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
夜離軒將夜雨澤抱到窗沿座位躺下,關心了鳳傾月一句。
她起身搖搖頭,以示自己安好。卻見澤兒一動不動的,細下一打量,才發現了他頭上干涸的血跡。
刺客半點也沒挨著澤兒,現下成了這般模樣,定是她那一推壞的事。
她手一抖,驚道︰「我不想的。」
「只是撞了凳角,沒什麼大事,莫要太過擔心。」她危難之下,也是先護著澤兒,他又怎能怪罪了她去?
夜離軒先是安慰了她,後又訓斥著眾侍衛。「還不快去請個大夫。」
一個侍衛領了命,急忙出門找大夫去了。
外面的姬妾見這些個刺客口吐血水,暈死在地。才安下心來,往里一觀。
「呀!你們快看屈蜜兒。」
也不知是誰人一聲尖叫,眾人皆是望向了中劍倒地的那個女子。
她方才身中一劍,本不是致命的傷處,現下卻是瞳孔大開,慘死了去。
一開始還見她有掙扎的力氣,不一會兒,就動彈不得了。
她臉色烏青,兩眼大瞪,鼻間流出兩道血液,嘴角還沾有污穢之物,死相好生難看。
好好的一個俏生生的女子,一會兒功夫就成了這般慘樣,惹得眾人一陣唏噓。
「微臣太醫院羅笙,拜見三皇子。方才听聞這邊打斗,可惜手無縛雞之力,無能援救。實是大罪。現听三皇子要找個大夫,便是過來看看,有什麼力所能及之事,微臣幫得上忙的。」
夜離軒沒道理深究這些不關他人的事去,直接指派到羅笙。「你先看看吾兒傷勢如何。」
羅笙上前一觀澤兒傷勢,翻開其眼皮看了看,號完脈,下了結論。
「小少爺只是撞傷了額頭,沒什麼大礙。興許是受了驚嚇,才昏睡的過去。」
听他這麼一說,鳳傾月那顆提心吊膽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來。若是澤兒有個好歹,她好心辦了壞事,怎能不內疚在心。
「你再看看地上那個。」
饒是羅笙見過了諸多病癥,也沒見到這般慘相的。一上來不是治病,反而搶了仵作的活,直接驗尸了。
沒得法子,上頭下了命令,還能推月兌了不成。
「冬日里穿得厚,只見死者脖頸處有一道劃傷。至于有沒有其他傷口,微臣也不好解開衣裳細查。」
這人身份底細他一概不知,萬一是個受寵的姬妾,他解了衣裳可不就冒犯三皇子了嗎。
「並無其他傷口。」
其他侍衛看得清楚,便是有人回應了羅笙。
「傷口並不致命,以此推斷,想來是劍上淬了毒的。至于是什麼毒這般見血封喉,還得待微臣研究一番,再做結論。」
雖說是自己親眼所見,羅笙也不免驚心一番。此種奇毒,他還是第一次得見。一道傷口便可致命,不得不讓人害怕。
听他這般說來,鳳傾月不由得心中狂跳。還好自己沒被刺中,不然可就魂歸天外去了。
其他姬妾也是心驚肉跳了一番,將先前的憐惜一掃而空了去。直慶幸著死的是這屈蜜兒,不是自己。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狠的心,竟這般對付個五歲的幼兒?夜雨澤年紀幼小,何德何能引得這麼多人惦記他的性命?
他不過五歲之齡,卻是不斷的遭難受罪。念及,鳳傾月心中疼惜更甚。
「回府。」
夜離軒抱過夜雨澤走在前頭,示意了兩個侍衛留下處理尸首。
眾人心下都怪異得很。此等行刺大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卻沒人敢相問于夜離軒,只得乖順的跟著他回府去。
突生此事,悅楊樓里的人惶恐不安,外面的人也盡散遠了去,倒省了一番開道的功夫。
回了府,府醫給夜雨澤處理了傷口,疼醒了他。
夜離軒跟他說了會話,出了房來。見眾姬妾還在外守著,便道︰「都回了吧。」
眾人領命退走了去,只剩鳳傾月還留在園中。
「夫君,適才听見澤兒鬧著頭疼,我想進去見見他。」
「去吧。我還有事在身,先行一步,等會兒讓閆斌送你回院。」
夜離軒交待一番,留下了個侍衛就離了去。
鳳傾月見他比以往謹慎了許多,心中隱隱不安,卻也不知自己如何才幫得上忙。
推門而入,就見澤兒立坐在床頭,額頭用白紗巾包著,好不可憐。
「娘親對不起澤兒,害澤兒受苦了。」
她撫上澤兒的小臉,滿是內疚。
「澤兒不怪娘親,我知道娘親是為我好。爹爹說那些是壞人,娘親是要保護我的。澤兒不痛哦,真的。」
他方才還叫囂著要打府醫板子,現在卻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起她了,直教人啼笑皆非。
難為夜離軒還幫著解釋一番,心里頭還是有些竊喜的。
她同夜雨澤說了會兒話,見他開始打著哈欠。便讓他睡下,替他捂緊了被子,離開了房間。
夜雨澤院子里明顯多了幾個守衛,興許是夜離軒不放心,又遣的一批侍衛來。
今日那般多的人刺客也敢行凶,不可謂不膽大包天。行刺不成,為了不透露秘密,竟然自盡而去。
鳳傾月從來不曾想過,世上還有對自己這般狠絕的人。他們為何能甘心賣命至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