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葉薇然也沒能清淨下來,贊助商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兩孩子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陸景琛離開時說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從此他們的關系將走上不歸路。
他這個人,葉薇然是了解的,生意上的手段也清楚,捏死她那是分分鐘鐘的事。
「劉總,我明天再想辦法行嗎,現在我真的抽不出人了。」
「那我們就按合約辦事。」
葉薇然輕按夏額頭,「劉總,好歹我們也合作過很多回了,不可能一次沒達到要求就這麼不近人情吧。」
況且,她已經找了臨時模特過去頂替,合約上面也沒有說非要用專業模特,如果非要撕破臉,誰都討不到好。
不過面對客戶,葉薇然自然是不會用這般犀利的言語。
「葉小姐,生意場上你覺得有人情可講嗎,我給了你人情,誰來給我人情?」
葉薇然精致的面容滲出一抹深刻的倦色,正想再開口,身後突然響起小家伙稚女敕的聲音。
「媽媽!」
葉薇然不想兒子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和那邊說了幾句抱歉便掛斷電話。
「媽媽!」小家伙又喊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委屈。
「嗯?」葉薇然轉過身來,爾後彎下去,「寶貝是不是要睡了?」
小晨晨揚起頭,揉了揉眼楮,「媽媽今天能陪我們睡嗎?」。
葉薇然的心一陣澀然,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孩子們為了等到她,一直堅持到現在。
她伸過手去想要抱著兒子一起進去,然而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葉薇然伸過去的手僵住,手掌落在小晨晨頭上輕拍,「乖,先進去,媽媽打完電話就進來。」
「我要陪著媽媽。」小晨晨好不容易和媽媽有相處的機會,死活不肯進去。
葉薇然冷得發顫,她柔聲哄著,「乖,外面冷,進去和哥哥玩兒。」
「我要陪媽媽一起冷。」
葉薇然的心一陣緊抽,她盯著兒子的臉,手里的手機還在震動,一陣一陣敲在她的心上。
也就在這個時候,小睿睿的聲音從里面穿透過來,「晨晨,你進來,哥哥給你講故事。」
「真的嗎?」。小晨晨轉頭看向里面,明顯不信。
「你進來。」
葉薇然俯在兒子臉上落下一吻,「乖,媽媽馬上就進來了。」
「好吧,媽媽我等你哦,今晚你要跟晨晨睡。」
「好。」
哄了半天,葉薇然才得以月兌身,剛才的那個電話已經被掛斷,她翻了下準備回撥過去,那個號碼再次接過來。
葉薇然放柔語氣,「瞿總,明天我一定會親自上場,您放心好了。」
那頭的男人似乎很滿意,葉薇然能听到他爽朗的笑聲,「葉小姐一個人頂得上十個人,能給這個面子,乃瞿某的榮幸。」
「瞿總客氣了,我們是老客戶了,還希望在以後的合作上能多多照顧。」
「那是自然,葉小姐所帶來的廣告效果,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
這通電話結束,葉薇然笑得臉都酸了。
獨自站在院落外,寒風吹過,喚起了葉薇然三年前剛到A市的記憶。
剛開始的那會,她懷著孕,不宜做勞累的工作,邵正東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特意讓她跟在身邊做文職工作,翻閱之類的輕松活。
孩子生下來後,葉薇然的身體一直不好,產後大出血,休養了將近兩個月。
說來也巧,如果不是顧小南找到她,葉薇然大概這個時候都沒想過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這些年雖然累,但葉薇然從不否認很開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現今的情況,她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公司的信譽一點一點的受損,到最後怕是資金都難解決。
葉薇然在外面站得太久,這會兒安靜後才驚覺渾身冷得不行,她搓了搓手準備進去,院子里,刺眼的車燈晃得她睜不開眼,葉薇然用手擋了下,男人已經從車里下來。
「怎麼站在外面?」邵正東盯著她發白的臉上,上前摟著她。
葉薇然吞了口唾沫,指了指里面,「鬧得有點頭疼。」
男人嘴角勾著笑,想到兩孩子的頑皮目光溫和,指尖往下,觸踫到葉薇然冰涼的手指,他眸色一凝,「你到底站了多久,這麼冷。」
「走,我們進去。」他語氣鮮少帶著這種強勢。
葉薇然也確實冷,不過在邵正東面前她還是想選擇隱瞞,看向他時扯了一抹笑,「沒有,你也知道現在天氣冷,兩分鐘就成這樣了。」
「工作還順利麼?」
「嗯,還行。」
見她沒有想要和他傾訴的意圖,邵正東一邊擁著她往里走,一邊說著,「我放年假了,明天我們去采購。」
明天?
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可能晚上都沒辦法睡覺了,而且明天她還要親自上陣。
在國內,她很少出現在公眾熒屏上,生怕被別人挖掘出她的身份,不過她也說好了,不讓贊助商曝光她的身份,明天特意打扮一番就成。
「別告訴我沒時間,孩子需要你,也需要我。」
葉薇然聳聳肩,「我盡量吧,你也知道,做我這行的,就是過年的時候忙。」
「薇然,你這些天究竟忙了
然,你這些天究竟忙了些什麼?」邵正東盯著她的眼楮,眸底有不明的情緒溢出。
葉薇然想了下時間,邵正東已經開了口,「我們說好明天去江城的,你忘了麼?」
葉薇然恍然大悟,這個月復黑的男人,剛才是試探她來著。
她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她有事情瞞著他。
可現在,她真的沒有辦法離開A市。
葉明娟那邊,她前兩天打電話過去問了下,說是情況非常好。
葉薇然甚至想著,等到過年的前一天過去也沒事吧,那個時候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客廳里已經沒了兩個小家伙的身影,估計是被保姆帶去睡了,葉薇然本想用孩子做擋箭牌的,這下唯有面對。
「薇然,我說過,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我。」邵正東和她一起在沙發上落座,男人的手掌摩挲著她冰冷的手,眉宇間溢出一抹糾結之色。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徹底走進她的心呢,剛才看到她和陸景琛在公司外面,就知道他們在談公事。
難道他沒有陸景琛可靠麼?
其實,邵正東也想過,既然是在葉薇然的公司,那麼多半是陸景琛自己來找葉薇然的,他在意和害怕的也是這個女人的態度,生怕她會妥協了。
很顯然,沒有。
葉薇然低著頭,她有些累,良久後才出聲,「正東,你父母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吧。」
這話一出,似是踫到了兩人的雷區,邵正東神色一僵,握著她的手漸漸松開。
葉薇然卻是反握住他垂下的手,黑白分明的眼帶著濃濃的倦色望進他清幽的瞳孔,「正東,你給我點時間,我能辦好,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好麼?」
邵正東拉著她起身,「我送你上去休息。」
葉薇然不肯,非要有一個結果,「你答應我。」
「薇然。」
「讓我自己處理。」
邵正東抿著唇,沉默著。
「你就那麼不相信我麼?」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他沒辦法相信陸景琛。
「你這事有些棘手,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解決的。」
葉薇然堅持,「我不相信事情沒有解決的辦法。」
邵正東似乎也生了氣,他放開落在女人肩上的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正東,我希望你相信我。」
邵正東喉間輕滾下,他深吸口氣,好久才道,「我信,但是我需要點時間。」
她和邵正東,又一次因為工作的事而鬧不愉快了。
葉薇然的想法很簡單,她不想讓邵家看不起自己,哪怕賠上公司,她也不能讓邵正東摻和進來。
而邵正東想的卻是,如果這事不找他,那麼就只有陸景琛能解決,難道他們剛才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了麼?
這一晚,太多人寢食難安。
陸景琛洗澡後直接躺倒了主臥室,蘇晴從浴室里面出來,她看到躺在床上抽煙的男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他們每次出門,陸景琛都會選擇有兩個臥室的套間方便入住,像今天這樣主動躺在她床上的還是頭一回。
她單手還擦著頭發,穿著酒店的睡袍。
男人掐滅了煙,冷冷掃了傻在那里的女人一眼,薄唇吐出一句令蘇晴足以瘋狂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們試試。」
蘇晴擦頭發的動作頓住,臉上有片刻的僵硬,她掐了自己一把,皺了下眉才指了指浴室道,「那,我先去吹干頭發。」
陸景琛已經磕上了眼,似乎並沒有興趣知道她去做什麼。
緊張,興奮,刺激充斥著蘇晴的大腦,她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物,趁著男人淺寐的功夫去客廳找了行李箱,里面有她隨時準備的性感睡裙。
她隨時隨地準備著和他在一起。
再次從浴室里面出來,臥室里昏暗一片,男人側躺在另一邊,他身邊的位置空出,明顯是給她騰出來的。
蘇晴在浴室門口站了許久,柔和的光線勾勒出一副溫馨的畫面,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剛新婚的女人,默默看著而自己的丈夫,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良久,她躺進去,陸景琛听到動靜翻過身來,目光掃過她身上的衣服,皺了皺眉。
只听‘啪’的一聲,臥室里漆黑一片,緊接著,男人雄厚的氣息狂卷般的襲來,蘇晴完全抵抗不住,當然,她也沒想過抵抗,就覺得這男人太強悍了些。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臉上,頸間,慢慢往下,蘇晴感覺到身體一涼,激動的不能自已,情不自禁的抱住男人的頭,那種想要將他擁有的渴望,那麼強烈。
她喘著氣,表現得比陸景琛更激動。
男人的唇很涼,沒觸踫一次,蘇晴似是能感受他的冷漠,仿佛無論怎麼吻,都熱乎不了他的身體。
到底,蘇晴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哪怕她表現的無比熱情,幾番親吻之後,男人從她身上下來,黑暗中,他背對著她給了兩個字,「睡吧。」
蘇晴大著膽子開了燈,盡管十分失落,她還是表現得異常乖巧。
經過今天的相處,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怕他。
她開燈,也是想讓他看看自己的樣子,剛才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自認為還不錯。
見他沒有發怒,蘇晴特意湊過去,柔軟的身段貼近背對著她的男人,咬下嘴角,聲
下嘴角,聲音膩得死人,「景琛,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我會給你時間的。」
陸景琛苦澀一笑,他側身躺著,眼神很空,似是被抽去了靈魂。
隨即,他推了邊的女人,離開的沖動很強烈,然而在想到某個事實的時候,硬是被他個生生壓下了。
由于這個動作,兩人變成了面對面,女人若隱若現的身姿暴露在他眼球中,陸景琛掃了眼,目光往下,當真是一點**都沒有。
低俗!
她的打扮給他的印象就是這兩個字。
蘇晴見陸景琛盯著自己看,還以為他又有了興趣,她鼓起勇氣攀上他的脖子,「孩子這事兒不急,我們慢慢來。」
只要他有心想和她過,他們一定會有的,可該死的,她這麼性感迷人,他怎麼就不想要呢。
「蘇晴,以後在我面前不用太刻意打扮。」陸景琛忽然起身一把將她推開,目光輕佻的看了眼她身上的玫瑰色睡裙,「我身邊從來不缺乏美麗的女人,就你這樣的,其實不夠格的,我希望你能保持自己的那份純真。」
或許,只有與眾不同,他可能才有興趣吧。
至于性感妖嬈,那是屬于葉薇然的,她身材好,無論穿什麼都好看,幾乎不用調,即便是小清新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別有一番風味。
和葉薇然在一起過的男人,基本上都會對她念念不忘吧,尤其是三年後,他覺得她更耀眼了,有時候看到,那種想要把她吞入月復中的**就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陸景琛想,他定是瘋了。
就連葉明娟,當初的陸景琛仔細的觀察過,相較于葉薇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火候。
他從來不否認葉薇然的優秀,但是,要說比她身材火辣的,難道就沒有嗎?他怎麼就非她不可呢。
而蘇晴,完全傻在當場,陸景琛的這番話恨不得讓她找個地洞鑽進去。
即便她再想要,也不可能沒有羞恥心,而且,她在陸景琛眼里看不到丁點**,這個男人是在勉強自己啊。
這一夜,陸景琛沒有再有所動作,蘇晴對著他的背入睡,同樣的睡不著。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她盯著男人的背出神,怔怔想著,他是覺得她比不上葉薇然嗎?
其實那個女人,在蘇晴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不簡單,能被顧大設計師看上,必定是十分出色的。
直到那天在時裝展上看到葉薇然,蘇晴明白,她已經輸了。
原來,陸景琛心里的女人這麼優秀。
她的驚艷,她的出眾,沒有幾個女人能相提並論。
陸景琛能看上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平常的葉薇然也就那麼一回事,人,大概都是靠包裝出來的,況且,她也不差啊。
渾渾噩噩想著這些,到了半夜,陸景琛掀開被子起身,他無法忍受這種陌生的氣息。
「景琛。」蘇晴無法在裝睡,伸手想去拉他。
男人打開燈,凌厲的視線睇向她,「你說了,會給我時間。」
他不想再忽略身邊的女人,可卻沒辦法和她們做如此親密的事。
陸景琛這人口味一向挑剔,對女人要求也高,他不否認蘇晴的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不對他的胃口。
蘇晴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卑微的,通常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今晚能和她同床共枕已經算很不錯了,她也深知,繼續糾纏下去是最愚蠢的方式。
可她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也有**啊。
男色當前,她哪里控制得住?
陸景琛最後還是去了隔壁房間,再也沒有回來過。
空守一夜,比之前沒有希望還讓人無法接受。
早上,蘇晴頂著一雙熊貓眼給陸晚馨打電話。
「這麼早,有情況麼?」明顯,陸晚馨還沒有起床。
蘇晴將門反鎖,爾後壓得聲音道,「幫我。」
那頭怔了下,「說說吧,受什麼刺激了。」
「你哥昨晚說,想要我和他生個孩子。」
「唔,這是好事啊。」
蘇晴簡直快瘋了,她的身體到現在還叫囂著,一旦被那個男人染指了,她便再也控制不住內心對他的渴望。
「他又沒踫我,馨兒,你實話告訴我,你哥是不是……」
陸晚馨聞言,呵呵笑出聲來,「我可以告訴你,我哥絕對沒有問題,以前和葉薇然那是天天都有的事。」
「我爺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所以覺得她是禍水。」
一想到這個,蘇晴就來氣,那個葉薇然真如陸老爺子所料,禍水一個。
只是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說之前她想坐穩陸太太的位子,現在她更想的是和陸景琛有那層關系,他們名正言順下去。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三年過去了,真的不行了呢?」
「呵。」陸晚馨翻了個身,「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哥這三年受了太多苦,听說他待的那個地方有不少的女教師。」
蘇晴眯起眼有些不悅,也明白陸晚馨這個小婊砸在故意激怒她,「行了,我回去再找你。」
為了能多一份收入,陸晚馨下午會去江城的某個會所掙點外快。
她過慣了奢華的生活,每天晚上靠賣的那點錢根本不夠她花銷,有時候想要的一
候想要的一個包包,需要她連續陪幾十個人才能得到。
和之前的生活簡直天差地別,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不想回陸家。
蘇晴讓她想個辦法。
女人和男人之間嘛,她做過這一行自然是非常懂。
男人沒有**自然無法進行,但是女人不同,沒有**可以忍著。
那麼陸景琛和蘇晴在一起,明顯是二哥沒有**。
能讓男人有**的方法有很多種,最直接的……
想到此,陸晚馨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
「陸小姐。」
陸晚馨側目,不遠處有個縮頭縮腦的男人朝她招手,她看了眼四周,踩著高跟鞋過去,低聲道,「貨弄到了麼?」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兩指一撮,笑得十分猥瑣,「弄到了,不過這價格嘛……」
陸晚馨點了根煙狠狠吸了口,吐出的煙霧噴在男人臉上,她挺起胸,很大牌的開口,「價格不是問題,關鍵是貨要好。」
她已經很久沒用這樣的語氣和人說話了,可以不辭價錢。
「嚴少爺,我們這兒的……」
領班話說到這兒,看到陸晚馨,然後再看了嚴子軒的臉色,後半句話卡在喉間不敢說了。
嚴子軒顯然也看到了陸晚馨,他擰了下眉,並不覺得有多意外,而是吩咐領班,「我一會兒有朋友要來,至于姑娘等下再要吧。」
他出獄了就沒和以前的朋友聚聚,狐朋狗友偶爾也是要的。
「好的嚴少,那我先去忙了,您有什麼法吩咐再叫我。」領班如獲大赦,她才不想趟這趟渾水。
其實一開始這家會所一開始是不想要陸晚馨的,可轉念一想,她曾經到底是陸家千金,陸老爺子也沒給個態度,萬一哪一天要是被陸家認回去,他們會所還能支撐下去麼?
嚴子軒單手插兜,陸晚馨揮開身邊的男人,她手里還夾著煙,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三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正面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三年的牢獄之災似乎並沒在他身上刻下任何負面的痕跡。
陸晚馨抽完煙,踩著高跟鞋過去,嚴子軒看她的眼神如同盯著一個陌生人,轉身就想走。
「嚴子軒。」陸晚馨叫住他,說話間已經擋在他身前。
嚴子軒神色冷淡,「讓開。」
陸晚馨夸張的笑了兩聲,嘴里有苦澀流露出來,「呵,怎麼這就要裝不認識了麼,以前你可是天天在我身邊轉,乃至整個江城的人知道。」
「陸晚馨,如果你不想鬧得太難堪,就給我讓開。」
「難堪?」陸晚馨冷然一笑,她又拿出一根煙抽上,似乎想讓這個男人看看她如今的樣子,當著他的面深吸口,眼底有深刻的恨意溢出,「嚴子軒,要說難堪的應該是你吧,三年前你為了一個女人坐了牢,這事兒江城的人大概還不知道……」
「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難看,盡管去到處說。」
林暖夏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後,陸晚馨愣了下,她提起眼,首先看到的是嚴子軒柔和的眼神,他透過自己望向身後的男人,狹長的眸子挑起。
怔愣間,林暖夏已經繞過她過來嚴子軒身邊,她主動挽起男人的手,冰冷的眸光射向她,「陸晚馨,你以為你還是陸家千金麼?」
嚴子軒沒說話,他看向林暖夏時,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是陸晚馨從未從他臉上看到過的。
從前,她在嚴子軒臉上看到最多的只不過是寵溺,而對林暖夏,似乎還有一份更深刻的感情在里面。
陸晚馨心口猛然一痛,仿佛被一記重錘砸中,驀然變得沉默起來。
「陸晚馨,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沒人告訴過你麼?」林暖夏厲聲呵斥,不想嚴子軒被人這麼說。
嚴子軒在監獄的三年,天知道,這個男人都是因為她,現在被陸晚馨說出來無疑刺中了她心里的痛。
「呵,三年不見,林暖夏,嘴皮子功夫不錯啊。」陸晚馨冷笑,涂著劣質口紅的唇彎起一絲怪異的弧度。
嚴子軒狠狠剜了陸晚馨一眼,他擁著林暖夏,低聲在她耳旁道,「我們走。」
陸晚馨咬著紅艷的唇瓣,目光狠辣的看著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
走著瞧吧,她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也就什麼都不怕了,她絕不會讓他們好過,即使死了也要拉著林暖夏陪葬。
對于陸晚馨這種人,最好的報復就是無視,她根本就是個瘋子!
到了所訂的包房,林暖夏的臉很快沉了下來。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你放下她了嗎?」。林暖夏也不繞彎子,抬起視線看他。
嚴子軒拍了拍她的頭,「瞎想什麼呢。」
早在三年前就沒這種想法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想事情不夠成熟,讓他們來來回回繞了天大的一圈。
感謝老天,在三年後,她還能在原地等他。
林暖夏嘟了嘟嘴,她倒了杯酒給自己,「那你剛才都不出聲的。」
嚴子軒制止,「這酒還沒兌,烈的很。」
「要你管!」
嚴子軒嘆了口氣,「她畢竟是景琛的妹妹,雖然沒有血緣關系,這份情還在。」
其實林暖夏又怎麼不知道,別看他們這群男人冷漠無情,實則比很多人都重情重義。
陸
陸晚馨對嚴子軒的那份恩情,致使這個男人下不了狠手。
她並不是吃醋,而是心里別扭,陸晚馨淪落到這個地步都不知道悔改,林暖夏擔心有一天這人會再次作亂。
嚴子軒趁林暖夏晃神的功夫搶過她手里的酒,湊過去在她臉上吻了吻,帶著誘哄的意味,「不準再瞎想。」
林暖夏卻是道,「過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嚴子軒點頭,笑得邪魅,「都听你的。」
「既然請朋友聚會,為什麼不在自己會所?」
如果林暖夏知道陸晚馨在這家會所上班,打死也不會讓嚴子軒過來。
雖然早在三年前嚴子軒就給她解釋過和陸晚馨沒有夫妻之實,可畢竟兩人有著青梅竹馬的感情,更何況,陸晚馨還有一份恩情在嚴子軒心里,她想想就覺得不舒服。
「我還沒打算正式對外開放,明年吧。」
嚴子軒想的是,他必須和林暖夏舉行一個婚禮,然後讓她名正言順的做老板娘。
——
抵達江城的第一時間,原本是要和陸景琛回去大院,下飛機後,陸景琛接了個電話便丟下她走了。
蘇晴也就是在這個時間點和陸晚馨聯系上,兩人約了一家很隱蔽的咖啡廳。
一過來,陸晚馨就把到手的東西拿出來扔在桌上,「這藥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成與不成就看你自己。」
蘇晴眯起眼,視線聚焦在那包白色的粉末上。
她真的要用這種方式麼,萬一被陸景琛發現了怎麼辦,她豈不是會死得很難看?
「還有,順便提醒你一句,我哥最討厭被人算計,你別蠢到自己動手。」陸晚馨端起面前的咖啡輕抿口,「最好是做到順其自然。」
她幫蘇晴,也是因為這個女人對她還有用,在爺爺面前能說上話。
別自己動手,那要找誰?
見她遲遲沒收那包藥,陸晚馨嘲笑道,「怎麼,你不會連這個都要我幫你吧?」
蘇晴無辜的盯著她,確實是這個意思。
「行了行了,這事兒其實也好辦,不過你自己也留著點,萬一有機會也別錯過不是?」陸晚馨將那份白色藥包推至到她面前,示意讓她收下。
蘇晴將要收進包里,「這藥吃了有什麼反應?」
陸晚馨鄙夷的朝她看了眼,「蘇大小姐,你沒做過那事,難道連**也沒看過嗎?」。
——
回去別墅,陸景琛還沒有回來,蘇晴一個人窩在沙發內,一直在想陸晚馨的話。
男人的愛和**是分開的,可為何,他對她沒興趣?
「還沒睡?」
蘇晴驚慌的看向走過來的男人,手里的東西被她捏在手心,滲出絲絲薄汗。
她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頭一次沒起身相迎。
陸景琛眯起眼,他向來不關心別人的事,不在乎的人更不會去揣測。
他月兌下西裝外套,冷峻的臉在水晶吊燈下折射出一抹駭人的寒氣。
「我給你約好了醫生,年前把這事定下來,等年後我們就開始準備。」
她知道,他說的是生孩子的事情。
「嗯,那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蘇晴也明白,他今天不會有興趣和她發生什麼,倒不如聰明一點。
他們的交流通常很少,她上了樓,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陸景琛一人。
剛才喝了點酒,他頭有些暈,坐在沙發內,兩手輕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嚴子軒說,年後他會給林暖夏補辦一個婚禮,幾乎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們,當然,他也是衷心的祝福,可為什麼,他堅持了這麼久,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陸景琛一旦糾結某個問題,長時間會陷入一種腦癱的狀態,只想尋求一個結果。
第二天到了醫院蘇晴才明白,陸景琛所謂的要孩子,是讓她做人工授精,因為那個男人不願意踫她,而他又不得不和家里的人交差。
她委屈的落下淚來,倔強的不肯做身體檢查。
男人陰沉著臉,即使不說話,站在她面前也有種壓迫感。
足足沉默十幾分鐘有余,陸景琛打破沉默,「不願意的話我去找別人。」
蘇晴拉住他,泛紅的眼眶看在人眼里十分可憐。
她要的不光光是一個孩子,還有一個丈夫,即便這個男人不疼愛她,至少偶爾能給她一點溫暖和激情。
她想和他在一起,如果做了人工授精,一旦成功,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肌膚相親。
也知道這一刻她才明白,他對葉薇然的愛已經不能用任何言語來表達,一個男人能忍受至此,究竟要付出怎樣的感情才能做到?
她嫉妒,瘋狂的嫉妒!
「景琛,難道你想一輩子這樣下去麼?」
兩人相處的幾天,她又改回了原來的稱呼,陸景琛也不再抗拒。
一輩子?
陸景琛心髒倏然一緊。
他許諾過一輩子的女人就只有葉薇然,那還是三年前的春節,他許的願是,希望每年的春節都能有葉薇然陪伴。
呵!
陸景琛眼神飄渺,他目光出神的盯著窗外,「一輩子太久,你若是給我生了孩子,我想,我至少能把你當成我的家人看。」
蘇晴沒有丁點退路,如果她搖頭,他就會找別的女人,這麼好的機會她又怎麼可能
又怎麼可能放棄。
人工授精就人工授精吧,至少她懷的是他的孩子。
她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男人很有責任心,因為老爺子和張亦茹的要求,勉強和她交往。
商量好之後,一番檢查下來,新的問題又來了。
幾個醫生站在男人身後,說明來意,都在等待男人做出決策。
「景二少,您看?」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蘇晴還是個處女,一時間引來眾位醫生的猜測,問題肯定出現在男人身上,莫非二爺不行,這才想要做人工受孕?
不過無論是什麼,這種消息都不是他們能瞎猜的,否則一個不小心,丟命都有可能。
陸景琛背對著他們而站,良久才淡淡給出一個答復,「我們先商量下。」
至少,他要問問蘇晴的意思。
既然還是干淨的身子,完全可以去找一個值得依靠的人,不用把一生耗在他身上。
——
葉薇然準備去江城的前一天接到一個電話,來到相約的地點,她內心忐忑不安。
邵正東動用邵家的關系暗地里幫了她,雖然沒有完全解決煩惱,但已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畢竟陸景琛也不是吃素的,邵正東對付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應該是這個舉動引來邵家夫婦的不滿吧。
清幽的茶館里,對面的女人雍容華貴,這是葉薇然第一次正面和邵正東的媽媽見面。
她氣質出眾,不過相較于張亦茹還遜色了那麼一點。
猛然間回神,葉薇然意識到自己想到了誰,不由心生懊惱。
她想和陸景琛有關的人做什麼?
看到她來,邵夫人吩咐身邊隨身而來的佣人給葉薇然倒了一杯茶,「葉小姐,你也是做母親的人,應該知道為人母的苦心。」
葉薇然抿著唇,說了聲謝謝,這才正視邵夫人的話,「伯母有話就直說吧。」
「我也不是蠻橫之人,不過,逼不得已的時候,蠻橫還是能解決一些問題。」邵夫人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葉小姐,你說,是麼?」
「我和正東……」
話還沒說話,邵夫人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冷聲道,「葉小姐這稱呼不妥,我兒子,除了我,他父親和老爺子,還沒有人敢這麼叫他。」
葉薇然尷尬不已,她並不是怕,而是考慮到邵正東,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葉小姐,你和我兒子,你覺得你的身份配他麼?」
如果換做以前,葉薇然肯定掉頭就走,她不巴結任何人,可邵正東,她沒辦法辜負。
這兩天,他和家里鬧翻了,不然邵夫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上她。
若是這個時候連她都退縮了,邵正東恐怕會崩潰。
「葉小姐,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不然到時候撕破臉,我們誰都不好看,你忍心看到正東為了你而和整個邵家決裂麼?」
「你的良心何在?」
這是邵夫人離開時對她說的話,葉薇然一個人在茶館里坐了很久,久到全身麻木她才起身離開。
大街上人海茫茫,葉薇然沒有方向的漫步,她抬起眼,前方除了黑沉沉的腦袋看不到任何東西,就像她和邵正東的未來,無論是往前還是後退,都一樣。
只是,邵正東能放棄麼?
晚上的時候,葉薇然一個人提前飛了江城,她渴望見到葉明娟,在這樣的日子里,她找不到人傾訴,無助得沒有丁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