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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幾年重新修葺過,帝丹小學的門頭並不太舊,只有在那木質的名板中才能感受到時代蛻變的滄桑。
她看見了傳達室那個退休的大叔,不過現在要喊他大爺,他每天早上都會帶著微笑,接受每個小朋友的問早。他已經不記得她是誰,卻依稀覺得很熟悉,于是也沒有多問就放她進去,因為任誰看見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人,都不會懷疑她的孩子只在上小學。
在不遠處,是一個微型操場,她記得曾經有兩個小家伙每天都會在那兒踢球,旁邊總有一個小女孩含笑觀望著,帶著些許見到騎士或白馬王子的花痴模樣。
徑直往前走,是學校的走廊,那里只有在課間的時候才會熱鬧起來。不過對于某人是個例外,因為他和另一個小鬼幾乎每天都被老師拎出去,然後罰站了整整一節課。
她帶著笑容,或許還有那麼一絲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緊張,默默走在這條安靜的走廊上。拐角處是老師辦公室,依稀可以听見「你們班那個孩子簡直太厲害了,那是炸彈啊!」這樣的討論,于是她也與有榮焉地驕傲起來。
一年E班,一年D班…
她順著教室一路走過,然後終于停在了這間教室門口,門框上掛著「一年B班」的字樣。里面的孩子正在神采飛揚的討論著什麼,人頭攢動,可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千言萬語匯聚在心間,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眶,她就這麼靜靜望著他。時光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模樣。
……
毛利瞳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當他對上她的目光時,身體就想下意識朝那兒走去,那種莫名的緊張和酸澀感,讓他幾乎停止了呼吸。
「你怎麼了?」灰原拽住他的袖子,這才發現男孩的整個手臂都在顫抖。
「那…那個人看著很熟悉…」毛利瞳深呼一口氣。回頭露出一個似哭的笑容。
「很熟悉?」灰原一愣,隨後又仔細打量一眼那個美麗女子,雖然歲月好像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但灰原覺得她肯定沒有想象中的年輕。
而且,那樣精致的眉宇,她總覺得在哪見過似的…
「你有沒有發現她…恩?」等灰原回過神的時候,毛利瞳卻早已不在原地,而是站在了那個女子身前,乖巧的模樣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當在近在咫尺時。毛利瞳發現那種骨子里的親切感更加洶涌澎湃,于是他彎腰鞠躬,用著那近乎顫抖的聲音問候道︰「阿姨好…」
阿姨…
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是你媽媽啊!
妃英理努力不讓自己流淚,想伸出手去撫模男孩的腦袋,卻再也無法克制般把他緊緊擁入懷里,然後淚水終于滑落地面,乍起晶瑩剔透的漣漪。
身體從僵硬到順從,也許只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毛利瞳靜靜靠在她的肩膀上,貪婪的聞著女子發梢里的清香。他發現自己喜歡這樣的懷抱。很溫暖、很親切,就像朱蒂平時抱住自己的感覺,不,或許比那種感覺還要強烈的多。
他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母親,但那無數個流淚醒來的夢里,似乎常常有人這麼抱著自己。那溫暖的笑容、寵溺的眼神,無論多少次擁有都不足夠。
只是,上課鈴聲終于還是響起,驚擾了這簡單溫馨的畫面。
妃英理飛快的抹去眼角淚痕,抬起頭看著男孩緩緩說道︰「對不起…我嚇著你了吧…」
毛利瞳輕輕搖頭。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妃英理立即明白他在想什麼,于是笑著解釋道︰「我是小蘭的媽媽,今天早上電話里剛好說到了昨天的事情,我想我必須要親自來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家。」是啊,謝謝老天再次讓我們相遇。
毛利瞳開心的眼楮都笑了起來︰「這沒什麼啦,因為毛利叔叔他們對我也很好嘛~」因為他們給我的感覺,就像你一樣啊,一樣的溫暖,讓我無法自拔。
「不過你馬上要走了嗎?」。男孩眼中有些不舍。
「如果你願意的話,中午我可以請你吃飯嗎?」。妃英理模模他的腦袋,然後又瞥了一下教室里那些好奇的表情︰「你可以帶你朋友一起來哦~」
「當然願意!」毛利瞳迫不及待的點頭,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要麻煩您多等一會兒了…」
「沒事沒事,快去上課吧。」
「恩!一會見!」
看著男孩快步回到座位,妃英理緩緩站起身,窗外溫暖的光線穿越過蔥蔥綠葉,無聲無息的灑落在她肩頭,正如她的心情,像掙月兌了某些記憶中的枷鎖,變得飛揚璀璨。
不動聲色,卻動人心魄。
……
灰原在這節課中很多次回頭,但毛利瞳都毫無例外的望著窗外,那兒雖然已沒了人,卻好像依然留著影,讓男孩看得目不轉楮。
「切…真狗血…」冰雪聰明的哀殿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不過「父母」這個詞,對于她說已經是很久遠的存在,雖然有隱隱的羨慕,但卻沒有讓她有任何失落的感覺。
只是她還是不得不驚嘆于命運的存在,血液中不可分割的緣分居然跋山涉水,在這樣的茫茫人海中讓兩人相遇。
不過對她來說不也是這樣嗎?只因為一次無意邂逅,就與身後的男孩開始無盡的牽絆…
「切,誰要和他牽絆~」想著想著,女孩臉蛋莫名其妙的紅了。
最後一節課在無聲的煎熬中度過,當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步美光彥他們第一時間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毛利瞳那個女子的身份。
不過他們也知道毛利瞳是孤兒,刻意避開了「是不是你母親」這樣略顯沉重的話題,只是單純覺得小瞳和那個阿姨應該有比較深的關系。
「她是小蘭姐姐的媽媽啦,特地過來謝謝我的…」毛利瞳笑著解釋一句,但也沒多說昨天直播之後發生的事情,否則又要引來一片質問了,「她說中午請我們一起吃飯哦,一起來吧!」
仿佛永遠不知道客氣是何物,元太當即點頭︰「有鰻魚飯嗎?」。
「笨蛋元太!」步美敲了一下小胖子腦袋,然後有些矜持的問道︰「沒關系嗎?我們都不太熟悉呢…」
「沒關系啦,人家應該很喜歡小孩子的,再說我們小布美這麼可愛~」再次無意用成人的口吻「調戲」了一下小蘿莉,毛利瞳接著就發現柯南正臉色糾結的賴在座位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模樣。
「你不是應該和小蘭的媽媽很熟悉嗎?怎麼這幅表情?」
「就是因為太熟,你根本不知道她的恐怖啊…」柯南有氣無力的回應一聲,被那個女人拽著耳朵拖回家的場景依稀還在眼前,當然,那時某個家伙也肯定在自己旁邊一起遭罪。
「真期待這個家伙恢復記憶後發現那個女人是他老媽,然後被嚇死的模樣啊…」
柯南月復黑的想著,隨後就被毛利瞳拖走,「走啦走啦,你也是破案的功臣之一嘛…」
于是幾個小鬼就這麼浩浩蕩蕩的來到校園門口,妃英理早就笑吟吟的站在那兒,就好像從未改變過姿勢,一直張望、期待著他們的到來。
「那個阿姨真漂亮啊…」步美趴在灰原耳邊小聲說道,卻發現對方臉色通紅,猶猶豫豫的感覺。
「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啊…沒有…」灰原搖頭,但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幾人一路小跑,當然,主要還是毛利瞳下意識加快了腳步,連累其他人到妃英理面前時都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阿姨您好,我是元太!」「我是光彥!」「我是步美…」「額…我是柯南…」
「我們是少年偵探隊!」除了某人正抽搐著嘴角,其他人都一臉興奮。
「你們好~都很有精神的樣子呢,除了柯南小朋友!」妃英理泛起最溫柔的笑容,只是落在柯南身上時就不自覺威嚴起來。
她之前遇到柯南的時候,只覺得他和某人很像而已。但現在結合發生在小瞳身上的事情,她開始覺得這可能不是巧合。
所以她在步美等人羨慕的目光中,模了模柯南腦袋,又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很用力的那種,這才說道︰「恩,柯南還是這麼有手感呢~」
「絲嘛… …」柯南齜牙咧嘴的笑著,主要是疼的。
「不過這位小朋友是…」妃英理很快就注意到一個小女孩,不是因為她沒說話,而是她貌似比其他人都顯得更加害羞。
「您好,我叫灰原…」哀殿像蚊子哼哼般說了一句,然後又想起什麼般連忙解釋道︰「我是小瞳的同學!普通同學!」
妃英理眨眨眼,臉上洋溢起另一種笑容︰「原來你就是灰原啊…昨天小瞳在直播里表白的就是你咯?」
「啪…」腳下的石子被無聲踩碎,女孩的俏臉終于不可抑止的變得更加粉女敕,如盛開的櫻花。
在妃英理很玩味的目光中,灰原心里不斷哀嚎︰我就不應該跟著來啊…人家母子見面關我什麼事啊!難道一頓飯就能給人家留下什麼好印象嗎?
咦?我為什麼要留好印象?
啊啊啊!這算什麼,丑媳婦見公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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