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和芊芊姑娘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凌杉吩咐宮女把座位搬到凌楠這里,他坐在凌楠身邊,落雪坐在他身邊,好歹有個位置,柳芊芊此刻還坐在她那里,怎麼說凌杉都沒讓她尷尬。
柳芊芊抬起美目掃了落雪一眼,發現落雪正漫不經心的看著場中的摔跤,看也不看他們。「楠哥哥,听說皇上要給你賜婚麼?」柳芊芊眨了眨眼楮,模樣格外俏皮。
落雪听了她的話心神也微微晃動了一下,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可是她也好奇凌楠會怎麼說。
「我還不想成親。」凌楠不由得苦笑,他怎麼會听不出來柳芊芊的暗諷。
「楠哥哥今年已經二十了,該成親了。」柳芊芊不無暗示的說。
「芊芊姑娘也過了二八年華,不知何時能覓得良人呢?」凌杉突然插嘴,柳芊芊一愣,旋既笑到,「我父親正在考慮。」說著,偷偷看了一眼凌楠。凌楠此刻卻盯著落雪,而落雪還是漫不經心的看表演,好像根本沒听到他們的話。
一個宮女走過來對落雪耳語幾句,落雪抬頭,發現太子凌楓正看著她,「抱歉,失陪一下。」落雪禮貌的和三人打了招呼,提著羅裙向凌楓那邊走去,留下三人神采各異。
「殿下找我?」落雪坐在凌楓身邊,卻刻意保持了距離。
「你說我是叫你落雪好,還是陽洛好。」凌楓神色復雜的看著她。
「不過是個名字,殿下隨意。」落雪垂低了眼眸,她對凌楓頗為復雜,畢竟他曾救過自己,可後來又利用自己,是恩是怨,真的很難說清。
「可笑我算計了這麼久,卻出了你這個變故,早知如此,郊外的那天我就不該救你。」凌楓仰頭喝下杯中的酒,笑容里盡是嘲諷。
「救了就是救了,說到底,我欠你一命。」落雪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朝他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我真沒想到從一開始你就沒說過一句實話。」凌楓失落的說,「我比三弟差在哪里?」
「真真假假,殿下難道還在乎麼,你是太子,平時哪個不是對你小心奉承,只不過我沒有同他們一樣,所以你才會多看我幾眼而已。」落雪淺笑,或許落塵對自己也是如此,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更加想要。
凌楓思索了一會,才笑著點點頭,「你說的對,可能除了皇位,征服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比別的要有趣。」
落雪無語的搖搖頭,「你是習慣了得到一切而已。」
「可能吧。」凌楓不在乎的聳聳肩,「喝酒。」拿著杯子朝她示意,落雪也拿著酒杯要往嘴里倒。
「你不能喝酒。」凌楠不知何時走過來,攔住了她拿著酒杯的手。
落雪錯愕的看著他,很無辜的眨了眨眼楮,「我不會喝醉的。」
「三弟,何必這麼掃興呢。」桃花目似笑非笑的看著凌楠,凌楓遞給他一只酒杯,「既然來了,陪哥哥喝幾杯。」
凌楠接過酒杯,看了落雪一眼笑到,「難得大哥相邀,三弟先干為敬。」
「哈哈,好,來,繼續。」凌楓也喝了起來,落雪無語的看著兩個人,索性起身離開。
「著急什麼。」凌楓突然把她拽進懷里。
「放開我!」落雪惱了,用力推開他,怒目而視。
「怎麼,我三弟在這里你不好意思了?」
落雪看看凌楠又看看他,也不說話,仍舊掙扎著起身。
「好了,今天晚了,大家先散了吧。」龍座上的人淡淡的發話,凌楓總算是松開了她。
落雪趕緊跑到凌楠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凌楓,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落雪在越王府住了幾日,轉眼就到了三月。
又到三月三,凌楠神秘兮兮的說帶她去個好地方,一個隨從也沒帶,他騎馬帶她,還細心的買了她愛吃的點心,兩人一路往郊外行去。
落雪從不知燕京還有這麼一處桃花谷,山巒連綿,一條崎嶇的小路竟然通著大片的桃林,三月正是桃花開的正好的時候,馥郁的花香混合這遠處罕見的九連環瀑布擊落在山澗岩石上飄散的水汽,聞著讓人格外清爽。谷中還有紛飛的蝴蝶,很多都是她從未見過的顏色。
落雪很久沒像現在這樣玩過了,或者說她還沒有這樣的瘋過,她瞄準一只蝴蝶追逐撲打,爽朗的笑聲在桃花谷里久久回蕩,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凌楠,這里真漂亮,咯咯,快幫我把那只蝴蝶抓住,看見沒,就是那只藍色的,快點,,,」
笑意蔓延到她的眉梢,凌楠幾下就抓住了她要的蝴蝶,雖然他覺得別扭,可是看她開心他就覺得滿足。
「哇,這麼快就抓到了啊。」落雪接過蝴蝶,然後一松手,受了驚的蝴蝶就掙月兌桎梏飛走了,落雪沖他做個鬼臉,繼續追著蝴蝶。
好不容易玩累了,落雪就月兌了鞋襪在山澗旁邊戲水,凌楠也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她玩。
落雪忽然歪過腦袋看他,「我給你唱歌好不好?」不等他答話,她就自顧自的唱起來。
三月三天正藍,
陽光照暖了青杉,
古道彎彎追逐雲海波瀾,
風輕輕吹過的爛漫,
一地枝椏一晌清歡,
石橋邊波光轉,
倒映春色的斑斕,
漣漪暈開了花香的軟暖,
誰家門前歌聲悠然,
半杯清茶半闕臨安,
盞中茶暗香冉冉繞三圈,
抬頭看日光傾斜,
心隨流水潺潺身輕欲上九天,
一甌說盡風雲閑,
長長的歌呀唱幾遍,
清歌漫語的少年,
遍地搖曳的山茶在心間,
枝間蝴蝶飛翩躚,
長長的路呀走幾遍,
能否攜手到天邊,
十里梅塢蘊茶香在溪澗,
白雲深處歌聲遠……
歌聲猶如一線清泉從她唇邊流出,腳丫仍舊拍著水面,落雪撐著雙手抬頭看天,萬里無雲,是個好天氣。凌楠安靜的看著她,不知不覺已經成痴,也不知是為歌還是為人。
「落雪。」凌楠出聲打斷她,卻在她看向自己時沒了下文。
「怎麼不說話。」
凌楠被她看的有些心慌,狀似隨意的問她,「你喜歡這里麼?」
閉上眼楮嗅著空氣里淡淡的芳香,落雪笑容里充斥著滿足,「當然喜歡。」
「在這里隱居會不會很好?」凌楠絞盡腦汁,終于說出這麼一句他認為很含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