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安沉林和花畹畹都愣在原地,說時遲那時快,方聯樗拉起安沉林和花畹畹,喊上香草,隨著人群沒命地跑著。
街上人多,都往不同的方向亂竄。
方聯樗拉著花畹畹的手很快被人沖散了。
眼看著花畹畹被人群沖走,和他們越來越遠。
香草哭起來︰「大少女乃女乃沒來。」
安沉林也焦急地喊著︰「畹畹!畹畹!」
方聯樗看著人群里的花畹畹,卻不得靠近。
安沉林近乎哭了︰「怎麼辦?」
方聯樗也不能扔下安沉林去找花畹畹哪。
花畹畹一邊被人群沖向另一個方向,一邊沖他喊︰「方聯樗,保護好少爺,送少爺和香草回府,我自己能回到府里的,不用管我,我們在府里見!」
花畹畹的聲音很快被人群湮沒,連帶著整個人也失去了蹤影。
安沉林大驚失色︰「畹畹……」
「大少爺,听大少女乃女乃的,我們現在回府等她。」方聯樗提議。
「那怎麼行?畹畹一個人萬一遇到危險?」安沉林不同意。
香草已經哭了起來︰「大少女乃女乃會不會有事啊?」
方聯樗安撫道︰「不會的,大少女乃女乃那麼聰明,她說了自己能回到府里就一定能回到府里……」
方聯樗對花畹畹充滿信心。
安沉林哪里能放心?「可是……」
方聯樗只好道︰「大少爺,我們要找大少女乃女乃。也得回府里調派人手啊。」
安沉林只好點頭。
三人終于找到之前停馬車的地方,趕車的老頭早已擔心得臉都發白了。
「听說著火了,大少爺您沒事吧?」見沒有看見花畹畹,老頭不放心道︰「大少女乃女乃呢?」
安沉林一跺腳︰「聯樗,咱們暫時不回府里了,就在這里等畹畹。」
「可是大少女乃女乃讓我們回府等她。」
「她一個人走回府里得多遠?身上又沒帶錢,打不到轎子,我們還是在這里等她。」安沉林主意已定。
香草也附和︰「沒有找到大少女乃女乃,我是不會回府的。」
方聯樗只好道︰「那大少爺你就呆在馬車上,我和香草去找大少女乃女乃。」
安沉林要一同去。方聯樗求道︰「大少爺。你就听我的,萬一你也走散了,那奴才是要去找您好,還是去找少女乃女乃好?」
趕車的老頭也贊同方聯樗的提議。勸安沉林︰「大少爺。您還是听小的們的話吧。」
安沉林只好坐上馬車忐忑不安。懸心花畹畹的安危,祈禱著方聯樗和香草能將花畹畹找回來。
※
花畹畹被人群沖到一個旮旯里,遠處火勢似在蔓延。高空鐵枝上傳來孩童哭泣的聲音。
花畹畹疾呼︰「有沒有誰去推一下鐵枝車,那些孩子要被火燒著了!」
人們只顧著自己逃竄,你踩了我的腳,我踩了你的鞋,就連有人摔在地上都沒有人去扶,更何況是跑回著火的地方推鐵枝。
花畹畹顧不得其他,只好跑向鐵枝車。
人小力微,哪里推得動鐵枝車?她只好向周圍求救︰「有沒有人來幫幫忙啊?」
鐵枝上孩童的哭聲更大,花畹畹仰起頭看著那些哭泣的孩子,不知所措。
遠處高樓上,正在指揮官兵救火的薊允秀,看著鐵枝下不自量力仿佛螳臂當車的少年,嘴角露出戲謔的笑容。
「那個小子是不是傻?」薊允秀問一旁的護衛。
護衛陪著呵呵笑道︰「的確傻,如果以他的力量就能推動鐵枝車的話,那要鐵枝師傅做什麼?」
「我說的傻不是指這個?」
薊允秀的話叫護衛听不明白了。
薊允秀道︰「撲滅了火源,那些孩子自然平安無事,所以他是不是傻?」
護衛恍然大悟︰「不僅傻,還愚蠢至極。」
鐵枝下的少年完全不知道來自城樓上的嘲笑,只是奮不顧身拼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直推得大汗淋灕,頭發也散了。
護衛道︰「王爺,那竟然是個女孩……」
薊允秀定楮看向鐵枝下披頭散發的少年……不對,少女,笑容漸漸斂去,繼而疾步走下城樓。
花畹畹正在費力推著鐵枝車,一直紋絲不動的鐵枝車竟然微微挪動了一下車身,不知何事身邊多了一個人,一雙有力的大手正在和她一起使力。
花畹畹正要沖身邊的人感激地道謝,一抬起頭,笑容便冷凝了,像一朵還沒綻放就極速凋零的花。
「安和公主!」薊允秀沖花畹畹熱絡地笑著。
「怎麼是你?」花畹畹已經直起身子,拍拍手,沖薊允秀挑釁道︰「四皇子怎麼自己動手了?那些官兵你使喚不動嗎?」。
沒想到換來的不是花畹畹的感激,而是質問,薊允秀也好生沒趣地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四皇子是不是傻?」
花畹畹旋即一句話叫薊允秀臉上也開出一朵頹敗的花朵。
這個安和公主,真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他不喜歡玫瑰,更何況玫瑰還有刺,他喜歡牡丹,富麗堂皇。只有高貴如牡丹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未來想要達成的那個身份。
薊允秀有些尷尬地看著眼前這個倔強又稚氣的女孩子,因為被她罵傻,心里有些窩火,但想到她是皇後的義女,而自己還想著攀附皇後一族登上帝位,不得不忍氣吞聲陪笑道︰「公主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太危險了。」
「太平盛世,怕什麼?」
花畹畹這話叫薊允秀無法反駁,說什麼都會影響他父皇的聲譽。
薊允秀只能道︰「公主妹妹,還是讓四哥送你回國公府吧?」
花畹畹擺擺手︰「不敢當。我又不是我們家二小姐,可不敢勞動尊貴的四皇子。」
薊允秀再次愣住。這個女孩子怎麼每一句話都帶刺?難道自己救了她安家的人,她不感激反倒還記恨上他了?
轉念一想,安和公主是安家的童養媳,難免與小姑子之間會產生齟齬。
薊允秀道︰「二小姐的事,本王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你的舉手之勞在國公府別人眼中可是天大的恩惠,難道四皇子不知道國公府準備元宵後大擺筵席宴請你這位大恩人嗎?」。
「國公大人的確同本王提過此事。」
「我祖父怎麼可能如此輕描淡寫?」
薊允秀訕笑道︰「誠然,國公大人盛情難卻……」
「那四皇子是準備卻之不恭那咯?」
薊允秀愣住,看著花畹畹咄咄逼人的樣子,心里突然覺得好笑。
這安和公主難道和自己有仇?想自己為了討好她這個義妹,還特地將一顆貴重的夜明珠饋贈于她。
怎麼馬屁沒拍著,還拍在了馬腿上嗎?
「公主妹妹的意思,是歡迎四哥去國公府,還是不歡迎四哥去國公府呢?」
薊允秀一副風\流倜儻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花畹畹看得想吐。
她剛想開口說,老娘一輩子都不想看見你,香草和方聯樗就找了來。
「少女乃女乃……」
香草看見一旁的薊允秀愣住,這不是先頭那個出謎語的人嗎?自己還從他手上領了一百兩賞銀呢。
面對自己的財神,香草立即笑容可掬。
「是你。」薊允秀也認出了香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