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第八十六章 賢妃動念

作者 ︰ 小愛的尾巴

冰雨宮是斷尋不到蘇蝶,秦疏酒也只能回宮,這幾日終日避不得賴昭儀,與她交談之中又總是听其提及當年傾氏一族叛亂之事。因憂著南枝克制不住她便只能命簾兒隨同,可即便再如何的可忍,听著旁人這般謬談冤屈當年那一事,心中的怒火也是盛的。

長往的壓制對于一個人來說,勞心也是必然,如今得以散了她自然要回去好生一番歇息。收了幽嘆正欲往回蕊浴宮,不曾想到竟是不逢時的遇上了候賢妃,遠見心中微震隨後行了上前,欠身叩了禮秦疏酒說道︰「臣妾拜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行禮需是欠著身,往日這樣叩過安也當讓人隨後起身,可今日的賢妃到像是刻意為難她,並未開口讓她起身而是半側了身子瞧向他處,也是略微抬了手理過發後方才輕緩說道︰「起了吧。」等了候賢妃開了口秦疏酒這才得以起身,收禮復身而起後秦疏酒未開口而是微垂了頭立于一旁,倒是候賢妃今兒卻也有興致,瞧見她這般到也正眼瞧了,一番審視之下候賢妃說道。

「今兒倒是稀罕了,竟瞧了窈美人獨自一人,怎了?蘇婕妤未相陪?」往日大多時候她都與蘇蝶相隨,候賢妃這廂一問倒也合理,只是候賢妃的話顯然並非詢問一人之事,這般說過之後像又記想起什麼,候賢妃忽然冷冷一笑隨後說道︰「呀,本宮竟是忘了,這幾日蘇婕妤自然是陪不得窈美人,盛寵正濃又豈有時間相隨,倒是委屈妹妹一人形單影只了。」

她這幾日皆叫賴昭儀召入宮中,顯然候賢妃也應是明的,現如今卻只字未提言語之中全然皆是蘇蝶專寵之事,恐怕是想提醒自己。即便是昔日的姐妹,這盛寵之下誰也顧不得往日的情分,同時也是笑諷自己往日恩寵不過爾爾,到有幾分挑撥之意。

候賢妃不悅蘇蝶,想來這宮中此時不悅者大有人在,自己素日與蘇蝶走得親近,現下她有陛下寵著旁人動她不得,到也是尋思著將不痛快轉泄到自己身上。橫豎不過是受一些嘴上的委屈,秦疏酒也是慣了,便是欠了身說道。

「宮中姐妹當以陛下為首,陛下既喜蘇姐姐相陪臣妾自當也是為姐姐歡喜,又怎會覺得自己落了個形單影只深覺一人寂寞?」

「你倒是好心性,好姐妹將也屬你的恩寵都一並奪了去都不覺心中懊惱,反而還這般輕言淡論說著話。」妒忌乃是宮中尋常之事,何人不怨那專寵之人,候賢妃倒不覺秦疏酒能與常人有異,就算瞧見了姐妹專寵自己卻多日不得見聖顏還能泰然無事。

誰也做不到這些,尤其是宮中正值榮華之人更加做不到,當下便是動了步繞了秦疏酒轉了一圈,這一圈之後細微打量下候賢妃突然換了話頭。

步伐在秦疏酒身後定頓住,候賢妃倒也不在說那蘇蝶得寵之事,而是看了秦疏酒隨後說道︰「最近這幾日窈美人好似時常出入賴昭儀寢宮?」一番詢問之下秦疏酒應聲點道︰「回賢妃娘娘的話,昭儀確時常召見。」回過之後賢妃續道︰「時常召見?本宮倒是奇了,窈美人何時與賴昭儀走得這般的近?好似近日蘇婕妤得了盛寵之後窈美人更時常出入華銀宮,可是如此?」

輕聲詢問,那輕柔軟魅的語調飄入耳中,明面上瞧看著像只是突然記想起此事順道的問了,不過秦疏酒卻還是瞧明了候賢妃里頭的意思。不過是疑了自己欲攀附于賴昭儀之下,附庸于她,畢竟這宮里頭獨自之人終歸撐不了多久,即便明哲保身之人也得尋一塊良木安歇才是。

蘇蝶恩寵卻是忘卻了自己這個姐妹,而此時賴昭儀又意圖拉攏之意,候賢妃會往這一處疑心也是常然。她若是這般疑心到也省了秦疏酒的心思,便是應答道︰「蘇姐姐得寵一人卻也清靜,許是憂了臣妾一人過靜怕是悶壞了,昭儀這才召了臣妾也是說說話解了悶。」

「怕你一人過靜,賴昭儀到也是好心了。」一笑之下帶著不少的不屑之意,笑過之後候賢妃又問道︰「那賴昭儀與窈美人平日里都說些什麼?本宮近日也是一個人煩悶得緊,又不似貴妃姐姐替皇後娘娘處理後宮之事,也不似德妃姐姐擅于獵奇之術,一人詭靜實屬煩悶。既然窈美人與賴昭儀相聊甚歡,若不然也同本宮說說都聊了些怎樣的趣事。」

說是想听听趣事解解悶,事實上還不是想瞧瞧賴昭儀可有拉攏之意,既然候賢妃有意這一塊,那秦疏酒便如了她所思應了,當即便是禮行,秦疏酒回道︰「倒也未與昭儀聊些什麼,不若是平日里的瑣閑之事罷了,也是承蒙昭儀寬照,多詢了些宮中得宜之事,到也是恐了臣妾有所不適內侍斗膽怠主。」

「昭儀妹妹不愧為宮里的老人,在這一事上倒也比本宮還有貴妃姐姐更上心呢,這宮中新入妃嬪是否得宜也要過問?果然是個心系陛下之人。」

宮中妃嬪自當是要關切過問,只不過這關切究竟關切何人,就要看看那人是否有值得關切的本事。秦疏酒瞧看著是事事不與他人相爭,不過璃清卻也喜歡她這不爭之性,這樣的人若是得以入了手想來會比除去更有益處。

賴昭儀想要攏了秦疏酒?既是這樣想了候賢妃當然也不能慢人一步,倒是旋了半圈又來至秦疏酒跟前,突然瞧了她的模樣細細端詳幾分,候賢妃說道︰「往時便常听人說窈美人長得美艷,如今這樣一看更是絕美素雅,讓人越是瞧看越是心生憐愛。窈美人是個可人兒,不僅如此陛下也是說了,窈美人不但聰慧而且學富也是極廣,想來良禽折木而棲這一語應是明的。」

看來候賢妃真是瞧見自己出入多次華銀宮,誤以賴昭儀拉攏便是先一步對自己起心思,她雖貴于四妃,位在賴昭儀之上,不過那賴昭儀卻是璃清身邊所呆最久之人,明明是個無家世也無子嗣的尋常宮人卻可位列九嬪之首,僅是如此便可叫候賢妃心有忌憚。既若有了忌憚且近日總覺得她有心拉攏秦疏酒,倒不如先一步奪了順道拔除這人也免得日後真的起心做大更是叫人煩了。

良禽折木而棲,這良禽意指的自當是秦疏酒,至于秦疏酒有沒有那聰慧尋得最好的良木,便要看她的眼界了。

宮中從來都無和順平和之人,就算可保數年不曾動了干戈可是有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對于旁人而言便是一種刺眼的釘。賴昭儀,或許早在多年之前候賢妃就瞧了她不順心,只是這些年她一直安于本分倒也沒有什麼叫人不安的舉動。如今竟是有了動作,那她也得快上一步了。

候賢妃的心思秦疏酒懂,也是正合了秦疏酒的心思,她還苦于如何對賴昭儀下手,現在好了,有個巧了心思的人來了,當然不可錯過這絕好的良木。

當下秦疏酒便欠了身,隨後說道︰「賢妃娘娘恩攝六宮,即便陛下偶然動了旁的心思終歸最後的恩寵還都歸回娘娘這處,娘娘的教誨臣妾自當明了。昭儀一人也是煩悶,時常喚了臣妾前往閑聊也是為了消磨時光,昭儀的召見臣妾自當不敢忤了。不過娘娘若是不嫌棄臣妾愚鈍,臣妾在昭儀那兒听來的趣事也是望說與娘娘知曉,多些趣事若是可叫娘娘展顏,想來也是臣妾的福分。」

「窈美人果然是個知心之人,難怪陛下這樣的疼你,既然窈美人有心那以後有什麼趣事便也來說與本宮听听。正好本宮近日也是無趣,多听些趣事也好調解調解。」

「既是娘娘吩咐,臣妾必是謹記。」欠身應道,秦疏酒也是表了自己的意,而她的聰慧也是頭一次叫候賢妃瞧得如此順眼,到也是笑得更深了。頷點了頭,隨後說道︰「這幾日閑悶也是今兒同美人說了話放才解了這幾日的悶氣,你啊,貼心,若是再懂事些本宮便領了你也說說趣事給貴妃姐姐听听。好了,光顧著同你說話倒是忘了與貴妃姐姐還約著呢,本宮不與你多說了,免得叫姐姐久等。」

「賢妃娘娘竟是與貴妃娘娘約了,耽誤了娘娘的約是臣妾之過,臣妾拜送娘娘。」自然有事當然得拜送,若不然真是耽擱了時候最後算起來指不定還得落到她頭上,倒也委屈了。秦疏酒聰慧,叫人喜歡,見她欠身拜送後候賢妃這才頷了首,隨後擺了駕便離去。

賢妃離行宮人隨伺,待是離後賢妃邊上的貼身宮人雋語這才說道︰「娘娘可是要拉攏窈美人?」雋語話落賢妃回道︰「若是要說這窈美人也是個有手腕的,既然陛下待她甚是喜愛,自當是早一步拉到麾下方才要緊。」話落之後雋語惑道︰「不過娘娘之前不是不喜那窈美人?怎突然起了這番心思?」候賢妃嬌冷哼道︰「本宮當然不喜她,這宮里頭凡是陛下喜歡的女人本宮都不喜,只是這窈美人的性子倒也還算靜,平看著也不像是個********爭寵之人。再說了,賴昭儀看上的人絕對有稀罕之處,她瞧上的,本宮怎能叫她順了心,自當是要得的。」

說話之時眼中冷意又多了幾分,候賢妃說道︰「那賴昭儀這幾年看著倒是安安分分沒個心思,沒想到這段時日倒是動了,本宮就該知道她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主。一個下賤的坯子,也不知是何出生竟是得了陛下的恩寵奉于九嬪之首。不過是侍奉陛下久了的珠黃罷了,當年本宮剛入宮時她給予本宮的臉色,現下也是該還給她了。」

若是賴昭儀安了心思,以前那些事到也可既往不咎,不過現下?

「果然下賤之人必然心中不安分,這樣的人就該早早的拔了。」

當有了更加厭惡之人,那麼先前那不喜之人瞧看著也不那樣叫人厭惡,秦疏酒便是如此情況。候賢妃現的心思都在賴昭儀之上,不過對于秦疏酒,雋語到有自己的思量,伺候于身後雋語問道︰「宮中恩寵輪番換,雖然陛下甚是喜愛窈美人,不過窈美人的脾性實在是軟順極了。娘娘,賴昭儀怎會動了拉攏她的心思。」

「你說窈美人軟順?」像是听了什麼極其可笑之語,候賢妃突然頓停住隨後回了身看了一眼若芥,後笑道︰「本宮身邊怎會有你這樣一個不長眼的丫頭,不過也是,你終歸就只是個伺候的宮人,這能長了什麼眼。說窈美人軟順,這軟順之人能有那般手腕將許氏害至那般地步。」

「許氏?娘娘之意那許氏是叫窈美人害于如此。」

「自然,若不你以為?」笑過之後候賢妃復行,說道︰「不過要說也是許氏自作孽不可活,只是窈美人的手腕也是高的,雖然本宮實在想不明白她如何得行,不過許氏之事必然與她月兌不了干系。說實的,若不是詩珠那丫頭不中用竟然那般的不當心,本宮也不用急著拉攏窈美人,倒是再瞧瞧她是個怎番心思之人。不過現在急了到也不礙事,就算窈美人沒想中的那樣的本事,不過她身後可有把好刀刃。」

「娘娘說的可是秦尚書。」這一回倒是機靈了,也是叫候賢妃滿意的點了頭隨後贊道︰「可算聰慧一次,本宮說的便是秦尚書,雖說秦尚書官不大,不過那手上可是多著要人命的東西,若是用得妥當那可是一把前朝上的利刃。」

後朝要得永久的恩寵,前朝必然穩固,候賢妃都已經入宮多年這些事當然也是清的。急著拉攏窈美人重非她,而是她身後的秦尚書,畢竟這一次拉下許太尉,秦尚書可謂是果敢干脆,倒是叫人不得不留心了。

秦疏酒之事便也這樣定了,與其除去如今看來利處更大,而且人也聰慧表明了心意,更是叫候賢妃順了心。心滿意足前行,候賢妃的心情到也不錯,瞧出候賢妃的心思之後若芥也明了,只是有一事她還是要再多嘴詢上一句。

秦疏酒算是定了,不過有一個人候賢妃還未給了明話,當下若芥便問道︰「娘娘,窈美人可用,那蘇婕妤呢?」

「蘇婕妤?」她倒是險些忘了那搶了自己恩寵的女人,叫若芥這樣一問候賢妃的心中又起不悅,面色猛然一暗,候賢妃說道︰「蘇婕妤?這個女人,你說呢?都是因她的緣故陛下這幾日才不召見本宮,本宮豈能叫她順了心。先前還曾那樣大言不慚,更是可惡,鎮國將軍前線屢立戰功她後朝倒是得風得勢,哼,看著氣勢倒是真想光門耀祖了。」

提及蘇蝶,候賢妃便是起了怒氣,當下若芥忙是跪下叩罪。宮人請罪又怎能平息候賢妃的怒意,便是看了一眼示意若芥起身,待那若芥起了身後候賢妃心中也有了一計。

突然一笑,候賢妃說道︰「她不是恩寵正濃嗎?與陛下你儂我儂這般羨煞旁人,本宮豈能生了怨意,當是要好好的賀上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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