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把南雨樓送給太子?」素來好脾氣的方月此刻瀕臨暴走的狀態,「你發什麼瘋啊?那可是南雨樓!你辛辛苦苦辦起來的!就連我都在它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你現在居然要把它送人?我不同意!」
「方月,我也舍不得,可是當初我已經答應了凌楓了,現在怎麼能反悔呢。」落雪耐心的解釋,「我既然欠了凌楓這個大恩,怎麼能不還他,既然他對南雨樓的人脈動心,我自然就要成全他,南雨樓送出去了,咱們在辦一個就是了。」
「那公子知道麼?」方月有些動搖,卻還咬著嘴唇不肯松口。
他知道也懶得管,落雪心里暗自月復誹,不過面上還是笑到,「他肯定也會理解的。」
方月沒再說話,她總不能抱怨不該去救蕭傲天吧,落雪知道她不再反對了,就放心的讓下人拿了地契送到太子府,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太子都沒急著要,你這麼積極做什麼。」方月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落雪嚇得一激靈,訕訕的笑了笑,「我不尋思耽誤的時間長了我也舍不得麼,所謂長痛不如短痛,趕緊送了不是也省心。」
「哼。」方月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她,落雪模了模鼻子,被方月一打斷也忘了原來想著要下人帶什麼話,干脆揮揮手就讓那下人送去了。
「你家主子什麼意思?本宮難道真能要了這麼間客棧不成?」凌楓臉色極為陰沉,恨聲道。
「姑娘說怕殿下不收才派小的來的,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小的,畢竟小的只是個下人,做不了主子的主。」落雪派來的下人不卑不亢的回答,凌楓的臉色更加陰沉,「她就這麼著急和本宮撇清麼?好,好,好,回去告訴她,南雨樓本宮收下了,從此兩不相欠。」
「唔,居然連說了三個好,看來凌楓氣的不輕啊。」落雪听了下人的回報嘖嘖搖頭,惹了方月又惹了凌楓,看來自己的本事還不小。
「其實我也有些好奇你怎麼這麼著急。」蕭傲天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
落雪回過頭瞧了他一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既然和凌楠是一處的,和太子有太多牽扯終究不像話。」
「蕭老頭,我看你精神不錯啊,比我都好。」落雪模了模自己的臉忍不住嫉妒了,蕭傲天滿面紅光根本看不出受傷的樣啊,再看看自己,臉色蒼白,任誰都看得出來自己在病著,這根本不公平啊,落雪悲憤了,她現在一動起來幅度大了就會頭暈目眩,可是蕭傲天沒事總在她跟前晃悠還一幅悠然自得的樣,怎麼可以這樣!
「我這不過是外傷,過些日子就能都好了,至于你,至少還要養上幾個月。」蕭傲天靠在一根柱子上抱著胳膊毫不客氣的落井下石。
「等我好了肯定要你好看。」落雪氣呼呼的威脅他。
「那你先養著吧。」蕭傲天不以為意的看著她,落雪氣的真想沖上去揍他一頓,可是考慮到自己的小身板怕是剛沖過去就該暈了,還是不要丟人的好。
「難得你這麼老實,灼言笛在身上麼?反正也是閑來無事,我教你馭獸。」蕭傲天看到落雪想要發怒卻還竭力忍著的模樣心情大好。
听了蕭傲天的話落雪也喜笑顏開,喜滋滋的拿了灼言過來請教他。
「其實馭獸很簡單,不過是幾首曲子,我會一一教給你,不過你不能外傳。」蕭傲天難得的嚴肅,落雪也很慎重的點點頭,想必這是苗疆的秘術一類不能外傳,蕭傲天教給她,也是因為她是苗疆的人。
「現在既然是七月,我就先教你如何控制昆蟲吧。看好了,記住指法,我只吹一次。」蕭傲天說著,就拿著灼言吹了起來,落雪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蕭傲天的手,同時心里忍不住吐槽,把譜子給她就不行麼,就讓她這麼干巴巴的看著,還就吹一遍!真是夠了。
蕭傲天放慢了速度,落雪暗暗譜著曲子,一曲吹完,她也記了個差不多,只不過,,「不是控制昆蟲麼?現在這麼多蝴蝶蜻蜓的怎麼一只也沒過來?」耍她玩呢吧,落雪怒了,氣呼呼的盯著蕭傲天。
蕭傲天只是淺淺一笑,「你先吹著試試。」
「切。」落雪冷哼了一聲,她可是很聰明的,何況曲子還不長,不過百十來個音,還難不住她,一把搶過灼言笛,也不避諱蕭傲天剛吹過,直接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俗話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落雪吹了不過三五個音就崩潰了,她跑調兼職跑的讓人嘆為觀止,更可惡蕭傲天在旁邊笑的春風得意。
「這不科學,我又不是不會吹笛子,怎麼可能會這樣。」落雪委屈的看著蕭傲天,臉紅的像熟透了的隻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不會沒吹過灼言笛吧?」蕭傲天好不容易止住笑,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她。
「我吹它干嘛,我又不知道小雪在哪里。」落雪越發委屈了,雪雕王一直跟著蕭傲天,雖然蕭傲天曾經教了她首曲子可以召喚雪雕,可是那時蕭傲天回了苗疆,若不是夜帶她去了法場,她也不知道蕭傲天來了燕京,她當然不會無聊的去吹笛子。
「好吧,你沒注意到灼言笛的氣孔和別的笛子不同麼?氣孔不一樣,音律自然也不一樣,所以用氣也不一樣,你剛才只顧著看指法,可別忘了音調,你慢慢試吧,我回房了。」蕭傲天笑話了一通頗為不厚道的扔下落雪走了。落雪拿著灼言笛對著蕭傲天的背影張牙舞爪的比劃了一會,算是出了口惡氣,然後就可憐兮兮的捧著笛子去練習了。
蕭傲天教她的時候還是上午,落雪吹成曲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也真難為她居然一直練到現在,落雪口干舌燥的喝了好幾壺的茶,真是個鍛煉肺活量的差事啊,落雪默默感慨了一番,其實她也想半路撂挑子,然而在她想溜回房睡覺的時候蕭傲天突然就冒了出來,一臉欠揍的和她說她的香囊藥效快沒了。落雪就只能繼續悲催的苦練,其實她不喜歡戴那麼多東西在身上,為了擺月兌香囊的困擾,以及一旦香囊丟失會帶來的後果,她忍!
除了早飯落雪幾乎是餓了一天的肚子,可是她還是興致勃勃的敲開了蕭傲天的房門,「蕭老頭,我練成了!」
「不錯,回去睡覺吧。」蕭傲天說著就要關門,落雪急忙擋住,「我說,你不听我吹一遍麼,雖然我承認我慢了點,可是誰讓你就吹了一遍給我,我吹的時候你還不指導來的,做師傅你可要負責哎。」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蕭傲天深以為意的點點頭,「不過還是早點睡吧。」
兩句話畫風轉換太快,落雪一時沒反應過來,蕭傲天就關了房門。
「喂,不能這樣的啊,蕭老頭你給我開門,快點開門。」落雪啪啪啪的敲著門,氣呼呼的隔著門和蕭傲天叫囂,「你不開門我就一直敲,死老頭臭老頭壞老頭,你想睡覺我就不讓你睡,我中午想睡覺你讓我練笛子,現在你想睡我才不讓你,,啊!」落雪的叫囂因為蕭傲天的突然開門被打斷,沒說完的睡覺兩個字生生變成了一聲驚呼。
「你開門就不能說一聲麼?」落雪氣呼呼的瞪著他,蕭傲天納罕的看著她,「你剛才的音量就算我說話你听的見麼?」
落雪︰「……」
「難為你拍了這麼久的房門,你就吹來听听吧。」落雪本就有些惱火,听到蕭傲天施恩似的口吻突然就莫名的火大,毫無預兆的轉身就走。
蕭傲天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干嘛?」落雪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生氣了?」蕭傲天好笑的看著她,「你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我沒生氣。」落雪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語氣很平靜的反駁。
「嗯,你平時生氣的時候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以為和平日里是一樣的態度語氣,可是你這時候最喜歡抿著嘴,眉頭也微微有些皺著,大概你都不知道吧?」蕭傲天松開抓著她的手轉而撫上她的額頭,「不要總皺眉。」
落雪怔怔的看著他,似是有什麼情緒在胸腔中悄然膨脹,想抓住卻只是徒勞,待反應過來,卻看見蕭傲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臉上,只是又不像是在看自己,好像是透過自己看著另一個人。
落雪一把拂掉他還停在自己額上的手,眉頭此刻皺的更深,「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不待他回答,就轉身離開,蕭傲天這次也沒攔她,只是良久,才發出一聲悠悠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