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把脈的手,南宮墨微微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地看著皇帝沒有說話。
皇帝也不著急,顯然是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有底了,只是淡淡地看著南宮墨道︰「不用怕,說說看。」南宮墨心里嘆了口氣道︰「陛下並沒有什麼嚴重的病。」就是因為沒有病反倒是更麻煩,皇帝已經年過古稀,早年征戰天下自然也留下了不少的暗傷。若是三四十歲如燕王那樣的年紀還可以慢慢調理,但是到了皇帝這個年紀已經是無法可施了。說的通俗一些,皇帝的年紀到了,該死了。當然,這話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皇帝點了點頭,問道︰「回頭開個方子給太醫看看。」
「是,陛下。」南宮墨恭敬地道。她知道她開得方子皇帝未必會用,但是皇帝既然開口說了要她開方子自然是必須要盡力而為的。沉默了一會兒,皇帝突然問道︰「朕听說…江湖上ˋ有一個叫弦歌的神醫?」
南宮墨心中一顫,平靜地道︰「回陛下,弦歌是臣女在丹陽學醫時的同門師兄。師兄有些天賦,不過卻是師從師叔修習武道。」雖然武功還不如她。
皇帝盯著她道︰「你的意思是,弦歌的醫術不如你?」
「各有所長,師兄愛好疑難雜癥。」所以,您老這算不上病的病就不用去找他了。皇帝好一會兒沒說話,就在南宮墨心中難得的開始忐忑起來的時候才听到他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去吧。」
南宮墨心中微微松了口氣,「臣女告退。」
看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的走廊轉角,皇帝方才淡淡問道︰「你說,這丫頭說的話是真的麼?」皇帝身後不遠處,抱劍而立的中年男子面色平淡,沉聲道︰「半真半假。」皇帝揮揮手道︰「罷了,朕到了這個年紀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他不求長生,也知道這世上沒有所謂的長生之道。所以對于自己壽命將盡的事情其實並不怎麼恐懼。他蕭天御能夠從一介連果月復都困難的布衣百姓,成為如今這個一朝開國之君,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有經歷過的?無論怎麼說他這輩子也算是夠本了。他只是…放不下而已。放不下這個他親手創立的大夏皇朝,放不下生性溫雅,身體也不怎麼強健的太子。更放不下還不能讓他放心的皇長孫。
「朕有這麼多的兒子…但是…」皇帝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膝下一共有二十六子,除了夭折的幾個以外如今也還有十多個兒子。但是除了太子以外所有的兒子一成年大婚就立刻封王就藩。為的便是不要重蹈前朝諸子奪嫡的覆轍。太子鎮京師,諸王守國土,這君臣之別就已經明了了。然而,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還忽略了一個問題,如果太子或者太子的繼承人不能擔負起這個國家的責任,要怎麼辦?
叢林法則固然殘酷而血腥,但是從中勝出的卻必定是真正的王者。按照帝王的個人意志強行選儲固然平穩,但是被保護的太好結果便是最後選出的人未必盡如人意。這其中,孰優孰劣誰能說得清楚?
太子無過,他也絕不可能現在廢了太子另立。藩王強盛,哪怕他廢了太子另立其中任何一個,只怕其余的藩王也是不會同意的。而他,已經老了。
迎著夕陽的余暉,帝王蒼老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黯淡和無奈。很快又閉了閉眼,沉聲道︰「今晚宮宴過後去傳旨,著越郡王入宮侍駕。」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卻還是恭敬地道︰「臣領旨。」
出了御書房,剛走了幾步便看到不遠處衛君陌正靠著一棵大樹底下閉目養神。听到她的腳步聲,衛君陌睜開眼楮平靜地望著她。南宮墨展顏一笑,腳步輕快地走過去笑道︰「在這你等我,擔心了?」
衛君陌眼底笑意閃現,輕聲道︰「舅舅回來了,想要見見你。」
「燕王殿下麼?」南宮墨對燕王的印象很不錯,微笑道。衛君陌道︰「還有齊王舅舅。」
「那就走吧。」
燕王和齊王坐在御花園中的一處涼亭里說話,坐在旁邊的還有長平公主和靖江郡王夫婦。至于跟著一起進宮來赴宴的衛君博衛君澤衛君奕兄弟三個自然只能在涼亭外面等著了,燕王等人的談話還沒有他們旁听的資格。
跟雍容霸氣但是卻又有些內斂的燕王不同,齊王是一個真正爽朗豪邁的讓人覺得有些粗獷的人。比起王爺,他倒是更像一個性格不羈的武將。齊王跟燕王這個兄長的關系也很不錯,兄弟倆相差不過三四歲,生母又早逝,早年燕王還沒有就藩的時候就一直護著這兩個同胞的弟妹。因此長平公主和齊王對燕王的尊敬比起太子甚至是皇帝還要更甚。
齊王挑眉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靖江郡王,道︰「鴻飛,听說…你們家老三這段時間搞出了不少事情啊?」
靖江郡王心中一凜,正要反駁一抬頭卻對上了燕王有些淡漠的眼眸心中更是一顫。原本的那一絲憤怒倒是消散了不少,慎重地道︰「澤兒不懂事,被人給算計了。太子妃已經懲罰過她了,我也罰過他了。」意思是出事的地方的主人還有他這個做爹的都已經罰過了,齊王若是再找茬就有些過分了。
齊王嗤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道︰「你以為本王會對那小子做什麼?他配麼?本王自己那幾個小子還管教不過來呢。」
靖江郡王臉色僵了一下,硬邦邦地道︰「他們自然不配讓齊王教訓。」
齊王睨了一眼坐在旁邊喝茶得長平公主,道︰「小五,哥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性子就是太軟了一些。不過是幾個妾生的庶子就敢爬到君陌的頭上去撒野了。若是再不管教,將來還得了?真以為咱們皇家沒人了不成?若是本王府里那幾個都是這般的貨色,本王抽死他們!」
長平公主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道︰「六哥,君兒已經是大人了。不相干的人我也不想理會。」
靖江郡王臉色微變,定定地望著長平公主。長平公主這一句不相干的人顯然是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衛君澤幾個對長平公主還說是不相干的人,那麼…是不是有一天他這個丈夫也會成為不相干的人。
齊王一愣,很快又笑道︰「你想開了自然是好事。也罷,你說的沒錯,君陌也是大人了,這些事情自然也不該你來操心。有空去六哥的封地玩玩?」長平公主笑道︰「若是有機會自然是好的。不過我還要看著君兒成婚生子,早些抱孫兒呢。」
燕王淡淡笑道︰「等君陌成婚之後讓他和無瑕去幽州吧,男子漢大丈夫,老是縮在京城能有什麼出息?到時候,五妹也跟著一起去,也好跟你嫂子做個伴。」
「燕王殿下!」靖江郡王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也不等長平公主回到沉聲叫道。燕王抬眼,淡淡地看著靖江郡王。與長平公主有幾分神似的眼眸卻給了他說不出的壓力,靖江郡王終于還是強忍著壓迫感,咬牙道︰「公主是本王的妻子,不能跟王爺去幽州。」
「哦?」燕王渾不在意,「若是小五願意,她也可以不是你的妻子。」
「這不可能!」靖江郡王怒道。
齊王嗤笑,斜睨著靖江郡王道︰「衛鴻飛,你在跟誰吼?」
靖江郡王打了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眼前的人可不是一般的藩王,燕王無論是名聲,能力,兵權,甚至是排序上都是眾皇子中的翹楚。而且,別看眼前這兩個王爺燕王雍容齊王豪邁,但是若真論起脾氣來,只怕齊王還要比燕王好一些。這位王爺在北地說一不二,那是真的看你不順眼就可以直接拿起刀來往下砍的主兒。靖江郡王也不打算試試看他若是被燕王砍了皇帝到底會偏向誰。
長平公主皺了皺眉,看著滿頭冷汗神色僵硬的靖江郡王道︰「王爺若是沒事的話,就先走吧。本宮跟三哥六哥還有話要說。」
靖江郡王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告退都來不及說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去。
「母親,舅舅在里面麼?」外面響起衛君陌的聲音,長平公主挑眉一笑,道︰「君兒,無瑕,快進來。」
涼亭外,衛君陌拉著南宮墨與靖江郡王擦肩而過。兩人都是神色冷漠目不斜視,仿佛跟本沒看見對方一般,莫說是父子,哪怕是見過一面的人也不會如此生疏冷淡。
「見過燕王,齊王殿下,見過公主。」進了涼亭,看看燕王和長平公主,在看看另一個穿著赤色五章蟠龍親王服飾的中年男子,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齊王靠著身後涼亭的柱子,撐著額頭打量著南宮墨笑道︰「這丫頭就是南宮懷的嫡長女?星城郡主?」
長平公主拉著南宮墨到身邊坐下,笑道︰「六哥就是這個性子,你別在意。」南宮墨忙到不敢,長平公主含笑看想燕王道︰「三哥你在丹陽也見過無瑕,你看父皇給君兒顯得這個媳婦兒可好?」燕王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衛君陌,在看看坐在長平公主身邊落落大方的南宮墨,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齊王笑道︰「小五你擔心什麼,三哥要是覺得不好當初在丹陽就說了。來,南宮丫頭,這是六叔的見面禮。」
齊王遞過去的是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先不說里面到底裝了什麼,只看盒子上精致的雕刻和瓖嵌著的幾顆寶石這禮物就已經足夠誠意了。顯然是因為要給南宮墨見面禮而特別準備的。南宮墨恭敬地接了過來,道︰「多謝齊王殿下。」
齊王擺擺手,道︰「以後跟君陌一樣,叫舅舅就行了。」
南宮墨淺淺一笑,雖然感謝齊王的認同和表態,但是她跟衛君陌還沒有成親,這聲舅舅至少現在是不能叫的。
長平公主拉著南宮墨有些擔心地問道︰「父皇剛剛讓你獨自留下,沒有為難你吧?」南宮墨搖搖頭道︰「沒有,陛下只是隨便說了幾句話就讓我出來了。」原本南宮墨還在考慮要不要跟長平公主和衛君陌說皇帝的身體的事情。但是在看到燕王和齊王的一瞬間突然嚇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眾人都還不知道皇帝身體的狀況,但是皇帝對自己的身體顯然是一清二楚的。宮中不可能沒有醫術高明的御醫,那麼…皇帝為什麼特意要她去把脈?
想到此處,南宮墨當真是在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氣。如果她今天泄露了皇帝壽命將盡的秘密,只怕…明天就是她的死期。同樣,如果听到這個秘密的齊王或者燕王做出了什麼讓皇帝覺得不好的舉動,只怕…皇帝也不會因為他們是兒子而手下留情。
皇帝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個舉動,不僅僅是在試探她,甚至也在防備著自己的兒子。想到此處,南宮墨臉上的神色更加淡定溫婉了幾分,仿佛剛剛心中的波瀾起伏都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清行也坐下說話。」燕王淡淡道,「五妹,之前我跟你說的…等到清行和無瑕大婚之後就去幽州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長平公主一愣,眼眸微垂,低聲道︰「三哥…若是君兒就這麼走了,不是等于放棄了王位麼?衛鴻飛絕不會將王位給君兒留著的。」
燕王輕哼一聲,淡淡道︰「區區一個郡王之位值當什麼?清行是你的唯一的兒子,還有本王和六弟在,就是將來向父皇或者太子求,也能求來一個郡王之位。何況,清行的本事你也知道,哪怕不靠身份,就憑他自己難道還怕將來一無所有?」
到了幽州,衛君陌的本事才能夠隨心所欲的發揮,再憑著他長平公主獨子的身份,將來立了足夠的戰功區區一個郡王之位算什麼?
「我……」長平公主秀麗的容顏上難得的出現一絲掙扎和痛苦,她當然知道兒子憑著自己的本事也能得到足夠的身份和地位。但是…但是那不一樣啊。她的君兒……看著妹妹痛苦的模樣,燕王眼神微閃,低低地嘆了口氣道︰「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知道,三哥絕不會害清行的。」
「我知道。」長平公主點點頭道︰「我知道三哥都是為了君兒好。你讓我想想。」
燕王點點頭,不再說說話。倒是齊王有些不耐煩地道︰「小五,那個衛鴻飛有什麼好的你要為他這麼苦著自己?六哥替你去宰了他!」
「胡鬧!」燕王沉聲道,橫眉掃了齊王一眼道︰「你以為金陵是你封地?想宰誰就宰誰?父皇對靖江郡王府有愧,你平時鬧一鬧就算了,如果真傷了衛鴻飛,你以為靖江郡王府會怎麼算了?」齊王滿不在乎,「難不成他們還敢為了一個衛鴻飛要本王賠命?不過跟咱們蕭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而已,本王可是皇子。」
「別忘了靖江郡王府還有丹書鐵券。」燕王提醒道,「丹書鐵是父皇親自頒出去的。若是靖江郡王府若是拼了命不要請出丹書鐵,難道父皇還能當著全天下人的面食言而肥?當真斬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齊王不爽地嗤了一聲,不再說話。
長平公主輕聲道︰「六哥,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考慮的。」
齊王無奈地看著妹妹,他們已成年就去了封地,這些年妹妹在靖江郡王府受了多少委屈也不知道。偏偏妹妹還是個死心眼,說什麼也不肯和離。就算女子和離了名聲不好又怎麼樣?她有兩個哥哥,還有個兒子誰還能欺負她不成?自己從小看大的妹妹齊王了解,長平從小跟衛鴻飛青梅竹馬,絕不會做出什麼紅杏出牆的事情來。偏偏長平這些年仿佛心死如灰了一般,既不跟衛鴻飛和離,也不解釋當初為什麼會早產的事情,這麼拖下來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看著著急。
「好了,不說這個了。三哥,這些日子身體可好些了?」長平公主問道。之前南宮墨給燕王看診的事情她也兒子說過,當然衛世子沒有告訴她為此他付出了高昂的天價診費。燕王劍眉舒展開來,看了一眼南宮墨笑道︰「效果不錯,這兩個月傷處好事好了許多。本王還沒謝過無瑕。」不過那藥用起來也當真是要人命,想起來即使是鐵血的燕王殿下也覺得十分的就絕。
南宮墨淺笑道︰「王爺言重了,有效就好。我再替王爺把把脈。」
燕王自然不在意,伸出手放在桌上任由南宮墨把脈。南宮墨凝眉認真地診脈,燕王的脈象果然比幾個月前好了許多。收回了手,南宮墨道︰「王爺的舊傷已經好了七八成了,以後就要靠慢慢的養著了。正好我手上還有幾個不錯的藥材,過些日子我師兄來了請他重新開個方子給王爺調理。」
「有勞。」燕王點頭道。
齊王有些好奇地道︰「三哥的傷都有二十多年來,也沒能治好。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比太醫院那些廢物要強得多。」
南宮墨笑道︰「王爺言重了,各有所長罷了。」太醫院的太醫醫術自然是不凡,但是醫治的都是這些皇親國戚,高門權貴。這些人能有幾個重傷的?大多是一些富貴病罷了。燕王思索著,道︰「听說前些日子無瑕在戰場上教人治傷,救回了不少的將士?」
南宮墨道︰「盡我所能罷了,王爺言重了。」
燕王擺擺手道︰「若是將來無瑕去了幽州,我倒是希望你能教教我軍中的將士。幽雲鐵衛年年跟北元殘余還有瓦刺柔然各部交戰,氣候又屬苦寒,死傷的將士比別處更嚴重。」
南宮墨一怔,倒是沒想到燕王竟然會這麼說。上次她在軍中的事情雖然因為被冊封為郡主沒有什麼人多說什麼,但是私底下其實大多數的朝臣還是很有意見的。因此即使南宮墨再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押在心中不提了。沒想到燕王卻似乎完全沒有不喜女子拋頭露面的想法,反倒是希望她能夠幫忙。
「若是有機會,自當盡力而為。」南宮墨道。
燕王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南宮墨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贊許。
告別了燕王和齊王,長平公主身體不好也去休息去了,衛君陌身為京衛指揮使,如今這個日子自然還要負責宮中的守衛也不清閑,南宮墨只得去找謝佩環了。說起來與謝佩環倒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上次在太子妃府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看到南宮墨過來原本獨自一人坐在一群閨秀們不遠不近的地方的謝佩環展顏一笑,立刻起身撲了過來,「墨兒!」
南宮墨挑了挑眉,「好些日子不見,謝三似乎活潑了不少?」
謝佩環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哪兒比得上你南宮大小姐,一個人就敢往戰場上跑,膽子肥了你。」
南宮墨偷笑,你若真的知道我做了什麼,還不嚇死你?
謝佩環拉著她坐下來,興致勃勃地道︰「早就想去找你了,不過祖母說你快要大婚了肯定忙著呢我至少忍著了。快跟我說說,你去戰場的事情。」不只是謝佩環,旁邊不遠處的許多人也紛紛豎起耳朵偏偏還要裝成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南宮墨無奈地坐下,道︰「哪兒有什麼好說的?再說,我也是有帶著侍衛的。」
「撒謊。」謝佩環趴在她身上低聲笑道︰「我可是听我父親說了,南宮大小姐獨自一人帶著叛臣的人頭從將對面跑回來呢。」一般的大家閨秀別說是一個人抱著人頭跑回去,就是讓她們看一眼也要嚇暈了好麼?謝佩環突然有些羨慕起南宮墨來了,如果她也有這樣本事,天下何處去不得?
南宮墨看看周圍,抬手捏了捏謝佩環粉女敕女敕的臉頰笑道︰「好吧,改天你來我府上,我講給你听。」謝佩環也知道這里不是說故事的地方,靠著南宮墨坐下來,低聲道︰「你知道麼,朱初喻今天也來了。」
南宮墨挑眉,「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朱初喻在如何也是高義伯的嫡女,雖然說朱家在朝堂上沒什麼勢力,但是又這個爵位至少參見宮宴的資格還是有的。
謝佩環笑道︰「她的那點破事如今金陵城里誰不知道啊,她還好意思跑出來。你看看誰願意搭理她?只可惜了她那個庶妹,原本好好地做個正妻,卻為了她這麼點破事被送進了越郡王府。」
南宮墨道︰「或許人家也是自願的呢。」
謝佩環想了想道︰「也是,不過你那庶妹可就倒霉了?剛進門不到一個月越郡王又往府里抬人,怎麼樣,她有沒有回家鬧?」
南宮墨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眼看著大婚的日子要到了,她大多數時候都在寄暢園里忙著打理嫁妝。
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朱初喻,南宮墨當真是有幾分佩服了。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以外,大多數的閨秀們都離得她遠遠地。就是這樣尷尬的境地朱初喻依然面帶微笑,一派淡定從容的模樣,只是這樣心理素質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察覺她打量的目光,朱初喻朝著這邊微微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如往常一般再湊上來。
「這個朱初喻不簡單。」謝佩環低聲道。
南宮墨淺笑道︰「自然是不簡單,否則她現在也不會坐在這里了。」衛君陌的打算她是知道的,能夠從衛君陌的算計中月兌身哪怕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至少也是成功月兌身了。就這份機變和決斷,就不是一般女子能夠比擬的。可惜,是敵非友,南宮墨心中有些遺憾的嘆息。
「咦?你那庶妹怎麼來了?」正在沉吟中,謝佩環有些好奇地道。南宮墨抬起頭來果然看到南宮姝穿著一身粉紅色依然跟在越郡王妃身後走了過來。不只是南宮姝,越郡王妃旁邊還跟著另一個容貌秀雅,穿著丁香色依然的女子。兩人打扮的都是十分美麗,發間簪著最時興的宮花,倒是襯得原本就容貌平平的越郡王妃更加的普通了。幸好,雖然容貌不足,但是越郡王妃那一身郡王正妃的禮服還有那沉穩雍容的氣質不至于淪為兩人的配角。反倒是讓人心中突地冒出一句話來︰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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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轉不過彎來的心結,長平公主其實並不是真的那種軟弱又沒有決斷的人。這里面的事兒吧…比較復雜O(∩_∩)O哈哈~不劇透。
那啥,不知道怎麼驗證的親請注意︰先加vip驗證群︰201532384。然後將訂閱截圖提交給管理員。管理員會告知群號然後入群就ok了。鑒于目前醫妃還沒有上無線平台,所以唯一的官方正版就是瀟湘書院。(ゴ▔3▔)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