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單手插兜,深黑色的立領中山服襯得他整個人愈發精神帥氣。
男人就那麼筆直的站著,凸陷的黑眸一瞬不瞬盯著眼前擋在他面前的女人,只需一眼就讓林暖夏焉了下去。
哼!連結個婚都這麼嚴肅,有沒有搞錯啊?
雖然有些怕,林暖夏也不想就此便宜了陸景琛,這麼多人在場,又是好日子,她深知陸景琛肯定會顧及里面的那位,趁此機會不好好整整他怎麼行。
林暖夏笑容狡黠,挑了挑眉道,「景二少,昨天晚上教你的老婆論記得怎麼樣了?」
老婆論,那是什麼破東西?
陸景琛嘴角抽了抽,他側目看了一眼同樣傻在一旁的江澈。
這可要怎麼辦,大喜的日子這些人即使再刁難他都是不能得罪的。
再說了,他也沒听過什麼老婆論啊!
結婚本來就是一件喜慶的事,這會兒大伙搶完紅包回來都幫襯著林暖夏,就連江澈都把陸景琛求救的眼神當做無視。
已經有人過來和林暖夏共同抗爭,就連之前給葉薇然化妝的化妝師也過來湊熱鬧。
女人真是愛找事,他就想快點見到葉薇然所以才會過來這麼早,誰知被這些人擺了一道。
離迎娶的時間還早,既然這樣,就陪她們玩玩。
林暖夏帶頭,她盯著男人英挺深邃的面容,「景二少,老婆論如果你能說上三分之一,我們就讓你進去,若是不能,高歌一曲也行。」
陸景琛略淡的視線掃過擋在門前的眾人,那雙陰鷙的眼似乎想把門給看穿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總不能把這群故意攪事的女人拖出去暴打一頓吧,再說,他壓根沒听過什麼老婆論。
那麼,就只能唱歌了。
「想听什麼?」陸景琛嘴角淺勾,心情似乎不錯。
一句話令在場的人怔愣不已,他們就是鬧著好玩,也沒打算真讓景二少唱歌來著。
既然主角都答應了,他們當然是不能錯過的。
「老鼠愛大米!」
噗!
這歌陸景琛唱出來會不會很勁爆?
陸景琛好看的眉稍微蹙了下,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拂過眉心,深邃的眼似乎能把人吸附過去,他唇角含笑,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抑。
良久,在這種靜默的等待中,陸景琛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神色慵懶,看著眾人,手指朝剛才說話的女人點了點,「沒听過,你先唱遍來听听。」
林暖夏咳了兩聲,插嘴道,「那,老婆最大,必須唱!」說完,她又故意拉高聲音,「景二少,昨晚吃飯的時候我唱過的,當時還讓你注意听呢。」
陸景琛跟著從座椅上起身,這些人是一刻也不會讓他安寧。
男人趾高氣昂的哼了聲,「嗯哼,那也不能唱給你們听,你們又不是我老婆。」
話說到此,大伙兒沒語言再去搪塞他,陸景琛這樣的人想讓他開口唱歌出丑那是難于上青天。
可他們不願意就這樣輕易讓陸景琛進去見嬌艷如花的新娘子,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不唱歌也行,必須讓我們看見你對老婆的愛啊。」
這話一出,陸景琛還沒開口搪塞過去,人群中突然出現一道男音,「景琛,今天這麼喜慶,你不如就依了他們。」
一听這道聲音,林暖夏嘴角的笑意僵住,她沒想到嚴子軒也會跟陸景琛一起過來,她低著頭,很識趣的退到了一旁,全然沒了湊熱鬧的心思。
嚴子軒修長的身影穿過人群,狹長的雙眸一一掃過擋在門前的女人們,視線移開的瞬間和退到一旁的林暖夏撞個正著。
此時她低著頭站在陸景琛旁邊,一身及膝的粉色連衣裙,上身披了件同色系斗篷,頭發高高挽起,露出那張清新的小臉,雖說算不得美艷,倒也清新可人,讓人看了舒坦。
也就在這個時候,陸景琛伸出手突然向空中拋出,咚咚咚!
眾人反映極快,那些落地的東西滾在眾人腳邊,大伙哪里還顧得上看守新娘子,個個蹲去撿。
撿到的人個個欣喜不已,揚起手中的東西道,「哇,金花生耶!」
「我是的金桂圓。」
寓意,早生貴子,純黃金打造,差點閃瞎眾人的眼。
景二少夠大方啊!
而陸景琛已經趁著這個空檔推開了臥室的門,欣長的身子還未進去,只是笑著對眾人道,「爺買通行證,夠了嗎?」。
東西給了,她們收了,肯定要說明白,不然他們一會兒再出來破壞他和葉薇然怎麼辦?
夠,當然夠了!
眾人那里還顧得上別的,個個還蹲在地上撿,嘴里高喊著,「景二少新婚愉快!」
男人滿意的點頭,嘴角綻放出的笑意璀璨奪目。
推開門進去,男人又反手將門關上,等到一切落定,陸景琛抬起頭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一扎看,一身耀眼的紅色秀禾服艷麗無比,他站在門後看不清她的容顏,心中感概萬千,他只覺得心髒都要激動得跳出來了。
听到動靜,葉薇然緩緩抬起頭,隨著這個動作,金黃色的珠簾跟著搖曳而起,兩人對視的那一眼,勝過千言萬語。
男人緩步走過去,菲薄的唇勾起的笑迷人。
「很美。」他毫不吝嗇的夸贊,高大的身影逼近她,伸出大掌握住葉薇然
,伸出大掌握住葉薇然不知所措的手,深黑色的眸子很快染上一層緋色。
濃厚的男性氣息靠近,即使葉薇然再抗拒,在這一刻也是渴望得到鼓勵的。
「老婆,別怕,一切都有我。」
老婆?因為這個稱呼,葉薇然的心狠狠顫了下。
男人順勢在她身旁坐定,側過身,他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想撥開她的珠簾看看清楚,
葉薇然視線下垂,她的視線落在陸景琛另一只手上,今日的他為了和諧,兩只手都戴了黑色手套,倒顯得有幾分霸氣。
「司儀說,這個時候不能撥開。」葉薇然緩緩出聲提醒,隔著金色的珠簾看向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
必須要禮成之後才行,這是中式婚禮的規矩,這些陸景琛是知道的,可此時就是忍不住啊。
男人略微尷尬的縮回手,相較于葉薇然的緊張,此時他更像一個無厘頭的小伙子,因為初婚的激動而失態。
隔著金黃色珠簾,葉薇然看到的是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里刺入了刻骨的溫柔與寵溺,一時間,她冰凍的心跳了下,差點迷失在他這種銷魂的柔情里。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景二少,時間不早了,讓我們進去牽新娘子。」
第一站是大院,一對新人向長輩敬茶,在長輩祝福聲中再過去酒店完成大婚儀式。
「知道了,馬上出來。」陸景琛耐心極好的應了聲,在這之前他還有話要對葉薇然說。
「然然,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緊緊牽著我的手,只要你不放,我就不會輕易放掉。」說到動情處,陸景琛從床上起身,他轉瞬蹲在葉薇然面前,仰頭便可以看見她削尖的下頜,手背上的肌膚白皙,甚至隱約可以看到暴出的青筋。
男人的手指在她手背上來回撫模,隔著一層黑色的薄紗,葉薇然能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
葉薇然紅艷的唇抿著,男人的話和眼神是少有的堅定,她知道,最起碼這一刻的陸景琛是認真的,只是,在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後,她還能再相信嗎?
「相信我,跟著我走,就夠了。」似是看出她的猶豫,陸景琛垂下頭在她手背上吻了吻,後面的話帶著幾分涼薄和警告的意味,「一會兒到了大院,不要隨便說話,听我的。」
他們心里都清楚,此時的她是葉明娟的替身,一旦被老爺子發掘,後果不堪設想。
在葉明娟出事以前,陸景琛是很有把握能將這事瞞天過海,可如今,他不知道葉薇然心里到底想些什麼,就怕她不配合,徹底毀了這場婚禮。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兩人用紅色綢緞牽著,寓意緊緊相連,心心相惜,在眾人的擁簇下和祝福聲中上了婚車,直接去了陸家大院。
一路上,葉薇然始終低著頭,即使偶爾去看男人也只是稍稍抬眼,不敢正面和他對視。
「一會兒還有很多禮節,先喝口水吃點東西。」
在離大院不遠的地方,陸景琛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連帶著面包給葉薇然。
葉薇然昨晚沒睡好,加上這兩天為葉明娟的事勞心勞力,今天的心情又無比緊張,體力嚴重透支,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
見她有所顧忌,男人湊過身去,薄唇咬著女人白皙的耳垂,「司儀說的話不必太在意,她也沒說新娘子不能吃東西。」
「要不我喂你也行。」
葉薇然哪里敢,眼看著男人的手開始不安分,她嚇得要死,更是相信這個男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車上還有別人,傳出去她還有臉見人嗎?
此時,醫院。
葉薇然和陸景琛今天大婚,對于藍瀾姐妹的看守也放松了些,婚禮現場都是老爺子的人,他不怕她們會鬧,再者她們再怎麼鬧也逃不出醫院。
藍紫的手機收到不少陸景琛的新婚照片,她看了幾張,胸口的火氣和妒意像是一條毒蛇纏著她的內心。
她把這些照片拿到藍瀾眼前,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姐姐,你還要死守下去嗎,你在醫院里折磨,他在做什麼,啊?」
「阿紫,你別說了。」藍瀾只看了一張便已受不了,她無法想象陸景琛對著別的女人也能這麼溫柔。
景琛,你不是說過嗎,這輩子除了對我一個人這麼好,不會對任何女人有這種眼神。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深黑色立領中山服,深邃英挺的輪廓很好的勾勒出來,那雙原本陰鷙的眼在看到身旁的女人後,泛出的溫柔明顯,看得藍瀾一陣心痛。
藍紫在一旁添油加醋,「姐,真的不能再猶豫了,過了今天,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只有這個時候姐夫顧不上我們。」
是啊,確實不能再猶豫了,一旦景琛和葉薇然結了婚,和以景琛對那個女人的寵愛,婚後,那個女人以陸太太的名義傷害她和藍紫,要怎麼辦?
景琛,你說,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連一條後路都不給我。
「姐!」
「下午我再給你答復吧,讓我想想。」
想想想!這都想兩天了還沒想清楚嗎?
藍紫真的想一巴掌直接抽過去讓藍瀾清醒清醒,可這個時候她還需要姐姐,不能撕破了臉。
她就想不明白了,五年前,陸家的兩個男人喜歡藍瀾,為她爭鋒相對,五年後,藍瀾瘋了,陸家的兩個男人還
兩個男人還是處處護著,特別是陸景凝,對姐姐的那份情和心一如既往。
藍紫不再言語,她氣著跑出去,對著電話那頭的男人怒喝,「再多發幾張親密的,這些都不夠刺激姐姐。」
陸家大院。
和陸家沾親帶故的親戚都在外面等候,包括和陸景琛一輩的或是小輩的都必須站在外面出來迎接,大院外圍滿了人,個個臉上喜氣洋洋。
大院周圍的這一帶早被老爺子用通行證卡了下來,今日除了陸家的婚車,其他經過的車子一律繞道而行。
婚車穩妥妥停在大院門口,寒冷的空氣頓時因這種氣氛而熱鬧起來,等在外面的親朋好友一哄而上。
拉開車門,男人一身深黑色立領中山裝挺身而出,看到他出來,個個奉承的喊著‘恭喜。’
在陸家誰都知道他是老爺子捧在手心里的孫子,陸家未來的繼承人。
雖然知道這些人里面多數是對他的奉承,陸景琛還是忍不住心里的那種欣喜,他和葉薇然的這段婚姻不容易,太需要祝福了。
「謝謝,謝謝各位。」
葉薇然由司儀攙扶著出來,她站在陸景琛身邊,一身紅色秀禾服嫁衣襯出她端莊秀麗的氣質,特別是頭上的那頂鳳冠,金黃色珠簾整齊的散落在下頜,視線往上,最數耀眼的是珠簾上方的紅色寶石,瓖在金色的鑽花中,零零碎碎點綴,華貴無比,即便是陸家的子孫見到這等陣容也不免唏噓。
這身衣服再加上鳳冠一定要不少錢吧,更別說花的心思了,上面的設計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並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老爺子為了這個寶貝孫子的婚事還真舍得呢,可見陸景琛在陸家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
男人面對眾人的追捧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他心里記掛著葉薇然,生怕人多嚇壞了她。
陸景琛側目,朝身旁的女人伸出手去,葉薇然會意,面對這麼多的人也確實有點害怕,她將自己的手送到男人掌心,低著頭,珠簾下的臉若隱若現,近距離的凝視,能看到她雙頰染上的粉紅,惹人心醉。
「新娘子好漂亮。」
「二叔,二叔,這是二嬸嗎?」。
陸家的孩子多,七大姑八大姨的錯亂關系也多,鬧騰得最厲害的自然要數那群孩子。
陸景琛甚至分不清這小家伙是誰家的孩子,只是笑著道,「對,是你二嬸。」
說著,男人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柔和寵溺。
過了今天,葉薇然,你就是陸家公認的女主人了,連小孩子都認得你這張臉。
一對新人用紅色綢緞牽著進去大院,老爺子和陸景琛的父母,還有直系親屬都在大廳等候。
到了客廳中央,陸景琛拉著葉薇然跪下,有佣人端來兩碗茶水,先送到陸景琛面前。
男人不得不先放掉葉薇然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水捧到老爺子面前,低著頭恭敬道,「爺爺請喝茶。」
老爺子笑眯眯的接過,平日里嚴肅的面孔有了罕見的喜色。
身旁負責伺候的人立馬又將茶端給葉薇然,她學著陸景琛的樣子低下頭,將茶端到老爺子面前,低低道,「爺爺請喝茶。」
「好好好!」老爺一連說了三個好,可見對這個孫媳婦也是很滿意的。
說著,老爺子又示意佣人將準備好的紅包分別給一對新人。
「百年好合,你們要彼此珍惜。」
「謝謝爺爺。」
兩人正準備起身給父母敬茶,也就在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咦,我記得新娘子的手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是左手受了傷,今天怎麼變成右手了?」
葉薇然臉色一白,她既期待又緊張的事終于發生了,她的手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剛才在敬茶的時候她故意將受傷的右手暴露出來,可真的到了這會兒,她還是免不了恐慌。
那個人,是陸景凝,顯然有備而來。
這場婚禮,陸景琛想娶的是誰,陸景凝早就知道,一直不動聲色就是等今天一舉揭發,好讓陸景琛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下來,遠房親戚並不知道葉家還有一個葉薇然,一副模不著頭腦的樣子,也就沒怎麼在意陸景凝話里的意思。
而陸家老爺子的臉色是相當的難看,犀利的視線掃過葉薇然隱藏起來的雙手,隨即往上,眼神里帶著一抹質問。
坐在一旁等著兒媳婦敬茶的張亦茹早已按捺不住,她不清楚新娘子是葉明娟還是葉薇然,只知道,若是這個時候真的揭發出陸景琛身旁的人是葉薇然,那麼她兒子的前程肯定會受到波及。
老爺子最痛恨別人對他陽奉陰違,即便陸景琛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在這樣的場合被人抓了現行武逆,以後還能服眾嗎?
真是糊涂!
她已經不止一次提出婚禮讓葉明娟出席,沒想到這孩子還是不肯听,讓陸景凝鑽了空子。
「對呀對呀,我記得也是呢。」陸景凝的話一出,坐在張亦茹身後的白夢露也附和的兒子出聲,一副看好戲的樣。
「你記得?」張亦茹冷笑的開口,她轉過頭去看向一臉幸災樂禍的女人,目光森然,「白夢露,你常年在外,一生中連進大院機會都少,什麼時候見過我的兒媳婦了?」
這話無疑在打白夢露的臉,嘲笑她小三的身份
小三的身份。
張亦茹也算是變相的承認新娘子已經是她的媳婦,如果有誰還想生事,就是和她過不去。
白夢露臉色一僵,頓時沒了囂張的氣焰,這麼多年,除了那次在孩子的事情上,之後她就沒贏過張亦茹一次,正室又怎麼了,她的兒子照樣是陸家的子孫,是有權利和張亦茹的兒子抗衡的。
「給我安分點。」陸裕堇也跟著開口,回首瞪了眼白夢露。
而他的幫襯並沒換來張亦茹的感激,張亦茹反而剜了眼坐在身旁的丈夫,如果不是他風流,又哪里會有今天的事。
「呵,我倒是見過弟妹很多次,還吃過幾次飯呢。」陸景凝哪里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干脆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鐵了心指正新娘子的身份。
「我記得當初還贈送過弟妹一瓶藥膏,對傷口的恢復很有作用,算起來這麼長的時間內應該好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摻和,眾人也有了些頭緒,怕是這新娘子是假的。
「大哥怕是記錯了,我天天和明娟在一起,左手右手還分不清嗎,倒是大哥你……」陸景琛特意轉過身來,冰冷的目光和陸景凝的平視,沒有半分的心虛,「怎麼如此關注我的未婚妻呢,還是大哥你的老毛病犯了,專喜歡關注弟弟的女人?」
陸景凝臉色猛然一變,陸景琛的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藍瀾,兄弟二人爭鋒相對是事實,這些,陸家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陸景凝有這個老毛病一點都不假,局面很快扭轉,眾人不禁將懷疑的眼神投到陸景凝身上。
包括站在陸景凝身旁的厲晚清,原本美艷的臉一片鐵青。
難道那個狐狸精是葉家的其中一個,陸景凝還沒和她斷干淨?
陸景凝像是感覺不到眾人的看他的鄙夷,繼續道,「既然如此,怎麼不見弟妹的姐姐來參加婚禮,按理說,葉家也就葉薇然一個大家長了,這麼重要的日子。」轉瞬間,陸景凝的視線直直落在葉薇然身上,「弟妹,你的姐姐都沒有來嗎?」。
陸景琛正準備開口,這時坐在太師椅上的老爺子突然起身,臉色是少有的難看,「好了,大喜的日子哪來那麼多話,明娟是我欽點的兒媳婦,難道我會認錯嗎,大院里誰沒見過她,就你愛挑事。」
陸景凝不敢再多言,面對老爺子的訓斥,他大概也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只得忍著一口氣退到一邊,低低道,「可能真的是我眼花認錯了,畢竟你們姐妹容貌相同。」
這是在提醒眾人,葉家有兩個容貌相同的女兒,他認錯也是情有可原。
葉薇然的手顫抖得厲害,剛才的對話弄得她惶恐不安,矛盾不已。
一方面她想讓人試穿她的身份,那麼她和陸景琛的婚禮就泡湯了,一方面她又怕這事真的會牽連到整個葉家,乃至葉明娟,所以不敢妄自行動,只能做些小動作,看看陸景凝有沒有這個膽量和陸景琛較量。
然而,是她忽略了老爺子對陸景琛的信任,竟然就這麼幫他搪塞過去了。
雖然老爺子這樣說了,陸景琛還是覺得有必要和眾人解釋一下。
男人極快的伸手摟住身旁的女人,「爺爺,前些日子明娟的手背不小心又弄傷了,怕您擔心所以這些日子才躲著沒見您。」
老爺子眯了眯眼,有這麼多賓客在場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精明的點了點頭,但那雙眼看著葉薇然的眼神明顯多了一抹犀利。
「時間不早了,給你父母敬茶就該去酒店了。」老爺子示意佣人給新人送去茶水。
「是,爺爺。」陸景琛會意,他牽著葉薇然走到父母這邊,同樣跪下敬茶。
禮畢之後,一對新人接受親友的祝福,叩謝親友。
這期間葉薇然始終垂著頭,沒有人能清晰的看清她的容顏,她明顯感覺男人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以至于後來,她疼得想抽離。
一干人等熱鬧過後,陸景凝以兄長的身份送兩個紅包過來,在遞給葉薇然的時候,他別有深意的開口,「弟妹,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認錯了你,不過我也是為你好,你知道的,我這個弟弟一向花心慣了……」
「大哥在這種日子說這樣的話覺得合適嗎?」。陸景琛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陸景凝明顯是在勾起葉薇然的傷心事,鐵了心要攪亂他的婚禮。
陸景琛等了這一天等了不知道多久,事事謀劃,又怎麼可能讓陸景凝破壞。
確實,一提到這個,葉薇然便想起躺在醫院的葉明娟,她內心的猶豫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報復的瘋狂。
也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男人將她握在掌心的手緊了緊,有種要捏斷的架勢,疼得葉薇然直皺眉,她想豁出去在眾人面前告知真相,陸景琛已經快一步咱她耳旁開口,「葉薇然,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男人的話冷厲無比,爾後又帶著些許苦澀的意味,「然然,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只要新郎是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就絕不會棄你而去。」
即便剛才爺爺真的懷疑葉薇然的身份,當眾取消這門婚事,他也要和爺爺對抗到底,絕不會就此扔下她一個人。
可是葉薇然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我就讓你那麼恨嗎?
她的那些小動作于陸景琛就是雕蟲小技,他又怎麼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的心思,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抗拒和他結婚。
葉薇然紅艷的唇緊抿,珠簾下的那張臉因極度的不情願而扭曲起來。
她才不要上陸景琛當,這是一個月兌離自身的好機會,只有在眾人面前揭開這個男人的惡劣,她才有機會逃月兌。
「弟妹,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我這個不懂事的弟弟欺負你了……」
陸景琛厲聲打斷,唇角勾起的弧度陰冷,「大哥有這份心思還是去看看大嫂吧,剛才的話,我看大嫂很是介意呢。」
話說到此,陸景琛牽著葉薇然的手往老爺子那邊走,接受完親朋好友的祝福,就等老爺子下令一起過去酒店了。
葉薇然手心冒汗,她紅唇微張,在離老爺子越來越近的地方,正準備開口一吐而快,男人卻比她先一步在她耳旁開口,「葉薇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一旦你曝光自己的身份,死的不只有你,還有你們葉家。」
他是如此清楚她的心思!
但那又怎樣,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心傷了,再也難以回去。
只是,男人的下一句話讓她成功閉了嘴,「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明娟需要移至的內髒已經找到了,至于手術成不成功,完全取決于你的態度。」
葉薇然大驚,她抬起眼,隔著珠簾看向男人,沒了之前的溫和,陸景凝的事情出了之後,男人的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陰狠之色。
葉薇然想問關于葉明娟的病,她就只剩下這個念想了,只要能治好葉明娟,她嫁不嫁都沒有關系,寧願听從這個惡魔的安排。
可她試了幾下,喉間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男人見狀,冷峻的臉沒有絲毫表情,牽著她的手往老爺子那邊走,解釋著,「放心,等婚禮一過你就能說話了。」
葉薇然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又試了幾次,還是無法發出丁點聲音,明明剛才敬茶的時候都可以啊,這是怎麼回事?
「別白費心思了,藥效一過就會好,我試了幾個人不會有什麼問題。」
變態!
葉薇然在心里怒罵了聲,指尖狠狠戳中男人的掌心,憤怒不已。
原來陸景琛一早就算計好了,根本不相信她會這麼安分的和他結婚,竟然想到如此變態的方式逼她就範。
葉薇然能聯想的就是那瓶礦泉水,她那麼的相信他,想明著和他對抗,而他一早就設好了陷阱,就等著她往里跳。
人,果然不能心軟一分,早在她能開口說話時就不該猶豫不決。
論狠心,陰毒,她還是不能和陸景琛相比啊。
可現在他用葉明娟的命作為威脅,即使恢復聲帶她還能把這些情況一吐而快嗎?
而葉薇然卻忽略了男人眼底閃過的那抹悲涼,陸景琛忍著疼,任她刮著自己的掌心,黑色薄紗手套根本掩蓋不了那種疼,只是這種疼相較于心疼又算得了什麼呢。
葉薇然,如果不是你對我存在著這樣的心思,我又怎麼忍心這樣對你。
什麼都好,婚禮就是不能出丁點差錯。
陸景琛甚至變態的想,如今葉明娟躺在醫院里,即使他和葉薇然沒有實質性的那張婚約,一旦葉薇然的這張臉曝光,以後江城的人都只會認葉薇然,因為就算葉明娟好起來,也不可能擁有之前的那張臉了。
所以,他的妻子只有一個,誰都無法覬覦,這世上也再也找不到和葉薇然一樣的臉了。
她是獨一無二的!
陸景琛知道,葉薇然的性子比較烈,絕不是他好好說她就能听的,對她唯有用硬的,威脅,警告。
看吧,若不是他狠下心,今日能不鬧出一點風波嗎?
誰也不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哪怕到最後傷害的是他們情意,陸景琛也在所不惜,沒有什麼比葉薇然不在身邊的好,無論她心里想的是什麼,亦或者在謀劃什麼都沒有關系,只要她在就好。
院子外同樣的熱鬧,一群小孩子得到了紅包,在院子里你追我趕。
這是林暖夏第二次來陸家大院,以女方親屬的身份,她不想進去湊熱鬧,更不喜歡和陸家的人打交道,因此選擇在外面等。
嚴子軒並沒有和婚車一起過來陸家大院,男人剛走進來,撞入林暖夏視野的那一瞬間,身後突然出現的女人嬌嗔的跑上前,「子軒,辛苦了。」
看到他過來,陸晚馨趕緊跑上前將男人挽起,一身華麗毛呢短裙,黑色的皮鞋,上半身用白色狐裘包裹,完美的拖出她線條柔美的身段,貴氣十足,臉上的妝容堪稱精致,把做伴娘的林暖夏都比了下去。
有錢就是好,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
嚴子軒卻在此時朝剛才那抹清麗的身影望去,前方已沒了林暖夏的身影,估計她應該是進去了。
「你這套衣服不合適,一會兒搶了你嫂子的風頭,不怕你哥罵你,再說了,你穿這麼少不冷嗎?」。嚴子軒淡淡的掃過身旁纏上來的女人,鳳眸並沒有多少情緒。
他和陸晚馨認識這麼久,他看到的通常都是她艷麗的打扮,所以這身衣服的華麗于他也起不到多少波瀾。
「呵呵,那你說,我這身衣服是不是很美,是不是連新娘子都比不過?」
她那是沒見過新娘子的真實容顏,就連嚴子軒看到那樣的葉薇然都狠狠驚艷了把,優秀的自身條件加上絕佳的裝飾,果然是好東西需要
好東西需要配佳人才能穿出效果。
「美。」男人敷衍的給出一個字,恰時踫到林暖夏跟著新娘子出來。
這個字傳到林暖夏的耳里,她低著頭跟在葉薇然身後,離開之前朝一旁和陸晚馨打得火熱的嚴子軒淡淡掃了眼,很快別開視線,和司儀攙扶著葉薇然上了婚車。
也對,只有陸晚馨那樣的女人才配的上他吧,她這個樣子,站在他身邊是絕對不配的。
今日不光是陸景琛和葉薇然的大喜之日,一會兒到了酒店,面對高朋滿座的賓客,老爺子也會宣布嚴子軒和陸晚馨的婚事。
林暖夏臉色驟然變白,她單手扣住胸口,難受得想吐。
這邊,陸晚馨拉著嚴子軒就要往大院里面走,「子軒,你陪我進去換衣服,一會兒我們一起過去酒店。」
嚴子軒抽出手臂,「我在車里等你,你家里還有客人,看到我進你的房間影響不好。」
「真是別扭,你都留宿過了,再說爺爺……」
嚴子軒頭大不已,已經提前一步跨出去往外走,「馨兒,我先去打個電話,你先去換衣服。」
陸晚馨撇撇嘴,男人淡漠的態度讓她十分不滿。
她不甘心,跑上前去非拉著男人問,「你是不是怕我一會兒太美,別人覬覦我,所以才說不合適的,嗯?」
這身衣服陸晚馨是故意穿出來給嚴子軒看的,知道今天林暖夏以伴娘的身份過來,所以花了不少心思。
以前的嚴子軒就是個醋壇子,只要和她玩得好的男同伴,統統得不到他的好臉色,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道理了。
要真的換下這身衣服著實可惜,不過轉念想想,能把林暖夏壓下去陸晚馨也滿意了,一看就是從窮山溝里出來的,什麼樣的人適合什麼樣的衣服。
至于伴娘的禮服當然是她親自挑的,知道林暖夏會做葉薇然的伴娘,所以故意挑選了一套不怎麼耀眼的。
這不,和她的這身衣服相比自然就相差了一大截,這樣的女人怎麼和嚴子軒相配啊。
好半天等不到男人的回答,陸晚馨不依,繼續追問,「是不是嘛?」
是不是怕別的男人覬覦她的眉,所以這個男人小心眼了。
此時的嚴子軒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略微煩躁的點頭,「是是是,趕快去吧。」
陸晚馨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主動湊過身在男人臉上輕啄一口,「那你等我。」
嚴子軒追出來,婚車已經走遠,他趕緊坐上自己的座駕,這一刻的他全然忘了陸晚馨的話,想到的是林暖夏扶著葉薇然出來時的表情,爾後發動引擎直接驅車去了酒店。
------題外話------
景二爺逼婚成功了,我想也很符合文的主題,但偶也造肯定很多人覺得二爺太霸道,太可惡了…不過,人的生長環境不同,造就的個性也不同,景二爺有太多的壓力和無奈,不過有一點,他是很愛然然的,雖然沒說出來,但能感受出來素不素?
如果不愛,何苦要花這麼多心思,盡管他的做法太極端,可也是被逼的素不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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