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嬌嬌。」趙璟撩著袍角大步走進藏嬌寢殿,藏嬌午後有些困乏,想著清清靜靜的睡一覺,打發了屋里服侍的人各自隨意散散。
自己便躺在紅酸枝木四腳雕花美人榻上放了碧紗帳隨意拿著本書閑看,漸漸的星眸朦朧眼皮沉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趙璟進來便見藏嬌似醒非醒,雙頰紅潤如花,微睜著水霧迷蒙的鳳眼看著自己。呆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急急下榻屈身萬福迎接。
大踏步上來將尚有些迷蒙的藏嬌攬在懷里笑道︰「長日悶熱,睡個午覺氣色好看的很。快坐下,是朕吩咐她們不要驚動你,沒驚著你罷?」
藏嬌皺起小巧鼻子嬌俏一笑,依著趙璟胸口拿起手帕拭擦著他額角細汗︰「官家是在娘娘那里用的午膳麼?妾不成想您今兒突然來了,中午看了會子書便睡著了。」
伸手捉住藏嬌縴柔小手,趙璟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朕下了朝在清心殿忙碌一陣,在皇後宮里陪她用了午膳,想著有件好事要告訴你,便來了。」
「好事?難道是娘娘的身子有痊愈之望?」藏嬌瞪大明眸驚喜看著趙璟發問。「皇後的身子是好不了了」趙璟搖頭一嘆。「是嬌嬌你的好事。」
「妾的好事?」藏嬌抬頭好奇看著趙璟想了半日還是一臉迷茫。
「今日早朝時吏部侍郎向朕舉薦你父親調任入京,朕已經準了。」趙璟寵溺撫著藏嬌烏黑光滑的發絲。深吸一口陣陣襲來淡雅香氣,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眼。
「呀,阿爹真的要進京來了麼?」藏嬌心里一片驚喜。扭動身子看向趙璟,幾絲秀發調皮滑入趙璟鼻端,不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趙璟大笑著揉揉酸癢鼻頭,伸手將藏嬌女敕滑臉蛋輕輕一捏︰「小丫頭,朕還會騙你不成。朕已經下旨,擢升你父親入京中任殿中侍御史。
雖然還是從七品的職餃,卻掌糾察朝儀。兼知庫藏出納及宮門內事。算是個極有體面的差事,御史多半清貴些。日後你父親在朝中也好有些威儀。」
「官家待妾實在是太好了如此一來,阿爹與阿娘還有大郎都可進京來了。雖不能見面。總算是在一處我心里也歡喜。」
藏嬌嬌美臉上綻放滿滿歡喜,趙璟看著她笑道︰「為何不能見面?雖說宮規嬪位方可召見家人,有朕應允,你每月可見家人一回可好?」
「真的麼?官家。妾不是在做夢罷?」藏嬌眼中瑩瑩閃爍晶亮光芒。喜不自勝拉著趙璟溫熱手掌搖晃不停,滿臉小女兒憨態畢露無遺,嬌俏動人。
「自然是真的,這就歡喜到如此了?那朕再說個好事與你听可好?」
听著趙璟還有好事,藏嬌越發興致濃濃︰」官家今兒敢情是報喜童子,好事兒一樁連著一樁,快說與妾听听。」
趙璟微微沉吟一下,語聲帶上幾分唏噓緩緩道︰
「說來也算是好事罷。皇後時日不是很多了,朕想著她還能走動時帶她出宮去散散。上林苑中奇鳥異獸頗多,朕上回對她說帶她去瞧瞧幾只新進的番邦長尾雉鳥。
今兒陪她午膳時提及此事,皇後倒是頗有興趣,一口答應了。還特意與朕提及游玩人少無趣,要朕將永福和你都帶上。朕想著你自打入宮也不曾有幾件樂事,不如一同前去。
一來與皇後做個伴兒,二來永福也甚喜歡與你玩耍。朕已經吩咐李伴伴預備妥當,後日便一同啟程往上林苑游玩。嬌嬌可願意啊?」
「這官家專登陪著娘娘閑游散心,妾跟著同往是否有些不妥。」藏嬌想著便有幾分遲疑,趙璟微笑搖頭︰「無妨,妙容的心思朕知道。自打你救了永福,她便將你當做自己姐妹一般,雖是平日不顯,卻常常叮囑朕要待你好些。
皇後不是心口不一之人,既說了要你同去,你便放心去便是。那上林苑佔地千畝,三山環繞碧水流波。有無數的珍奇異獸與花木美景,咱們在那里閑散兩日,也是樂事。」
藏嬌畢竟還是個二八年華的小娘子,雖是比旁人略穩重些,哪里有不愛玩的。听著趙璟這般說了,索性歡歡喜喜的應承。兩人商議已定,日光尚早,干脆拖過棋盤來,窗下對坐打棋解悶兒。
藏嬌與趙璟歡歡喜喜的打棋消閑玩耍,蘭昭儀在合浦宮中卻滿面含霜,拿著一支尖利長簪有下沒下的戳著手里的一只蜜梨,看著那梨子的刺孔中汩汩冒出晶瑩水滴,冷笑著道︰
「可好了,好端端的皇後不做,卻做起老牽頭馬泊六來。自個兒病的七葷八素伺候不了官家,也效仿那淑妃弄起了美人計。
倒是好消閑,夫妻兩個跑去上林苑尋樂子,還帶上個姓金的狐媚子。敢是怕官家興致來了自己應付不過,派金氏上去湊數不成。」
各樣污言穢句源源不斷從那朱紅櫻桃小嘴中噴涌而出,言辭不堪入耳。
落霞是听慣了主子這般笑眯眯的說著惡毒言語的,只老老實實侍立一旁等著蘭昭儀這一陣子火氣過去。
來報信的耳目勾著頭籠著肩在地上縮成一團,恨不得把兩個耳朵用棉絮堵起來,將蘭昭儀那些惡毒咒罵皇後,足以抄家砍頭的骯髒語句裝作什麼都不曾听見。
梨子已經被戳得稀爛,滴滴答答的流下黏糊糊的汁水落了滿地,蘭昭儀的火氣也仿佛漸漸熄滅。看了一眼地上報信的耳目,忽然嬌滴滴的張開小嘴。
語聲甜軟開口問地下的人︰「方才我說了些什麼?」那地上的耳目閉眼搖頭連聲道︰「娘娘剛才在吃梨,夸贊這梨子甜如蜜糖,旁的奴就什麼都沒听見了。」
「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蘭昭儀發出一串銀鈴般笑聲,滿意的走到那人面前,用簪子尖端挑起她下巴湊到跟前笑道︰「你今兒從未來過本宮這里,又怎麼會听到本宮夸獎梨子甜美呢?」
地下那人看著尖利簪子一閃一閃鋒銳無比,臉上神色大變︰「是是是,奴從來就不曾來過娘娘宮中,方才,方才奴是在說夢話。」
簪子寒光一閃,在眼前掠過,蘭昭儀隨手將簪子拋到一旁居高臨下冷冷盯視著她道︰「做夢也不行!你最好是踏踏實實的睡覺,睡死些,睡沉些。不要夢里胡言亂語,給自己引了殺身之禍。」
左右橫也不是豎也不是,那人干脆趴跪著連連磕頭應承,半個字也不敢再說了。
蘭昭儀滿意的看著她,又換上了先前甜美笑容,吩咐落霞將人扶起來笑盈盈的道︰「方才本宮與你鬧著玩兒呢,可莫當真啊。本宮這個人就是喜歡開玩笑,對吧落霞。」
「是,娘娘向來純真爛漫,待奴婢們和氣寬厚,常常開些玩笑嬉戲,奴等是最清楚的。」落霞站著眼也不眨的跟著迎合。
「就是嘛,一句玩笑而已,不必嚇得如此。」蘭昭儀輕輕拍了怕那人的肩頭,從手上捋下一只沉甸甸的赤金鐲子放到她眼前︰
「這個,拿去玩罷。日後有什麼消息,早早來報。你父親的那個小鋪子,我會叫外頭人關照的,只管安心。」
那人這才松了一口氣,低頭接了鐲子道了一聲謝娘娘賞賜,見蘭昭儀沒有其他吩咐,低著頭一路躬身連滾帶爬的退出了合浦宮。
蘭昭儀站在窗前看著掛在窗上的一只金絲鸚鵡籠子兒,笑盈盈的對著籠子里的鸚鵡兒輕輕說道︰」寶貝兒,咱們有事干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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