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落水,眾人皆是恐驚,也是南枝率先回了神當即縱身躍入水中,方才將七皇子救起。這樣多人看護竟還出了這樣的事,當即人人皆是恐的,當南枝從水中將七皇子救起時,已有人急著稟了秦疏酒。
七皇子盼著隨了六皇子去看紙鳶,秦疏酒便覺此事應當留心,誰知叫南枝隨身跟著竟還是出了這樣的事,當七皇子從水中救起時已是因著嗆了不少的水,陷入昏迷之中。出了這樣的事,秦疏酒自當恐驚至極,當下已是命人速傳慕容端若。
聞言七皇子再遇禍事,慕容端若心中也是焦的,忙是至了自擬宮而後入寢探查,便是一番檢查之後已是擬方抓藥,一番忙碌。
七皇子年歲尚小,忽的落水自當受驚,便是因著受了這一份驚,當晚連著高燒不退。退不下的高燒可叫秦疏酒急的,卻又因了沒有對策只能在殿外急著等候,盼著慕容端∼若能快些將七皇子的高燒退下。
也是因有著慕容端若這樣的聖手,秦疏酒才不至于徹底沒了分寸,一夜不眠不休的照料,便是等到了第二日,七皇子的燒這才見了退。當是聞了七皇子的高燒退後,秦疏酒這才舒了口氣,心中記掛七皇子,秦疏酒也是一夜不得入眠,陪著七皇子便是整整熬了一夜,等著七皇子的燒徹底退了,秦疏酒這才真的舒了口氣,便是頓感疲倦。
七皇子的身邊,南枝與簾兒自當守著,自己身為生母,自己的孩子還在那兒受著罪,何人能安得下心去安眠。便是這般強撐了身子,等著慕容端若從內殿走出後,秦疏酒這才起身迎上而後問道︰「慕容大哥,琰兒如何?」
實在心焦,詢問的語氣自然也是急的,便是見著秦疏酒這般焦心,慕容端若但是應道︰「高燒已退,如今暫時無了大礙,便是在觀察幾日才能下斷。」
只要高燒退了,這心里頭的一口氣便可舒了大半,便是長舒口氣後,秦疏酒這才連著道了幾句「還好」,她這心里頭掛了一夜的心可算是暫且松下,倒是慕容端若,直接開口詢道。
「好端端的七皇子怎就落了水?你們也太不仔細了。」
孩童最是忌諱的便是不當心,小兒落水極易失了性命,便是有幸命叫人給保下了,可是受了驚的孩童也是極易害了病,便是這樣的病也極易取了孩童性命。七皇子這一次是險險的在閻王殿又走了一遭,也是心中甚是心疼擔憂,慕容端若連著言語都沉了不少。壓著聲語,語中已是幾分斥責之意,慕容端若說道。
「七皇子年小,你們怎就不知小心看著,這一次也是七皇子命大,落水不過嗆了幾口,沒有落下什麼大的後癥,便是那一夜的燒也是險險的退了,若不然你們的罪可就大了。」一面說著一面怒著語,憤氣視看南枝與簾兒,便是瞧得兩人的面色都煞了白,慕容端若這才續道。
「小兒受驚最是容易害病,連夜高燒更是忌諱,若是七皇子這一次起的高燒不能快些退下,莫說七皇子的性命能不能保了尚且不清,縱然真的保了,往後也不知會不會叫這高燒燒出痴呆之癥。」
孩童之事最是開不得玩笑,一個不慎帶來的後果絕非常人可以承受,實在不知這一次的落水竟可能引來這樣可怕的後果,南枝的面色已是慘得沒了血色。煞白的面色,連著唇色也是退了幾分,心中滿是後恐,南枝看了秦疏酒,歉道︰「姐姐,是南枝不中用,險些害了七皇子,望姐姐重罰。」
秦疏酒讓她仔細照料七皇子,莫叫旁人有機可乘,誰知還是叫人在她眼皮底下動了手腳,便是這一事叫南枝極是自怨,心中滿是愧意。南枝已是格外小心,只是明槍易躲暗箭實在難防,縱是周遭都留了心眼免不得還是叫人鑽了空子,秦疏酒自是不可能罰了南枝。也是輕了一嘆而後行入內寢看著已然入睡的七皇子,便是一聲嘆後秦疏酒這才說道。
「你也是萬分當心了,誰能知會出這樣的事。」也是話落,秦疏酒已是疼惜看著搖床內的七皇子,倒是一旁的簾兒,見著七皇子受了一夜的罪心中滿是揪疼,便是疼時忍不住開口詢道︰「南枝姐姐,究竟出了何事,當時您與乳娘皆在那處,便是周遭也是諸多內侍宮婢伺候著,七皇子怎就跑著跑著便落了水?」
即便當時人在池水邊處,可是那樣多人瞧著,七皇子落水實在叫人覺得甚奇,便是簾兒這般問詢,南枝這才應道︰「說實的,七皇子當時如何落的水,我也沒瞧清。」這話當是叫人覺著怪了,便是殿內瞬著靜下,忽的眸色微著一變,秦疏酒詢道。
「七皇子如何落的水,你沒瞧清?」
「是的,姐姐叫南枝仔細盯著六皇子,南枝便是一刻都不敢松懈,便是緊盯之時南枝瞧了六皇子身側一內侍暗處下手,以物將紙鳶射下。當是因著驚留此處,便是下意識朝了天上瞧去,誰知這一個未留神之際,七皇子竟已落了水。」
七皇子究竟如何落的水,是不甚自己滑落還是叫何人刻意推下,這一些南枝都沒瞧見,不過有一事如今已是可以斷言,七皇子此次落水必與六皇子月兌不了干系。因是聞了南枝那一番話,簾兒面色當是變了,直接看著秦疏酒,簾兒正色說道。
「娘娘,這一事必與六皇子月兌不了干系。」這一句話字字咬得極重,便是堅定此事當是如此,也是咬牙正言,簾兒說道︰「六皇子身側內侍無端以物射下空中紙鳶,想來就是想借由空中落下的紙鳶引了他人視線,從而對七皇子下毒手。陛下先前下了旨意,待七皇子至了入學年紀便要七皇子進崇文館讀書,還要請了老尚書親自啟蒙七皇子。那崇文館是個什麼去處,那可是太子才能入的地方,縱是陛下未明旨意,可是那一份心思也算是昭然了。六皇子必是因了這一件事生了妒恨之意,故而才下了這樣的狠手。」
簾兒所言幾分道理,秦疏酒也是這般思覺,當下已是陰恨的面色,秦疏酒一語未言。倒是一側的南枝听後接語說道︰「這六皇子果然是鄭皇後養出的皇子,心思就是毒。」便是話落簾兒也是忙著應道︰「南枝姐姐說的沒錯,六皇子的確藏有禍人之心,七皇子之事必是他所為。這一次將七皇子推了下水,若是七皇子真的不幸夭折,他也不過擔了一份責罵罷了,便是七皇子福幸,方才令丞也是言過。小兒最是容易受驚,身子又是極其嬌貴,這樣一份驚嚇必然引得高燒。這高燒若是不能及時退下,可有痴呆之險,六皇子也是動了下手的心思了。」
璃清當時下了這樣一道旨意,秦疏酒便知道清寧殿必是坐不住,沒想到鄭皇後那兒倒是極能忍,便是六皇子這般,已是無法再忍急著便是想要除了七皇子。
孩子可是為人母的心頭肉,叫人這樣毒思記著,秦疏酒如何能安得下心。已是耳邊聞了南枝與簾兒的怒言,也是頓思半響,秦疏酒這才陰語說道︰「就知清寧殿那兒坐不住,沒想到皇後這樣能忍,六皇子倒是忍不得了,眼巴巴的對著琰兒下手。本來還在想,只要他們不出手,倒也不急著動他們,彼此之間相安無事也是好的。可如今看來他們是坐不住了,既然是他們先出的手,便是莫要怪我們也動了。」
如今的這一份毒思已是現了,她又豈能再忍,便是陰了語道著言,秦疏酒說道︰「鄭皇後不肯動,我也的確暫時拿她沒有法子,不過也好,六皇子已是忍不下性了,只要有人忍不下性子,事也就起頭了。」
鄭皇後最是有心思,想要她動手實在不易,不過不打緊,只要六皇子按耐不住便可了。六皇子是鄭皇後搶奪儲君之位最重要的棋子,若是將六皇子拔了,秦疏酒何愁鄭皇後不心焦。如今六皇子自己按耐不住巴巴的撞了上來,她怎能睜著眼錯了這樣一個極妙的機會,當是抓了機會,除了六皇子,將鄭皇後逼出。
旁人先是動了毒思,便是莫怪她也起算計,一面看著退燒後安眠入眠的七皇子,秦疏酒的心中已是諸思齊起,便是心中盤思著如何才能謝了六皇子這一份大禮,忽著听見南枝輕了「咦」像是記起何事一般。
南枝這一份輕聲疑惑暫頓了秦疏酒的思緒,叫其移眸思看,便是見著南枝眸眼之中起的蹙惑,秦疏酒當是詢道︰「怎了?可是記起何處不妥?」也是話落見著南枝應了頭,隨後說道︰「到真是記了一件事。」
「何事?」
「放紙鳶時南枝正是處在安平公主邊側,公主當時瞧著,總叫南枝覺得有些奇怪。」那種怪異之感一時難以言語說明,便是如今再記起時仍是覺得當時之感甚怪。南枝雖不似簾兒那般心細,可是對于怪異之處也是極度敏感。見著南枝忽然這般說後,秦疏酒心中也是驟而一頓,眼中陰下的眸色如今又是沉了幾分,看著南枝,秦疏酒詢道。
「何處叫你覺著怪了?」
「究竟何處,實在說不上來,不過幾次瞧著安平公主看向六皇子時,眉心總是不經意的緊了鎖。便是那雙眼中,總像是藏了什麼,叫人覺著甚怪,對了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紙鳶飛于空中時,安平公主說的話也甚怪。」
「甚怪,安平公主當時說了什麼?」
「具體說了什麼,南枝倒也記不清了,不過安平公主當時給南枝的感覺,總叫南枝覺著很是沉悶。像是叫人束縛壓抑一般,想要掙月兌,卻又無可奈何,既是怪異。」
安平公主乃是璃清的女兒,如今又養在皇後膝下,按理來說當是宮中最輕幸之人,可是這當受萬人寵疼的安平公主,竟在宮婢面前露出那等無可奈何又極致壓抑的神情。
這一件事,倒是值得秦疏酒好生琢磨了。
因是為求安寧,璃清與鄭皇後離宮自了罔極寺祈福,便是因著不在宮中,七皇子落水一事也是等著回了宮璃清這才知曉。因是七皇子落水受驚險是遭了不測,回宮後的聖上自當盛怒。那次旁側侍奉的宮婢內侍無一例外皆是因著照顧不周全數受了罰,尤其是七皇子的乳娘,更是難逃干系。
既是皇子的乳娘,必當時刻小心謹慎,照顧不利竟叫皇子落了水,這樣的乳娘留著她還有何用。璃清盛怒,乳娘的命自當也是不能留了,秦疏酒倒也是為著乳娘說了幾句好話,只可惜璃清的盛怒實非她的幾句好話就可散的,便是保了南枝不受罰已經用了她不少心思,至于這行不得事的乳娘,秦疏酒也只能舍了她。
這個乳娘本就不是個可行事的主,先前叫幽昭儀鑽了空子害得七皇子起了一身的紅疹子也就罷了,這一次竟叫七皇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了害,縱然乳娘並非他人安排入了自擬宮的細作,這樣不走心的乳娘,她也是不敢用的。七皇子之事璃清必是動怒,既然陛下的怒火必當有人出來承著,也就只能委屈乳娘了。
乳娘之死,也是可預,便是陛下這一次動的怒火著實大的,只是責了乳娘已是不足以消了他的怒火,便是六皇子那處。
也是叫這一事牽扯而入。
六皇子乃是七皇子的皇兄,既已長成自當處處留心,可是七皇子竟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這樣的事,縱然這一事面上看著與六皇子並無干系,璃清卻還是對他的行事手腕報了懷疑之心。七皇子尚是年幼時,他身側的宮婢便因不慎小心險些摔了七皇子,如今七皇子在他的眼皮底下又險些遇了這樣的險事。
身為皇子,連著自己的宮婢都不能管教好,身為皇兄,連自己的皇弟都不能照料好,這樣的皇子如何能擔得上江山社稷,又如何能成大事。
區區小事都不能辦妥的六皇子,璃清顯然對他已是起了幾分失望,便是一道旨意而下,責令六皇子好生鑽研書學,無事便莫在宮中游行。
無事莫在宮中游行,此法已是重責,也相當于禁了六皇子的足,失了幾分聖上的疼寵。
七皇子之事,璃清盛怒,而這一份牽連之罪恐也超了六皇子預設,便是鄭皇後怎也不會想到,她不過隨著陛下出了一趟宮,回來竟是遇了這樣一件麻煩事。
鄭皇後回宮之後的心,便是不好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