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不好麼？」凌楠在她的脖頸間呵氣，落雪渾身麻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你覺得很好，可是我不好啊。
凌楠看她沒什麼反應，也不反抗，就把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里，落雪輕輕動了一下，卻沒有再反抗，輕微的痛感傳來，落雪再一次體會到血液的流逝。
「這樣就可以了。」蕭傲天從一旁突然閃出身來，然後一記手刀劈下，凌楠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落雪頭暈目眩的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難道等著給你收尸？」蕭傲天不滿的看著她，「就算凌楠需要你的血壓制蠱毒，也不該這麼沒輕重，你現在的狀況這麼差，你怎麼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落雪迷迷糊糊的听著他的話，也不知听進了多少，卻還下意識的維護凌楠，「他要是沒被下了蠱毒也不會這樣啊，他對我很好的。」說罷，就扶著腦袋揉著太陽穴，緩了好一會，總算不再那麼暈了。
「難道你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蕭傲天的聲音有些飄渺，落雪卻听的真切，「唔，我不大覺得我會為了一個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包括凌楠也是如此，換句話說他哪天真的死了，我可不會傻乎乎的和他生死與共。」
「那還好。」蕭傲天的笑容有些不真實，落雪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凌楠到底中了什麼蠱，莫不是沒救了？」
蕭傲天斂了笑容，神情格外沉重，「丫頭，那是生死蠱。」
「生死蠱是什麼？」落雪用力搖搖頭維持一絲清明，心里的不安逐漸放大。
「所謂生死蠱，就是以死代生，人死蠱活，生死蠱會逐漸蠶食人體生機，到最後，被下蠱之人會變成一具干尸。」
落雪點點頭，卻沒有驚慌的樣子，沉吟了一會，「怎麼才能拔除？」
蕭傲天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好說，現在只能用你的血暫時壓制，你可還記得洛陽白雲山上那條烏金蟒麼？」
烏金蟒？落雪努力的回想了一會，「就是你說守護恨海石可以化龍的那條大蛇？」
蕭傲天點點頭，「就是它，如果它真的吞食了恨海石，那麼它的心就是解藥，但是危險很大，能夠拔蠱的幾率不到兩成。」
「兩成？」落雪揉了揉太陽穴，掩去眼里的一絲疲憊，「那凌楠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現在就是用你的血續命，好的話，大概兩年左右吧。」
「不對，你剛才說生死蠱是蠶食人體生機，那凌楠怎麼待人的態度變化那麼大？」落雪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生死蠱，只論生死，不論情誼，除卻生死，所有感情都會被封存。」蕭傲天很耐心的解釋。
落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當初說恨海石破損了，還有多久能修復？」
「估計快了吧，那時我看恨海石多不過兩年就能修復，現在估計也就一年左右吧。」蕭傲天努力回憶了一下，當初只是好運撞見，也沒怎麼留心，想不到如今居然要打它的主意。
「你確定你沒有診錯麼？」落雪有些悲觀的看著蕭傲天，「除了烏金蟒的心就沒有其他解藥？」
「生死蠱早年就失傳了，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可是他的癥狀和生死蠱完全一樣。生死蠱是至陰之物，化龍之後的蟒蛇是至陽之物，陰陽相克，只有此法，我曾經看過典籍，還沒有人中了生死蠱還能活下來。」蕭傲天也嘆了一回氣，發覺事情有些出人意料的艱難。
「至陽之物？」落雪突然想起蕭傲霖給的炙炎石，就從懷里拿出來給蕭傲天看，「這個不行麼？」
蕭傲天的臉微不可察的抽了抽，「這是死物，他真服用了不出一個時辰就會爆體而亡，烏金蟒的心雖然也是至陽至剛之物，可畢竟是個活物，藥效也沒那麼烈。」
「世上真有龍麼？」落雪總覺得那是神話故事里才存在的東西。
「真真假假誰說的準，不過我看你還是不要抱希望的好。」蕭傲天不想打擊她，可是也不想騙她。
「嗯我會試試。」落雪看著凌楠眼底滿是柔情，那是她看上的男人，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蕭傲天知道她性子倔強，認準的事任誰勸說也沒用，所以也不勸她，只是好心提醒，「那烏金蟒一旦真的吞服了恨海石，就不是人力能斬殺的，你要是真的打那烏金蟒的主意，基本就是進了烏金蟒的肚子。」
「那也要試試才行，怎麼說那條烏金蟒也不是人類，不一定要強來。」落雪不以為意，一個畜生而已，難道還殺不了麼。
「你想的倒是簡單，萬物皆有靈性，尤其是要化龍的烏金蟒，靈智不亞于人類。」
「人又不是沒殺過。」落雪不滿的反駁，干嘛這麼打擊她。
「你殺過人？」蕭傲天抓錯了重點。
「唔。」落雪的眼珠轉了轉，「現在還沒到午時，要去法場估計還來得及。」
「去法場？」蕭傲天愣了一愣，旋即想到那天似乎是有人替了自己，想來今天就是處決的日子，可是落雪要去那里做什麼？
「看看唄。」落雪叫來下人把凌楠扶去客房，然後就往外跑，蕭傲天沒辦法，只能跟上。
跳下馬車，落雪在眉骨處搭了個涼棚看天，可是卻看不出是什麼時辰。
「午時還沒到。」蕭傲天好心告訴她，落雪點點頭，提著裙子就往前跑。
落雪身材嬌小，雖然法場周圍圍滿了人，可是還是讓她尋到空隙鑽到了前面，蕭傲天就被她落在了後面。
替罪的那個犯人此刻正跪在法場中央，因為低著頭也看不清模樣，破爛的衣服能夠清晰的讓人看見他身上猙獰的傷口，有些地方甚至因為天氣炎熱已經腐爛。落雪在法場下抱著胳膊冷眼旁觀，同時也有些慶幸，她若是多昏迷兩天，不僅過不了生日，而且此刻台上跪著的，就是蕭傲天了，就算她想救，也是來不及了，凌楓再得勢，也沒那個膽子在法場上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