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打量四周,原來剛才只是個夢,凌楠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良久,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
落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于是接過來擦了擦臉。
相顧無言,落雪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有些茫然,自己怎麼會做這麼一個夢,夢里的,又是真的麼?長明最後居然…她不願再去想。
「長明是誰?」沉默良久,凌楠終于低聲問道。她靠在他的懷里,可她卻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他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可真是個人才。
落雪怔了怔,不自覺的捏緊了帕子,干脆裝傻充愣,「什麼長明?我不知道。」
「他對你…很重要?」凌楠又問道。心里很是不舒服,若是落雪直接說了也許他不會想什麼,可她這樣,未免太欲蓋彌彰。
落雪訕訕的扯出一個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凌楠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這是我第二次听到這個名字了,上一次,還是在金陵,你也是在夢里說出來的。」
落雪傻了片刻,納罕道,「我怎麼不知道?」
凌楠略有些不悅,語氣就稍稍重了,「長明到底是誰?」
落雪本就因為剛才那個夢心情有些不好,凌楠這個語氣無疑是火上澆油,于是蹭的就站起來,把帕子甩了回去,冷冰冰的道,「你還留著七年前柒月給你的帕子,現在倒好意思來問我。」
凌楠接住帕子怔了片刻。「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傻!」落雪有些煩躁,凌楠一個男人平時自然不會帶什麼帕子,會帶在身上的必然是重要的東西,或者是有意義的東西,比如他們兩個的夫妻玉鐲,比如她給他繡的香囊,比如…柒月繡的帕子。
落雪接過帕子的時候就有些納悶,凌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條材質普通的帕子,普通到她在太子府的時候她都不用,再看上面繡著的花樣。居然還是楠樹。且繡功看起來頗為不錯,十個她怕是也比不上,再者這帕子看起來似乎也有些年頭了,落雪就做了這麼一個大膽的猜測。想不到還真被她猜對了。
凌楠沉默了一會兒。隨手把帕子撕了。速度快到落雪阻止都來不及,布帛撕裂的聲音格外清脆,淡淡道。「我同她沒什麼,之所以留著,其實只是個習慣而已,當初畢竟是因為我才害死的她,你不用多想。」
落雪盯著被撕碎的帕子盯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不僅沒消氣反而心里那股火燒得更厲害,「你撕它干什麼?不覺得很刻意麼?我若不說你也想不起來撕了它,反倒是天天帶著。」能隨手拿出來,說不是一直帶著的,落雪都不信,她平時雖然不會留意帕子這一類東西,但是也能猜到這帕子凌楠是從不離身的。
不過說起來也有些心虛,畢竟落雪的手上還帶著落塵送的戒指。鮫人淚十分難得,讓她像凌楠撕帕子那樣痛快的把它扔了,她估計還真做不到,畢竟挺值錢的。
落雪的話可以說是刻薄了,凌楠微微蹙眉,「落雪,你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
因為落雪是站著,而凌楠是坐著,所以此刻落雪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身高上難得佔了一回優勢,于是叉著腰傲慢的哼了一聲,「白活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我是個講理的人。」
凌楠頗有些無奈,干脆一把把落雪拽進懷里,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用唇堵住她的嘴,即便落雪用力掙扎也一直緊緊抱著,直到落雪慢慢乖下來不動了,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依稀看到落雪紅透了的耳尖,凌楠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懲罰性的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聲音低啞而蠱惑,「不生氣了?」
落雪哼哼著別過臉,聲若蚊吶,「我哪有生氣。」
凌楠驀然無語,那剛才是誰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想了想,也懶得和她計較,一般能讓她服軟的也就是這個時候了,重新換到剛才的話題,怕惹毛了這只小野貓,凌楠特意放柔了語氣,「長明到底是誰?」
落雪扁著嘴巴,斟酌了半天,考慮到若是騙了他以後估計沒有好果子吃,雖然他幾乎沒和她發過脾氣,即便生氣,她也不怕他,可是她現在不太想和他吵架,于是決定和盤托出,不過托出之前總該要個保證,「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哈?!」
凌楠點了點頭,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落雪干澀的咽了口口水,突然覺得壓力山大,干巴巴的訕訕笑道,「長明麼,呵呵,那啥,是我上輩子,額,男朋友,就是,額,戀人。」
見凌楠挑眉,急忙手忙腳亂的坐起來一本正經的補充,「我們兩個沒什麼的,就像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很純潔的。」說罷又覺得似乎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沉痛扶額道,「我的意思是…」
凌楠打斷她,「好了我明白了。」
落雪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他的臉色,好像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吧?難道是在忍?落雪縮了縮脖子,忽然覺得口干舌燥,原來說話是這麼費力的事情。
「就這些?」凌楠低頭看著落雪,總覺得她還有事瞞著他。
落雪模了模鼻子,有些欲哭無淚,「還有…」忽然覺得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痛快點,于是咬咬牙飛快的蹦出幾句話,「其實我死之前都兩年沒見他了,結果剛見到就看見他和別的女人有了私情,我氣不過和他鬧了一場,結果鬧完之後出了點岔子,死的慘了點,可能老天覺得我死得太慘可憐我,就把我送到了這里,稀里糊涂的來了這里,眼楮還沒睜開就挨了頓板子,又稀里糊涂的被落塵給救了,然後…然後…」
「然後怎麼?」凌楠微微蹙眉,這些事他不曾問過,落雪也沒和他說過,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經歷,可是她既然都來了這里怎麼還有個「然後」?
落雪咬咬牙,往外又崩了幾個字,「落塵就是長明。」
凌楠驀地睜大眼楮,「這…」是不是有點太荒唐了?即便他見多識廣,可此刻也有點接受不了。
落雪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我也是去年在皇宮里的時候才知道,你不用這副表情,我和他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你說過不生氣的。」
凌楠沉默了好一會兒,樹林里陰風陣陣,落雪瑟縮了一下,覺得氣氛實在太詭異,考慮要不要出去躲一躲等凌楠氣消了再回來,可是要怎麼出去呢?畢竟她現在還在凌楠懷里窩著。
就在落雪的眼楮轉啊轉啊的思考對策的時候,凌楠忽然把她抱緊,聲音悶悶的有些低沉,「或許我該感謝他曾經背叛你,才讓我有了得到你的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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