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第二五三章 淑妃之意

作者 ︰ 小愛的尾巴

幽昭儀的那一番話最終叫秦疏酒不咸不淡的擋了回來,倒也將這一件事巧著化了,幽昭儀與杜昭媛今日是特來自擬宮陪著秦疏酒說話,不過說上幾句話陪了秦疏酒解悶,這所呆的時候自當不可太久,莫不然攪了秦疏酒歇息可就不妥了。

也就是說了那樣幾句掏心窩子的話,見著秦疏酒並無明顯的意思,只是笑言比起皇子更是喜了公主,幽昭儀也就沒在說什麼,只是尋了個由頭欠了身,隨後同了杜昭媛一塊離了自擬宮。幽昭儀與杜昭媛今日入這自擬宮可非僅是掏心窩子這般簡單,也是等了兩人離了宮後,南枝這才上了前,而後至了秦疏酒面前詢道。

「姐姐,你說今日幽昭儀與杜昭媛,何意?」

這兩人素來與秦疏酒無交集,這日這般總叫人覺了無事獻殷勤,南枝豈能不多心詢上一句,便是見著南枝輕言問詢,秦疏酒當是一笑而後`.``反詢問道︰「何事,你覺著她們來此所謂何事?」

「事事句句皆是言道大統之事,瞧著便是來給姐姐與月復中的孩兒添晦氣的。」

如今月復中是兒是女皆還不清,幽昭儀便說秦疏酒月復中必是皇子,將來當成大統,此話可是致了三皇子與六皇子于何地?便是她自己那處還有個四皇子,南枝就不信幽昭儀這般有覺悟,不曾盼著繼承大統之人乃是她的四皇子。

這般獻著殷勤,必然沒有好事,當即南枝語中已是起了諷意。

幽昭儀心里頭在想什麼,秦疏酒自當猜得出三分,當是見著南枝露了笑諷之意,她也是揚了唇隨了笑,而後接語說道︰「到如了你所言,還真是來給我與孩兒尋晦氣的,現在宮中何人不知儲君之位乃是三皇子與六皇子見抉擇,可她今日倒是道言我這月復中的孩子才是陛下所屬意的大統之人。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你覺著鄭皇後與林淑妃那處,可會多想?」

這話落後便見南枝眸色微冷,而後接語說道︰「若南枝是兩位娘娘,必是記于心中。」

「沒錯,必是記于心中,這當母親的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兒能繼承大統,自己得以登上太後尊位,人人皆是這般盼的,便是周圍與自己相爭之人越少越好。幽昭儀今日句句皆是將禍事往著我這月復中孩兒身上帶,今日她所言的這一番話,哪怕我只是露出一絲喜色,明兒這宮里頭怕是得傳遍了,到時我這月復中的孩兒,還沒出世便不知得叫多少人惦記著。」

幽昭儀今日看著是來閑聊,可這心里頭也是有著自己的算思,倒也不能小覷。也是見著秦疏酒冷笑著道出這樣的話,南枝不禁說道︰「倒是辛苦她了,將姐姐的孩兒一頓猛夸,便是還得貶低了自己的骨肉,怕是當時幽昭儀的心,也是不自坦吧。」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既是要得這一份利,這前頭該忍的委屈自當得忍的。我想今日幽昭儀來此的意思便是想要勸起我爭奪儲君之位的野心,到時與鄭皇後還有林淑妃相爭,便是三方皆逗得你死我活才是好的,她與四皇子倒在後頭撿了現成的。」

「幽昭儀這一份如意算盤打得倒也是響的,既然她想當這個漁翁,姐姐便是不上她的鉤,倒是叫她在岸上急死。」

幽昭儀放下來的魚鉤自然不可咬,便是南枝道言之時面上還帶著壞心的笑,南枝也是叫這深宮徹底燻壞了,便是見了她面上的笑,秦疏酒不禁會而一莞而後說道︰「鉤自然是不能咬的,對了,方才幽昭儀可是說宮里頭皆是私下說著這事。」

猛然間記起幽昭儀說過這話,便是心中轉而一思,秦疏酒開口詢了,也是這一語落詢之後南枝這才記了起來,隨後說道︰「倒好似說過這樣的話。」因是話落見著秦疏酒的眉心顯然緊蹙,當是覺了奇怪,南枝不禁略惑詢問。

「姐姐,可是此話有怪。」

落詢之後便見秦疏酒搖了頭,當是搖後隨即眉心再蹙,秦疏酒說道︰「若是說怪,倒也算不得怪,只是叫我這心里頭總覺不安。」

「不安?何處不安?」

「幽昭儀道言宮中皆談這個,既是傳入了她耳中,想來清寧殿那處與含象殿或多或少也听了些風聲。鄭皇後那處倒是不用擔心,她心中肯定不容我。至于林淑妃那兒……」

林淑妃雖不是個喜擅謀權的主,可她膝下畢竟還有個三皇子,縱是三皇子非她所生,不過多年母子的情分,實在難保听了這樣的話,林淑妃心里頭不會多想。

一個鄭皇後已是夠了秦疏酒提起十二分心思,若是再加個林淑妃,只怕到時就不只是月復背受敵這般簡單。當下心中免不得便是多思,越想越覺著心里頭不甚心安,秦疏酒最終言道︰「擺駕,我要去一趟含象殿。」

含象殿內,林淑妃剛是過了午覺,秦疏酒此時前來倒也巧了,便是聞了秦疏酒至了含象殿,林淑妃先是一愣而後命人通傳。入了殿中正欲欠身,倒是禮行之前便叫林淑妃止住,當是笑看著,林淑妃說道。

「妹妹如今身子沉了,便莫要守著這些無用的虛禮,淚聞,還不看坐。」

因是林淑妃之命,淚聞忙著請了秦疏酒落座,便是連端奉上來的茶也是剛熬煮好的梅子茶。梅子酸爽開胃,最是適合有身子的人,當那梅子茶奉了上來,秦疏酒便是接過而後抿嘗一口。

自從懷了龍裔,倒也不曾挑過剔,卻還是對著含象殿內的梅子茶賞贊有嘉,當是贊了林淑妃這宮中的梅子茶與旁處不同。也叫林淑妃輕了笑,而後說道︰「妹妹孕中也是幸的,不似旁的妹妹那般有了身子便何物都吃不下,整日整日的干嘔難受,倒也叫人瞧著心里都不是滋味。」

林淑妃畢竟是宮中的老人,縱是不曾有過身孕,卻也見過宮中上下諸多有過身子的嬪妃,如今看來倒也是秦疏酒最是有福。也是因而不禁出聲道著,便是聞了林淑妃這一番話,秦疏酒當是笑道。

「蒙了上蒼眷顧,倒是幸事,妹妹雖不曾體會那孕期極至辛苦之事,不過方才昭儀姐姐剛至了臣妾宮中,相談之時倒也提及懷著四皇子時的艱辛。當可叫妹妹听得心都慌了,倒是越發覺了妹妹乃是得了上蒼的眷顧,才有幸有著這樣一個乖順的孩兒。」

「孩兒不若乖順與否,便是有了,皆是上蒼眷顧。」

宮中女子,若想有孕到也只能盼著上蒼垂憐,林淑妃這一番話倒也是實的。當是聞了林淑妃這一番話,秦疏酒不禁伸手觸了腰月復,而後說道︰「有了便是上蒼的恩賞,姐姐這話卻是說道妹妹心坎里了,這孩子命中便是多命舛,還未降臨人世便險著遭了害。也是虧著上蒼垂憐,若不然妹妹真不知如何是好。」

許是想起先前陳書儀所行害人之事,秦疏酒此時的言語之中倒含幾分後怕之意,當下林淑妃也是清明,便是出聲寬慰道︰「常言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賜其磨難,如今這孩兒月復中便是有驚無險,顯然日後必是大器之人。」

此話剛落便見秦疏酒抬了眸,而後看著林淑妃,秦疏酒笑著說道︰「不瞞姐姐說,也不怕姐姐笑話妹妹小家子氣,經由先前那一件事,妹妹可不盼這個孩子能成什麼大器,便是一生平平安安也就幸了。」

為人母,最是盼的便是孩子一切安好,月復中孩兒經了大難最終得以保住,秦疏酒便只是盼他一生平平安安也是常理。當是見著秦疏酒這般說著,便是語中已是帶了泰然之意,林淑妃便是說道。

「孩子是否能成大器,皆非你我所能求盼,便是一切皆看命數,妹妹如今便是盼著,不免有些急了。」這一句話倒也听不出有何深意,便是淡然得緊,當下秦疏酒心中已是一動,而後看著林淑妃說道。

「所以妹妹方才才道姐姐莫要笑話妹妹,妹妹便只是個小家之人,真的不盼什麼,只要孩子一切安妥便是好的。先前與昭儀姐姐談聊之時,還從昭儀姐姐那處瞧見了四皇子贈與昭儀姐姐的紫珊瑚手串。說實的,那紫珊瑚手串實在稀罕,瞧著就叫人喜歡,也不知四皇子廢了多少的心思才尋到那樣稀罕之物。便是對這昭儀姐姐有著孝心,才會費了那樣多的心思,倒也叫妹妹越想越是羨慕。現在便只怕著月復中的孩子能如了四皇子那般,孝順妹妹便是好的。」

她真的不求什麼,就只求孩子平平安安,孝順自己,便已足以。

這是一個女人最是簡單的盼求,于任何人皆無傷害的盼求。

宮里頭的女人,會有這種心思的,倒也是罕的,當下林淑妃也未即言,而是看了秦疏酒,動身舉杯隨後吃了一口茶,便是那茶抿過之後林淑妃這才說道︰「孝順那是自當,孕了十月各種辛苦,孩兒如何會不孝順母親,姐姐倒是不知,妹妹也是個容易多心之人?」

這話一落換來的便是秦疏酒的笑,笑後言道︰「許是真的將為人母,故而心中免不得患得患失,倒是叫姐姐看了笑話。四皇子卻是孝順,不過若說妹妹盼著孩子像了誰,思來想去總覺著還是能如三皇子最好。三皇子性溫,人是極好的,便是朝堂上下無人不服,若是這孩兒日後能如了三皇子,最是再好不過。姐姐便是權當妹妹患得患失,如今便是先替月復中孩兒請了求,日後三皇子若是得空,倒是可抽些空閑之時教教這尚未出世的皇妹,也是免得她日後不行事,惹得人笑話。」

秦疏酒這是再替月復中的孩兒尋著開蒙的師傅,只不過她直言便是為女開求,倒也叫林淑妃笑了,便是忍不住失了顏笑,林淑妃說道。

「孩子這才五月有余,妹妹倒是可斷言月復中孩兒乃是公主?」

也是話落秦疏酒展顏笑道︰「妹妹可是盼思盼想就盼著生出的能是個公主,這公主多窩心啊,往日才最是知道孝順。」

女兒如了棉襖,最是知道心疼母親,秦疏酒這一番話倒也不假,當下林淑妃可是因了她的話眸中盈了笑,而後說道。

「若真要說,女兒倒是真的比兒子好,如了母親的棉襖,更是知道心疼人。妹妹現在就開始替月復中孩兒尋了開蒙的先生,既是妹妹喜了三皇子,姐姐便是替了三皇子承了妹妹這一份請了,只是三皇子那處,恐著也只能教了妹妹這月復中孩兒一些詩詞禮學,其他的怕是沒能耐教了。」

「姐姐這話可是何意?三皇子天資聰慧,這往近的說,詩詞歌賦可謂無所不通,便真是要往著遠的再說幾分,這治國領兵三皇子也不在話下。妹妹雖然愚鈍,不過也是常听了陛下提及,說是現下三個皇子當中,陛下最是喜的便是三皇子。雖然宮里頭好些人道傳四皇子最是像著陛下,六皇子又是鄭皇後親養,可妹妹卻覺著陛下最喜的還是三皇子,不若何處瞧著,當是三皇子更得陛下所喜。陛下這般喜著三皇子,自是因了三皇子乃是幾位皇子中最是性和最是聰慧之人,姐姐如何便道,除了詩詞禮學之外,三皇子便是沒能耐再教旁的?」

林淑妃這一番話的確叫人覺著甚怪,也怪不得秦疏酒連著道了這樣多,便是秦疏酒的話落後,林淑妃言道。

「三皇子確是自幼聰慧,只是如今年歲愈長,這心思越發不在這上頭。」

「姐姐此話何意?」也是叫林淑妃這奇怪的言語道得有些疑了,秦疏酒便接口詢道,當是詢後林淑妃笑著言道︰「若是說四皇子最是像了陛下,三皇子的性子倒是幾分像了他的九皇叔。」

「九皇叔,姐姐說的可是寒親王?」

「便是寒親王,三皇子近來常道,最是羨慕的便是寒親王的瀟灑,如了閑雲野鶴一般,萬事隨性不加約束,方才是至幸之人。說實的,姐姐也是覺著如此的話實在過于不知進取,可是做母親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兒能活得坦然,便是他覺了何樣最是好的,也就順著他了。」

林淑妃這一番話,听著倒像是一位寵順著孩子的慈母,實則里頭卻是藏了深意。

這一份深意並不需要過明,只要能叫秦疏酒听明就行。

她今日入這含象殿,因的便是不忘那些不入耳的言語傳入含象殿中,惹得林淑妃多心,到時與鄭皇後聯手陷她于不利之境,誰知林淑妃卻是如此直言明了,當下秦疏酒心中已是了明,便是了然一笑,而後算計于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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