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江城最東面,臨近黃昏,夕陽染紅了大半邊天。
葉薇然拉著男人的手緩緩蹲坐了下來,她怕得要死,惶恐的往周身晃了眼,滿池的荷花開得正盛,從這個位置看去,結合夕陽的光澤,美不勝收。
唔!
真的好美,葉薇然的心漸漸?*呂矗?簿馱謖飧鍪焙潁??撬?詰拇?簧隕砸黃??掇比黃礁聰呂吹男撓制呱習訟碌牡趿似鵠矗?扯枷虐琢恕 br />
「陸景琛!」葉薇然身子晃得厲害,一緊張起來,更加難以控制了,她兩手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抓,滿池的荷花在她眼里也跟著晃了起來。
搞什麼啊,坐船也就算了,可陸景琛弄的什麼,烏篷船。
這麼小的面積,又超不穩掉下去怎麼辦。
男人不緊不慢的將她抱住,他挑了下眉語氣溫柔,「陸太太,我在這兒。」
真有這麼夸張麼?
連池塘都怕,將來怎麼挑戰茫茫大海。
「陸,陸景琛。」被男人擁住的身子總算慢慢恢復正常,葉薇然心有余悸,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她是真的怕水,陸景琛明明知道啊,為什麼還要把她往這里帶,在河岸上看荷花不就好了麼。
兩人相擁站在船頭,夕陽的余暉散開,光線折射過來落在女人臉上,醉紅了她大半邊臉,迷人極了。
男人放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他們只要不亂動,船還是很穩重的。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葉薇然此時早沒了欣賞荷花的心情,再美的風景也沒有命重要啊。
「總得給兒子弄點蓮蓬。」
這話一出,陸景琛驀然松開女人,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船槳就要開始劃動,「陸太太,坐穩了。」
葉薇然震驚的瞪大雙目,制止,「哎,等等。」
「還等誰?」陸景琛挑眉,黑亮的眸子里里滿是戲謔。
葉薇然盯著男人手里的船槳,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你的意思是,你來劃船?」
葉薇然嚴重懷疑陸景琛這樣的大少爺會弄這個玩意兒。
「陸太太,你知道不相信陸先生能力的下場麼?」
「那個,那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啊,陸景琛,你明知道我怕水。」
就不該強制性的把她拉上船來的。
男人振振有詞,「陸太太,我沒讓你下水啊,你現在坐的是船。」
葉薇然簡直沒辦法和他溝通,趁船這會還算穩,她緩緩蹲在船板上,兩手緊緊抓住船兩邊的護欄。
男人動作算不得嫻熟,但也算平穩,葉薇然慢慢放心下來,靜靜坐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陸先生,天快黑了。」
夕陽都落了,是不是可以靠岸了啊。
「要不我們上……」
‘岸’字還沒有從葉薇然口中喊出來,小船突然往左一翻,嚇得她差點掉了魂,「啊啊……」
「陸太太,小聲點喊。」陸景琛手里拿著槳,他停止了劃動,一雙黑眸染上邪惡,「等下別人還以為你老公多厲害呢。」
葉薇然懊惱的咬唇,「陸景琛,我要上去。」
陸景琛抬手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陸太太,別動,不然我們倆掉下去,黑燈瞎火的我不好找你。」
小船一晃一晃,葉薇然從來沒有坐過這種烏篷船,加上她怕水,把船舷拽得死緊,臉都白了。
「別緊張,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在這兒也不會讓你掉下去。」
「陸景琛你小心一點。」
經過幾次晃動,葉薇然已經不太相信他,果然,小船又開始晃悠起來,「啊……」
「停下,快停下,我要上去,陸景琛我要上去!」
陸景琛不但沒有順著她的意,反而變本加厲的把船搖晃的更厲害了,男人的手撐著船槳笑得邪惡,「上去做什麼,你看這風景多美。」
葉薇然發誓,再也不要和陸景琛出來玩耍了,她和他出來的次數也就那麼兩次,竟然每次都和水有關,明明知道她怕這個東西,這個男人還故意把她往這種地方帶。
劃了一會,天色逐漸暗下去,周身的荷花也順著天色失去了原有的色澤,整片天空仿佛籠罩了層層陰郁,像是隨時都會落下水來。
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池塘正中央,想要劃回去最快也要半個多小時,以陸景琛的技術半個小時不可能。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轟隆隆的一道雷聲讓葉薇然的神經再次崩潰。
「陸景琛,快下雨了。」葉薇然僵硬的坐在船頭,如果不是怕船不穩,她整個人已經跳起來了。
「下了再說。」
下了再說?
「等下了我們會淋到雨。」
陸景琛不慌不忙的繼續往前劃,葉薇然恨不得一腳把他個踹下去,可一想又覺得不行,把陸景琛踹下去了她一會怎麼上岸?
葉薇然早沒了來時候的那種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心動魄。
「陸太太,真的很害怕麼?」男人察覺到她臉色的變化,不忍心再逗弄她,這話倒是問得正經。
其實吧,他就是想培養下葉薇然的膽量,以後好勇敢的和過去說再見。
不能因為初戀被海水淹死她就對水怕成這個樣子。
葉薇然坐著不敢動,突然又一道悶雷襲來,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陸
話都說不清楚了,「陸,陸先生,哪有人晚上看荷花的?」
暗色的光線中,陸景琛黑眸淺眯了下,他丟掉手里的船槳,起身朝葉薇然走來,因為男人的這個動作,原本還算平穩的船只又開始晃悠起來,葉薇然因緊張而變得呼吸急促起來。
「陸……」才喊出一個字,男人已經在她對面坐下,葉薇然單手扣住胸口,因為害怕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陸景琛穩穩坐著,只需稍稍勾手,葉薇然已經到了他懷里。
嗯,看樣子是真怕呢,抖得這麼厲害。
轟!
悶雷轉變為炸雷,伴隨著葉薇然驚懼的尖叫聲炸開,「啊……」
葉薇然嚇得往男人懷里鑽,再這樣下去,她非瘋了不可。
「呵呵!」
一絲淺淺的笑意從男人胸口傳來,葉薇然氣憤的推了他一把,「你滾遠一點,還笑?」
陸景琛模了模鼻尖,真的站起身準備走,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透,池塘里偶爾傳來青蛙的呱呱聲,葉薇然雙手抱胸,又沒骨氣的拉男人回來,「喂,你還真走啊。」
「不是你讓我滾遠一點?」陸景琛站在那里左右擺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陸太太,決定好了,為夫才好乖乖听話啊。」
這話听得葉薇然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她抿了下嘴角威脅,「陸景琛,你……」
瞧著她那副認真的樣,陸景琛又不忍心了,這女人逗弄一下都不行的,什麼事情都當真,他又哪里真舍得嚇唬她。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他們身後船篷,有一道天雷襲來,葉薇然有了警覺性,相比剛才稍稍淡定了些,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的陸景琛看。
騙子!
這哪里是什麼驚喜,根本就是驚嚇嘛。
嘩嘩嘩!
緊接著,大雨驟然降下,葉薇然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猛的朝外甩去,她嚇得死死抓住男人的手,就在她萬分驚恐的時候,人已經被陸景琛拉著進了船篷。
剛才也是因為男人的用力而使船只大幅度的搖晃起來。
船篷里的面積並不大,中間放了一張桌子,已經備好了酒水,葉薇然看著竟然有種穿越的感覺。
這些定是陸景琛早就安排好的。
就著船篷里昏暗的光線,葉薇然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他盤著腿坐在那兒,悠閑的品著酒水。
看他的樣子,酒應該是很美味的。
葉薇然真的很難相信,一向對生活挑剔的陸景琛會在這種環境里喝酒。
「陸太太,實在不好意思,老天爺竟然這麼不給面子,我們也不要多想了,先躲躲雨。」陸景琛喝光杯里的酒,仰頭看向依然還傻傻站著的女人。
葉薇然雙腿僵硬,她憤恨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也想瀟灑的坐下去,可惜沒那膽。
哪怕現在躲到船篷里看不到外面,葉薇然也能感受到船只輕微的搖晃,好像在時刻提醒她自己生處何地。
「來。」陸景琛親自給葉薇然倒了一杯酒,「這里的酒都是他們自己釀的,味道還不錯,喝一杯。」
葉薇然站在沒動,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男人看著她薄唇勾了勾,好脾氣的放下手里的酒杯,而後朝女人伸出手去,葉薇然頓了良久才敢把自己的手交到陸景琛手里,即便她現在已經後悔了千萬次,可在這個時候,能相信的也只有陸景琛。
「哎!你干嘛?」葉薇然想反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人已經被陸景琛給降服在懷里。
葉薇然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安好心,她這麼怕,豈不是任這個男人宰割。
夏天里衣服穿得單薄,兩人這樣貼著,陸景琛只需稍稍垂眼就能看的女人外露的某種曲線,十分誘人。
最起碼在男人眼里,這種窺探的方式要比直接月兌了要刺激得多。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陸景琛抱著她,男人的雙腿盤著而坐,葉薇然則正好坐在他腿上,兩人呼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某種沖動的**在隱隱約約流動。
「所以呢,陸景琛,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這兒過夜麼?」
在船上過夜,天,殺了她吧。
之前和陸景琛在一起坐游輪已經是最大的挑戰,現在竟然拉著她在烏篷船里過夜,不是故意挑戰她的極限麼?
男人沒有再出聲,他從身後抱住葉薇然,黑眸盯著她的某處出神,等葉薇然意識到什麼的時候,陸景琛已經把她徹底禁錮住。
因為葉薇然強烈的反抗,兩人此時的姿勢是,陸景琛雙手撐在身側含笑望著她,葉薇然睡在船板上瞪著他。
「你不許再動。」仿佛只要陸景琛的手再往下一點點,葉薇然就會和他拼命。
有沒有搞錯,他們還在船上,這個男人能別亂發情麼?
「我沒動啊陸太太,是船,船在晃。」
葉薇然,「……」
「我不管,你讓它停下來。」
陸景琛也是趁這個機會撕開了葉薇然的衣服,「陸太太,你覺得池塘里的水溫怎麼樣?」
可笑的是,葉薇然這個時候並沒有驚覺身上的衣服被某個人扒光了,反而思考起流氓的問題來。
笨蛋,池塘里的水當然是涼的。
呃呃呃!
唔!葉薇然只覺得某處一疼,她皺起眉,腦子也跟著清醒過來,眼前是男人熟悉的俊彥。
葉薇然欲
葉薇然欲哭無淚,她是上了這個流氓的當了,什麼帶她來看荷花,根本就是狗屁,明明就是他身體里的精蟲在作祟,想吃了她。
運動強度過大,烏篷船搖晃的幅度自然跟著增大,葉薇然只覺得身子仿佛飄在了某處。
「陸景琛,船,船快翻了。」
陸景琛懶得搭理她,繼續。
這女人就愛瞎想,船怎麼會翻呢。
一個小時後,外面的雨停了,青蛙的叫聲越來越明顯,擾的人心神不寧。
葉薇然累極致,也不知道陸景琛的這場戰爭要持續多久。
就在船只動蕩得極為激烈的時候,突然,砰咚一聲。
「啊……」
葉薇然尖叫出聲後,只覺得昏沉的腦子猛然間清醒,原本灼熱的身軀處在清透涼爽的某處,垂眸一看,我的天哪,他們的船真的翻了,而她和陸景琛被摔進了池塘,更可惡的是,他們都沒有穿衣服。
「呵呵!」
黑暗中,男人的笑聲十分明顯。
葉薇然被陸景琛的雙手拖著臀部,暴怒,「陸景琛,你個王八蛋,老娘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唔,是這船確實不行,一會上岸我說說他們。」
這是理由麼?
這船能經得起陸景琛的折騰才真是奇怪了呢。
陸景琛一手拉著被他們折騰的側翻的船只,抱著女人,毫不令色的夸贊道,「陸太太,你真美。」
「陸景琛你去死!」
呵!
他的陸太太終于舍得下水了,還是他厲害,幫她挑戰成功。
程以維都死去那麼多年了,是該安息了,隔三差五的還在夢里纏著他的女人做什麼。
——
日子照常進行,那天和陸景琛從度假村回來後,兩人再也沒有提起過宴會上的事,就好像是錯過的一場夢,時間長了這些東西便會讓人遺忘。
明威打電話過來葉薇然還在公司忙碌,說是明天決定回A國,想約她見一面。
正值中午,這個時候見面也好,免得晚上陸景琛來接她看到,葉薇然還沒想好怎麼去解釋。
兩人約在葉薇然工作附近的餐廳,飯桌上的食物都是葉薇然以前愛吃的菜。
「丫頭,多吃點,你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呢。」
葉薇然喝了口果汁,她工作一上午就覺得特別口渴,「現在流行骨干美啊。」
「呵。」明威倒是沒怎麼動筷,一雙褐色的眸子從葉薇然進來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其實男人比較喜歡有肉感一點的女人。」
「管他呢,我長成這樣,他不喜歡我也沒辦法。」
這個他,很顯然是指陸景琛。
明威雖然沒有和這個男人有過正面的交鋒,卻也從程以明口中听到過他們的一些事,更是清楚他們現在的關系。
陸家那邊是不同意葉薇然進門的,哪怕她在三年前給那個男人生下兩個兒子,陸家也沒有這麼容易松口。
想著,明威有些心疼。
「丫頭,你真心想和陸景琛在一起麼?」
葉薇然吃飯的動作僵住,她低著頭,很久才放開視線對上面前的男人,點頭,「是,我想和他在一起。」
明威喘了一口氣,他雙手合十放在餐桌上,「他這個人太驕傲,而你也很驕傲,你們要怎麼過下去?」
陸景琛這人,從來都不懂得謙讓,他早在打球的那一刻就看出來了。
葉薇然跟著陸景琛肯定是要吃虧的,從小,他就覺得葉薇然該受到更好的保護。
他的溫柔,從來只對她一個人,無論她要做什麼,明威記得最清楚,說的最多的一個字是‘好。’
「是,他這個人一身的壞毛病,驕傲只是其一,還霸道蠻不講理。」葉薇然說著紅了眼眶,「可是以維你不知道,他也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
三年前的那場劫難,葉薇然到現在還記得十分清楚,當時她一直以為是邵正東去救的自己,這些年每次想起,心里還是會忍不住失落。
只不過,明威並不覺得一個人為另一個人付出了生命就可以的,兩個人相處是細水長流,是要怎麼的去包容對方。
「他那麼尊貴的一個人,也可以和普通男人一樣為我下廚,更是……」
在鄉下待了三年。
葉薇然似乎不願再提這些,她和程以維剛剛相認,原本是件很高興的事,不應該在建立太多的矛盾。
「這一走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在A國的這些年很苦吧,你也多吃點家鄉菜。」說著,葉薇然拿起公筷給明威布菜。
「現在我和程家相認,每個月都會抽時間過來這邊。」
明威看著她的動作,拿起筷子把葉薇然夾過來的菜送進嘴里,「丫頭,下次我回來你也去雲城吧,順便把兩個孩子也帶上,我還沒有見過他們呢。」
「嗯,看時間吧。」
既然他每個月都會回來,那麼什麼時候約也不是問題,關鍵是她得給陸景琛一個理由。
程家那邊她確實該去看一看,想要親身體驗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兩人聊了會,明威的隨從悄聲在男人耳旁說了些事情,葉薇然主動開口,「以維,你先去忙吧,我還想在這兒坐會。」
明威笑著搖頭,「沒事,我們吃完一起走。」
無論如何,他也不要丟下葉薇然一個
葉薇然一個人在這兒。
隨從一听急得要死,忍不住小聲開口提醒,「伯爵先生,溫小姐已經到酒店了。」
「你先過去,我一會就過來。」明威還是不急不緩的吩咐。
葉薇然看不過去,站起身,「以維,我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我們約下次吧。」
「丫頭。」
葉薇然轉身,明威朝她走來地給她一瓶藥。
「那天你走後,醫生沒多久就過來了,我跟他說了下你的情況,應該是胃受涼了,建議你最好去醫院做一個身體檢查。」明威的話說到這里,刻意頓了頓,「丫頭,不管怎麼樣,照顧好自己。」
很多事情他無力改變,既然他們已成為過去,這十年里她許諾了別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她能幸福的走下去,哪怕守在身邊的那個人不是他,這種想法會一直存在著。
程以維給的藥葉薇然沒有拒絕,她是不想耽誤他的時間,兩個人你推我讓的在公共場合影響也不好。
這幾天她的胃確實不舒服,嘔吐加劇,確實該好好養身體了。
葉薇然還沒跨進公司的大門,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個黑衣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葉小姐,老爺子有請。」
——
蠱色生香的包間,到處飄著茶香,就連葉薇然不懂茶的人都被女人的演示給陶醉了。
不多時,只听沙發上的男人沉沉開口,「出去吧。」
跪在地上演示茶道的女人點頭,低著頭小步退了出去。
「別站著了,坐吧。」
這話老爺子是對葉薇然說的,被兩個男人壓過來葉薇然一直站著,已經半個小時了,她確實有些累。
「謝謝爺爺。」葉薇然在老爺子左手邊的沙發坐下。
老爺子聞言挑眉看向她,倒是沒有反駁她的稱呼,「葉小姐,我們有很久沒見了吧。」
葉薇然禮貌性的點頭。
「景琛的性子啊,這些年從來沒有變過,愛玩兒,從小就這樣。」
葉薇然默默的听著,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必須要保持鎮定,老爺子這是在給她灌輸某種思想,她才不要听。
「葉丫頭。」老爺子臨時換了個稱呼,弄得葉薇然愣了神,「沒有人會對自己的子孫下毒手。」
老爺子還能記得當年他第一次見到葉薇然的樣子,精明能干,很討人喜歡,就是身上的污點讓他忌諱。
果然,他沒有看錯,這個女人就是晦氣,誰招上誰倒霉,三年前,她差點毀了景琛的全部。
所以三年後,他和張亦茹的想法一樣。
「葉薇然,你會毀了景琛的。」
葉薇然眯起黑眸,她揚起臉面對老爺子,沒有半分的柔弱,「爺爺這話嚴重了,我想,就是因為你們千方百計的阻止,景琛才會如此叛逆,相反,只要你們順著他,成全我們……」
「葉小姐。」老爺子冷冷打斷,「你說,如果有天你和景琛在一起,我們陸家該給你什麼樣的身份?」
葉薇然咬唇,突然就間意識到這也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三年前,你們結婚證上是明娟,如果你和景琛在一起,那麼也只能是復婚的形勢,你的身份永遠只能藏在背後。」
這是老爺子留給葉薇然的最後一句話,猶如一顆炸彈,炸出了葉薇然最不願去面對的事實。
是啊,如果她和陸景琛繼續在一起,為了名聲就不能對外界公布是葉明娟的姐姐,那會遭人唾罵。
而且在A市,圈內的人都知道她和邵正東在一起過,傳出去,定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可是她卻不能退縮,她說過,要陸太太的名分,更相信他們家的陸先生。
整個下午葉薇然都處在極度緊張之中,她心里藏不住事,也沒有別人想的那麼堅強,這些年,自從媽媽去世後,她一直想要一份穩定的生活,可老天偏偏不給她。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葉薇然卻意外的接到林暖夏的電話,約她到附近的咖啡廳踫面。
「暖夏,你終于回來了?」見到她,葉薇然沉悶了一個下午的心情算是有了好轉。
林暖夏臉色不是很好,她捧著一杯白開水慢慢送入口中,「我不回來不行,我想小圓圓。」
葉薇然嘆了口氣,忽而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嚴子軒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林暖夏突然拉住她的手懇求,「薇然,你幫我把小圓圓帶出來好不好,我好想她。」
「你就不想嚴子軒麼?」
聞言,林暖夏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當然想啊,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和嚴家開口,現在回來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命運的安排,她和嚴子軒這輩子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只不過,她想要在戀人面前保留一點尊嚴。
「暖夏,嚴子軒這些年也不容易。」葉薇然也不想看到林暖夏這樣糾結,「作為中間人,我是很不贊同你這種做法的。」
林暖夏垂下眼,「薇然,我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了,你覺得我好……」
葉薇然還是不贊同,「嚴家的本事,絕對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至于你家里的人,你不相信嚴子軒能搞定麼?」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這種事讓嚴家去插手解決。
養父養母辛苦把她養大,這輩子養育之恩大于天,她又該怎麼解
又該怎麼解決,除了盡量去滿足他們,林暖夏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暖夏,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盡快做一個決定吧。」說了這麼多,葉薇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導她。
「薇然。」
「你不想讓嚴家知道這些,可曾想過嚴子軒找你都快找瘋了。」
林暖夏捧著白開水喝了口,胃里有淡淡的惡心感涌出,她還沒起身,對面的女人倒是激動的起身了,「我先去下洗手間。」
跑到洗手間,葉薇然由于憋了一會,所以吐出來的時候十分凶猛,連苦水都吐出來了。
不多時,面前多了一個手帕,葉薇然虛弱的抬起頭,林暖夏低聲問,「薇然,你這個樣子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看你臉色好差,我最近和你一樣……」
「應該不是。」葉薇然說完這話,驚訝的抬起臉看向林暖夏,「暖夏,你懷孕了?」
林暖夏點頭,手掌不自覺的落在小月復,她眼神溫柔,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多月了,和你一樣是敏感時期,胃口很差。」
任何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都會流露一股子溫柔的美感,這是一種本能吧。
「暖夏,真是太好了。」葉薇然是真為她高興,同時也有些失落,她的這種狀況不是懷孕,早前買了驗孕棒試過,而且她一直都有自然避孕,懷上的幾率應該不大。
「孩子都有了,你還折騰什麼勁兒。」
葉薇然可不能就這樣由著她,一個孕婦在外面亂跑多危險啊,「這事我得告訴嚴子軒,嚴家的人知道肯定要高興瘋了。」
「薇然,我……」林暖夏還是沒決定好。
她的想法是,把父母那邊處理好,等結婚的那天也不至于太難看。
有些事情是可以教的,就像培養人身上的氣質,她不是去讓父母改變什麼,只希望他們別在嚴家人面前把對金錢的貪婪表現出來。
這個話題得跳過去,林暖夏把注意力轉移到葉薇然身上,「薇然,你也小心照顧下自己的身體,也該給兩孩子添個妹妹了。」
妹妹?
葉薇然腦海里突然蹦出小圓圓萌噠噠的小臉,慘白的唇不自覺彎氣。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呢,自從和陸景琛重逢,其實每一次做過之後她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兩孩子還太小,她怕再有一個小的照顧不過來。
是她太過于刻板了,孩子的到來就是父母的福氣,再生一個或許能改變她和景琛現在的處境呢。
只不過讓葉薇然犯愁的是,「生男生女都是命,哪里那麼容易決定啊。」
萬一再生了一個小子,那她還不得頭疼死。
「你還別說,這個有科學根據的。」
葉薇然,「……」
有科學根據?
兩人往大廳方向走,林暖夏四處晃了眼,神秘兮兮的湊過去在葉薇然耳旁小聲說了句。
葉薇然臉驀然一紅,嬌嗔的指責,「去你的,你從哪里听來的啊。」
林暖夏夸張的笑了兩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也不知道準不準,要不你看看我這胎再說?」
也就在這時,陸景琛的電話接過來,葉薇然朝林暖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陸太太,今天想吃什麼?」
這樣的稱呼似乎已經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而她也習慣了稱呼他陸先生,陸景琛這麼問,肯定是已經到了公寓,準備大露一手了。
陸景琛的廚藝吧還行,葉薇然對吃的東西不怎麼挑剔,熟了就可以。
不過每一次他都做得很仔細,每道菜都是用了心的。
「陸太太?」得不到回應,電話那頭的男人開始催了。
葉薇然嘴角稍揚,隔著電話她清楚的听到冰箱的關門聲,「陸先生,好遺憾,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嗯?」男人沉沉給出一個字,情緒明顯不悅。
「我回去吃宵夜,嗯?」葉薇然學著他尾音上揚的語氣討好。
果然,這招非常有用,「好,我等你。」
早在林暖夏打電話的時候葉薇然就通知過陸景琛,今晚不用來接她下班了,說是公司有聚會。
陸景琛能給她自由確實不容易,畢竟他是一個很自我的男人,這一點的改變葉薇然十分滿意,主動匯報行程,「陸先生,我和同事在一起,大概九點能回來。」
「嗯,乖。」
掛斷電話,在一旁等了許久的林暖夏忍不住開口,「你們這稱呼不覺得別扭麼?」
「別扭嗎?」。葉薇然咬了一口隻果,剛才吐了很多,現在有點餓了,「我覺得挺好的,稱呼名字太陌生,老公老婆還沒有到那個地步,這個稱呼挺特殊的。」
沒有到那個地步麼?林暖夏突然覺得自己跟不上時代了,她剛剛明明听到陸景琛在電話里喊陸太太啊,可不就是老婆的意思?
不過這稱呼確實挺有愛的。
「邵先生。」葉薇然的一塊隻果還沒咬完,坐在對面的林暖夏突然朝另一個方向招手。
不多時,葉薇然身邊便多了一個男人,「薇然。」
葉薇然朝男人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們之間相處三年,突然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葉薇然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好在有個林暖夏,不然真是尷尬死了,被人看到也容易造成誤會。
「你臉色好差,最近是有什
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麼?」
幾乎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說她臉色不好,看樣子她真該去醫院好好檢查了。
葉薇然笑著搖頭,「沒有,可能是太累了。」
林暖夏像是隨口插了句,「嗯,景二少忙著造人呢。」
葉薇然額角冒出一條黑線。
不過,她倒是沒有反駁,這些話給邵正東听見也好,她不想再耽誤了他。
邵正東故意忽視,轉頭對葉薇然道,「前天晚上的生日宴會,我以為會有你的。」
「我去了。」葉薇然依然小口吃著隻果。
她得吃點東西潤潤色,免得一會回家陸先生看到她擔心啊。
他們談話,林暖夏也不好插進去,更怕自己的行蹤讓嚴子軒知道,便起身告辭,「薇然,明天我給你電話,我有點累了,先回去。」
「邵總,再見。」
葉薇然站起身,「暖夏,需要我送你嗎?」。
林暖夏看了眼邵正東,「不了,邵總應該有話和你說。」
其實葉薇然並不想和邵正東多說什麼,她心里對這個男人有些介意,因為三年前,陸景琛過去救她,什麼都知道的邵正東卻沒有告訴她真相。
介意和怪罪不一樣,葉薇然也真心的感謝邵正東三年對自己的照顧,只是,他們真的不合適。
「你前天真的去了麼,我沒看到你。」林暖夏走後,邵正東還停留在這個話題。
前天晚上,他也以為陸景琛會帶葉薇然過來,找遍了整個酒店都沒發現,確實很失望,不過同時也給了他希望,陸景琛不帶葉薇然參加,那就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什麼進展,現在听葉薇然這麼說,顯然是他想錯了。
「後來有點不舒服,提前走了。」這是葉薇然給他的解釋。
「難怪景二少那天心不在焉的,原來是你病了。」邵正東清明的眸子染上濃濃的嘲諷,似是一種感嘆,「薇然,現在見你一面都難了,來了江城都不敢打電話給你。」
「正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相信你會找到更好的。」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說?」
「因為你在每個人眼里都是優秀的。」
可我就想要你。
這話邵正東斟酌兩下,還是沒能說出口。
兩人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八點的時候,陸景琛的電話又接過來。
「陸太太,是不是需要我來接你?」
葉薇然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對面的男人,唇角漾開醉人的笑意,「陸先生,麻煩你了。」
「為陸太太服務是我的榮幸。」
「呵,那好吧陸先生,半個小時後見。」
「陸太太,我想你。」
葉薇然想了下還是有些說不出口,他們這才分開多久啊,這陣子真是夠膩歪的。
等葉薇然切線,身旁早沒了邵正東的身影,她看了眼桌上的水果,嘴角淡淡勾了勾。
邵正東,大概是被她這種行為給刺激了吧。
是,她剛才就是故意刺激他的,給陸景琛發了一條短信讓他來接自己,為了弄清楚地址,陸景琛回了她電話。
她希望邵正東能走出去,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那麼她的人生也圓滿了。
她現在誰的情都不欠,以維也活著,其實上天還是蠻寬待她的。
陸先生,我對你這麼衷心,你說,我是不是很乖?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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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次的福利和下次的一起寫,到時候寫多一點,看得爽快些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