的陸晚馨和嚴子軒,只得冷哼道,「呵,真是不識抬舉,小姑娘這可不好。」
林暖夏等嚴子軒回來,在他們的談話中悄聲退了出去。
她必須盡快籌到錢,否則她的弟弟就要受到生命的威脅,不管怎樣,她這條命是養父母的,也算是還了她們的養育之情吧。
可是,到哪里去籌到這麼多錢呢,就是把她買了,恐怕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吧。
病房內,嚴媽媽已經清醒過來,嚴子軒只是轉身倒了兩杯茶水,轉過身來便沒看到林暖夏的身影,頓時就急了。
他拿了手機正準備出去,老爺子卻喚住了他,「子軒,你去哪兒?」
「我出去打個電話。」
「一會兒再去,爺爺有事要說。」
老爺子下了命令,嚴子軒不敢不從,想著嚴媽媽還在住院,林暖夏應該跑不遠。
躺在病床上的嚴媽媽眼見兒子焦急的神色暗暗皺眉,陸家老爺子親自過來探望她可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兩個長輩客套一翻後,老爺子直切主題,「這兩個孩子我們是看著長大的,越看越像一對呢,分開了實在可惜。」
嚴媽媽笑了笑,「老爺子,我們家子軒怕是沒那個福氣,找了個平民結婚,配不上你們家嬌貴的寶貝孫女的。」
「我們都是做家長的,最終希望孩子幸福。」老爺子一邊說著便把嚴子軒和陸晚馨的手拉到了一塊兒,「他們都成事了,我們就不要管太多了。」
成事了?
嚴媽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她看了眼站在老爺子身旁的兒子,卻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
嚴軒狹長的眸子望向空無一人的門外,眉宇間滲透著一抹焦急,他根本就沒在意老爺子說了些什麼。
陸晚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外面空空如也,但她心里很清楚,他在看誰,內心越發確定他對自己已經不像從前那般。
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怕是移情別戀了。
此時,醫院走廊,林暖夏並沒有走遠,她身體貼著冰冷的牆壁,里面的話她听了個一清二楚。
果然她猜的沒有錯,陸家是來商議婚事的。
嚴子軒和陸晚馨要結婚了吧,只是為什麼她明明都接受了,心,還是覺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