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逼婚 155 嚴子軒,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作者 ︰ 清音隨琴

惴惴不安度過了一夜,陸晚馨第二天早上是在佣人的再三催促聲中起床的。

坐在餐桌前的老爺子看到她,頓時皺起了眉,「馨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陸晚馨支吾了半天實在不敢說實話,但自己又拿不定主意,糾結一個晚上還沒想到辦法,這會兒老爺子問起也沒想到更好的說辭,「爺爺,我……」

老爺子已經吩咐人下去,「去把陳醫生叫來給小姐瞧瞧。」

陸晚馨一听頓時就慌了神,她伸出手去覆在老爺子手背上,嬌嗔道,「爺爺我沒事,就是,就是,哥哥要結婚了,我還沒想好送什麼禮物給新嫂子。」

「哦?」老爺子明顯不信,那雙精明的眼眸似是一下子就能洞穿她的心事,「跟爺爺說說,是不是和子軒吵架了?」

陸晚馨朝佣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別請醫生,柔柔的朝老爺子開口,「真的,哥哥那麼挑剔,我怕送的東西不滿意惹了嫂子不快。」

「呵呵,不礙事,爺爺不會讓你丟了面子的,爺爺這里的寶貝多的是,到時候你隨便挑一件就行了。」

陸晚馨不禁在心里冷哼,爺爺可真大方,陸家的寶貝是不少,可葉明娟那樣的女人人配得上嗎?

所以,她是萬萬不能讓葉家姐妹撿這個便宜的,「這個嘛,我想自己挑選,也是我的一翻心意,再說從您這兒拿寶貝哥哥會看出來的,該說我不誠心了。」

「好,好都依你。」老爺子說到這兒,朝她笑了笑,「不過這寶貝還是要挑一件的,一會兒午飯後我們去趟嚴家,在你哥哥的婚禮上宣布你和嚴子軒的事,怎麼都得和子軒的父母先說一聲。」

陸晚馨當然樂意,只是她現在還有一件大事沒辦,也不知道爺爺會把她和嚴子軒的婚禮選在什麼時候,「爺爺,怎麼說也得子軒同意吧,就這樣過去太突兀了。」

她得和嚴子軒通通氣,最好把婚禮選在年後的兩個月,天氣暖和,三月里選結婚禮服也好些。

老爺子想的卻是,「你還怕那小子不同意啊,爺爺給你的陪嫁都嚇死他,一個嚴家算什麼,你可是爺爺的寶貝。」

「陪嫁?」陸晚馨默默念著這兩個字,一雙略帶憔悴的眸子盯著老爺子,乖乖等著他的下一句。

「爺爺在百分之五的基礎上再加一半給他,還怕他對你不好嗎?」。老爺子真是愛極了這個孫女,這話說出來,不光陸晚馨嚇著了,就連老爺子身旁的老管家都狠狠驚了下。

陸家的很多兒子都沒有這麼多股份,有的被分派到外地,只有過年和陸家有什麼大事的時候能回來,嚴子軒真是個例外呢。

「爺爺!」陸晚馨感動不已,老爺子的決定太在意料之外。

除了喊這一聲,陸晚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這樣嫁過去嚴家也算有了底氣。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爺子也不繞彎子,「也算是我給子軒的一點補償,你以後嫁過去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耍小性子了,也要常回來看看爺爺。」

「我會的,爺爺,謝謝爺爺。」

如今最要緊的是做掉肚子里的孩子,得找個機會和老爺子告假消失一段時間才行。

同一時刻,醫院。

藍家姐妹被陸景琛限制了自由,除了醫院的護士可以出入,其他人一律不得探望,更是切斷了姐妹二人的通訊記錄。

在婚禮沒有舉行之前,陸景琛事事小心,生怕這起車禍會走漏半點風聲。

藍瀾額頭上的傷疤還用白色紗布纏著,每天早上都會有醫生過來詢問她的傷勢,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姐姐這兩天頭疼,也不愛說話。」藍紫看了眼躺在床上抱膝而坐的姐姐,她神色呆泄,蒼白的臉令人心疼,一看就知道是心有郁結之人。

主治醫生吩咐身後的護士將開好的藥交給藍紫,走過去簡單的看了下藍瀾的傷勢,「這樣吧,等景二少回來我們給他匯報,再決定做什麼檢查。」

以他的經驗來看,藍瀾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最多是強烈的撞擊造成的刺激,引起的神經壓迫。

景二少沒有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行動,一旦開了檢查的單子是要出這個病房的。

「你們!」藍紫沒想到陸景琛會如此狠心,她火氣十足,朝主治醫生大吼,「難道就讓我姐姐這樣痛死嗎?」。

醫生能說的只有抱歉,「對不起,我們也無能為力,這些藥能緩解疼痛,對淤血也有很好的療效,吃下去癥狀應該會有所緩解。」

「你們連查都沒查,就給我姐姐亂吃藥嗎?」。

這個時候,許久不曾開口的藍瀾突然出聲,「阿紫,我沒事。」

醫生也跟著抹了把汗,趁這會兒的功夫領著幾名護士出去。

藍紫關上門,回來時她拉起藍瀾冰冷的手,小聲道,「姐姐,這樣下去可不行,國外不是安身之所啊。」

前天陸景琛的態度那麼明顯,以後是不會再管他們姐妹二人的死活了,就連姐姐的傷勢找一個醫生治療還要通過陸景琛,可見那個男人對藍瀾真的沒有感情了。

藍瀾垂下眼簾,雙眸漸漸泛紅,只要一想到陸景琛的決絕,她心里就好像千刀萬剮般難受,「阿紫,怎麼辦,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景琛……嗚嗚……你姐夫他根本就不想再見到我了。」

藍紫抽出」

藍紫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她站起身,在病房里不安的來回踱步。

男人一旦薄情,想要回頭根本沒有可能。

那麼,她何必為這樣的男人賠上自己的一生?

既然得不到,她就要他身邊的女人全部都死無葬身之地,更要護自己周全。

良久,在藍瀾委屈的低泣聲中,藍紫在她身旁落座,一雙妖媚的眼泛著些許仇恨的冷光,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如果真的不行,姐姐,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保證以後的路。」

「什麼辦法?」藍瀾顯然也是一喜。

只要景琛不放棄她,不把她趕出江城,什麼都好。

藍紫深深看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道,「去找陸景凝,我一直以為,他比姐夫更愛你。」

「陸景凝?」藍瀾毫無血色的唇瓣吐出這兩個字,皆是一驚。

藍紫點了點頭,臉色凝重。

「不,不,我不能背叛景琛,阿紫,難道你不知道景琛和景凝是死對頭嗎?」。藍瀾當即否定下來。

她是絕對不會做不利于陸景琛的事情的,一旦和陸景凝混在一起,她和陸景琛就再也難回到過去了。

藍瀾腦子雖然時有不清楚,但在某些事情上還是非常慎重的。

「姐,你別傻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顧你的死活,他還要把你丟到國外去,一旦你前夫知道了,你覺得我們還有活路麼?」藍紫沒想到她會這麼死腦筋,為了陸景琛的前途,她連自己都不顧了。

是,陸景琛,人人都喜歡,她也對他痴迷這麼多年,可痴迷歸痴迷,總得抱住自己的命吧。

如果大婚一過,陸景琛就要實現前天的諾言,到時候怕是連陸景凝都沒有辦法了,這兩個男人爭鋒相對了這麼多年,陸景凌這些年沒討到丁點好處,可見,他的能力與實力在陸景琛之下。

所以,她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里通知陸景凝,好讓他提前做準備,這樣才能有時間挽救她和藍瀾的未來,否則,她們姐妹是死路一條。

藍瀾咬唇不語,她低著頭似是在思慮藍紫的話。

「姐,為了一個葉薇然,他連我們的死活都不顧了!」藍紫越說越氣,勢必要將藍瀾的那份菩薩心腸扭轉過來。

可她和陸景琛那麼久,曾經那麼深刻的感情,也絕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挑撥藍瀾的決心的。

「你看看,現在你都成這樣了,不說別的,總得替你找個負責人的醫生吧,他就巴不得讓你死,好給葉薇然交差。」

藍瀾听得頭大,不過不否認她確實很痛心。

「阿紫,也是我的錯,畢竟我撞了人,這個罪行好像要坐牢的吧。」

景琛說了會護她周全就一定會讓她沒事,她相信他!絕不是那種人。

「姐,你不能老是替別人著想,你看看姐夫,你在受傷之後他除了來警告你,來看過你嗎?」。藍紫可不這樣想,「姐,我告訴你,大後天是姐夫和葉薇然的新婚大喜,我們還有回頭路嗎?」。

新婚大喜?

這四個字像是一個刺扎進藍瀾的心里,仿佛她死守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沖破,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連同著那顆支離破碎的心一起。

「難不成你要傻到去鬧婚禮?」說到動情處,藍紫伸手按住她的肩死命搖晃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藍瀾徹底清醒。

「景琛,他真的不要我了。」藍瀾眼里噙著淚,沉默好一會兒才低喃出聲,似是自嘲,「也是,我嫁過人,又無法再生育,他又怎麼可能會要我呢?」

「所以姐姐,我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啊。」

「讓我想想吧。」最終飛,她還是漸漸妥協了。

景琛要結婚了,真的丟下她不管了,無論她做任何掙扎都沒有用,他再也不會像五年前那樣心疼她。

藍紫勢必要幫她下定決心,因為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姐,你瞧瞧,姐夫現在把你困在這里,你相信他真的不會把你送到監獄里去嗎,只要葉薇然一句話,你以為我們還有機會嗎?」。

「我累了,想睡會,你先出去吧。」

藍紫還意欲說什麼,藍瀾已經拉開被子躺下,頭也跟著埋進了被子里,顯然不想再听一句。

藍紫只能閉嘴消停會兒,她走了出去,外面有保鏢看著,藍紫不能離得太遠,到了某個角落才拿出看起來像錄音筆的手機撥出電話去。

也不管藍瀾願不願意,背對著兩個男人,在這種靜謐詭異的氣氛下,在電話還沒接通之前藍紫已經做好了怎麼對陸景凝說的準備。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那邊都沒有動靜,藍紫急得要死,生怕自己唯一的通訊工具被發現,正準備掛斷,那頭又突然接通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響起一道輕柔的女音。

「喂,哪位。」

藍紫屏住呼吸,她臉上刷的一白,什麼情況都料到了,就是沒有料到電話會被陸景凝的妻子接到。

「怎麼不說話。」

嘟嘟嘟,很快電話里傳來一陣忙音,藍紫掛斷電話之後趕緊機靈的關了機。

這頭,恰巧陸景凝今天沒去公司,陸景琛大婚在即,他和厲晚清一起過去了厲家。

剛才的這通電話是厲晚清接的。

厲晚清盯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出神,站在她身邊的佣人小心翼翼的出聲

翼翼的出聲,「小姐,你最近和姑爺的感情好嗎?」。

「這……」

怎麼說呢,說好吧,她總覺得和陸景凝少了點夫妻之間的情趣,說不好吧,兩人結婚以來相敬如賓,倒也沒什麼爭吵。

「小姐,說句您不愛听的,這種電話那多半是外面的女人,不相信啊,您把這個號碼記下來,以後方便查詢。」這個佣人跟在厲晚清身邊多年,有什麼話都是直說。

厲晚清和陸景凝結婚後,她偶爾也會過去給厲晚清送東西。

一語點醒夢中人,厲晚清什麼都沒說,她看了眼書房,在確定陸景凝一時半會不會出來後,順著剛才的電話再撥了出去。

顯示的是關機!

厲晚清神色鐵青,刪除了通話記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狐狸精。」

這下她已經不是懷疑那麼簡單,這些日子陸景凝一直不肯踫她,還能有別的原因嗎?

兩人從厲家出來,厲晚清主動挽起陸景凝的手,紅艷的唇瓣湊過去,兩人看起來十分親密,「爸和你說了什麼?」

男人朝她小月復掃了眼,淡淡道,「讓我們盡快懷個孩子。」

說到這個厲晚清心里還真是沒底,他們夫妻生活雖然不多,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兩人都在一起好幾個月了,怎麼就沒有動靜呢?

厲晚清單手覆上小月復,「景凝,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這麼久都沒動靜,我真的很擔心。」

厲家的規矩和別的家族不同,出嫁的女兒也有一份應得的家產,就看誰能最先生下長孫或者是長外孫。

厲晚清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她不加把勁怎麼行?

陸景凝視線往上,落在她打扮得艷麗的臉上,「你還年輕,怕什麼,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去醫院查這個東西,我陸景凝臉上有光嗎?」。

也是,一旦被爸爸知道她去了醫院查這個東西,不對他們失望才怪,就算暫時沒有懷孕也不能讓爸爸有所懷疑。

「可是……」

只是這樣一來,她還是很擔心自己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陸景琛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上了車,他伸手摟住嬌妻以示安慰,「等明年再說吧,我們結婚才幾個月,急什麼。」

「也好,快過年了,要不我們回去時順便去趟超市買點東西吧。」

「這些事情讓佣人辦就好,我下午還有事,必須出去一趟。」

男人不溫不火的態度,加上剛才的那通電話徹底激怒了厲晚清,「陸景凝,你到底什麼意思,真有那麼忙嗎?」。

女人一旦產生了疑心就會不斷的給你找事。

對她,陸景凝還算比較有耐心,和厲家撕破臉絕對不是明智之舉,男人聲線柔和,像是在哄她,「等忙完了今年,明年想忙可能都忙不成了,陸景琛一旦順利大婚,爺爺定會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給他。」

一听這話,厲晚清臉上的怒意有所緩和,勾了勾唇,「你怕什麼,有我爸爸和爺爺在,多少能在陸老爺子面前說兩句,你也是他的孫子,不至于什麼都不留給你。」她順勢湊過去,在男人臉上吻了吻,「我知道你想要陸家的一切,可眼下能得一點是一點,我們只有慢慢來。」

陸景凝眯了眯眼,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印上了女人鮮紅的唇印,顯得異常曖昧。

他和厲晚清已經許久不曾有過夫妻生活了,自從得知藍瀾回來,他又像五年前一樣,魂都掉了,每天就想著怎麼把藍瀾從陸景琛身邊給搶過來。

「今天你哪里都不許去,在家乖乖陪著我。」

厲晚清說的沒錯,他不能因為陸景琛大婚就亂了方寸,公司還是要打理好的,即便爺爺現在交給了陸景琛,也不代表將來陸家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來日方長,他不急這點時間。

「好,今天哪里都不去。」他應承下來,屬于男人的在女人的主動下蠢蠢欲動。

回到家,一番激情的翻雲覆雨,厲晚清心情極好,事後她讓佣人特意送了湯藥過來,說是能助孕,這些東西還是爺爺向人求的,珍貴的很。

做完這一切,厲晚清進去浴室泡澡,這期間藍紫恰好又打了電話過來,陸景凝激動不已,簡單的說了兩句便掛了,說是二十分鐘之後再給她會過去。

很多事電話里不方便說,等厲晚清出來後,陸景凝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說要出去一趟。

「陸景凝,你說好今天哪里都不去的。」厲晚清一听他要出去,頓時不高興了。

他們才剛剛悱惻纏綿一番,好久沒這種溫情了,怎麼做完就要走?

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她倒像是陸景凝在外包養的情人。

情人?

厲晚清一想到這兩個字,嬌媚的臉頓時扭曲成一團。

陸景凝一邊穿衣服一邊出聲安撫她,「實在是沒辦法,這個時候不能出差錯,等過了年,我帶你好好去玩玩,為懷孕做準備怎麼樣。」

他這樣說了,厲晚清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等陸景凝出去後,偷偷跟蹤了他。

可跟到半路,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卻不見了蹤影,厲晚清找了好幾條街都沒尋到陸景凝的去向,只得不服氣的空手而歸。

等著吧,她一定要查到是哪個狐狸精,竟然敢勾引她的老公,她要扒了她的皮!

雲城。

因為婚禮在後天,這天晚上葉薇然和陸景琛務必回去江城。

不管是誰離開土生土長的地方心情都會沉重,葉薇然也不例外,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開雲城嫁去那麼遠的地方。

特別是在發生葉明娟的事情之後,她是半步也不想離開雲城。

「以後想回來我會盡量抽空陪你的。」陸景琛不忍她因為這個傷身,吩咐佣人打包行李過來安慰她。

回這里的兩天,兩人的話算是說透了,彼此也坦誠了心里的想法,葉薇然也不再和他鬧。

「你能……」葉薇然欲言又止。

陸景琛神色微冷,似乎料到她會說什麼。

並非他小氣,而是這個時候的葉薇然不宜和任何人見面,他怕一個不小心,這個女人會故意泄露某些消息,一旦曝光在老爺子面前,他和她的婚禮肯定會泡湯。

「時間不夠了,我們走吧。」

「我要見一面程以銘。」葉薇然還是提了出來,她顧不上男人會不會答應。

陸景琛鋒利的眉擰著,他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想了想道,「讓他直接過來機場,我們沒多少時間。」

只有他在場才能控制住局面,葉薇然也不敢亂說話。

葉薇然同樣的答應下來,因為時間緊迫,她打電話讓程以銘直接過來機場踫面。

陸景琛這麼霸道的人能答應實屬不易,葉薇然不敢再有別的要求。

三個人幾乎同時抵達機場,再見,又是另外一翻景象。

有陸景琛在,有些話程以銘也不好單獨問葉薇然,好在他們青梅竹馬,葉薇然的一個眼神他就能看出來她幸不幸福。

選了里間的咖啡廳坐下,三人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眼看登機的時機越來越近,葉薇然撞了撞身旁男人的胳膊,「我想吃爆米花,你給我去買。」

爆米花?陸景琛嘴角抽了抽,他還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男人皺了皺眉明顯不樂意,他坐著沒動,才不會上葉薇然的當。

對面的男人看他沒動,主動站起身,「薇然,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喜歡吃這個,剛才過來我有看到在哪里,我幫你去買。」

陸景琛自然不樂意這樣的差事落到別的男人身上,哪怕他清楚是葉薇然故意用的激將法,他也不能讓步。

「我去買,很快回來。」他站起身,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落在葉薇然掌心輕撫,「乖乖等我回來。」

也罷,就讓他們暫時聊兩句吧,買爆米花的功夫還能做成大事?

雲城機場明里暗里藏了他的不少人,葉薇然插翅難飛。

時間緊迫,確定陸景琛走遠後,葉薇然的神情立馬變得凝重起來,她急聲吩咐對面的男人,「以銘,你听我說,如果我突然很久沒聯系你,你也聯系不上我,那麼就說明我已經沒在江城了,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明娟知道嗎?」。

「發生什麼事了?」

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出了大事。

前幾天,他打電話過去,葉薇然跟他說沒有婚禮了,他一听不對勁,想過去江城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陸景琛又打電話來說,他們婚禮之前會回來雲城一趟,所以才不會讓他這麼早過去。

葉薇然只能挑最重要的簡明的說,「明娟,明娟出了點事,現在在醫院你,總之,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程以銘能想到的就是,「薇然,是不是陸景琛欺負你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其實在見到她的第一眼程以銘就能看出,她眼里的不情願,和陸景琛濃情蜜意都是偽裝出來的。

這才多久,他們倆個就出問題了嗎?

葉薇然搖了搖頭,如今她能信得過的人只有程以銘,事關葉明娟的生死,她不能大意,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否決,「沒有,你記住我說的就夠了,其他的不要去追究,不然你會害了我。」

她說的如此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程以銘溫和的面色跟著冷凝下來。

江城的陸家連父親都不敢得罪,他雖然有這份心,但也在他的能力之下,如果去查,應該也查不出什麼。

此時他唯有听從葉薇然的,她吩咐什麼便幫她辦好吧。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不是常人能及,程以銘也深知葉薇然要的是什麼,不到逼不得已怕是不會來找他。

葉薇然在最困難的時候想到他,程以銘覺得是一種榮幸。

兩人的談話停在這里,葉薇然目光下意識往出口看去,陸景琛手里捧著爆米花回來,那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葉薇然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她端起面前的女乃茶吸了一口,牽強扯出一絲笑意,「女乃茶配爆米花,絕了!」

這話一落,陸景琛已經把手里的爆米花送到她跟前,當著程以銘的面拿出一個送進葉薇然嘴里。

「以前倒是不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東西。」陸景琛看到她吃得歡,冰冷的唇角也跟著勾起,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寵溺的視線落在葉薇然身上,話卻是對程以銘說的,「我們馬上就要登機了,程少爺,婚禮上我們再見。」

說著,男人抬起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伸出去,目光卻森冷無比。

程以銘冷笑下,伸出手和他回握,葉薇然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以銘,婚禮就不用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你自己多保重。

己多保重。」

不讓程以銘參加婚禮?這可不像葉薇然的個性。

陸景琛冷峻的臉一片陰霾,他就知道葉薇然不會這麼安分,不過沒關系,只要她能和他回去結婚,她也起不了什麼風浪,隨她去好了。

江城,嚴家。

陸老爺子和陸晚馨過來吃了晚飯,過後,嚴子軒親自把陸晚馨和老爺子送去大院。

一路上,老爺子似乎喝得有點高了,一個勁兒的找嚴子軒說話。

陸老爺子紅光滿面,從過去嚴家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子軒,我還不知道你爸爸酒量這樣好,下次一定好好喝上幾杯,今天完全沒準備。」

嚴子軒客氣的回道,「爺爺您說笑了,我爸爸怎麼能和您比呢,我可听他們說,當年您的酒量能喝趴一桌子人。」

老爺子樂呵呵的笑了幾聲,他看了眼身旁的寶貝孫女人,笑得越發開心了,「當年的事還提它做什麼,現在人老了,酒量也不行了。」

緊接著,老爺子像是突然想到了關鍵,「對了,剛才訂的日子你們倆個沒什麼意見吧。」

這頓飯他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嚴家的二老什麼態度,老爺子也看得出來,這事的決定權在于嚴子軒自己。

他和陸晚馨的婚禮定在年後的二月十八,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準備,按理說是來得及的。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嚴子軒卻不想這麼快和陸晚馨結婚。

這兩天,他在家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林暖夏的身影總在他腦海里時不時的閃現,好像他們離婚至今也才三五天,每次見林暖夏,她的氣色都不是很好。

「子軒?」老爺子好半天沒等到答復,又耐心的喊了聲。

嚴子軒今日也喝了點酒,他回過神來看了眼後視鏡內雙頰炫紅的女人,性感的唇抿得緊緊的。

須臾,他低聲開口,似是深思熟慮了許久的一翻話,「爺爺,不知道您有沒有听說過,剛剛離婚的人半年之內是不能結婚的,否則不吉利。」

他知道老爺子最信這個。

「哦?」老爺子看向身旁的陸晚馨,明擺著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陸晚馨的小臉頓時跨了下去,她拽著老爺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答應,才不相信會有這樣的說法,嚴子軒根本就是胡說!

老爺子想了想,他反握住陸晚馨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笑著道,「還真沒听說過,我回去再問問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再商量,不過在景琛的婚禮上,你們的事我還是要公布的。」

嚴子軒沒在說什麼,能讓老爺子能這樣說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到了大院,陸晚馨早已沉不住氣,「爺爺,嚴子軒根本就是在胡說,您為什麼要答應他。」

「爺爺可沒答應。」老爺子已經不像方才那般迷迷糊糊,一雙精明的眸子眯起,像是在盤算什麼。

「可是……」陸晚馨可不這樣認為。

嚴子軒根本就是在推辭,她真不明白,爺爺吃飯的時候已經說了會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嚴家,為什麼嚴子軒還不答應呢?

在這江城,陸家的門檻多少人想進,給了這麼好的彩禮,都不動心的嗎?

最可氣的是嚴家二老的態度,對她還是和當年一樣不冷不熱,那個林暖夏真的有那麼好麼!

陸晚馨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人不喜歡權勢的。

老爺子見不得孫女不開心,拉過她的手解釋,「馨兒你要明白,有時候應該適當的做一點退讓,爺爺看得出來,嚴子軒那小子已經開始動搖了,即便是讓他現在強行娶了你,他也不會珍惜你的,所以,必須要讓他心甘情願。」

「爺爺的意思是,嚴子軒不願意娶我?」陸晚馨咬了咬嬌艷的唇瓣,頓時委屈極了。

「不是不願意,可能有一點動搖。」

「因為林暖夏那個女人嗎?」。

「你別激動,這件事交給爺爺處理,你先去休息,從早上起來氣色就不好,後天你哥哥大婚可不能這麼憔悴。」

陸晚馨心里再有不平也不好再鬧下去,畢竟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乖巧的說了聲,「好,爺爺,您也早點休息。」

林暖夏從醫院回來已經是深夜,她還是沒有見到葉明娟,順便去了趟超市采購,算算日子葉薇然今天晚上應該會回來,她準備到家了給陸景琛打個電話。

剛進入小區,不遠處的男人讓她頓住腳步,他倚著車身,雙手環胸,嘴角的笑意似有似無,看到她回來,主動朝這邊走來。

「天氣這麼冷,走回來的嗎?」。洛楓幫她接過手里的東西,半開著彎笑,「以後去買東西帶上我,我很好使的。」

林暖夏差點嗤笑出聲,但還是有所警惕,「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的?」

「只要有心,就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說到這兒,他又解釋,「打你電話沒接,所以就來了。」

「哦,有事嗎?」。林暖夏並沒打算往前走,而是和他面對面站著,男人手里拎著兩大袋東西,樣子有些痛苦,明顯是想讓林暖夏說點客氣的話,讓他上去坐坐。

最終,男人自己提了出來,「不請我上去坐一會兒?」

林暖夏抱歉的朝他笑了笑,順便要去提男人手里的東西,「這個房子不是我的,有點不方便。」

洛楓不忍讓她拿這麼重的東西,雙手藏到身後

手藏到身後開始說正事,「是這樣的,後天陸家二少的婚禮,我缺個女伴,你能陪我嗎?」。

「你,你和陸家有來往?」林暖夏揚起臉看他,有點震驚。

她以前只知道洛楓的家世不錯,並不知道他到底什麼身份,如今看來也是和陸景琛嚴子軒一樣的身份吧。

洛楓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是我爸爸有來往,據說陸家老爺子還是他的老師呢。」

又是陸家,為什麼她認識的人都和陸家有關系?

林暖夏好看的秀眉蹙起,似乎並不願意。

眼見著邀請無望,洛楓追著問,「怎麼樣,你後天沒事吧?」

「抱歉,我,我正好是女方的朋友,要陪在女方那邊。」既然無法逃避,她只好實話實說了。

男人一听,略微失落的臉頓時有了喜色,「真的啊,你也身在其中呢,那正好,等婚禮結束了我去找你,到時候請你跳支舞應該沒問題。」

「我……」林暖夏想拒絕。

可洛楓已經不給她機會,男人將手里的兩袋東西塞到她手上,人也跟著上了車,「就這樣說好了,天氣冷,你趕快進去。」發動引擎之前,他又囑咐站在小區里的女人,「暖夏,記得下次買東西叫上我。」

「洛楓!」林暖夏想追過去和他說清楚。

到了那天她肯定會很忙,再說了,她懷孕後身體大不如從前,等葉薇然和陸景琛婚禮結束,她就準備退席的。

「後天見,晚安。」生怕她會拒絕似的,說完這個,只見那輛價格不菲的黑色汽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給她說完。

林暖夏沒能追上他只能先回去休息,轉身的瞬間,突然,手里的東西散落一地,林暖夏被迫折過身,一陣濃烈的酒味襲來,她皺了皺眉想躲,男人卻將她死死逼退到牆角按住,狹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蒼白的容顏。

「嚴子軒,你要做什麼?」在看清男人那張炫紅妖孽的臉後,林暖夏憤恨的掙扎。

嚴子軒胸口起伏得厲害,他沒說一句話,雙眸漸漸染上令人害怕的猩紅,一看就知道是喝了不少酒。

林暖夏害怕得要命,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嚴子軒,像是暴怒的一種前奏。

過了很久,男人掠住她的下頜,怒聲問,「那個男人是誰,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沒向你報備的必要。」林暖夏瞪著他,如果不是念在自己懷孕,她肯定和他對抗到底,如今怕有些動作傷著孩子,她只能忍著。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嚴子軒突然像是瘋了般笑了起來,他修長的身子壓著她,低聲道,「林暖夏,這次我是真的要結婚了,在年後。」

林暖夏听後,只覺得心口一痛,她顧不得其他,火氣一上來抬腳就給了男人一腳,「嚴子軒,你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他這是來給她報喜的嗎,還是來笑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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