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第一九O章 彈劾惡將

作者 ︰ 小愛的尾巴

一番歇息之後倦意到也消了,瞧見秦天浩也是前來探過幾次,可因著秦疏酒倦困小憩,便是又退了回去,也是等了秦疏酒醒後南枝這才命了人去傳秦天浩。

獨女離世不過幾日,秦天浩的確受了天大的打擊,兩鬢的發也是斑白了不少,不過這樣痛失愛女的傷痛卻不能垮了這位秦太尉,便是雙目之中仍舊炯了神采,眼中野心不見消減半分。

許久之前長姐看上的便是秦天浩這一份根藏在骨里的野心,這種藏匿于深骨之下的野心可非家中出了變故便可消除的。當是見了秦天浩那藏于眼中最深的那一處算計,秦疏酒便知長姐沒看錯人。一番梳洗而後會于正堂之上,因這秦天浩乃是秦尚書的父親,這父女二人難得相聚身邊也是不望有外人打攪,秦疏酒便命了身側侍奉的宮人以及內侍暫且退下。

屋內有南枝一直伺候著便是足矣,至于旁人,多留實在攪了父女的親述。窈妃娘娘親令,內侍自當從命,更何況秦天浩乃是秦疏酒之父,也無可憂心之處,故而便從了娘娘之意退出寢屋,于外頭守候。

待這屋內的人都退干淨了,秦疏酒這才起了身隨後朝了秦天浩拜了禮,而後恭敬說道︰「見過父親,方才因是身子乏了倦便是屋中小憩,南枝因是恐攪安眠故而未喚醒女兒,倒是叫父親等了許久。此乃女兒不孝,還望父親莫怪。」

縱然她現在貴于窈妃。可是在秦天浩面前仍是恭敬尊其為父,便是這樣一處叫秦天浩覺著秦疏酒乃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便是她在後朝遠比自己的親生女兒更能鞏了自己朝中權位。親生女兒如今雖是病歿,可對于秦天浩而言,那朝野之上的權勢遠比自己的女兒更加重要,已經沒了親生女兒的他,秦疏酒如今于他而言更是重要,當即便上了前隨後做了揖禮,秦天浩回道。

「娘娘過禮了,娘娘金貴之身省親路上自當備感勞累。先是歇息也是應當的。是老臣心急了,未想到這一處險些攪了娘娘安歇。」便是話落見著秦疏酒又是微欠而後說道︰「父親這話言重了,女兒能有今日也是虧得父親,父親如今這話豈不是與女兒生分了。」話到這處微著一頓。而後略微輕移了眸看了秦天浩。瞧著他那一夜發了白的雙鬢。秦疏酒這才輕了聲說道。

「長姐之事,還望父親節哀。」

秦靜若這一事,便是再如何野心極盛之人想來心中傷痛也是不減的。秦天浩于她們而言畢竟還有用,寬慰之語理應當說。這一語僅是寬慰,不過這寬慰的話落後卻見秦天浩說道︰「那個不孝之女,有何哀可節。」許是記想起了什麼,秦天浩這話到是滿了責怨之意,憤了語緊牙回了這一句後,秦天浩埋憤說道。

「那個不孝女,總是倔了脾性不肯听為父安排,若是她早早從了為父為她安排的這一條路,入宮秀選妃,如今怎會落了這樣下場,便是不得如你一般為了妃,可依了為父現下在朝中的權勢,位列嬪妃也非難事。那個不孝之女,便是總不肯听了為父的話,現下,現下……」

本是出聲憤言,可以越到後頭這心里的哀痛便是越深,到也是連著責備的話也道不出了。秦天浩乃是為人之父,這般情有可原,秦疏酒便只是一旁看著,待瞧見秦天浩露了哀傷之色,秦疏酒這才出聲說道。

「長姐性子便是倔,不識父親待她的好,不過也是因著長姐性子純良才會叫歹人欺了,落到如今這般。」秦天浩這心里頭一直怨著當年那個書生,覺著便是因了他的緣故才叫秦靜若忤逆于他,最後以那毀容之事抗拒入宮之事。心中本就深怨著那個書生,如今叫秦疏酒這樣一提更是新仇舊恨一並記起,當下眼中立即上了狠絕之意,秦天浩厲沉了聲說道。

「那書生,皆是可恨的小人,若不是因了他靜若怎敢逆了為父安排,便是怨著那個小人。當初只是要了他的命,實在便宜他了。」

那樣之事若是落到如今秦天浩的手中,那書生怕不只是一死那般簡單,秦天浩面上總是一副清廉剛正之態,卻只有身旁之人才知他的心腸也是狠辣如毒,若是開罪于他之人,必然不會有好的下場。

這一事從那御史大夫彈劾他之事上便可看出,他的為人究竟如何狠絕。

秦靜若死了,秦天浩雖然心生痛絕,更多的卻是怨著女兒不听自己的勸,便是這樣女兒已入黃泉仍是將所有的過責都堆于女兒身上的秦天浩,才是她們所看中的秦天浩。處于旁側看著秦天浩面上的怒意,他的怒意越深秦疏酒這心中的笑越沉,當是心中已是起了喜笑之意後秦疏酒開口說道。

「父親心血皆費在長姐身上,也是長姐太不懂事才生生浪費了父親這一番心血,雖說長姐離世疏酒此時說這一番話不甚合適,不過秦疏酒必會替了長姐為父親以及秦府籌謀將來,以報答父親給予的疏酒如今一切。」

「你這孩子便是得我心,比起我那親生的女兒,你這孩子更是像了我的脾性。」這一番話到是由了心的,也是因了這一番話足以見著相較于秦靜若,秦天浩可是將更多的期盼放于秦疏酒身上。沒了親生的女兒,雖然心中鑽痛得緊,可是後宮之中有了這樣一個得心的義女倒也算有得有失。

秦天浩既然將期盼寄放于她的身上,對于這予以期盼的義父,秦疏酒自當不能讓她失望,便是看了她,秦疏酒笑著說道︰「全是因了父親教導有方,疏酒才能有了如今權位,再說了,要不是父親前朝得了勢。疏酒後宮怎會如履青雲,疏酒此次冊封妃位也是虧了父親前朝得勢深得陛下信賴,陛下才愛屋及烏恩連于疏酒。」

「你這孩子。」便是叫秦疏酒這一番話說得心中舒暢幾分,秦天浩指了她說道︰「為父眼不瞎,你在宮里頭盡了多少力為父這眼楮是瞧得見的,當年王總管說得沒錯,便是硬著將那不孝的女兒送入宮中也不見得能替秦氏一族謀了多少榮耀。倒不如將你這二小姐送進去,依了你的脾性以及手腕,必然能得了聖上龍心。當年為父這心里頭還有些擔憂,如今瞧著你。倒是好得緊。陛下恩準出宮省親。這一事足以證明陛下待你與旁人是不同的,你在後朝若是愈發得了恩寵,為父在前朝,可就好辦事了。」

再如何聖明的君王也敵不過那枕邊的柔風。只要秦疏酒能一直叫璃清記在心尖上。秦天浩在那前朝也算是沒了顧及。他的野心早在入朝為官時便已埋下。如今有了秦疏酒這樣得寵的女兒入了宮,更是叫他覺了自己的野心,指日可待。

璃清這一次恩賞秦疏酒出宮省親。無形之中也是叫秦天浩散了不少失女之痛,如今看著秦疏酒更是覺著他是秦府一族的榮耀,便是看著她而後說道︰「你這孩子,為秦府所做的一切為父皆是看在眼里,這一次本是想叫上你的母親一同來探視,誰知她仍在為那不孝之女神傷,便是不肯隨著為父一道過來,委屈你了。」

窈妃娘娘出宮省親,身為母親的秦夫人卻未曾與之相會,說出去實在叫人覺著奇了,到也是秦疏酒懂事,見著秦天浩這樣說當是搖頭惋笑說道︰「長姐剛剛下棺入葬,母親心中傷痛還未平息,如今臥榻再床,身為女兒的疏酒未入房內給母親叩安已是不孝,怎還能叫母親拖了病體來探視疏酒。」

「果著還是你懂事。」這番話後倒也叫秦天浩由衷的發嘆,聞了秦天浩這一番嘆語,秦疏酒笑了說道︰「孝敬父母那是子女理所應當之事,不過父親,此次承蒙陛下恩賞出宮省親,疏酒並非只是為了盡這一份孝道。」

這話听著便叫人覺著幾分奇怪,當是看著秦疏酒,秦天浩連著語氣也是變了,看了她眉心忽蹙而後立聲詢道︰「並非只為了孝道,莫非你此次省親還有旁的意思?」

因是秦疏酒這一番話藏有叫人心驚的深層之意,故而秦天浩的詢問也是有了幾分焦急,秦天浩起了焦慮之心,倒是秦疏酒仍是一派雲淡,未有心急而是淡笑看著秦天浩,秦疏酒說道︰「此次省親倒也未因了什麼要緊的旁事,不過是因了女兒久居宮中偶是也是會听到些閑言碎語,故而想要說與父親知曉打打趣罷了。」

這宮里頭所能听到的閑言碎語,恐怕不只是用于打趣那樣簡單,當下秦天浩的心也是跟著提了起來,便是看著秦疏酒,秦天浩說道︰「這屋內便只有咱們父女兩,女兒若是有何趣听之事無妨直說,為父听著呢。」

見了秦天浩這般說後,秦疏酒這才應點了頭,隨後說道︰「女兒近來侍奉于延英殿內,便是常見有人啟奏彈劾一位朝中大員,父親心如****,可是願猜猜這人是誰?」笑詢之後見著秦天浩蹙了眉,而後思慮眉鎖,而後看了秦疏酒說道。

「娘娘所指的,可是雲麾將軍宇文浩?」

話後便叫秦疏酒露了笑,而後說道︰「父親便是父親,這朝堂之上的事果是瞞不過父親。」此話笑後卻未見秦天浩舒了眉,那眉心仍是鎖緊,秦天浩說道︰「雲麾將軍乃是驃騎將軍之子,德妃娘娘胞弟,何人這般膽大竟敢彈劾于他?」這驃騎將軍乃是朝中數一數二無人敢招惹之人,依了他的功績加了手中所握兵權,秦天浩實在想不出何人有膽子彈劾他的獨子。便是心中已是惑思許久,仍是尋不出朝中何人這般膽大時,秦疏酒卻是一旁笑著說道。

「父親便是不用在思了,這彈劾之人絕非父親所能猜到之人。」便是話落叫秦天浩更是惑了心思,而後問道︰「我所猜想不到之人,娘娘可否明示?」便是詢後見了秦疏酒笑道︰「此人不只是父親猜不到,只怕放眼而望朝堂之上也無人能猜出。」

秦疏酒的話越說越叫人覺著疑了,秦天浩那兒也是越想心中越奇,已是絞盡腦汁也尋不出朝堂之上何人膽敢與驃騎將軍為敵,便是詢了秦疏酒望她將那人道出。秦天浩心急,秦疏酒也不至于賣著關子,當下便是回道。

「此人道出父親可莫要驚嘆,他可非朝中重臣,只是個小小的雲九縣縣令。」

在秦疏酒開口前秦天浩是思了諸多猜想,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彈劾宇文浩之人竟是個小小的九品縣令。此事可叫秦天浩驚了,也是見著秦天浩面上露出的驚,秦疏酒開口說道;「不只是父親驚了,便是女兒當初听聞時,心中也是驚的。想那小小的九品縣令,連面聖朝見的資格都沒有,竟有膽子寫了奏折彈劾雲麾將軍,這一份膽量實在大得不要命了。」

這話落後卻不見秦天浩接口,便是頓後隨後一思,秦天浩詢道︰「那雲九縣的縣令可是彈劾何事?」便是詢後秦疏酒當是笑著應道︰「所彈劾何事?父親心中怕是已明吧?這雲麾將軍生性殘劣,這朝堂之上受過他給的委屈的,只怕大有人在。而這雲麾將軍素來常犯之事不過那一二,雲九縣縣令彈劾的,便是那些。」

那樣一份折子,自地方之上層層上稟最後入了璃清的延英殿,期間也是過了不少坎,到也是因了雲麾將軍朝中開罪之人甚多,朝堂之上眾臣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叫這一份折子入了延英殿。折子終是入了延英殿,璃清也是看了,不過雲九縣縣令所彈劾之事恐怕最終也只是叫當今聖上壓下,便是听了秦疏酒言明此事,秦天浩微的一頓而後說道。

「一個小小的縣令竟是彈劾當朝一品大將之子,如何可成?便是這人,怕是性命也不保了。」

宇文浩做過多少惡事,朝中何人不恨,便是璃清心中也是清明的,可因那驃騎將軍的功績,就算犯下再惡之事最終也是無查無辦,委屈皆是旁人的。朝中那樣多的官臣,上稟不止一二次,最終還不是換回更大的委屈。

驃騎將軍便是這武將之中最深的根瘤,朝堂之上兵權最重根基最深,連鄭太傅也奈何不了他,更何況是那小小的九品縣令?

雲九縣縣令這一份彈劾奏折,換來的必然是自己的一條性命,深知這宮中之事,對于這雲九縣縣令的自不量力,秦天浩只是由了心的鄙嫌。只是秦疏酒那兒卻是笑意不減,並未因了秦天浩的鄙嫌出生應接,秦疏酒笑眸側偏,眼眸中蕩著深不見底的笑。

便是這一份笑叫秦天浩莫名覺著骨中發了寒,當是看著隨後詢道︰「娘娘可是笑何?」

詢語落後當見秦疏酒欠身行了禮,隨後說道︰「父親斷案如神,敏思成慧,卻是不知此次之事竟未看得透徹?」笑語落後見秦天浩更是一惑,隨後說道︰「娘娘這話實在難明究竟,還望娘娘明示。」

明示,自當是要明示的,秦疏酒這一次出宮省親為的可不只是明示,更重要的是她得拉了秦天浩徹底入水。心中已是算思如敏,秦疏酒溢了笑說道。

「父親方才說了,雲九縣縣令必死,這事沒有說錯,不過雲九縣縣令這一次的死可不會死得冤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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