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軒回來的第一時間去了陸景琛所在的半山別墅。
安靜的客廳里飄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嚴子軒換了鞋走進去,果不其然在吧台找到陸景琛。
男人單手撐著吧台,另一只手端著酒杯,看到嚴子軒來,隔空朝他舉杯,爾後輕輕抿了一口,看上去興致不錯。
山里的溫度通常比城里要冷些,更何況建立在半山腰上的別墅,從車里出來,嚴子軒連續打了好幾個寒顫。
「來了?」陸景琛慵懶的靠在吧台上,他穿了件很隨性的藍色毛衣,臉部輪廓完美的勾勒而出,說不出的魅惑迷人。
「景琛,大早上的喝什麼酒?」
陸景琛深色的眸子落入男人眼底,他輕笑聲,「要來一杯麼?」
嚴子軒搖了搖頭,「身體是自己的,別這麼瞎折騰。」
陸景琛聞言抿了抿唇,沉默過後,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和嚴子軒一起去了客廳,並且吩咐佣人準備早點。
昨晚,從葉薇然打電話之後陸景琛就一直沒睡,想著那女人應該有所覺悟,不說昨晚,今早總該第一時間來找他吧。
八點半,外面天色大亮,葉薇然依然不見蹤影,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她是真的想葉明娟死麼?
陸景琛絕不是在嚇唬葉薇然,當年他給葉明娟用的藥,以及內髒都是花了代價的。
上次葉薇然所說的償還他醫藥費,恐怕也是個難題,這是個天文數字,即便這些年她自己有了公司,又能掙幾個錢,除非向邵正東伸手。
既然那個女人想要把葉明娟要回去,他要醫院費有什麼不對,人,畢竟不是他撞的,他心情好了,想負責便負責,不想負責難道還沒理了麼?
早餐一道道擺上桌,兩個男人分別入座,嚴子軒和他談起了公事。
「景琛,邵正東已經再查了,這事相信很快就能有一個結果,我回來江城反而好些。」
找個人頂替上去做替死鬼,能緩一段時間。
陸景琛默默吃著碗里的米粥,沉冷的視線盯著白色桌面。
嚴子軒啃了幾口面包,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開口,「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葉薇然跟邵正東走了三年,一直在一起,他們為什麼沒結婚?」
「A市那邊關于邵正東的傳言很多,好像並不知道有個葉薇然,他們保密局的工作做得挺好。」
陸景琛菲薄的唇仿佛縫合了般,就是不給出一句話。
「要說A市那塊地方,和我們江城相比還是有點差距的。」嚴子軒可以頓了頓,他身子往後仰,「你說,葉薇然和邵正東是真愛麼?」
陸景琛一碗粥喝了小半碗,他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睨了眼對面的男人,那眼神分明是嫌他話多了。
嚴子軒和他嬉鬧慣了,並不怎麼在意,「老大,你倒是給句話啊,不然我怎麼幫你辦事?」
到底是給句話還是來探口風的?
「肯定是邵家那邊不同意,畢竟葉薇然的身份擺在那里。」陸景琛拉開座椅起了身,嚴子軒跟著去了客廳。
「你覺得邵正東連這個也搞不定?」
陸景琛站在落地窗前,他掏了根煙點上,順便嚴子軒一根,兩人默默站著,直到一根煙熄滅。
如果是這樣,邵正東也不配做他的對手了,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我在這邊多留幾天,要不你自己過去趟A市。」良久,久到嚴子軒的腿都站得麻木了,他才開口詢問陸景琛的意思。
陸景琛並沒有多說什麼,輕輕嗯了聲。
三年不見,這個男人似乎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對什麼事情都像是一副寡淡的樣子,嚴子軒不知道,他是真的鎮定淡漠,還是裝出來的。
兩人說了會話,嚴子軒離開半山別墅,期間他給林暖夏打電話,兩人約了在公園踫面,準備帶孩子好好玩玩,正式一家三口的聚會。
林暖夏抱著小圓圓從嚴家離開,嚴媽媽追了出來,最近她總覺得林暖夏奇奇怪怪。
「暖夏,你看天這麼冷,還是中午再出去吧。」
今天是周末,小圓圓難得在家,她這個做女乃女乃的自然想和寶貝孫女多點時間相處,這麼早出去,她就怕林暖夏去找洛楓,怎麼也得給自己兒子留點機會。
由于天氣較冷,小圓圓被林暖夏抱著,小家伙自然是想出去玩兒,她眨著細長的眸子看向林暖夏,希望她別答應女乃女乃的要求。
林暖夏微涼的手掌落在女兒頭頂,示意她趴在自己懷里,然後才向嚴媽媽解釋,「我們下午就回來,我和圓圓早就說好了的,媽,要不您準備午飯吧,我們回來吃。」
听到回來用午飯,嚴媽媽頓時來了勁兒,她也總算有點事情做了,連連答應,「好好好,那你們早點回來,給孩子多買點東西。」
林暖夏一路驅車過去,今天是周末,這個時間點出行的人並不多,所以嚴子軒並沒有等多久。
公園里的人很少,一陣寒意侵來,小圓圓躲在林暖夏懷里打了個寒顫。
嚴子軒也真是夠夠的了,大冬天的約什麼公園啊,孩子都快凍死了。
「寶貝,是不是很冷?」
小圓圓裂開紅潤的唇瓣一笑,「媽媽,我不冷,是不是洛叔叔讓我們過來的?」
林暖夏抱著她往前走,听到女兒的這句話後,正準備給她解釋,嚴子軒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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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解釋,嚴子軒已經過來他們面前。
「來了啊?」嚴子軒見林暖夏氣喘吁吁的抱著女兒,就要伸手去接。
小圓圓由于背對著男人一開始並沒有覺悟,她轉過小臉,也就在這時林暖夏輕柔的聲音落在她耳旁,「圓圓,叫爸爸。」
「哇嗚……」
嚴子軒伸出去的手還僵在半道,狹長的鳳眸閃過一抹極濃的痛苦。
這就是他錯過的三年,寶貝女兒看到他像看到鬼一樣。
小圓圓一開始不知道和爸爸見面,出來的時候表現得十分歡快,可這會兒看到嚴子軒後,嚇得直往林暖夏的懷里鑽,連玩的心思都沒有了。
「嗚嗚……嗚嗚……」
嚴子軒听不得女兒哭,他特意走遠些,給足時間讓小圓圓適應。
然而,無論他站得多遠,小圓圓的哭聲還是會刺入他的耳膜。
嚴子軒煩躁不已,獨自站在湖邊抽了好幾根煙,女兒的哭聲還是沒有減弱,听得他心髒一陣陣抽疼。
連林暖夏也哄不好?
看樣子今天一家三口的聚會又要泡湯了,下次再約也不知什麼時候,他不能長時間留在江城,因為還沒有回來曝光的打算,選在公園見面也是因為這里的人都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在這里最起碼不會踫到他們那個圈子里的熟人。
滅了煙蒂,嚴子軒遲疑的走過去,看到的是林暖夏將女兒抱在話里哄著的場景,小丫頭將頭埋在媽媽懷里,許是哭得累了,沒了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一聲聲的抽噎著,只是一個背影就忍不住讓人心疼。
「要不你找個理由讓媽帶帶,我有話和你說。」嚴子軒在不遠處站定,他拿出手機給林暖夏打了電話,並沒有再次出現在小圓圓面前。
林暖夏也覺得需要點時間,哄了小圓圓一會兒,小家伙怕在媽媽懷里不停的抽泣著,細長的雙眸紅紅的,別提多可憐。
不多時,林暖夏抱著她往公園外走,到了車里,她把小圓圓放在安全座椅內,卻遲遲沒法動引擎。
她一直不明白,女兒為什麼這麼怕嚴子軒,就算三年來沒見過面,也不該害怕成這樣。
「圓圓,你能告訴媽媽,為什麼這麼怕爸爸麼?」
「他們說,爸爸是殺人犯。」
轟!
林暖夏怔住,小圓圓的聲音從後排的安全座椅內傳來,那麼清晰,一時間她竟忘了該怎麼去解釋。
良久,林暖夏重重輸出一口氣,很慶幸沒有在嚴子軒面前問出這句話,否則以那男人的性子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麼時候。
嚴子軒坐牢的事也沒多少人知道,林暖夏不知道這事是誰散播的,如今傳到孩子耳里就該和她好好說說。
「圓圓,他是你爸爸,不許這麼說。」林暖夏的語氣有些沖,很顯然是生氣了。
「你知道爸爸意味著什麼嗎?」。
林暖夏下了車,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爸爸就是和媽媽一樣疼愛你的人。」
小圓圓垂下腦袋,通紅的雙眸顫了顫,有些迷茫。
「比洛叔叔還要愛你。」她說著,把女兒從安全座椅內抱了起來,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柔和的視線落在小圓圓通紅的眸底,「以後再看到爸爸一定要喊知道麼?」
小圓圓坐在林暖夏腿上,畢竟是個孩子,在記憶中又沒有嚴子軒這號人,只是睜著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看著林暖夏,小嘴撅老高。
「好了,媽媽先把你送回去,千萬別在女乃女乃面前提爸爸知道麼?」林暖夏掌心落在女兒輪廓精致的小臉上,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知道了,媽媽。」
這孩子一般的時候很听話,就是偶爾有些鑽牛角尖。
嚴媽媽得到消息,是讓司機送來公園的,小圓圓被接走後,林暖夏給嚴子軒打電話讓他出來。
公園里的人慢慢多了起來,盡管臨近中午,氣溫還是沒有丁點暖意,這樣來回一折騰,林暖夏反倒不覺得冷了。
公園門口,那抹修長的身影逐漸靠近,今日的嚴子軒里面穿了件深藍色毛衣,外面是酒紅色的風衣,這個顏色很挑人,他穿上,能襯出那種妖嬈的美感,那張絕色的臉顯得邪魅了。
這樣的他,自是引來不少人的稱贊。
「好帥!」
「美!」
「無論是美還是帥,都是絕色。」
「……」
男人單手插兜朝林暖夏走去,無論身旁的人說什麼,那雙狹長的眸子始終只對著一個女人。
兩人並肩往外走,找了個算得上安靜的地方,林暖夏還是想給嚴子軒一個提醒,「媽每天都在念叨你,要過去見見她麼?」
「現在還不是時候。」男人轉移話題,「這里冷,到了午餐時間,一起去吃個飯吧。」
林暖夏抿下嘴角,「有事就在這里說吧,小圓圓一會兒該找我了。」
「暖夏……」
嚴子軒低喃她的名字,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小圓圓有女乃女乃,你……」
也不知為何,說起這個林暖夏就激動了,「孩子沒有爸爸疼,難道我不該多給她點關愛麼?」
嚴子軒抿著唇,林暖夏的話固然犀利,他卻找不到言辭去反駁。
三年,確實是他虧欠了她們母女。
兩人僵持了許久,嚴子軒軟了口氣,「我在這邊待不了多久,非要和我僵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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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麼?」
林暖夏垂著頭,鼻尖驀然一酸,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為什麼就不能像正常人家一樣,一家三口每天在一起。
最終,林暖夏還是妥協了,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別扭上,無論這個男人心思怎樣,他也是小圓圓的爸爸,有些事情她也想弄清楚,他們是該好好面對面的談一談了。
怕被人認出來,嚴子軒並沒有帶林暖夏去高級餐廳,而是選了家小飯店。
兩人面對面坐下來,嚴子軒做主點了幾道菜,他記得林暖夏在嚴家時經常會做的菜,應該就是愛吃的吧,而恰好,這幾道菜也是他平日里愛吃的。
完後,他看向面前的女人,把菜單推過去,「你看還想吃什麼。」
林暖夏搖頭,那些菜色都是三年前她經常在嚴家做的,因為嚴子軒愛吃,所以,做的次數比較多。
「跟我去A市,好麼?」點好菜,嚴子軒看著她的臉冷不丁冒出一句。
林暖夏大腦足足空了幾秒鐘,她抬起視線,盯著男人狹長的鳳眸,同樣的妖嬈的面孔多了一絲蒼涼的味道,想來這些年他也不容易。
話一開口,嚴子軒就後悔了,這不是直接曝光了自己的行蹤麼?
可他太想和林暖夏在一起,一時沒控制住。
「你在A市?」
葉薇然所在的城市?
嚴子軒單手撐著下頜,「算了,還是等我忙完吧,這陣子忙完我就回來了。」
「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沒什麼,給個朋友辦點事。」
林暖夏聰明的不再問,嚴子軒明顯不想說,她就算繼續追問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他的朋友林暖夏認識的並不多,信得過的就只有景二少,這里面也就他們關系最好,其他的都是狐朋狗友。
除了陸景琛,嚴子軒不會為人這般賣命,更不會如此相信對方。
一直到菜上齊,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三年了,他們頭一次同桌吃飯,林暖夏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酸意,他們這一路走來真是不容易,到現在都還沒修成正果。
嚴子軒吃的很少,期間他一直忙著給林暖夏布菜。
林暖夏並不愛吃這些,嚴子軒卻傻的認為這些都是她愛吃的。
「你多吃點。」
林暖夏心思不在這上面,嚴子軒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兩人的話很少。
驀然醒悟過來,林暖夏放下手里的筷子,「你怎麼不吃?」
「看著你就夠了。」
林暖夏臉色刷的一紅,不好意思起來。
她拉開座椅站起身,「我吃好了,該回去了。」
嚴子軒叫來服務員買單,和林暖夏一起出了飯店。
這一走,怕是要年底才能見面了吧。
算算日子,還有一個多月過年,于現在的嚴子軒來說,是個漫長的折磨。
林暖夏上了車,嚴子軒敲響茶色玻璃,兩人隔著車身對望,男人漂亮的眸子很亮,「等過年,我就回來好麼,暖夏,幫我哄哄小圓圓。」
林暖夏抿了抿唇並沒有說什麼,黑色汽車很快消失在男人的視野里,他站在那兒,遲遲沒有離開。
小圓圓這件事情上林暖夏還得耐心的講解,小丫頭定是听信了什麼流言蜚語,明天她必須要到學校去打听打听,這些話是從哪里傳來的。
送走林暖夏,嚴子軒不受控制的掏出手機給陸景琛打電話。
「景琛,年後你找個人過去吧,我……」
倒是沒想到那頭的男人很是爽快,「嗯,沒問題,我早就料到了,你就放心回來吧。」
「謝謝。」
「客氣。」
此時的陸景琛,端著一杯咖啡坐在辦公室的轉椅內,掛斷電話,他輕輕抿了口,薄唇勾起的弧度苦澀。
他本來就給嚴子軒一個出路,去A市只不過恰好有那個機會。
既然嚴子軒想明白了,當然該回來,朋友嘛,不需要多,一生中能有一兩個便夠了,而嚴子軒就是這樣的朋友。
一個上午,陸景琛都沒等到葉薇然的電話,讓江澈去打听這才知道是邵正東追來江城了。
醫院。
邵正東被A時那邊的電話催得要命,由于出來得匆忙,之前娛樂公司的事也沒解決,還有邵家的事也是一大堆,幾乎整個上午他都在接電話。
來一趟江城,他還是沒有弄清楚葉薇然的問題出現在哪兒,除了陸景琛,他想不出別的原因。
兩人一上午的交流也少,葉薇然早上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再三叮囑葉明娟的事不要對外泄露,以免邵正東為這件是心煩。
她這兩天也打听過,那種藥確實很難弄,即便陸景琛門路廣,也是花了代價找人求來的。
「嗯,讓我助理去辦吧。」
邵正東站在走廊打電話,葉薇然房間的門敞開著,能清晰的听到男人的聲音。
「推後到明天。」
「嗯,讓他先等等。」
「你去弄,報我的名字就行。」
「……」
說到最後,邵正東的語氣里透著不耐,大概覺得那些人離不了他。
也就在這時,醫生過來查房,當著邵正東的面他不好說,給了葉薇然一個眼神,讓他過來辦公室談。
趁著邵正東打電話的功夫,葉薇然頭痛的去了醫生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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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醫生辦公室。
「葉小姐,今天開始我會給陸少女乃女乃用我們醫院的藥,這種藥用在別人身上效果還不錯,但對于陸少女乃女乃可能沒有多少作用,一旦出現什麼問題,希望你們有心理準備。」
出現問題?
葉薇然貝齒咬著淡色的唇瓣,她今天沒有擦潤唇膏,由于太用力,殷虹的血順著嘴角流下,醫生皺眉看著她,神情一樣沉重。
恍恍惚惚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邵正東已經打完電話,他們冷戰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真是夠了。
「怎麼了?」看到葉薇然魂不守舍的樣子,邵正東到底狠不下心,先開了口。
葉薇然眼眶淪陷得很深,她心疼邵正東,抬眸,同樣一雙深陷的眼眸撞入她倦色的眸底,「沒事,我們去吃飯吧。」
即使她為葉明娟的事操心的毫無食欲,可邵正東不是鐵打的身子,必須要吃點東西。
「你告訴我,是不是明娟有什麼問題?」
「還能有什麼問題,就是暫時不能轉移罷了,特殊時期,探望都最好減少。」
就連葉薇然每次進去看葉明娟都必須換上無菌服,現在沒了那種藥,就連護士進去的次數都很少。
男人將信將疑,視線掠過葉明娟所在的特護病房,原本他今早是想進去看看的,卻被醫生阻止。
兩人並肩往電梯走,葉薇然開口道,「正東,你下午回去吧。」
還沒等到邵正東回話,突然插入的聲音令兩人的眉同時皺了起來。
陸景琛和江澈從電梯里出來,四人對視幾秒,陸景琛的目光焦距在邵正東身上,大方的伸出手,「這個世界還真小,在哪兒都能踫到邵總這樣的大人物。」
「景二少,幸會。」邵正東總是這麼有禮貌,即使恨你恨得要死也不會在公眾場合表現出半點不快。
陸景琛順便掃了眼葉薇然,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冽,「我來看望未婚妻,回聊。」
後來的陸景琛想,他干嘛非要他們分手呢,或許有更好的辦法折磨葉薇然,她越是想要什麼,他就讓她得不到。
一路過去蘇晴的病房,里面的三個女人聊得正歡,陸景琛在外站了會準備離開,張亦茹眼尖,「景琛,你可過來了,晴晴已經好多了,明天我打算讓她出院養著。」
蘇媽媽給陸景琛倒了杯水,客氣的招呼他坐下。
男人將手里的水杯遞給身後的江澈,也不客氣,徑直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陸景琛掃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她自己願意出院麼?」
這話听著怎麼這麼奇怪呢,誰願意沒事待在醫院里啊。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張亦茹在兒子身邊坐下,故意斥責他。
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陸景琛神色不明,他收回目光,不溫不火的開口,「既然好了就在家好好養著,沒事別到處亂跑。」
蘇晴的氣色確實好了不少,自始至終她都不敢亂說話,陸景琛既然說了,她只好應承下來,「謝謝景……關心,我會的。」
「你嚇著晴晴了,別那麼嚴肅。」張亦茹撞了撞兒子的肩膀,隨即又笑著對蘇晴道,「晴晴,你別忘心里去,他這人不太會說話。」
「沒事的伯母,我習慣了,不會介意的。」
「那就好。」
陸景琛一刻也待不住,時間越久,蘇晴的本性暴露得就越明顯。
要說現在的女孩子誰沒個心思,這種情況也很正常,可他就是喜歡不起來。
蘇媽媽在一旁也插不上話,說實在的,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如今人被陸家二少爺折騰進了醫院,她是有些恨的,可恨能解決問題嗎,他們就該在這個時候向張亦茹提要求。
坐了會,陸景琛起身,「我先走了。」
張亦茹看了眼時間,這才來十五分鐘就要走?
「你下午還有事?」
「嗯。」陸景琛甚至連招呼都沒打,淡淡應了一聲就往外走。
張亦茹不好當面戳穿兒子,他能來已經是給足了她面子。
等陸景琛離開,張亦茹抱歉的起身,她過來蘇晴這邊,拉起她的手語氣異常柔和,「晴晴,景琛平時工作忙,以後你可要體諒他,知道麼?」
蘇晴扯開一抹笑,「嗯,我知道,放心吧伯母。」
對面的蘇媽媽在不滿的心里冷嗤聲,張亦茹的兒子是寶,她的女兒就不是人了麼,憑什麼事事都得遷就?
邵正東是真的忙,就連一頓午飯都沒空閑過,葉薇然真擔心他長此下去耳朵都要出問題了。
兩人在醫院附近的餐廳用好午餐,在葉薇然再三的勸說下,邵正東終于決定下午離開。
A市那邊的工作處于特殊時期,這個時候不能出丁點差錯。
他回去可以,唯一的要求自然是,「我走了之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再說那種話嚇我。」
「正東,我……」葉薇然本想在吃飯的時候和邵正東說明白,奈何一直沒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就連上午,這個男人都一直在打電話,他們真正相處下來的時間其實少的可憐。
陸景琛那邊催得緊,而葉明娟已經沒時間再等,醫院已經換了別的藥代替,就看晚上的情況如何。
除非是有奇跡發生!
葉薇然心力交瘁,很多想說的話卡在喉間,在邵正東溫和的眼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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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眼神中,她難以啟齒。
邵正東呢,也不給她這個機會,只要葉薇然結結巴巴的和他說話,他就很聰明的打斷。
「孩子你不用擔心,他們都很乖,我會照顧好。」
「你工作忙,不用經常過去的。」
「我樂意。」
葉薇然說不出什麼滋味,這個男人給了她太多,有些話,她要怎麼挑明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一路過去機場,葉薇然都在找機會,而邵正東卻在半路讓她先回去醫院,他自己過去機場就可以了,葉薇然也沒堅持,因為在剛才,陸景琛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說是一會過來醫院找她。
她和邵正東,即使再忙也沒到半路分開過。
有些東西原本就是注定的!
葉薇然一直等到晚上陸景琛都不見蹤影,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所謂的一會到底是多久,等待期間她發了幾條信息過去,陸景琛並沒有回。
「葉薇然,你敢耍我?」
陸景琛進來的時候,身上的火氣很重。
砰!
門被他大力摔上,葉薇然怔了怔,皺眉看向怒氣沖沖的男人。
陸景琛嘴里噙著一抹冷笑,高大的身影站在病房中央,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我等了你很久。」葉薇然語氣很淡,她眼圈有點紅像是剛剛哭過。
「昨晚你打電話怎麼跟我說的,嗯?」陸景琛緩緩走過去,聲音驟然變冷。
「我和他說了分手,他自己追過來的。」
陸景琛聞言,冷嗤出聲,「呵,很好的說辭。」
「陸景琛,你換個方式吧。」
她真的沒辦法和邵正東說那樣的話!
陸景琛眯起眼,大腦迅速運轉著。
不多時,他抬起手指了指里間的臥室,「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進去談。」
進去談?
里面就一張床,他們談什麼?
這個醫院陸家本來就有股份在,里面的布局陸景琛一清二楚,特護病房和酒店差不多,睡在這兒十分舒服。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葉薇然的臥室,陸景琛隨意的在沙發上躺下。
葉薇然給他倒了一杯水,「明娟的臉已經出現月兌皮想象……」
「我不是醫生,和我說這些沒用。」陸景琛輕抿口,那樣子像是不滿意葉薇然倒的白開水。
葉薇然哪里有心思糾結這些,懇求道,「陸景琛,你幫幫我,我會感激你的。」
「呵!」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倏然笑出聲來,盯著她黑色的瞳孔,俊顏幾乎瞬間沉下,「我早就說了,我不是救世主,葉明娟這三年用的錢,我可以說,葉薇然,把你賣了你也還不起。」
葉薇然听得心驚膽戰,不停的在心里計算著。
三年,葉明娟的命就是用錢堆出來的,陸景琛說的沒錯,她現在這個身價,怕是也還不起,光是那種特殊的藥,就能花去她大半的積蓄。
陸景琛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落在膝蓋處,指尖輕輕點著,「我沒讓你還,但現在我不管了,應該說得過去吧。」
不管了可以,但這說得‘過去’,陸景琛你還有點良心麼?
如果不是因為他護著藍瀾,葉明娟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葉薇然,我們都在自欺欺人。」
男人眸底暈開一抹晦暗,「當時的情況我早就問過了,是葉明娟自己跑去刺激藍瀾,她本來就是個瘋女人,你說,干嘛要去刺激她找死?」
越說,陸景琛越激動,「人不是我撞的,葉薇然,你為什麼要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我頭上,當時藍瀾確實瘋了,你以為告她就會有結果麼?」
葉薇然呆若木雞!
說到底,陸景琛還是有些恨葉明娟的,如果當初沒有心軟听從葉薇然的,把葉明娟送去國外,他和葉薇然也不至于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沒大腦的瘋子,自己傻也就算了,還得拉上他!
沉默許久,葉薇然心如死灰的開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重要的是,葉明娟已經躺在那里了!」
陸景琛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磕著眼,輕飄飄吐出一句話,「上了一天的班,累了。」
葉薇然雙手交錯站在男人面前,淡色的唇瓣扯了扯,不知所措。
莫不成這男人還要她給他捶肩捏背?
陸景琛自個兒揉了兩下,突然從沙發內起身,葉薇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下了一跳,還沒反映過來,便看到男人月兌了身上的外套往浴室走。
正準備開口,男人卻在進去之前冷冷丟下兩個字,「進來。」
進去?
這男人難道上個洗手間還需要她伺候著麼?
遲遲沒等到葉薇然進來,陸景琛的火氣又上來幾分,「葉薇然,你是不是聾了?」
「來了。」葉薇然不敢耽誤,反正她穿著衣服,這里又是醫院,就不相信陸景琛會在這里對她用強。
見她進來,陸景琛大爺似得張開雙臂,示意她幫忙,「過來,幫我洗澡。」
葉薇然望著他,「……」
陸景琛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的弧度森冷,「怎麼,賣身不行,賣力也不行,那我要你干什麼?」
「那葉明娟的藥……」
「伺候我一個星期。」
听起來還能接受,不就是幫忙洗澡嘛,又不是沒看過!
葉薇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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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然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就當欣賞美男好了,還是免費的。
陸景琛襯得手都酸了,「需要我抱你過來麼?」
葉薇然回神,緩緩靠過去幫他月兌衣服。
他的模樣如帝王一樣的高高在上,葉薇然就是個小奴婢,必須盡心盡力的伺候。
「手套不要踫!」陸景琛沉聲開口警告。
變態,洗澡還戴手套!
衣服一件一件落地,眼前的男人身材比例完美,和三年前沒什麼變化,葉薇然傻愣著,頭頂響起男人不悅的催促聲,「還有呢。」
葉薇然視線下意識往下一掃,臉紅了大半。
她的緊張與羞澀全數落入男人眼底,「矯情什麼,又不是沒看過,難不成我給你看還虧了?」
葉薇然沒他那麼不要臉,她干脆蹲,閉上眼幫他月兌去唯一的遮掩物。
「想當年,我不知道伺候過你多少回,你得統統給爺還回來。」
葉薇然的臉爆紅,背對著他去試水的溫度,「那個,你未婚妻在這兒,你就不怕他看見麼?」
「你的意思是,我洗個澡都要請示她?」
好吧,他是大爺,還需要請示麼?
做完這一切,葉薇然把花灑拿在手里,幫他搓背,這里環境有限,沒有浴缸,也只能這樣了。
男人也沒刁難她,他淺眯著眼,靜靜感受著她那雙小手在他背後一上一下的來回摩挲。
好久沒有這麼近的距離了。
明明她就在身邊,陸景琛就是熱乎不起來,他雖然有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法罷了。
這個澡洗的還算順利,陸景琛並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
從洗手間出來,男人掀開被褥事先上了床,等葉薇然收拾完出來,陸景琛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過來。」
「我不困,你睡吧。」
她自然是不肯的。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爺說過的話向來算數。」
葉薇然站在那里遲遲沒有動作,陸景琛火了,掀開被子,「行,葉薇然,你狠。」
說著,便要換衣服回去,那意思分明是嫌葉薇然伺候得不舒服。
「你等會兒,我,我去洗個澡。」葉薇然沒了辦法,只得妥協。
他說過的,不會踫她,陸景琛這個人說話確實算數,這個她到相信。
他現在真是位大爺,葉薇然得罪不起。
葉薇然找了件很保守的睡衣跑去浴室,躺在床上的男人嘴角輕勾,那雙暗沉的眸子卻沒有任何溫度。
一個澡差不多洗了半個小時,陸景琛耐心極好,也不催她。
躲吧,難道還能在里面待一晚上,反正他今晚也不打算強迫她,她愛睡哪兒睡哪兒。
葉薇然磨蹭許久才從里面出來,見陸景琛坐在床頭翻閱雜志,她緩緩走過去,掀開被子的另一端躺進去。
床不算特別寬,不過兩個人睡綽綽有余。
這是分開三年後他們頭一次睡在一張床上,葉薇然單手捂住胸口,緊張得要命。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男人合上手里的雜志,視線盯著她頸間的紅色吻痕,眸色冰冷,「我還不至于撿別人用過的東西。」
若在平時,葉薇然一巴掌拍過去了,可現在,她敢嗎?
這一劫還沒過去,猛然間,門外傳來震耳欲聾的敲門聲,「葉薇然,葉薇然,你給我出來!」
葉薇然大腦一片空白,想死的心都有。
完了,是邵正東,他怎麼回來了?
「怎麼辦?」葉薇然懊惱的撓頭,她問陸景琛,想把他藏起來。
陸景琛懶洋洋的靠在床頭,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繼續翻閱手里的雜志,那態度就是一副關我屁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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