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在醫院里保胎的四天,除了蘇媽媽陪同,就數張亦茹來得最勤快。
這期間老爺子來過一次,因為身體不行,沒坐一會就回去了。
蘇媽媽其實想趁這個時候跟老爺子提提要求,誰知老爺子精明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對于蘇媽媽提出的某些隱晦的東西總是一句話就帶過去了。
「這個老東西,可真精。」
老爺子走後,蘇媽媽氣沖沖的抱怨。
蘇晴半臥在床上打點滴,經過幾天的修養,她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媽,你和陸家的人玩就是找死。」
「我玩了嗎,還不是給你謀取福利。」蘇媽媽上前來,「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她的寶貝女兒是她的驕傲,名門圈里,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奉承蘇媽媽,說她生了個好女兒。
什麼是好女兒?
在江城,能嫁入陸家是每個女人的夢想,蘇晴能順利嫁入陸家做少女乃女乃麼,還是張亦茹的兒子,堂堂正正的陸家少爺,身份要比陸景凝尊貴多了,這便是做父母的驕傲。
蘇晴淺眯著眼躺在哪兒,秀眉微微蹙著。
陸景琛從出事那天後一次都沒來過,陸家人就放任著他這麼做嗎?
蘇晴越來越覺得,現在就連老爺子都開始不重視她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媽,你去讓人查查陸老爺子那邊的情況。」
查陸老爺子?
蘇媽媽沉下臉,總覺得女兒是病糊涂了。
陸老爺子是隨便能查的麼?
「我的意思是,了解一下陸家最近的情況。」蘇晴出聲解釋,精神疲憊。
「你放心,晚上我就和你爸過去。」蘇媽媽頓時明白過來,瞧著她略微泛白的臉嘆了口氣,「晴晴,你好好休息,現在懷孕了最好不要操心太多。」
蘇晴的身子往下滑,她輕點下頭,緩緩閉上眼。
她能不操心麼,陸家那邊對于她差點流產是什麼態度,都沒有被嚇死麼?
如果陸家人真的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這件事肯定會查下去,到時候不用她說,葉薇然生的兩個野種也會倒霉,可是陸家人沒一個是這麼做的,偏偏這樣的事實又不能從她嘴里傳出,該想一個什麼法子讓張亦茹知道呢?
沒想到傍晚的時候,原本該張亦茹給蘇晴送湯過來的換成了老爺子。
蘇晴受寵若驚,「爺爺,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老爺子走過去做了一個手勢,讓蘇晴別起來。
跟在老爺子身後的老管家把手里的食盒遞給蘇媽媽,視線卻是看著蘇晴,「蘇小姐,這是老爺子吩咐廚房做的,一會您喝點。」
蘇媽媽客套的說了聲,「有勞了。」
「應該的。」老管家同樣客氣,「蘇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我們老爺子一直盼著。」
蘇晴差點流產的事,老爺子一開始並不知道,要不是逼問張亦茹,他們到現在還蒙在鼓里,這些日子,老爺子也操心這事,身體原本就不怎麼硬朗,因為這事,老爺子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
老爺子在床邊坐下,「晴晴,這兩天你感覺怎麼樣?」
「多謝爺爺掛念,我覺得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想出院來著,醫生不讓。」
蘇晴說著,一雙手不自覺的捂上微凸的小月復,「醫生說最好還住些日子,怕胎位不穩,其實我覺得吧,醫生都是嚇唬人的。」
老爺子的視線隨著她的手往下,定格在蘇晴微凸的小月復處,嚴肅的面色稍稍緩和下來。
那里面是他的重孫,陸家那麼大一個家族,人丁並不怎麼興旺,就拿陸景凝來說吧,都三十二了,子嗣是一個也沒有。
景琛呢,偏偏那兩兒子又是外面的孩子,不能著手做重點培養,將來頂多分點陸家的又是外面的孩子,他要的是像陸景琛當年,能重點培養的孩子,將來陸家才能有人。
「醫生說的就該听。」老爺子轉頭看向蘇媽媽,「親家母,晴晴就難為你照顧了。」
「這是應該的。」蘇媽媽笑呵呵的道,「就是這孩子最近心情郁結,怕是……」
「媽!」蘇晴故作厲聲呵斥,制止蘇媽媽說下去。
蘇媽媽看了眼蘇晴,還是對老爺子道,「陸老爺子,我們家晴晴為人善良,可我看著著急,懷孕最忌諱心情不好。」
老爺子深知她指的是什麼,從床上站起身,老管家過來攙扶,走之前老爺子保證,「親家母放心,明天我一定讓景琛過來。」
「晴晴,爺爺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可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
「好,爺爺慢走。」
老爺子由老管家從醫院里攙扶出來,此時,外面的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去,老爺子站在醫院的後院,黑白相間的發絲被晚風吹得有些凌亂。
「老爺子,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每一次老爺子出行都會秘密進行,要麼走後門,要麼走特殊通道,為了一個未過門的孫媳婦這麼折騰,可以看出陸老爺子十分重視。
蘇家人真是不知足,老爺子都親自去了,還提要求。
病房里,蘇媽媽給蘇晴盛了碗湯喝下,張亦茹的電話便來了。
「晴晴,媽媽今天有個舞會,不能過去了,爺爺去看過你了麼?」張亦茹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蘇晴
傳出。
蘇晴看了一眼蘇媽媽,笑眯眯的道,「媽,沒事的,爺爺帶來的湯我都喝了,您先忙。」
「沒事就好,媽明天早上再過去。」
「嗯,好的。」
結束通話,蘇晴倒不是介意這個,而是不明白他們蘇家一直在意的某些事情。
「我真是看不懂了,老爺子已經那麼糊涂了,為什麼還要把大權握在手里?」
蘇媽媽手里還削著水果,她關心的是女兒的身體,剛才老爺子的態度有沒有傷找她,「你精神好些了麼?」
蘇晴倒不在意,她掖了掖被角,「我就想躺在醫院里,張亦茹才會著急。」
「晴晴,陸景琛到底怎麼回事?」
蘇媽媽這兩天一直不敢問,這會兒听老爺子如此說,想必是小兩口出了點問題。
他們也知道陸景琛對蘇晴沒感情,可前陣子不是還好好的麼,最起碼那個男人以蘇家女婿的身份在他們家去過,為這事,當時他們家的老蘇不知道在圈子里炫耀多久呢。
「他和葉薇然在一起了,那個女人給他生了兩個兒子。」蘇晴給出的答案很官方,說到葉薇然,她眼神倏然變得陰冷起來。
這個消息蘇媽媽早就知道了,關鍵是那兩個孩子再怎麼說都是陸家的血脈,他們不好動手啊。
「你說,這兩個孩子真是景琛的麼?」
那個女人離開的三年,不是說和A市的邵正東混在一起。
蘇晴眯起眼看向蘇媽媽,「光看長相就是,還用懷疑麼?」
蘇媽媽冷笑聲,把手里削好的隻果切成塊遞給女兒,「那可就說不好了,長相而已,這個世界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蘇晴咬了口隻果,听了蘇媽媽的話嚇得差點一塊隻果哽在喉間,「媽,你可別犯糊涂,你這個想法是在侮辱陸景琛的智商。」
蘇媽媽尷尬的瞥瞥嘴,「男人都喜歡瞎懷疑,到時候我們在醫院……」
蘇晴不由頭痛,她扔了手里的隻果,語氣和臉色都變得嚴厲起來,「媽,別說了,這點絕對不可行,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切都完了。」
女兒這麼說了,蘇媽媽也不好再堅持,「好吧,媽也是為你著急,你說說,剛開始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就多出了兩個兒子,那個女人可真有心計。」
「晴晴,我是怕你不是她的對手。」
蘇晴挑了下眉,想到在電話里葉薇然的口氣,冷笑聲,「人活著就是一個面子,江城所有人都認定我是陸家少女乃女乃,那麼再苦再累,我只能堅持下去。」
蘇媽媽點頭,很贊同蘇晴的想法。
他們還有蘇晴肚子里的孩子,雖然女兒和陸景琛還沒舉辦婚禮,但江城的人幾乎都認定她女兒是陸家的少女乃女乃,包括陸家人亦是如此。
那麼,他們還怕什麼呢,安安心心的等蘇晴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老爺子愛孫急切,就不相信他會忍心不給蘇晴母子一個名分。
那時候,陸景琛再不願意,陸家人綁也會被把他綁去。
——
葉薇然有些日子沒見林暖夏,直到這天小圓圓打電話告訴她一件事。
「葉阿姨,你能把睿哥哥弄回去麼?」
弄回去?
葉薇然單手扶額,不明白小圓圓的意思,不會這兩孩子單獨跑去林暖夏那里了吧。
「圓圓可以告訴阿姨怎麼回事麼?」
小丫頭在電話那頭的語氣不太好,「我不喜歡睿哥哥去我們學校。」
葉薇然還以為這是學校與學校之間的互動,「睿哥哥去你們學校做什麼?」
「今天陸叔叔告訴我,今後睿哥哥和晨晨就來我們學校了。」
葉薇然沉默半晌,等反映過來總算明白,陸景琛這是給兩個兒子轉學了。
這事她完全不知道啊,陸景琛這人真是陰險,怎麼瞞著她給兒子轉學了呢。
不過對于小圓圓,在一起豈不是更好,難道是這丫頭嫌棄她兒子了麼?
「葉阿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也幫我把睿哥哥弄走好不好?」
葉薇然反問,「圓圓不喜歡睿哥哥了麼?」
小圓圓在電話那頭沉默良久,似是在思慮,「喜歡,關鍵是,我們班好多女生也喜歡他。」
這才是愁死她了呢,那麼多女孩子,她要對付也對付不過來啊,陸叔叔教她的傲嬌,在看到那麼多女孩子圍著睿哥哥轉之後,小圓圓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葉薇然,「……」
原來如此!
只是這樣不是更好麼,小圓圓還能看著睿睿呢,免得他在別的學校被其他女孩子搶走了。
葉薇然剛想到這些,小圓圓便自顧自的給了她解釋,「葉阿姨,你听說過一句話麼,眼不見為淨,還是把他送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吧。」
葉薇然愣在當場,隨即笑開。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而且還這麼有主意。
葉薇然覺得有必要為了孩子們的問題和林暖夏見一面,最起碼要知道陸景琛找的那家幼兒園可不可靠。
「圓圓乖,阿姨等下過來看你。」
「好,葉阿姨再見。」
葉薇然玫瑰色的唇瓣彎起,視線透過百葉窗看向外面聳立的大廈,時間不等人,沒想到一轉眼,她都成阿姨了。
「葉薇然,下班了。」有同事經過,朝葉薇然打招呼……
葉薇然笑了笑,順便抬腕看了眼時間,確實到了下班時間。
也就在這個時候,陸景琛的電話接過來,「下班了麼?」
葉薇然嘴角勾起的弧度溫和,「嗯,還有一會,我要去見一個人。」
「我帶你過去。」
他沒有問是誰,純粹是心疼她那麼晚了還要出去,一個女人,工作了一天還要帶孩子,像陸景琛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受這份罪的。
葉薇然似乎看到了男人英俊的臉,「也好。」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柔,「等我十分鐘。」
「好。」
陸景琛穿好外套走出公司,剛上車便接到陸裕堇的電話。
「什麼事?」
「……」
男人臉色一變,「我馬上過來。」
……
一整天,藍瀾沒有給陸景凝打過電話。
「咳咳……」
咳嗽聲從客廳里傳出,她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落地窗前,視線聚焦在漸漸黑透的天色上。
陸景凝今晚大概不會來了吧!她病得這麼厲害,佣人打的電話不下三次,他還是不肯過來。
一旦不在乎了,你便什麼都不是了。
「藍小姐……」
藍瀾聞言轉過身,溫柔的臉上透露著一抹極淡的凌厲,「是陸景凝讓你們改稱呼的麼?」
她的語氣還是那麼平靜,听在人耳里卻有種悶悶的沉重。
佣人低著頭沒說話,其實有時候,他們也會叫藍瀾藍小姐,誰知道她突然變得這麼計較了。
藍瀾繞過佣人直接上了樓,佣人現在原地看著,不禁松了口氣。
一個失寵的女人,他們該如何對待,也是為難的。
上了樓,藍瀾撥了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後,藍瀾走去陽台,外面的天色全部暗了下去,一開口,她直切主題,「上次要你們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藍小姐,三年前的事真的不好下手,要不您還加點價錢,我找這方面的……」
藍瀾雙手環胸,嘴角勾起的笑漸漸冷卻,「你這是在逗我麼,一點事沒辦成,一打電話就知道要錢,看我好欺負呢。」
「藍小姐,你這是說哪里話,不是辦不好,是您給的價錢確實找不到更好的人選,只能慢慢的去找。」
慢慢找?
她的妹妹失蹤了三年,每次問陸景凝就推三阻四,她早就發覺了不對勁了,這事還是只能靠她自己。
男人呵,愛你的時候想法子哄著你,一旦忘卻你就什麼都不是,還想靠著他麼?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加錢,不過,我需要你給我辦另外一件事。」
藍瀾說到這兒故意頓了下,「這事吧,有點棘手,放心,價錢方面絕對不會虧待你。」
佣人在廚房里準備晚餐,高跟鞋摩擦地面的聲音令佣人猛的回神,她匆忙關了火,系著圍裙去了客廳,一眼就看到打扮時尚的藍瀾。
她從未見過藍瀾打扮成這個樣子,在她們眼里,藍瀾是屬于那種長相十分干淨,看上去讓人憐惜的那種人。
「藍小……大少女乃女乃,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佣人出聲提醒,想制止。
藍瀾艷紅的唇緊抿了下,大了一圈的眼閃著冷光,「我去哪兒還需要給你匯報麼?」
她受夠了這種生活,陸景凝把她鎖在這里,每天像個寵物一樣,高興了就過來給她個甜頭,不高興了扔在一邊理都不理,但她是什麼?
那個男人,曾經許諾過的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怕是不能給她了吧。
如果她還默不作聲,這輩子算完了。
佣人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低低道,「大少知道了會……」
藍瀾掏出手機在佣人面前晃了晃,「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說你們照顧不周。」
「大少女乃女乃!」佣人驚呼,差點嚇得跪在地上。
大少知道了還得了,到時候不僅會開除她,可能還會連累他的家人。
藍瀾拿著手機的手這才漸漸垂落下去,其實,她連號碼都沒撥,就是想嚇嚇這些人。
以為她是紙老虎麼,狗急了還跳牆呢。
「我保證,出去一會就回來。」藍瀾說著,從皮包里掏出一大疊鈔票塞在佣人手里,「以後跟著我,不會虧待你。」
佣人受寵若驚的望著眼前的絕子,似懂非懂。
「一會我還沒回來,你就……」她湊過去,笑得十分詭異。
「可是大少……」
藍瀾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大少那邊我會幫你說話,你頂多挨幾句罵。」頓了下,藍瀾的視線落在佣人手心的紅色鈔票上,那是種十分誘人的顏色,無論是誰都沒辦法逃出這種誘惑。
「和被開除相比,你覺得罵幾句嚴重麼?再說了,還有我幫你說話呢,只要我重新獲得大少的寵愛,你們到時候還不是跟著受益?」
藍瀾的話字字入心,令人折服。
但畢竟是一件冒險的事,佣人還是有所猶豫,她捏著一疊紅色鈔票,手心慢慢溢出汗水。
藍瀾抬起手掌落在佣人肩頭,似是在鼓勵她,「我就出去會,不然我馬上給大少打電話,你也知道我這些天心情不好,到時候說些什麼,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藍小姐想要我怎麼做?」
瀾藍心里松了口氣,「你
口氣,「你什麼都不用做,裝作不知道就好了。」
話落,藍瀾拿著手皮包踩著高跟鞋離開。曾經令男人心動的容顏被一層厚厚的香粉掩蓋,抹去了那層干淨。
江城的深夜,到處彌漫著喧鬧的氣息,對于有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邵正東和陸景琛分開後第一時間約了陸景凝見面。
會所里,安靜的環境下,燈光折射在兩個男人肩頭,落下兩道淺淺的暗影。
「我想知道這三年,陸景琛在鄉下經歷了什麼?」兩男人並肩站著,窗外,江城的夜景盡收眼底。
陸景凝心里記掛著厲晚清,此時和邵正東踫面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陸大少,最近是有什麼事麼?」邵正東看得出來,今天的陸景凝似乎有些不正常。
陸景凝喝了口茶,連著今天沒睡精神很差,「沒有,有什麼事邵總請說。」
邵正東顯得有些不耐煩,耐著性子重復,「我想知道三年前,陸景琛在鄉下經歷了什麼了。」
「人民教師,很偉大的職業。」陸景凝單手端著茶杯,攤開手掌,視線睨著外面璀璨的夜景。
這個時候,厲晚清能在哪兒?
陸景凝覺得自己出現了嚴重的幻覺,只要一回到家,耳旁總是想起厲晚清的聲音。
「景凝,你吃飯了嗎?」。
「景凝,你今天喝酒了麼?」
「景凝,要不我給你煮點餃子吧。」
「景凝,你的衣服我給你放在床上了。」
「……」
邵正東啟聲打斷男人的思緒,「陸大少,我們接觸這麼多次,想必我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
他不喜歡听廢話。
「我老婆失蹤五天了,希望邵總能幫忙。」陸景凝開口,黑眸直直落在邵正東身上。
邵正東皺眉,他突然覺得奇怪,陸景凝這種很辣的男人會在乎老婆?
「邵總,這筆交易做麼?」
邵正東情緒沒什麼變化,只是道,「不過江城的分區我不太熟悉,還需要陸大少的人指明。」
這便是邵正東,不管做任何事都會給自己就一條後路,一旦陸景凝的人插手,萬一厲家那邊發現,邵正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罷了,他要的只不過是盡快找到厲晚清,否則這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塊石頭,每每想起難受的要命。
「邵總,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嗯。」男人沉沉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會所的包房里只剩下邵正東一人,男人悠閑的品著茶水,想到之前他對葉薇然的那份執念。
初見時,他就認為葉薇然很聰明,把什麼事都能放在心上,那麼努力的一個女人,他想著,人品應該不會太差。
邵正東愛好騎馬的運動,可帶著葉薇然去A市後,他一次也沒有帶她去過馬場,因為在雲城的那一次,後來他听說葉薇然差點失蹤,也給他心里留下了陰影。
一別四年,邵正東從來沒有想過,落下的是自己。
他和陸景琛在三年前就為這個女人暗地里較量,四年後,他該認輸麼?
那麼這三年他的付出又算什麼?
邵正東清楚的記得,當年帶著葉薇然從江城走水路離開,葉薇然當時昏迷不醒,他當時是給了那個女人機會的。
游輪剛駛離江城,邵正東便帶著葉薇然去了另外一家醫院,葉薇然整整昏迷了兩天,差點沒把他給嚇死。
醒來後,他問過葉薇然,還想回去麼?
葉薇然當時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和他一起去A市。
邵正東承認,他確實用了手腕,可也沒有人勒著葉薇然的脖子作為威脅,憑什麼四年後她又能和陸景琛回到江城?
他們未來的路如此艱難,陸家是不會接受葉薇然這樣的女人的,難道她都沒考慮過麼?
邵正東一個人在會所坐了很久才離開,晚上十二點才召集自己的人幫陸景凝去找厲晚清。
江城他不熟悉,但是能發揮他的勢力,找個人應該不算難。
——
葉薇然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等到陸景琛,主動打電話過去。
那頭的男人氣喘吁吁,「然然,我媽進醫院了。」
一個解釋,葉薇然已然明了。
夜晚,葉薇然帶著兩個寶貝去了醫院,陸景琛看到她很是訝異,「你怎麼來了?」
醫院的走廊里,除了陸裕堇就是陸景琛,很是冷清。
張亦茹應該是進了手術室,陸景琛神色焦急,即便見到兩個寶貝也沒了之前的熱情。
難道張亦茹的情況很嚴重?
「粑粑!」
兩孩子弱弱的喊了聲,似乎也被這種沉重的氣氛感染了,沒了之前的活潑。
「嗯!」
陸景琛沉沉應了下,他朝葉薇然伸出手去,女人愣了下抬起手放在男人掌心中。
只听陸景琛在她耳旁開口,「女人,這是你的承諾,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和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