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被兒子發現亂想,葉薇然趁陸景琛給小睿睿倒水的功夫偷跑出病房。
回到隔壁病房,葉薇然剛鑽進被子,小晨晨就靠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什麼,懶懶的呢喃兩聲。
「媽媽,媽媽你去哪兒了?」
葉薇然的心狂亂的跳動著,臉色在夜色的渲染下一片酡紅,她單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的掌心落在兒子頭頂,不管他有沒有醒,輕微的解釋,「媽媽去看哥哥有沒有蹬被子。」
「媽媽,我要你給我講故事。」
「好。」
丟死人了,如果小晨晨找出去,她會很尷尬。
陸景琛深知葉薇然臉皮薄也沒怎麼逗她,葉薇然離開後乖乖給兒子去倒水。
小祖宗是真渴了,陸景琛倒來的一杯水很快見底,男人怕兒子嗆著,掌心在小睿睿後背輕拍,低聲問,「慢點喝,還要麼?」
小睿睿搖頭,爾後抬起黑色的眸子朝男人眨了眨眼,這眼神看得陸景琛頭皮發麻。
這小子又在想著算計他麼?
小家伙胃里感覺很空,這兩天一直在發燒,每次吃飯都沒胃口,現在睡了一覺也睡不著了,突發奇想的想吃東西,「陸景琛,我想吃餃子,你能給我去買麼?」
「餓了?」男人挑了下眉。
伺候這祖宗倒不是累,而是時時刻刻要謹記,不是個好對付的家伙。
小睿睿垂著小臉,輕點了下小腦袋,「最近都沒什麼胃口。」
唔!
陸景琛湊過去,雙手支撐在小家伙身側,他把嗓音壓得很低,「叫聲爸我就給你去買。」
小睿睿翻了個白眼,拉被子躺下,「算了,我還是餓著吧。」
陸景琛,「……」
臭小子
他這麼逼他都不行,是什麼破脾氣啊。
可面對兒子陸景琛能硬著來麼,他心疼還來不及呢,半夜三更的他只好給江澈打電話。
大冷天的,江澈匆匆讓佣人煮好幾分水餃匆匆帶往醫院,來時小家伙又睡著了。
江澈只差沒哭出來,有個二爺已經夠折騰了,還來個小爺,他都不用活了。
帶來的宵夜不可能就這樣浪費了,陸景琛讓江澈在這兒守著,自己則擰著兩份水餃去了隔壁房間。
悄聲進去,葉薇然听到動靜敏感的翻了一個身,她本來就沒睡著,這會有丁點響動都能驚擾到她。
襲卷而來的氣息熟悉強大,葉薇然的心漸漸松懈下來。
說實話,即使她沒有習慣性失眠也不敢真的睡著,畢竟這里是江城,陸家的地盤,她的兩個兒子在沒被陸家人認可之前,隨時都有危險。
「沒睡?」
胡亂想著,陸景琛已經擰著宵夜過來她身邊,他俯,薄唇抵在她耳旁,呼吸灼熱。
葉薇然怕他吵醒兒子便坐起身來,這樣一來,陸景琛也只好直起身子,暗夜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這孩子讓我給他講故事。」葉薇然把重心轉移到兒子身上,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這男人是個什麼意思,難道大半夜的就為了給她送宵夜,還是有別的企圖?
陸景琛把借著外面折射過來的光暈把食盒打開,「起來吃點東西。」
「不了,晚上吃了會不消化,你吃吧。」
「多著呢,三大份。」男人說著便朝外間的客廳走去,「我給你弄好,快點來吃。」
盛情難卻,葉薇然也睡不著,她了解這男人,怕是她不起來他就會誓不罷休,不管在哪件事情上他總是那麼強勢,不容任何人武逆他的意思。
為了給兒子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葉薇然輕聲掀開被子下了床。
在醫院條件有限,外間的客廳不是很多,陸景琛個子高,他在的地方空間明顯縮小。
陸景琛佔據了沙發一半的位置,看到葉薇然過來他主動起身,指了指沙發,「你坐這兒。」
沙發舒服,他很自覺的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面,吃東西的時候他喜歡面對面看著她。
茶幾上擺了兩份熱氣騰騰的水餃,葉薇然晃了眼,感覺還真有點餓了。
兩人默默的吃著碟子里的東西,陸景琛吃飯一直喜歡沉默,加上葉薇然也沒打算和他有過多的交流,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安靜,帶著股子詭異。
「葉薇然。」
這一次,葉薇然停頓了下,她嘴里還嚼著水餃,覺得他的稱呼正常才抬眸應了聲,「嗯?」
「這些年你是不是很辛苦?」
兩個小魔王可想而知,陸景琛光是守了幾個晚上就已經意識到了養孩子的不易,一個女人能不累麼,尤其是在兩孩子還不會走路時,她是怎麼過來的。
葉薇然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還好。」
陸景琛的心有些酸,他盯著葉薇然輪廓深陷的臉忽而就沒了胃口,他本來就不餓,帶著宵夜過來這邊就想踫踫運氣,看看她有沒有睡著。
她的吃相很好,一如三年前的那樣,即使餓了也不會露出狼吞虎咽的一面,果然是千金小姐,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氣質,各個方面都是令人欣賞的。
對面有一抹熾熱的視線看向她,葉薇然吃得越發快了,明顯想盡快結束宵夜時間。
「慢點,里面的還有點燙。」男人開口,眼見著她往嘴里塞水餃的動作加快,本能的出聲提醒。
葉薇然默默吃著東西沒
葉薇然默默吃著東西沒說話,就連頭也沒抬一下。
「房子租在那兒了?」陸景琛翹著二郎腿,這個位置,他坐在座椅上,比她要高出許多。
葉薇然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才開口,「郊區。」
「明天我會讓江澈去退。」
他不心疼錢,就怕這個女人在意那點錢,所以陸景琛覺得還是幫她把這些事情辦好,免得讓她有後顧之憂。
葉薇然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手里的筷子,「不用了,我不打算退。」
陸景琛皺眉,眼底的情緒很沉,他神色卻表現得很平靜。
「想知道我這三年怎麼過來的麼?」話鋒突然一轉,陸景琛的聲音很暗啞,提到他們錯過的三年,臉色很快沒入痛苦之中。
葉薇然最後一只水餃還卡在喉間,想起自己的這三年,她突然覺得難以下咽,實在夠心酸的。
她想,還是不要了,因為葉薇然怕陸景琛一旦說了要和她的過去換。
這三年的心酸,她不想提,所以,陸景琛,你的這三年我同樣不想知道。
「我困了,你慢慢吃吧。」
陸景琛眯起眼,視線聚焦在她離去的背影上,這女人似乎真的瘦了很多。
她不願意听,也好,其實他也不願意提,在鄉下的三年,對于陸景琛那樣身份的人來說,確實是一種考驗。
艱苦的環境下,好幾次都面臨著送命的危險,那個時候他就在想,如果他這輩子還能有緣分和葉薇然相遇,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她。
可現在,她就在他面前,他還能做什麼?
陸景琛一個人在外間坐了很久才出來,江澈還苦逼的幫他守著兒子,也只有睡著的時候小家伙才不折騰人。
這一鬧下來已經凌晨三點,陸景琛這兩天很忙,這會兒也困了,他月兌了外套丟在沙發上,對著江澈低聲吩咐,「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江澈看了下時間,搖頭。
「有事?」陸景琛挑眉看向他。
江澈暗自揣測這個時候的陸景琛顯然是困了,又擔心兒子有需求,他自告奮勇,「天快亮了,爺,我陪著您吧。」
陸景琛朝他擺手,高大的身軀已經在沙發上蜷縮下來,「去吧,白天公司的事情還得靠你。」
江澈是不敢啊,免得這祖宗剛等他睡下就下命令,要他辦什麼跟催命似的。
「那就別擋著我,去外面站著。」
江澈,「……」
哼,好心沒好報,以為他願意管呢,還不如回去睡大覺。
——
天氣預報說這兩天大幅度降溫,將會是開春以來的第三場大雪,提醒市民注意保暖。
藍瀾盯著電視屏幕,里面播報天氣預報的女人聲音清脆甜美,她看得入了神,想著曾幾何時,她的聲音也是如此,當年她念的那所藝校藍瀾在里面算是出類拔萃的,為了勤工儉學,她還主持過很多節目呢。
歲月不饒人,想想那個時候離現在都快十年了,娛樂圈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如果沒有遇見陸景琛,她這個年紀不知道在那個圈子里會有什麼樣的成就。
晃神的功夫,電視屏幕里突然跳出陸景凝的臉,他眼角上翹,看上去很容易親近的樣子。
「少女乃女乃,要不要我把晚飯熱一下?」佣人走過來低聲問。
藍瀾這兩天食欲不太好,佣人生怕有天陸景凝回來會責罵她們,一日三餐十分到位,就像今天晚上,藍瀾一直沒什麼胃口吃完飯,佣人已經熱過一次了,第二次還是征求她的意見比較好,免得他們這些人白忙活。
藍瀾呆愣的視線聚焦在電視屏幕上,漂亮的唇瓣蠕動兩下,一句話也說不出。
佣人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笑著道,「這是大少爺上次參加的慈善活動,還代表陸家發表了一番言辭呢,據說是老爺子親自批準的,第一次做了公眾人物。」
她看到了,人群中的他鶴立群雄,而他身邊的女人是厲晚清,兩人站在一起接受媒體的采訪,他臉上的笑容很足,單手擁著嬌妻,一副好丈夫的樣子。
藍瀾不知道他里面有多少認真的成分,可陸景凝此時的笑容確實灼傷了她的眼。佣人見藍瀾的神色逐漸暗下去,意識到說錯話趕緊糾正,「少女乃女乃你也別往心里去,這樣的節目都是假象,厲小姐腦筋不清楚,遲早有一天大少爺會和她離婚的。」
盡管這話多了點寬慰的意思,藍瀾听起來心情卻好了許多,她關了電視,「你忙完就去睡吧,我一個人坐會。」
「謝謝少女乃女乃。」
這兩天她一直陪著藍瀾坐到深夜,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病,總喜歡一個人悶悶的坐著,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很多次他們都在心里納悶,大少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難道僅僅因為這姑娘長得好看?
佣人離開,藍瀾只留了一盞很暗的壁燈,電視關了,空曠的客廳沒有丁點聲音,安靜的讓人害怕。
藍瀾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身處其中,她手里抱著卡通枕頭,下頜擱在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景凝已經有一個星期沒過來了,自從過了年他好像一直都在忙,藍瀾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一來怕陸家人知道她的存在,二來怕他不方便。
他說過的,會和厲晚清離婚,可這都三年過去了,她等到的卻是他們夫妻同時
們夫妻同時出現在熒屏上,接受眾人的吹捧。
「怎麼還沒休息?」身後傳來熟悉低沉的嗓音。
藍瀾扔了手里的抱枕,機靈的起身,男人的臉已經撞了過來,四目在暗色的光線下對視,女人扯了扯唇開口,「最近很忙麼?」
陸景凝近段時間確實忙瘋了,特別是知道陸景琛有兩個兒子後,他一直在找準時機下手。
他點頭臉上有疲憊滲出,「有點。」
這個時候佣人們都去休息了,再者藍瀾也不想被人打擾她和陸景凝相處的機會,他已經很久沒過來了,她有很多話想和他說。
正準備開口,陸景凝卻突然問,「餓了,有吃的麼?」
藍瀾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她不會弄,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她身邊就圍了不少的優秀男孩,而她的夢想亦是踏足演藝圈,所以這些粗話她從來不曾染指。
她的這雙手是最漂亮的,連陸景琛曾經都夸贊過,說她是芊芊玉手。
「佣人呢?」陸景凝兩手落在她肩頭,有些日子不見,她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我以為你這麼晚不會過來,讓他們先去休息了。」
佣人睡在別墅後院,想要過去叫還需要一段時間,再說這個時候讓人家起來做也確實麻煩。
陸景凝為了孩子的事奔波了一整天,晚上又去公司溜了一圈,加班到現在,此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他愛的女人不會做這些小事情,能怎麼辦,他只能熬著。
算起來他和藍瀾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忙里偷閑的時候,他最能想到的就是她,所以,也不管什麼時候,他情不自禁的就過來了。
藍瀾不想讓他餓著,叫佣人起來做雖然麻煩,但也是責任。
她拿起的電話還未撥出去,陸景凝已經將她擁進懷里,「我陪你去休息,你身體不好,不能熬得太晚。」
他沒再說餓,藍瀾也沒勉強,她心里裝著事,剛才電視上一切歷歷在目,藍瀾忍了很久最終把某些話咽了回去。
她和陸景凝許久不見,以藍瀾對他的了解,這個男人今天肯定是要留宿的。
上了樓,男人就將她扣在門板上開始激烈的親吻,似乎連抱著她上床的功夫都等不了。
據說,在床上是最好的時機,這個時候的男人意志力最脆弱,想知道什麼,男人都會知無不言的告訴你。
所以當陸景凝壓上她的時候,藍瀾主動勾起男人的脖子,陸景凝眸色加深,她從來沒主動過,這個動作無疑激起了他體內興奮的激情,吻越發重了,深了。
情到濃時原本該是柔情密語,藍瀾卻是看著大汗淋灕的男人,低聲問,「景凝,你太太身體怎麼樣了?」
砰!
這個時候提到別人,還是陸景凝的妻子,不管陸景凝對厲晚清是怎樣的感情,這個時候提到總歸是掃興的。
男人翻身從藍瀾身上下來,激情褪去得很快,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起身準備下床了。
藍瀾一心急抓住他,清澈的雙眸在**的渲染下透著一股妖媚的氣息。
「景凝。」她的聲音很軟,是那種特能醉人的。
陸景凝鮮少听到她這般稱呼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看了她一眼,卻已然沒了興趣。
她的問話帶著試探,陸景凝最不喜歡的便是這樣的女人,明明藏著心思,卻還要裝無辜。
藍瀾在他心里不該是這樣的女人,她是最純真的……
陸景凝對她印象最深刻的時候是初見,她穿著很純潔的裙子,一如她的人,她的聲音美的縴塵不染,嘴角一勾,那時候已經勾走了他的魂。
可如今,他似乎感受不到那種刻骨銘心了。
「你是不是餓了?」男人的沉默不語讓藍瀾心急了,她拽著陸景凝的手死活不肯放,仿佛他一松手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似的。
陸景凝緩過神,他目光落在藍瀾炫紅的臉上,嘴角輕勾了下,「好好休息,別亂想。」
說完,男人便拍了拍她放在胳膊上的手,爾後拿開起身去了浴室。
沖了澡,這一次陸景凝並沒有留宿,他快速穿好衣服,視線透過落地鏡看向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女人。
「臨時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處理,你先睡,嗯?」衣服扣好,陸景凝過來床邊和她解釋。
她是他深愛的女人,終究不忍心她這副樣子。
藍瀾咬了下紅艷的唇瓣,身子鑽進被子里,「嗯,我睡了。」
「乖,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藍瀾沒有再說話,她閉上眼佯裝熟睡。
陸景凝也沒有多停留,不多時,便听到男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原本他還有關于孩子的事想和藍瀾商量,這會兒也沒了談下去的興趣。
房間里男人的氣息逐漸散去,留下一室的寂寞。
陸景凝愛她,是那種極致的愛,藍瀾明白。
可這一刻藍瀾不確定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關鍵時刻抽身離開,作為一個男人得要多理智才能做到?
陸景凝一路餓著肚子回家,把車停好,進去之前他下意識抬起眼,嘴角淺勾了下。
厲晚清一般的時候都睡得很早,今日想必也是如此,臥室里的燈亮著,這是她長久以來保持的習慣,總會給他留著一盞燈。
「大少爺,你回來了。」
在客廳打瞌睡的佣人听到
的佣人听到動靜,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上去。
陸景凝身上還殘留著淡雅的香水味,他皺了下眉,月兌下外套面無表情的應了聲,「嗯。」
「您吃飯了嗎?」。
陸景凝搖頭,本想開口讓她隨便去做點吃的,佣人卻道,「少女乃女乃一早就說了,不管您回不回來,都會幫您把宵夜準備好,我去給您端來。」
他是真的餓了,這會兒听到佣人這麼說,心情也舒暢起來。
宵夜不是很豐富,只有一碗面條加幾碟涼菜。
厲晚清說過,宵夜不宜吃太好的東西,對身體不好,難消化。
「大少爺,您慢用,有什麼需要叫我。」
陸景凝點頭,他拿起筷子把面條吸進嘴里。
唔,味道還不錯。
他想起剛和厲晚清結婚的那會,這個女人性子跋扈囂張,不過對他卻是極好的,只要他說餓甚至會親自下廚。
即使是瘋了,她也改變不了疼愛他的本性。
至于她的廚藝嘛,從她瘋了之後陸景凝再也沒有品嘗過,那種味道忘了。
一碗面很快見底,陸景凝拉開座椅起身,佣人機靈的過來收拾,男人吃過後迅速上了樓。
推開門,如他所料,大床中央蜷縮著一個女人,陸景凝怕吵醒她,輕手輕腳的進去。
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穩,皺著眉,嘴角撅著,這副模樣像一個孩子。
陸景凝坐在床邊,大手情不自禁的劃過她消瘦的輪廓。
他不知道厲晚清對自己是不是愛,不過照這樣來看,厲晚清除了性格有些不討喜,還算是一個稱職的妻子。
他不太喜歡吃口味重的東西,厲晚清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和他的口味差不多,所以,兩個人的這點還是比較合適的。
「你回來了?」原本熟睡的女人突然出了聲。
男人緩神,「吵到你了麼?」
厲晚清揉了揉眼楮,唇瓣彎起,「沒有,外面好冷,我就先睡了。」
其實作為一個丈夫陸景凝在家睡的次數並不多,她這麼說,男人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莫不是這個女人每天晚上都在等他回來?
厲晚清能保持這種清醒的時間不多,不過她的瘋也只是表現在遺忘的基礎上,沒有像其他瘋子那樣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是一個听話的瘋子。
「景凝?」厲晚清痛苦的皺眉,她雙手抱著頭,這是發病的前兆。
陸景凝神色一緊,兩手扣在她肩上,「難受了麼?」
「我想不起來把你的衣服放哪里了?」厲晚清掀開被子下床,她只穿了件單薄的棉質睡衣,弱不禁風的身板看在男人眼里勾不起絲毫的**。
事實上,他們這三年沒有一天履行過夫妻該有的義務。
厲晚清來來回回在房間里翻找著,一會彎,一會嘴里念念有詞,陸景凝始終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再次看到這樣她,他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陸景凝想,他肯定是良心覺得不安了,好好的一個女人被他折騰這樣,是個人都會心存愧疚吧。
更何況這個女人沒做錯什麼。
「不要吃了。」
當陸景凝看到她因為神情崩潰去吃藥時,徹底坐不住了。
厲晚清疑惑的望著男人,她的喘息很濃,手里還拿著一顆藥丸,「為什麼,我頭有點痛。」
陸景凝被她問得語塞,良久才緩緩道,「是藥三分毒,以後盡量少吃。」
「我會控制的,最近可能溫度下降,老毛病又犯了。」
陸景凝點頭,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麼風,竟然不想要她吃這種藥了。
吃完藥厲晚清全身都在顫抖,她在努力的控制情緒,想要爆發的那種情緒,她上了床,咬著牙關對男人道,「景凝,衣服你自己找吧,我還是沒能找到。」
陸景凝幫她蓋好被子,「你先睡,別多想。」
厲晚清卻毫無睡意,她躺在床上,雙眸爭得老大,「我這兩天總是在想,如果我們的孩子不死現在都有四歲了。」
陸景凝胸口仿若壓了塊石頭,那個孩子被打掉的時候他就在醫院,血淋淋的一團,他看過後好幾天沒吃東西。
「我去洗澡。」
為了避免這個悲傷的話題,陸景凝轉身去了浴室。
陸景凝突然相信,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報應的,其實一開始他在子嗣方面勝了陸景琛,可現在呢?
他想要孩子了老天就是不賜給他,難道還真要去找個女人人工受孕才行麼?
陸景琛平白無故多了兩個兒子,陸景凝確實沒辦法坐以待斃。
第二天上午,他如約來到某個私人會所,靜靜品著茶水,默默等著。
「陸大少這麼著急要求見面,想必是有什麼重大新聞和我說了。」邵正東拿掉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五官精致的臉。
陸景凝親自給邵正東倒了一杯茶,推過去,「葉薇然給陸景琛生了兩個兒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邵正東月兌了身上的外套,他神態慵懶,剛過來沒有半絲疲憊,「告訴你有用嗎,她還是會生下來。」
因為有他,只要葉薇然想要的他都會滿足,陸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別想破壞。
「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早一點做準備,最起碼能阻止他們父子相見。」
「你阻止不了。」邵正東喝了口茶,抬眸看過去。
去。
這里面不光是陸家,他爺爺想盡法子想要陸景琛和兒子相認,他們這些小輩做的小動作看在老爺子眼里只會是一個笑話。
當然這話听在陸景凝耳里就不懂了。
邵正東喜歡葉薇然,這個男人相較于陸景琛並不弱,怎麼三年後還會讓那個女人帶著兒子回來呢。
難道在追女人的方面,他們都比陸景琛弱智麼?
兩人又默默的喝了點茶,邵正東總算開口提了個醒,「陸大少,我的目標是葉薇然,你應該明白。」
「所以我們合作。」陸景凝站起身,他身子往前傾故意壓低聲音,以免隔牆有耳。
他很急,時間不等人,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很強大的盟友。
「我不喜歡和智商太低的人合作,三年前的事你覺得你擦干淨**了麼?」邵正東輕笑聲,清冷的眸子折射出來的光暈卻很冷。
要不然,陸景琛怎麼會和他說那番話,明顯是露了馬腳。
陸景凝哪里受得了他這番言辭,好歹他也是陸家大少爺,邵正東在江城又算什麼。
「邵正東,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把三年前的事撇干淨?」
邵正東同樣的站起身,他從來不會輕易發怒,嘴角依然勾著笑,「三年前,我什麼都沒做,那是你們陸家內部的事,與我何干?」
陸景凝眯眼,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意,是他小看了邵正東,這男人憑著能斷了藍紫的手腳應該就是個冷血危險的人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現在太需要盟友,而邵正東是最適合的人選,他相信,邵正東也是需要他的,不然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過來。
同樣身份尊貴的兩個人,總要有個人低頭,誰急當然就是誰。
陸景凝以茶代酒朝邵正東舉杯,「確實如此,是我失言了,還請邵總能指條明路。」
這已經算很低聲下氣了。
「明路不敢當,只希望你以後別沖動。」
邵正東心里很糾結,也不想做的太過,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他也可以給葉薇然一個解釋。
這次陸景凝和陸景琛之間的戰爭,他是真不想參與了。
有時候呢,很多事情沒有選擇,就像現在,他只能和陸景凝合作,因為陸景琛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陸景凝要陸家的江山,而他要陸景琛的女人,兩人聯手何樂而不為?
——
去醫院之前,江澈得到消息,匆忙匯報給陸景琛,「爺,邵正東來江城了。」
男人抬腕看了眼時間,修長的手指放在辦公桌上輕敲,听到江澈的話又坐了回辦公椅內,問得漫不經心,「嗯,來多久了?」
「昨天就來了。」
昨天?
陸景琛陷入深思。
江澈其實想問,邵正東有沒有和葉薇然見面,但轉念一想,這個也不是他能打听的,便忍著沒說。
陸景琛挑了下眉,看樣子邵正東這次過來,不是專程來找葉薇然的,他也就放心了。
在醫院待的第五天,小睿睿便吵著要出院回家,這兩天陸景琛和葉薇然也累,考慮到恢復得差不多了,醫生也說可以回家養著,一家人才回了半山別墅。
小晨晨也跟著在醫院待了五天,一天到晚粘著葉薇然,生怕她跑了似的,到了家,他還不肯撒手。
葉薇然把小兒子放到地上,「乖,媽媽要去樓上整理下,你和哥哥玩會。」
小晨晨搖頭,他嘟著嘴仰頭看向葉薇然,「媽媽,你以後能別走了麼?」
「嗯,媽媽每天晚上都會回來陪你們,等爸爸給你們找好幼兒園,你們就不無聊了。」
「幼兒園?」小晨晨眸底亮起一道光。
「你們不是說無聊麼,再說大了就該上幼兒園啊。」
小晨晨高興的在葉薇然臉上親了口,「耶,我就想上幼兒園的呢,里面有好多小美人。」
我去!葉薇然黑了臉,無語的望著樂呵呵的小兒子。
這種思想可不行啊,男孩子就該好好讀書學知識,怎麼能一天到晚想著泡妞呢。
隨後進來的陸景琛听到這些話,則是走過去把小兒子抱起來,「嗯,寶貝想的不錯,如果有喜歡的小姑娘可以帶到家里來玩。」
「真的嗎?」。小晨晨听成了真。
「陸景琛!」
葉薇然暴怒,想要阻止。
怎麼可以這樣教孩子。
「嗯?」男人則是抱著兒子賞了她一個字,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
葉薇然臉色漲紅,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吧,在他面前她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男孩子不能這樣嬌慣的。
她不能上了陸景琛的當,在孩子面前做那個惡人,等到晚上孩子的事情必須好好和這個男人談談,再者,等陸景琛沒在家的時候,她也必須找兩孩子說說。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看來孩子還是不能月兌離父母,否則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
「我餓了,阿然,你還是先做飯再收拾吧。」
葉薇然看了眼酷酷的小睿睿,氣得牙癢癢。
真是反了反了,個個把她當老媽子呢。
葉薇然在心里暗罵,去你的,餓了讓你大爺給你做去!
陸景琛不是最能哄孩子麼,怎麼不去哄牛逼哄哄的大兒子啊。
就知道欺負她!
最終結果,晚飯是佣人做
飯是佣人做的,葉薇然這些日子也累了,陸景琛自然舍不得她辛苦。
等兩孩子睡下,葉薇然和之前一樣去了客房。
夜很沉,她翻了幾圈還是沒有睡意,想著明天該去醫院開點安眠要過來,否則這樣下去她真要成神仙了。
也許這兩天實在太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入夢想的。
葉薇然呼吸變得困難,身上仿佛壓了千斤重擔,她的手本能的往前推,男人哼了聲,繼續親她的脖子。
「你做什麼?」
意識到是什麼情況的時候,葉薇然極快的踹了男人一腳。
陸景琛反映極快,他沒有躲卻能穩住身形,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染著幾分邪魅,說的理所當然,「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睡覺。」
葉薇然抓緊手里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很緊,「陸景琛,我認為和你說的很清楚。」
「這里是我的地盤,我想睡哪兒睡哪兒。」
「你說話都不算數的麼?」
「我答應過你什麼嗎?」。
葉薇然不想和他吵架,既然回來了她也沒想過真的做到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即使她想撇清,這個男人肯麼?
她抗拒得那麼厲害,那眼神一副他像是要**她的樣子,陸景琛就是在饑渴也沒了興致。
末了他翻身躺下,橫出手臂摟過身邊的女人,「這兩天累了,睡覺。」
葉薇然不肯,誰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半夜三更對她亂發情。
「睡,我保證不踫你,嗯?」
他真的就想抱著她睡覺,剛才想吻她,也是情不自禁。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陸景琛的電話響了。
「爺爺,這麼晚了有事麼?」
「景琛你最近是怎麼回事,都不過來了。」
陸景琛想起確實有好久沒回去大院了。
他看了眼躺在身邊的女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淺,「過兩天吧,我陪您下棋。」
「記得帶上晴晴,這丫頭也有好些日子沒過來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陸景琛手機的音質很好,盡管背對著男人,這些話也全然被葉薇然听了去。
蘇晴!
陸景琛又快做爸爸了。
這個事實是他們一直子逃避的話題,此時听到老爺子提起,葉薇然的心都在冒汗。
葉薇然簡直快瘋了,原本她就有習慣性失眠癥,這會兒更是睡不著了。
掛斷電話,陸景琛果真安分的躺在葉薇然身邊,抱著她入睡什麼都沒有做。
葉薇然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盡管難以入眠依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背對著躺在男人懷里身體都快僵硬了。
而陸景琛在收了線後一直在等葉薇然質問他,可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她開口問蘇晴的事,他不會自討苦吃的去提。
呵!這個女人,果然是不在乎的,也好,他也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