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八月十五,落雪難得主動下廚做了幾個小菜,沒辦法,她不會做月餅,想請的人是都請不到了,幾位皇子都進宮了,方月肯定是陪著凌杉的,夜估計也是陪著凌楠的,去請蕭傲霖似乎也沒什麼正當的理由,于是乎偌大的雪園只有落雪和蕭傲天兩個人吃飯。
「蕭老頭,我們喝酒。」落雪搬來幾個酒壇,也沒用酒杯,直接拿著碗倒滿,頗有幾分豪爽的氣概。
「你的身子不好,少喝點酒。」蕭傲天雖然這麼勸,卻還是陪著她喝酒。
辛辣的酒水流過喉嚨,落雪忍不住直咳嗽,看的蕭傲天一直笑話她,「你不會沒喝過酒吧?」
「怎麼沒有。」落雪有些心虛的反駁,她不止喝過,還喝多了,雁門關的時候差點就掛了,要不是她偷酒喝喝醉了,又怎麼會滾到狼窩里去。
「那也少喝一點。」蕭傲天看出她的心虛也不點破,給她了個台階下。
「唔,放心,我不多喝。」落雪又仰頭喝了一碗,然後抹了抹嘴,示意蕭傲天也喝,蕭傲天卻笑著搖了搖頭。
「干嘛,嫌我陪你喝酒沒意思啊?」落雪不滿的哼哼,清瘦的小臉已經開始泛紅。
「不是,我怕你喝多了。」蕭傲天笑道,眼底一片寵溺。
「唔,喝多就喝多唄。」落雪仰頭又是一碗,忽然響起雁門關的時候,那次喝酒多盡興,現在這樣一碗一碗的倒多麻煩,索性扔了碗,抱著壇子直接開始往嘴里倒酒。
蕭傲天眼楮都快直了,這丫頭也太豪放了,想要拉開她,可是看落雪喝的興起也不忍心敗了她的興致,最近她又一直不如意,醉一場也好。
明明是喝酒,可是落雪卻弄灑了一身,一壇酒倒空,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可是臉確實也紅了,一雙大眼此刻半眯著,波光流轉間淨是迷人的色彩,嘴角帶著迷離的笑意,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勾勒出略顯青澀的身形,換做別的男人定要咽一口口水,可是蕭傲天卻深深皺起了眉頭,看到落雪又去拿酒壇就攔住了她。
「干嘛?」柔柔糯糯的聲音從落雪唇邊流出,說不出的慵懶與嬌蠻,蕭傲天有些無奈,「你喝醉了。」
「我沒醉。」落雪不滿的看著蕭傲天,她靈台一片清明,只是有些犯暈,可是那不能證明她醉了。
「好好好,你沒醉,別再喝了。」蕭傲天像哄小孩似的哄她,落雪無奈的放下手,好吧,她也不想喝了。
「咦,方月,你怎麼來了?」落雪迷迷糊糊的問,一身華服的方月落雪還真有些不習慣,可是淺紅色的宮服穿在方月的身上,襯托的方月格外雍容高貴,絲毫不顯造作。
「王爺今晚去了宮里,我就過來看看你,也快一個月了,想回來看看。」方月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澀,然後她揮了揮手,身後跟著的一眾下人就都退下了,小飯桌上就只剩下三人。
「怎麼我一個月沒回來就這麼冷清了?」方月總覺得雪園有些蕭瑟,也不知是不是心境使然。
「快入秋了嘛,再者你也走了,平時也沒人管。」落雪懶洋洋的回答,然後讓人給方月拿了一套碗筷。
「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蕭前輩,你也不攔著她點。」方月有些責怪的看著落雪,明知身體不好還這麼糟蹋。
「開心嘛。」落雪不在意的笑笑,「你在王府里怎麼樣,凌杉有沒有欺負你?不過一個月不見,你倒是愈**亮了,嗯,沒瘦,沒瘦就好。」
方月牽強的笑笑,自從她進了王府,凌杉只是到她房里過夜,很少和她說什麼,即使說了,大多听了也不那麼順耳,早上醒的時候凌杉也已經走了,繞是她醒的再早也不知凌杉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後來方月留了個心眼,被凌杉折騰完之後就假裝睡了,雖然累的很,可是她也強撐著保持清醒,也就是那天她才知道,其實凌杉根本沒在她房里過過夜,凌杉以為她睡著了就離開,晚上再來找她,或者不找她,偶爾府里來了新舞姬,她可能好多天都看不到凌杉,當然這些她不會告訴落雪,告訴她也沒用,只是給她徒增煩惱而已,而且自己已經是凌杉的女人了,不想再離開凌杉,至于什麼一生一代一雙人,她也看開了,每個女人都想這樣,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
「方月,你今晚住在這里麼?你的房間我天天讓人收拾呢。」落雪往方月跟前湊了湊,一身酒氣燻的方月直皺鼻子,拿出手帕替落雪擦拭身上的酒漬,「落雪,以後可不能喝這麼多酒了。」
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落雪實在壓抑了太久,听了方月這句話落雪就覺得眼楮澀澀的,「我知道你不會嫌棄我的。」若是嫌棄,方月根本不會替她擦衣服,直接就離她遠遠的了。
「我明明最嫌棄你。」方月點點落雪的額頭,笑著打趣她。
「沒事沒事,我不嫌棄你就好了啊。」落雪笑嘻嘻的回答,然後一邊給方月夾菜,一邊和方月邀功,「這些菜都是我做的哦,快嘗嘗。」
這邊皇宮里也正歌舞升平,皇上特赦了眾臣回家過節,宮里只剩下四位皇子以及凌鈺陪著皇上和諸妃。
「父皇,今天是中秋團圓佳節,下月又是三弟大婚,蓁妃娘娘卻還在冷宮思過,不如父皇開恩將蓁妃娘娘放出來,如此也能圓滿。」酒至酣處,凌杉開口求情,至于凌楠,連頭都沒抬一下,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凌杉之前多次暗示也只當做沒看到,凌杉無奈之下才替凌楠開口,難得今天皇上高興,說起話也容易一些。
皇上拿著酒杯卻不說話,不過面上卻帶了些許的笑意,眾人都看得明白,皇上這是動搖了。
「陛下,蓁妹妹在冷宮也苦了好些日子了,就算她曾經犯錯如今也該悔過了,何況臣妾也並沒有什麼事,不如就把妹妹放出來,也全了楠兒的孝道。」皇後看出皇上的猶豫就適宜的開口,充分體現了皇後的寬容大度,反正也是遲早的事,反對也沒用,不如順了皇上的意。
果然,皇上笑著點點頭,「皇後不愧是大秦過目,那好,傳朕口諭,恢復蓁妃妃位,重新入住離憂宮。」
「皇上聖明。」眾人都拜服,凌楠卻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凌杉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
「你確定凌楠已經服了生死蠱?」宮宴散了,凌楓避了眾人對著一個黑影陰沉的問。
「確實服了,可是落雪的血可以壓制生死蠱。」黑影開口回答。
「難怪自從凌楠被下了生死蠱我看落雪臉色就不好,我這個三弟還真是舍得,算了,你先回去吧。」凌楓不耐煩的揮揮手,然後黑影一閃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