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正東過來時,兩個小家伙還沒睡,而葉薇然卻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你們在做什麼?」
兩個小家伙听到邵正東的聲音,同時轉過頭來,做了同樣的手勢‘噓’,爾後又指了指沙發上的葉薇然。
邵正東掃了眼,拿了毯子給葉薇然蓋上,然後把兩個小家伙帶到一邊。
「你們怎麼還不睡,你看,媽媽被你們吵得頭疼。」邵正東蹲,抬腕看了眼時間,他都有些撐不住了,真不知道兩個小家伙精神怎麼這麼好。
小晨晨小臉一垮,「邵叔叔,有人欺負媽媽嗎?」。
「嗯?」
「媽媽今天哭了。」
聞言,男人的眉皺的越發緊了。
小睿睿拉了拉小晨晨的衣服,順便瞪了他一眼,「邵叔叔,你別听晨晨胡說,媽媽是太累了,才沒有哭.+du.咧。」
「哥,你騙人,明明就有。」
小睿睿用手戳了戳小晨晨的頭,又對邵正東咧嘴一笑,「邵叔叔,笨蛋的話不能信。」
笨蛋?
小晨晨反映過來,「你才是笨蛋。」
呃,又來了!
邵正東一听葉薇然哭了,哪里還有別的心思,他先把兩個小家伙帶去睡覺,這才下樓來。
葉薇然蜷縮在沙發上,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她不舒服的哼了聲,「唔。」
男人勾了勾唇,抱起她往樓上走,葉薇然也在這個時候悠悠轉醒,意識到自己在男人懷里時,驚了下。
她的腿,好疼啊!
「吵醒你了?」邵正東輕聲問,眼角的笑意很深。
他的動作很溫柔,只不過葉薇然剛才醒來,沒意識到自己受傷,踢了下腿,這會兒疼得要命,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男人見她紅了眼眶,腳步加快,去了臥室。
哪怕到了這時候,邵正東還以為她在為陸景琛的訂婚而不舒服。
葉薇然從來沒有如此粗心過,孩子沒睡,自己先睡著了。
邵正東把她放在床上,即便動作很輕,也牽扯到了葉薇然腿部的傷口,她咬著牙,擠出一絲笑容,「你什麼時候來的?」
男人的眉始終皺著,他沒說話,而是給葉薇然倒了一杯水。
葉薇然的身子半靠在床頭,深深嘆了口氣,腿部的疼痛漸漸酥麻。
一杯水見底,邵正東月兌了外套,這才湊過去問,「怎麼在沙發上睡了,身體怎麼樣?」
「好多了,就是有點困。」
話落,突然,「啊……」
邵正東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差點嚇掉了魂。
葉薇然本能的拍掉他放在自己小腿上的手,疼得大汗淋灕,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意識到什麼的時候,邵正東強制性的掀起她的褲腿,驀然大驚,「該死的,這是怎麼弄的?」
「沒什麼,不小心踫的。」葉薇然想要將傷口遮蓋起來,邵正東不許,死死按住她的腿,不讓她再動。
不多時,他找來醫藥箱開始給她擦藥。
「陸景琛去找過你了?」男人一邊幫她涂藥,一邊問,原本結了痂的地方,有裂開的痕跡。
邵正東的動作很細,目光觸得很近,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沒有。」葉薇然咬著牙,盡管他異常小心,還是會疼,特別是藥水刺激進去,那種冰冷加上火燒的疼痛,簡直不能忍受。
「很疼?」
葉薇然沒做聲。
「疼還去找他?」他來了氣,嘴上這麼說著,手里的動作更輕了。
葉薇然深知瞞不過他,忍著疼低低道,「是偶然遇到的,這個傷和他沒有關系。」
然而,這話一出,葉薇然驚覺越解釋越亂了,這話一說出來,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明天不要去公司了。」
「沒關系,又不需要腿做事。」
「你靠腿吃飯,忘了?」邵正東沉下臉,「如果留了疤,有你哭的時候。」
這女人還真是能忍,受了傷還想瞞著呢。
也怪他,和她鬧什麼脾氣啊,竟然忽視了這麼嚴重的問題。
葉薇然咬著嘴角,邵正東的話很有道理,她差點忘了,自己也是模特,如果沒了良好的外形,在國內是很難立足的。
她沒有說話,盯著男人手里的動作,眼前浮現的是今日凌晨,陸景琛為她擦藥的樣子。
過了良久,邵正東收好藥箱,他拿出手機給醫生打電話,約了明天過來幫葉薇然查看傷勢。
「不管發生什麼事,命最重要知道麼?」他到底舍不得罵她,原來她是因為傷口的疼而哭。
葉薇然低著頭,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男人一把將她擁入懷里,沙啞的嗓音在她耳旁輕喃,「葉薇然,忘了他吧。」
葉薇然的心如同被什麼東西扎了下,那種痛反反復復折磨著她,從陸景琛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刻開始,他承認蘇晴的身份,公布他們訂婚的消息,她就變得心神不寧的。
以後,他已經是別的女人的男人了,再想也沒有用。
三年前離開,她沒有給自己留丁點退路,亦是沒有想過,有一天還會回到陸景琛的身邊去,所以,當著陸家老爺子的面,確定自己是邵正東的女朋友。
如果他們要在一起,怕是這條路比三年前更艱難,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三年前的劫難,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邵正東說的對,既然不屬于的東西,想那麼多干嘛?
「江城那邊,我不許你再過去了。」
這可不行,葉明娟還在那邊呢。
葉薇然將他推開,正想開口,男人卻用食指按壓在她淡色的唇瓣上
「噓。」邵正東盯著她發紅的眼眶,繼續道,「葉明娟我會找專門的人照顧她,等她第三期手術的時候,我陪你過去。」
不行,她做不到。
第三期手術要到明年,最起碼過年前她要去看葉明娟的。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邵正東又做了讓步,「如果你實在想去,也要有我陪著。」
葉薇然似乎累了,她朝男人肩膀倒去,不想再多談這個問題。
邵正東抱著她,也沒再開口說話,似是很能明白她心里的苦。
這三年,他們默契和諧的相處,生活平靜,可葉薇然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偶爾在夢里憶起三年前,陸景琛的臉總是在她腦海里晃悠。
三年後再見,他沒有多大的改變,唯一比之前變得更成熟穩重了,亦是讓她琢磨不透。
又或許,他變了很多,只是她對他的記憶太深刻,所以才覺得變化不大吧。
——
陸景琛為了讓老爺子放心,溜了一圈之後便回到了老爺子送的別墅內。
江澈已經準備好茶水送過去,「二爺,您歇會吧。」
男人朝他擺擺手,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好像有意避開他似的。
江澈不明所以,二爺接電話從來不躲著他的!
端著茶轉身,這才看到站在樓梯口的蘇晴,她穿著一件十分性感的紅色真絲睡裙,妖嬈的令人血脈噴張。
江澈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抖著手放下茶杯,臉紅的走了出去。
「嗯,我知道,你留幾天沒關系,那邊的事……」陸景琛朝客廳看了眼,低聲道,「好好照顧女兒。」
陸景琛從來不是一個柔情的人,或許想到了某件傷心的事,他覺得嚴子軒也不容易。
掛斷電話,他驀然想到和葉薇然的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甚至來不及感受他的存在就沒了。
男人立在落地窗前,深黑色的瞳孔緩緩溢出一股名為哀傷的情緒。
如果能生下來,比嚴子軒的女兒還要大些,都能叫‘爸爸’了。
想著,陸景琛嘴角一點一點的勾起,眼前似乎出現一團模糊的小身影,總在他身旁晃悠,和他嬉戲。
若是他和葉薇然有個孩子,也不至于鬧成今天這樣。
過了年,他就三十了,難道是年紀大了,喜歡胡思亂想?
樓梯口的蘇晴,見陸景琛避開她去接電話,等江澈離開後便回了臥房。
剛才,她看到江澈的臉紅了,明顯是個男人看到她這樣都把持不住,為什麼陸景琛沒有反應?
在客廳坐了好一會,陸景琛才上樓。
推門進去,男人似乎沒料到房間的女人還沒睡。
蘇晴見他進來,特意起身跑過去,熱情的開口,「你回來了?」
「怎麼還不睡?」陸景琛神色漠漠,有點淡淡的疲倦。
「我,我在等你。」
蘇晴俏臉一紅,在燈光的照耀下,她身上的紅和臉上的紅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迷人極了。
陸景琛這才注意看了她一眼,卻沒什麼表情。
蘇晴沒想到陸景琛還能回來,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會拋棄自己去隔壁臥室睡呢。
「讓開!」
蘇晴懵了下,「……」
男人皺眉,抿著唇直接進了浴室。
老爺子的人在外面守著,他得交差。
陸景琛也並不是怕老爺子,而是不想再看到他老人家傷心,能避免的就避免吧。
如今,除了家人,還有什麼是他能在意的呢。
出來浴室,陸景琛直接睡到了沙發上,蘇晴關了床頭燈,只留下一盞粉色的壁燈,很有情調。
老爺子夠狠!
陸景琛之前去了隔壁臥室,里面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床都沒鋪。
這邊,他相信一樣也沒給他留被子,就想讓他和蘇晴水到渠成來著。
偌大靜謐的空間內,蘇晴蜷縮在大床上,她雙腿交差,外露的小腿在壁燈的折射下,散出誘人的光澤。
須臾,她鼓起勇氣朝沙發上的男人開口,「你,上來睡吧,床很大的。」
陸景琛雙手抱臂,翻了個身不做回答。
「你睡在那兒會著涼的,我怕爺爺到時候會怪罪我。」
她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男人還是沒出聲,看樣子好像睡著了。
蘇晴嘆了口氣,一種無盡的悲涼從腳底升起。
她不禁在想,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豪門生活麼,為了別人艷羨的目光,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不多時,蘇晴下床,把唯一一床被子抱過去蓋在男人身上。
陸景琛的睡眠向來很淺,尤其是這會兒,房間里突然多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一陣香味刺激過來,他咻的睜開眼,對上的是蘇晴略微驚嚇的臉。
蘇晴的手還來不及收回,已經被他那雙暗沉的眸子嚇得不知所措。
他的氣勢太過于強大,哪怕不說話,也沒任何動作,也震懾到了她。
蘇晴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挨罵的準備,然而男人開口卻是問她,「你給我了,自己怎麼辦。」
被子只有一床,老爺子特意安排的。
蘇晴听他這麼說緩了口氣,涂著唇彩的唇微微一勾,「我沒事,你是陸家的頂梁柱,不能生病。」
陸景琛掀開被子起身,他有些晃神,將被子塞到蘇晴手里,「以後別亂作主張。」
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
蘇晴抱著被子傻在原地,早知道一床被子能把他給送走,她就不該自作聰明。
媽媽總說,男人最喜歡賢惠懂事的女人,看樣子不完全是。
無論她做什麼,這個男人眼里始終都看不到她。
不過,他們的相處比之前要好多了,如果換做以前,陸景琛能對她說的一個字,大概只有‘滾’吧。
同一時間,某個酒店同樣不得安寧。
「錢?」男人光著上半身,肚子上的贅肉看得人異常惡心,他脖子上掛了條金燦燦的東西,動作粗俗的朝地上的女人踹去,「真是笑話,老子和你做是看得起你,你他媽的還想要錢?」
陸晚馨疼得幾近崩潰,她披散著頭發趴在地上,衣服已經完全被這個男人扯破,上身只剩一件黑色的文胸。
這個男人就是個十足的變態,剛才在床上她沒被折磨死,是她的幸運。
受了這麼多苦,陸晚馨心疼的還是錢,「先生,如果您執意如此,我們老板……」
「你打電話給你們老板,打啊。」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腳壓在她的背上,陸晚馨只差嘔出一口鮮血來,甚至連喘一口氣都成了困難。
男人將手里的手機遞過去,粗暴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你打電話,打啊,只要你敢打,老子把你剛才的騷勁兒發到網上去。」
陸晚馨是真疼,特別是,她感覺有黏黏的東西溢出,仿佛貫穿了她整個身體,從來沒有這麼疼過。
遇到的變態男不少,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遇到這麼一個無賴。
做了,竟然連錢都不給,也不想想,她這身傷進醫院去治療得多少錢。
男人一邊說著,還一邊把剛才他們做的照片翻出來給陸晚馨看,「嘖嘖,陸家以前的千金,相信個個都想試試。」
「哈哈。」男人伸出咸豬手在陸晚馨的臉上狠狠拍了兩下,「味道和其他女人沒兩樣嘛,告訴爺,睡了多少男人了?」
陸晚馨不由得倒抽口氣,她渾身都是淤青,男人的話讓她顧不得疼痛,想要從地上爬起身來,卻又被男人的一腳踢跪在地上。
「爺今兒就告訴你,睡過的女人,還從來沒人敢找爺要錢的。」
陸晚馨哪里還敢提錢,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三年她已經活得小心翼翼,很少踫到這樣的事,為了命,偶爾也只能自認倒霉。
這種艷照是絕不能曝光出去的,否則爺爺還不得氣死,她回去陸家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索性咬著牙不說話。
這樣的人,你越理他越是帶勁,他們玩的也不過是個刺激,不至于弄出一個人命來。
和她料想得沒錯,那個男人罵了幾句,踹了她幾腳,發泄一通便覺得她無趣,走了。
陸晚馨癱軟在地,今夜不光一分錢沒拿到,還得配上自己的身體,明天還得上醫院看一下,潔白的床單上,那一片紅異常的醒目。
媽的!變態的男人,等老娘回了陸家,一定要找人剁了他的命根子。
——
這一晚,陸景琛沒有再進臥室,蘇晴同樣的沒有怎麼睡,早上兩人說好去大院陪老爺子。
車上,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蘇晴坐在後面,陸景琛親自開車,江澈的車跟在後面。
突然,前方沖出來一個女子,陸景琛剎車,隔著擋風玻璃,他看到的是陸晚馨狼狽的臉。
她大力拍著引擎蓋,朝車里的男人招手,嘴里喊著,「哥,哥。」
蘇晴也看到了陸晚馨,她坐著沒動,心里想著這個女人昨天對她說的話。
陸景琛並沒有下去,他落下車窗,陸晚馨趕緊繞過來,可憐兮兮的喊,「哥。」
江澈跟著下了車,見陸景琛沒發火,他便在一旁站著。
「哥……」
陸晚馨又喊了一聲,這一聲拖得無比長,就像小時候,她有什麼不順心了,或者什麼東西要不到,都會找陸景琛撒嬌。
陸景琛淡漠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縱然女人穿著高領毛衣,還是讓他看到了那里面的淤青與紅痕。
他的妹妹,過的確實挺不好的。
陸景琛從來不輕易同情誰,陸晚馨有今天,也是她咎由自取,可從小的情分到底在,如今她落得這副田地,他也說不出狠心的話來。
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懲罰,並不是身體上,相信陸晚馨已經體會到了。
「哥,你救救我。」
陸景琛掏了根煙點上,後視鏡里,蘇晴的臉有點怪異,男人驀然想起她們以前是一個圈子的,肯定認識,所以這個表情並不奇怪。
他遲遲不肯開口,陸晚馨不敢再叫,只能在外面等著。
差不多一支煙的功夫,陸景琛才慢悠悠的開口,「缺錢了?」
陸晚馨咬著嘴角,一臉委屈的盯著他。
陸景琛見不得她這副樣子,刷刷簽下一張巨額支票塞給她,「拿著,以後別來找我了
別來找我了。」
陸晚馨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她將支票攥在手里,想要解釋什麼,「哥,哥。」
「讓她走。」陸景琛睨了眼一旁的江澈,沉聲道。
爾後,不容陸晚馨再多說一句話,那輛尊貴的布加迪如箭般駛了出去。
江澈見陸晚馨還似乎想追上去,便開口喊了道,「陸小姐,您還是走吧。」
陸晚馨先是將支票塞入兜里,轉而淚眼朦朧的朝江澈道,「江澈,你幫我和哥說說,我遇到麻煩了。」
江澈看了眼陰沉的天際,江城的冬天永遠都是這副樣子,讓人的心情無比郁悶。
「江澈,好歹我們也算認識多年,當初可沒少……」
江澈眼神一凜,想起三年前的那場劫難,對這個女人的恨意越發深刻,「陸小姐,三年前的事,二爺不計較已經是給你面子了,請你不要再打擾他,否則,二爺發起火來,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了?
二哥竟然知道。
陸晚馨的臉驟然一白,懵了。
連最後一條路都被堵死了,沒了二哥的支持,她這輩子也休想再進陸家。
那麼,二哥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給她錢?
……
蘇晴坐在車里惴惴不安,看陸景琛的樣子,好像並不待見這個妹妹。
她以前也听說了,陸景琛對這個妹妹極其疼愛,她想的是,既然以前感情那麼好,就算知道陸晚馨的真實身份也不會這般淡漠啊。
最起碼在她的認知里,陸景琛不會讓陸晚馨去那種地方上班,除非是真的已經把她當陌生人了。
要是這樣,她和怎麼和陸晚馨合作?
兩人各懷心事來到大院,老爺子平常都起得很早,他們提著禮物過來,已經在院子里喝茶了。
「來了?」看到他們,老爺子視線從象棋上移開,朝蘇晴招了招手。
蘇晴看了眼陸景琛,男人點點頭,她這才提著手里的東西過去,老爺子不稀罕她手里的東西,而是指著石桌上的象棋問,「丫頭,會麼?」
蘇晴想了下,「唔,看得懂。」
陸景琛則是進來大廳,吩咐人把東西給老爺子送進去。
一局下來,蘇晴輸得慘兮兮的,進了屋都還在抱怨,「爺爺,您可真厲害,早知道就不再您面前獻丑了。」
「哈哈,小丫頭真機靈。」
誰輸誰贏不重要,只要老爺子開心就好。
老爺子一早就候著了他們倆了,吩咐了佣人準備多樣早餐,就請了他們倆個,就連張亦茹和陸裕堇都讓老爺子給退了回去。
早上的時光,老爺子只想寶貝孫子陪著自己,其他人要過來,也得等中午。
早餐就他們三個人,陸景琛吃飯時向來沉默,這一次,當著老爺子的面湊過去,在女人耳畔說了句悄悄話,「爺爺喜歡下棋,有空多學學。」
蘇晴臉頰一紅,「嗯,我會的。」
又是一陣沉默,而他的這個動作看在老爺子眼里,樂在心里。
他就說嘛,景琛哪有那麼脆弱,沒了葉薇然,不一樣好好的嗎。
吃完飯,老爺子嘗到了甜頭,非要蘇晴和他繼續下棋,陸景琛倒是成了陪襯。
接下來的幾局,蘇晴不再忍讓,老爺子下得非常專注,偶爾還會和她耍耍嘴皮子。
老爺子敗了兩句,開始不服氣了,「小丫頭,棋藝不錯啊。」
也就在這時,陸裕堇和張亦茹過來了,兩人同時喊了聲,「爸。」
「你們來了啊。」老爺子起身,指了指石桌上還沒下完的象棋,「這小丫頭厲害著呢,裕堇,你來。」
蘇晴笑了笑,也跟著起身,「伯父,伯母。」
兩人點了點頭,張亦茹今日的氣色很好,據說,兒子昨晚很听話。
「爸,你和人家小丫頭較什麼勁兒啊。」陸裕堇轉而看向蘇晴,「景琛呢?」
「可能去接電話了。」
陸景琛打完電話過來,看到的便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老爺子似乎很久沒笑得這般開心了。
他在角落里站了會又走了出去,不想去輕易破壞他們的快樂。
或許,他是該給陸家一個交代了,要個孩子,爺爺和張亦茹應該更高興吧。
午餐的時候,除了張亦茹和陸裕堇,還有陸景凝和厲晚清也來了。
在老爺子面前,陸景琛和陸景凝即便有再大的仇恨都會藏在心里,這麼多年,兄弟之間的內訌,老爺子一清二楚,就是想找個機會,讓他們兄弟二人和解。
這件事是個大工程,老爺子也清楚,絕非一朝一夕能化解。
午餐時間,一家人一一落座,這一次老爺子把重點放到陸景凝夫婦身上,「都三年了,晚清怎麼就不見有動靜呢。」
厲晚清目光呆泄,她吃著碗里的東西,像是沒听到老爺子的話,這種情況看在其他人眼里,和一個傻子沒什麼區別。
陸景凝給愛妻碗里夾了不少菜,「晚清受了刺激,爺爺,這個您也知道。」
老爺子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里面有貓膩,「玩兒歸玩兒,家還是第一位,懂嗎?」。
「爺爺,晚清這個樣子,我真怕她……」
「有了孩子,我必定請最專業的人照顧她,絕不會像上次一樣出那樣的差錯。」老爺子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景凝,你也該定下來了,外面
來了,外面的花花草草雖然誘人,遠不如家里的這個,知道麼?」
反正厲晚清成了這個樣子,也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蘇晴正好坐在厲晚清對面,她默默看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們這個圈子就那麼大,厲晚清她是認識的,不過平常的關系一般,據說這位厲大小姐性格刁鑽跋扈,怎麼一轉眼就成了傻子呢?
一頓飯,算是比較和諧,老爺子說過陸景凝之後,沒有再開口,囑咐大家多吃些。
從陸家出來,第二站是蘇家。
陸景琛的話很少,如果不是有蘇爸爸在家和他說一些公事,氣氛會很尷尬。
蘇媽媽則把女兒拉到的廚房,詢問昨天晚上的情況。
「男人控制不住的,你得用對方法。」
蘇晴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來氣,她那麼為他著想,甚至還想把唯一的被子留給他,他不領情就算了,還把她一個人丟在婚房里。
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沒她這麼好的脾氣可以忍受。
「媽,你也看到了,他就是個沉默的人,平時和我說話都很少。」
蘇媽媽聞言,瞄了眼在客廳談公事的兩個男人,冷哼道,「我就知道他是個男人,正常的都會有哪方面需求。」
「媽,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
蘇晴不敢把葉薇然的事供出來,而且她也不是很清楚里面的真實情況,就怕蘇媽媽把事情搞砸。
「我不知道。」
蘇媽媽戳了戳女兒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呀,讓我說什麼好。」頓了頓,蘇媽媽又道,「他前妻躺在那里三年,肯定不會是她,改天我幫你去查查。」
蘇晴嘆了口氣,心里的苦無從說起。
這樣的日子差不多維持了大半個月,蘇晴和陸景琛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們卻連基本的交流都沒有。
陸景琛好像永遠都有忙不完的工作,每天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醒來也不見他回來,第二天,她起來時,他已經出去。
所以,大半個月下來,她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算哪門子訂婚?現在就沒有激情,以後結婚了可怎麼好?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天,陸晚馨曾經給蘇晴打過一個電話,問她想不想知道陸景琛具體的過去,想不想坐穩陸家少女乃女乃的位子。
蘇晴沒有立即回復,也沒有拒絕。
她需要時間,更需要和父母好好規劃一下,這樣下去不行,她還這麼年輕,不說為陸家生下孩子,誰想守活寡呢。
「少女乃女乃,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佣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晴站在窗前沒做聲,這樣的聲音她都听得煩了。
不管是哪一頓,都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前,始終等不到期待的那抹身影。
然而就在她失神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趟A市。」
蘇晴欣喜若狂,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回來,輕聲問,「大概什麼時候?」
算算日子,他們已經五天沒見了。
「早上。」男人簡潔的給出兩個字,直接上了樓。
蘇晴興奮的同時又有些低落,他還是那樣,對她不理不睬的。
能帶她去A市,誰知道是不是老爺子授意的。
到達A市的第一天,陸景琛一直在忙,蘇晴一個人待在酒店里,晚上陸景琛回來,她還沒有睡。
「怎麼還沒睡?」他總是喜歡問同樣的話題。
「等你。」她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
「我說過了,不喜歡不听話的女人,滾去睡。」
蘇晴沒想到自己沒睡覺會讓他這麼厭煩,偏偏又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低著頭走去臥室。
而陸景琛,自然睡到了胳膊臥室,他們再也不用睡在一間房糾結了。
避開了蘇晴,陸景琛給嚴子軒打電話,「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景琛,你這個時候不該出現。」
一旦出現,邵正東肯定會有所懷疑。
陸景琛嘲諷的勾了勾唇,他是不應該,可是控制不住。
那個女人,自從他和蘇晴訂婚以後,連江城都不敢去了。
兩人聊了會,決定在酒店附近的商場踫面,里面有家咖啡廳。
見了面,嚴子軒提議,「要不要去看看,里面的這家商場是邵家的。」
陸景琛點點頭,既然決定在這座城市立足,有些事便要從了解開始。
葉薇然,你讓我這麼痛苦,爺也不會讓你好過。
這個時間點,商場里的人不多,兩人轉了一圈,正準備下電梯離開——
「哥,你來追我呀,來呀。」
驀然,一團硬硬的東西撞在陸景琛腿部。
「唔!疼。」小晨晨蹙眉模了模頭,苦惱得要命。
嚴子軒生怕會被邵家的人發現,雖說沒什麼關系,可保密一點總是好的。
他問陸景琛,「景琛,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小晨晨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晃了圈沒發現小睿睿的身影,哇啦一聲,大哭起來,「嗚嗚……哥哥,哥哥。」
陸景琛皺了皺眉,這孩子力道還真不輕,這一撞,讓他成功感覺到了疼。
鬼使神差的,他蹲,柔聲問哭泣的小晨晨,「小朋友,你怎麼樣,是不是
樣,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這一問,小晨晨哭得越發大聲了,甚至還伸手掄起小拳頭垂在男人腿上,「嗚哇……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哥哥弄丟了,嗚嗚……」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一旁的江澈看不下去了,他們家的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打的,哪怕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都不行。
而且,二爺根本不喜歡孩子,今兒怎麼轉性了?
更令江澈大跌眼鏡的事在後面,陸景琛蹲,他伸手幫小晨晨拭去臉上的淚水,男孩兒的臉清晰的暴露在他眼球中,他愣了半晌,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包括一旁的江澈和嚴子軒,也覺得這孩子……
「你哥哥是和你一起來的嗎?」。陸景琛問,順便抱起了他。
小晨晨還在抽噎,「哥哥,哥哥說去找媽媽了,等下會過來找我。」
「我,我跑得太快,估計是,哥哥,嗚嗚……」
「好了,別哭,叔叔帶你去找媽媽。」
某個區域的葉薇然看到這一幕嚇得要死,趕緊交代保姆幾句話,從後門離開。
陸景琛,他來A市了,為什麼她不知道?
最關鍵的是,他手里抱著的是他的兒子,怎麼辦?
陸景琛正要問小晨晨媽媽長什麼樣子,身後另一道只能的聲線傳來,「晨晨。」
懷里的小男孩一听頓時樂了,就要從陸景琛懷里下來,「哥哥!」
陸景琛不厭其煩的蹲,小晨晨一把撲向哥哥。
見了面兄弟倆抱在一起,小睿睿擦了擦他的臉,「男子漢,不哭。」
陸景琛他們三人看著,只覺得這兩孩子實在太可愛,尤其是後來的這個孩子,這麼點大就裝老成,像是什麼都知道似的。
既然是雙胞胎,應該時間上差不了多少啊。
「哥,你跑哪里去了?」
「我當然是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啊,不然還叫什麼捉迷藏。」小睿睿一臉鄙夷,「唔,真沒勁,早知道你這麼愛哭,就不該帶你出來。」
「好嘛,我下次不哭了。」小晨晨咧嘴一笑,哥哥找到了,他就不用怕了。
小睿睿拍了拍他的頭,「乖。」
隨後,牽著弟弟的手準備出去,小晨晨像是想到什麼,又跑回來,朝陸景琛招了招手,「叔叔,再見!」
陸景琛愣了愣,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哥,這個叔叔好面熟。」小晨晨拉著哥哥,兩人一起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昨天電視上的。」
「啊,你剛才怎麼不告訴我?」小晨晨恍然大悟。
「告訴你干嘛?」
「好像就是他把媽媽惹哭了,我要幫媽媽報仇。」
小睿睿在他頭上敲上一記,「笨,大人的心思我們不懂,別亂猜,電視里看到的是假象。」
「哦!」
「邵叔叔說過了,我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小睿睿很嚴肅的教訓弟弟,「所以,不管是誰問你,千萬別報邵叔叔和阿然的名字。」
「知道了,我記著呢。」
這邊電梯口,目送兩個孩子離開,他們三人也出了商場。
一直到上了車,江澈才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二爺,我怎麼瞧著那兩孩子挺像你的?」
難道是他的錯覺?
這話一落,嚴子軒也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陸景琛,江澈這話,正是他想問的。
轉念一想也不奇怪,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不過,這兩孩子確實可愛。
陸景琛嘲諷的勾了勾唇,如果他有這兩孩子,估計都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