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沉入雲海,轉眼黑夜已至。
東京總警部依然燈火通明,偶爾還會傳來一陣拍打桌子的聲音,以及一些鬼哭狼嚎的求饒聲。
在這樣應景的嘈雜中,搜查一課的辦公室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但此時里面卻坐滿了人。
據交通部的由美傳來的最新情報,某個警花童鞋似乎喜歡更溫柔一點的男人,所以只要警花童鞋在場,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變得「溫柔「起來,比如細聲細氣的詢問犯人有沒有吃飯,然後趁警花不注意把盒飯蓋在了犯人的臉上;比如假模假樣的問候犯人臉蛋疼不疼,轉眼又一個巴掌忍不住扇了過去…
不知何時,「搜查一課都是神經病」這樣的美譽也不脛而走,成為東京警部的笑談。
不過這一切都和警花沒什麼關系,至少現在沒有。
她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而她對面則端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長得眉清目秀,走到大街上都能被人搶去當牛郎,還是頭牌的那種。
「性別?」
「男?」
「姓名?」
「不知道…」
「年齡?」
「恩不知道…」
「籍貫?」
「漢…那個我說…」
「說你妹啊!一問三不知,真當你失憶了嗎?」。佐藤怒氣沖沖的一拍桌子,頓時把整個辦公室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你的槍傷怎麼來的?手銬怎麼解開的?下一步打算做什麼?老實交代!否則弄死你!」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也似乎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我不可能是壞人啊,否則怎麼會跟你來警局嘛!」
「廢話!老娘槍都掏出來了,你當然得老老實實的!」警花說著又把手槍掏了出來。連保險都打開了,抵上了對面男人的腦門︰「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別…會走火的…」那個長得很帥在佐藤心里定義為小白臉的男人頓時驚慌失措,卻怎麼都避不開槍口。
「住手!」正在此時,老遠處一聲大吼,然後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急急忙忙沖了過來,「佐藤警官!最近你的投訴已經超過三起了。再這樣下去松本警官就得請我喝咖啡了啊!」
佐藤訕訕一笑,把槍收了回去,然後無奈道︰「我也是沒辦法嘛,這家伙怎麼都不肯說實話,還假裝失憶…」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真是的…」目暮嘀咕了一聲,隨後又看向端端正正坐那兒的「小白臉」,這個年輕的小伙子看面相好像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而且他感覺在哪見過似的。
「很眼熟啊你?恩,胸口有槍傷…」目暮端著審訊本。一行行的看下去,半響才抬頭問道︰「難道你是我們同行?」
佐藤一愣,驚訝的叫道︰「不會吧?」
「什麼不會啊,萬一真是同行我們搜查一課就成笑柄了!」目暮把審訊本丟回給警花,捏著下巴又看向小白臉,「好奇怪啊,越看你越面熟…」
不知道是突然福臨心智,還是來自中年老男人對大明星的狂熱崇拜。目暮眼神一亮,指著「小白臉」吼了出來︰「我想起來了。你是洋子小姐的男朋友!」
幸好這里角落比較偏僻,其他人看見上司過來都各忙各的去了,否則目暮的這一聲怒吼指不定要引起什麼騷動。盡管如此,佐藤還是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而那個小白臉自己卻一陣茫然︰「洋子是誰?」
「靠!還真失憶了你?!那天在銀行,你和洋子小姐不是站一起嗎?態度還那麼那麼的親密!」目暮上前拽住對方的領口。表情悲憤欲絕︰「那麼那麼親密啊!」
在銀行?
佐藤這才恍然想起,那天好像是銀行十億元搶案,她被人攔下車子去追劫匪…原來是他啊!怪不得這麼眼熟。但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太對勁的樣子…
眼看著「小白臉」快要被目暮掐死,佐藤哭笑不得的上前解圍道︰「您剛才還說要我注意點來著…」
「你下樓幫我買咖啡去!我忍這個小子很久了!」
「……」
……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佐藤還是下樓往自動販賣機那兒走去。
官大一級壓死人。又何況那個老男人已經積怨許久,讓他親自審訊的話或許還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佐藤還是有些擔憂,現在已經過了審訊時間,對方畢竟不是什麼真的嫌犯,單憑身上的槍傷根本不能形成證據,更何況對方只要打個電話給大明星就能解決一切了…
「世風日下啊,想不到大明星居然和那種小白臉在一起…恩?不對!」警花投幣的動作忽然停滯,她想起那天在日賣電視台遇到妃英理的場景,對方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把自己當作兒媳,還讓自己不要吃大明星的醋…
「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現在仔細想想,難道剛才那個男人其實是小瞳的哥哥嗎?不過小瞳和妃英理不是親生母子啊?」帶著越來越混亂的推理,警花不由加快腳步,她想趕緊回去問個清楚。
然後她就和另外一人撞在一起,或者說對方主動撞了上來,「撲通」一聲,兩人紛紛坐倒在地。
「你走路不看著一點啊!恩…?」佐藤爬了起來,卻發現對方是個外國女人,不算漂亮,只是紅色的短發顯得比較扎眼。
外國女人的神情有些茫然,像是被撞懵了一樣,半響才反應過來,看著佐藤問道︰「這是哪?」
簡單的英文警花童鞋還是听的懂,不過她實在不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只好弱弱的答道︰「東京啊…」
「東京?我為什麼會在東京?我又是誰?」
「……」佐藤一拍腦門,不會這麼邪門吧!?今天失憶者大集合嗎?!
緊接著,那個外國女人就好像站不穩一樣,又晃晃悠悠的倒了下來,被佐藤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
「你還好嗎?不然我送你去醫院吧?」佐藤說著話就把對方背了起來,她身體有些沉,不過幸好醫院也不遠。
「那就太麻煩你了…」女人趴在佐藤背上,好像虛弱無比的樣子,但眼楮卻微微睜開,寒光一閃而過。
「話說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是啊…腦袋很暈。」女人騰出兩只手,從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扯出一條細長銀絲。
「哎…怎麼和那個家伙一樣呢…」
「還有誰和我一樣嗎?」。女人漫不經心的搭腔,手里的銀絲已經舉過佐藤頭頂。
「恩,和你一樣都失憶…咦?你怎麼出來了?」佐藤忽然看見那個應該還在被目暮警官審訊的家伙,正在不遠處打量著自己,一副欠揍的模樣。
「審問結束了唄,那個大叔確定我沒有嫌疑,就放我出來了~」
「是嗎?」。警花懷疑的盯著他︰「他會那麼好心?」
「難不成我還能當著那麼多警察面跑出來啊…」小白臉聳聳肩,然後好奇的看向佐藤背後︰「這是誰啊?」
那個外國女人在他出現時就瞬間收回了自己的動作,假裝很茫然的東張西望。這一切佐藤毫不知情,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和你一樣失憶的人…喂,我和你不是很熟,再擋路我就告你妨礙治安了!」
「看你背的這麼辛苦,要不要我幫忙啊?反正我現在也沒地方去…」小白臉自告奮勇,不過表情卻一點不像無家可歸的樣子。
「這麼好心?難道你想人家便宜?」雖然有些納悶,但佐藤還是把外國女人放了下來,看著小白臉把她背了起來。
「哇 …好重…」貌似很吃力的顛了兩下,小白臉哭喪著叫道︰「怎麼感覺我好心辦了壞事啊?」
「切…果然是個草包…」佐藤不理不睬,吭著頭朝前走。那家小診所關門早,她得提前過去和人家醫生打個招呼。
于是小白臉就背著外國女人在不遠處默默跟著,滿頭大汗的樣子。
「失敗了啊…」趴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外國女人心里無奈嘆息一聲。
就在她考慮著一會用什麼借口先離開的時候,卻感覺那雙托著她的手漸漸從腰部下滑,順著臀部緩緩移動到了膝蓋部位。
佔我便宜?
還不待她眉頭皺起,就听見小白臉忽然開口︰「你猜,我能不能一下把你的膝蓋捏碎?」
她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什麼?」
「幾天前,你曾經想殺妃英理,但是沒有成功…」仿佛沒在意身後女子越來越陰冷的臉色,小白臉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以為你被收拾了一頓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居然用‘失憶’這種拙劣的借口接近目標,基安蒂…你應該就是基安蒂吧?你比想象中還要愚蠢啊…」
「沒想到你居然認得我…你到底是誰?」外國女子好像很驚訝的開口,卻在小白臉看不見的地方又把銀絲從戒指里抽了出來。
小白臉不知道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還是像愣頭青一樣自言自語︰「裝失憶這種事,一定要真正的失憶過才能裝的像嘛,你以為你是我家小傻妞嗎?至于我是誰…」
小白臉忽然回頭,對著已經舉起銀絲的基安蒂很詭異的笑了一下︰「我現在叫毛利瞳,是個偵探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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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第二更送上。
訂閱每天都掉很多啊…我又不好意思各種求,深深嘆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