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尋個珠釵,誰也沒料想會遇上這樣的事,叫狼群圍住的危險可不是能談笑間便可消除的。狼群可是那極其凶狠的動物,聰明而又狡詐,異常危險的存在。
會攤上這樣的事,秦疏酒也是萬萬沒有料到,當下便在南枝身後干笑著說道︰「這便是久安山上的猛獸嗎?陛下可只說有頭猛獸,卻不曾說過這是一群。」這樣的時候還能說出這調笑的話,可叫南枝頭疼,當下便回道。
「姐姐,這個時候您就莫要再說這些無用的,趕緊想想如何離開才是要緊。」
「如何離開?我又不識飛檐走壁也不懂得狼語,能有什麼辦法。」這種情況下不若如何的聰慧機敏,想來也是沒有半點法子,這樣的時候除了靠南枝,秦疏酒是半點其他的法子都想不到。
兩人可是緊張得很,而那狼群也是半分都不放松,一步步的圍了上去尋*找著于它們而言最好的機會。包圍圈越是小,她兩的這一顆心越是提上了心頭,時時警惕生怕不留心之時那狼匹便動了攻擊。
南枝已是繃緊了全身的弦,生怕狼匹來了突襲,而那狼匹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當那包圍圈到了一定的程度,狼群的首領下了命,一聲長嗷之後狼群們撲沖了上來,躍上便是一番的撕咬。尋常人家的姑娘若是遇上這樣的事必定只有死路一條,只是南枝並不是那尋常的姑娘,早就做好準備的她在那狼頭領的一聲令下之後也動了手。
將秦疏酒護在身後不給任何狼匹可乘之機,南枝護在外頭便是擋下了所有的攻勢,一記飛踢將那首撲上來的凶狼踢開,隨後反手便是手刀落下攔住另一頭打算借機攻向秦疏酒的狼。七匹狼輪番連供,雖然南枝的身手算是了得,怎奈這雙拳又如何能抗得了這些只有野性的猛獸。
沒有兵器只能一味的徒手對抗,落于下風那是遲早的事。
藏于後頭看著南枝一人相抗七匹凶狼,秦疏酒的身子已是貼到的斜坡之上,看著那凶性不減的惡狼後,秦疏酒的視線最後落到了不遠處的狼王身上。那只狼王不停的「嗷」吼著,看那樣子是在指領著惡狼如何突襲擊。她由記得兒時曾听兄長說過,狼群也是君臣之分,狼王統領族下的狼群廝殺征戰,與沙場上的將士並無一二,此番突然記起了這一句話,視線再度落定在狼王身上,一計上了心的秦疏酒突然喊道。
「南枝,擒賊先擒王。」
這話落下立即明了秦疏酒的意思,隨後翻身幾下重踢便將那圍攻凶狼全部踢趴,趁了那惡狼還未起身再攻時南枝飛速朝著狼王攻去。蹲身足下踩地借力,順勢將那藏于鞋靴之內的短刃取了出來,刀刃入手後南枝整個人也俯沖了上去,直取狼王的首級。
狼王既然能成為狼王,那麼它本身也是這狼群里最強大的存在,行動以及靈敏之上絕對不是尋常的狼匹可以相比,南枝這一突襲雖是極快,卻還是叫那狼王避開了。躬身呲牙瞪看南枝,狼王警著告,只是它的警告南枝可沒打算听,秦疏酒就在那兒,若是不能快些了結這狼王待那些惡狼重新緩過氣來秦疏酒怕也是沒命了。
狼王在警惕,順便掂量面前的這個女人有什麼能耐,只是南枝卻沒有這樣多空閑的時間。既然這狼王不肯動身,那麼她就只能自己先動了。牢牢的抓握住手中的短刃,隨後直接沖了上去,每一刀都是直切狼王的頸部,誓要取了它的性命。
凶狠的人倒也是遇見過的,不過這樣凶狠的女人卻是不曾遇見,很快的狼王便跟南枝纏斗到一塊,速度之上狼王雖然同南枝不相上下,不過在力道上它卻是凌駕于南枝之上,很快的南枝便叫狼王壓住身下。張大了口露出鋒利的尖牙,狼王朝著南枝的頸部不停的壓去,而南枝則是一只手死死的抵住狼王的頭,不讓其傷到自己。
力道的較勁之上,時間久了對于南枝絕對無利,只是南枝也從來不曾想過要在力道之上同一匹惡狼較勁。手死死的掐住狼王的頭,用力的將它往反方向推去。正在較勁之時腳卻是沒有落下,當又一次將狼王的頭死死的往外掰去後南枝瞅準機會上抬膝蓋,隨後往狼王最柔軟的月復部撞去。這使了勁的一重擊直接叫狼王卸了力道,「嗷嗚」一聲慘叫,而就是這一聲的慘叫給了南枝足夠的時間,抽了手撿起那纏斗時落到了身側的短刃,只見南枝反手一切。
一刀下去干淨利落直接叫那狼王斷了喉嚨,血噴濺出來,沾染得整張臉都是。南枝下手可從來不知手軟為何物,這一刀下去那狼王的命怕也是交代在這兒。因為同狼王較勁,斷了狼王的喉嚨後南枝倒是覺得失了力道,下意識的松懈了,而就在她松懈之時卻听到秦疏酒的驚呼聲。
這一聲驚呼叫南枝記起秦疏酒仍處在危險之中,當下將那狼王的尸體推開隨後翻身而起,這一起正巧看到了一匹恢了力的惡狼正朝著秦疏酒撲去。現在回護已是來不及,情急之下南枝將手中的短刃拋射而出。飛至的短刃從後頸處扎入惡狼體內,便是身子定在半空隨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方才死去。
惡狼的尸體便倒在離秦疏酒不過一兩步,若不是南枝剛才出手及時,現在躺在地上的怕是秦疏酒了。惡狼倒了地秦疏酒的面色也是難看到了極致,雖然沒有驚慌到失了儀態,不過人還是後怕的。
這狼王死了,同伴也叫人殺了一頭,失了首領的狼群們也失去了方向,當下不再進攻而是夾著尾巴逃離。直到那些狼群離了這處南枝這才舒了口氣,隨後回到了秦疏酒身邊問道︰「姐姐沒事吧。」
「無礙。」搖了頭示意自己並未出事,秦疏酒抓握著南枝的手反問道︰「可有傷到?」
「放心吧,那狼的勁雖大,不過倒也還沒到能傷了我的地步,倒是叫姐姐受驚了。」說完憤恨的踢了腳下那惡狼的尸身一腳,南枝恨道︰「好一只畜、生,竟然連我們的主意也敢打,我現在倒是看看躺在這兒你還能做什麼。」
這一腳可就有些事後發泄的意思,可叫秦疏酒笑著說道︰「這與它何干,它不過也是為了活命罷了。」
「說得也是。」叫秦疏酒這樣一說南枝便收了自己的腳,隨後說道︰「真要算起來我們會落到現在這境況也怨不得這幾頭畜、生。」話中有話卻也直白,一听就知道南枝意指何處,叫秦疏酒都只能搖頭嘆息,正欲說些什麼,誰知還沒出口卻叫南枝警惕的朝著斜坡上瞧去,隨後輕聲噓道︰「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這也真是個好消息,一听南枝察覺到有人行來秦疏酒當即便示意南枝清掃一下此處。那狼王的尸體可是留不得的,一腳就叫南枝給踹入邊側的懸谷內,至于這淌出來的血,滿地過足的草若不細看倒也瞧得不清。狼王是叫南枝清除了,至于另外一匹被誅殺的惡狼,秦疏酒倒是有其他的用處。
從了秦疏酒的安排將那扎入後頸處的短刃拔出,隨後將許才人的珠釵扎了進去,為了叫自己瞧上去更像是狼狽護了主,南枝在對自己下手時手腕也是狠的。握了狼爪直接在自己的身上抓出幾道口子不算,還將一只手伸入狼口之上借其咬傷自己,如此的一番狼狽可是叫人瞧了都覺後怕。
南枝都已這般的狼狽,秦疏酒的狀況自當是好不到哪去,那一身衣物已是撕開了數道口子,頭上的發釵也是灑落一地。
南枝說得沒錯,她們會遇上這樣的事歸根結底還要因為一人,因那人的緣故遇上這樣的事情,現在的她們怎能不一番感謝。南枝的手腳是快的,這些不出片刻便做成了,待她們一身狼狽的跪坐在地上時,有人尋到了她們。
頭一個尋到她們的便是顏閡,順著那飄散在空氣中的腥味尋來,當顏閡發現這斜坡之下狼狽的二人時,那心頓時提了起來,飛身躍下趕赴身邊,顏閡說道︰「末將來遲。」
一番來遲盡掃周遭一切,事情已無需在過問,當瞧看到南枝身邊死了的惡狼後顏閡已是明了大概。滿地的狼狽,以及那傷得不輕的宮人,想來方才這兒是一番的激斗,空氣中那血的味道極其的濃厚,顏閡不禁眉心蹙得更深了。
顏將軍的到來是意料之中但又意料之外的事,扶著坡石費力的爬起,瞧見顏閡欲上來攙扶自己,秦疏酒忙搖了頭無力輕嘆︰「我已無大礙,勞煩將軍幫著瞧瞧南枝。」說完憂心的看著那受了傷的宮人,秦疏酒眼里滿是擔憂。
秦疏酒的情況瞧上去雖然不好,不過看上去並未受傷,倒是她隨行的宮人顯然傷得有些重,在秦疏酒的擔心之下顏閡上了前扶起南枝,一番查看之下倒是略微松了口氣。
南枝的傷看上去很重,卻沒有傷到要害,只需休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當心秦疏酒憂心著南枝的傷情,在微查之後顏閡便將情況如實的告于秦疏酒,听聞了南枝無大礙後秦疏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便是顏閡查完了南枝的傷情後,隨後來尋他們的禁軍方才趕到,當瞧見這一幕時禁軍也是詫然。
隨行而來的公公們可是嚇壞了,當下便下了斜坡將那秦疏酒攙扶上來,隨後扶上了馬將秦疏酒跟傷了的南枝全數送回行宮去。
秦疏酒遇上惡狼突襲,此時可叫璃清震驚,當秦疏酒回了行宮後璃清已在行宮外頭等著,車輦方到還未停下人便已經上了前,停下的車輦看著上前的璃清,當對上那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眸時,秦疏酒落淚了。
兩行清淚便那樣落下,並未多言不過一句「陛下」,卻是叫听聞之人都覺得心疼不已。這般的狼狽,在加上身邊傷成那樣的宮人,實在很難想象她們在林中都遇到了什麼,忙著扶了秦疏酒下了車輦,不顧她那一身的狼狽將其攬入懷中,璃清說道︰「可傷到哪了?」
「嬪妾無事,只是南枝她。」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宮人,秦疏酒的心都快碎了,南枝的傷璃清也是看在眼里的,當下便吩咐宮人傳喚醫女給南枝瞧治,璃清這才懷攙著秦疏酒回了行宮。
稍微的一番梳洗,人看上去是好些了,只不過那慘白了的面色仍舊不慎好看。春獵妃嬪遇了猛獸突襲,這可是大事,待那秦疏酒更衣鎮心之後璃清便質問了這事由發。他是同麗德妃去狩獵,可是那留下的禁軍也是不少,在那禁軍的守護之下妃嬪竟然還會出這樣的事,璃清真得問問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落心同秦疏酒離行獨自上了林子,不得跟是許才人的吩咐,誰也不知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龍威震怒詢問之下那禁軍自然是不敢欺瞞聖上,當下便照實說了。打從秦疏酒這一身狼狽回後許落心這心里頭也開始害怕,現在見璃清動了怒要細查這一事,禁軍道完之後她當即便下堂跪下,隨後請罪。
因這許才人的緣由才害得秦疏酒遇上那樣的禍事,璃清當然是動了怒的,當下便怒視說道︰「你們獨自進那林中有何事?」璃清的話里頭可是帶著怒意,當下叫許落心的面色都嚇白了,人是害怕話險些也說不利索,許落心回道。
「臣妾,臣妾只是覺得有些悶,便想邀著窈寶林一塊到邊上看看。」
「看看?只是看看為何命禁軍留下不得跟著。」
這久安山可有猛獸,這話他一早就說過,這個這許才人倒是好了,竟然全當沒听到,私下做的決定險些害死了後宮的妃嬪,此行實在可恨。越想越是覺得來氣,璃清都已接連深吸了數口。秦疏酒會遇上這樣的事也不是許才人所願意看到的,當下便伏跪謝罪說道。
「臣妾知罪,但求陛下饒恕,窈寶林會遇上這樣的事臣妾也是不知,臣妾並非有意。」
「不是有意?若不是有意你為何喝令禁軍不得跟隨,若不是有意你又為何將她與隨行宮人留下,朕可是說過這林中有猛獸出入?你獨自將窈寶林同她的宮人留在林中是何用意?朕說的話你全當耳邊風了?」氣得連拋出了幾個詢問,璃清的話語一句比一句重,這句句加重的話語叫許落心惶恐都不敢抬頭,只能在那兒不停的請罪。倒是璃清,越說越是覺得氣憤,從那桌上拿起了親賜的珍雲釵隨後砸扔到許落心面前。
砸落的釵子斷成了兩截,那折斷的釵子折成兩段,也叫許落心徹底意識到這一次惹了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