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青被小丫鬟領著來到了一間房門前。
那小丫鬟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她,最終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沈幼青很是無語。
這里我比你熟好嗎?
看來又是一位新來的丫鬟,她跟富貴那姐妹情深的故事她都不知道,嘖嘖嘖……
「給我把水燒得熱一點——」
沈幼青扯著嗓子喊,然後屋里就傳來一聲呼喚︰「小桃,本小姐讓你給我拿桂花糕,你死哪兒去了?」
呃,這是富貴的聲音,尖銳的驚起了桂花樹上的一排小鳥……
沈幼青推開門,「富貴,我來看你來了!」
「啊——」
錢富貴尖叫,那聲音活像開水澆到了她的身上,沈幼青愣在當場,這丫頭干嘛,至于像看**一樣的看著她嗎?
不就是沒穿衣服,她也是女人不是嗎?
「富貴,是我,別嚎了,這不適合你。」
沈幼青淡定的關上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走到內室就開始月兌衣服。
「青青?你是青青?」錢富貴終于收音,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轉到沈幼青的面前,她認識的青青姐可一直都是清雅月兌俗的,可如今怎麼變成了這樣?
「是那個王八蛋把你弄成這樣的?我扒了他的皮!」
沈幼青已經解開了外衫,听到這話,恨恨的一笑︰「那巧了,正好我也想收拾錢滿貫那個小子。」
錢富貴立馬蔫了。像一陣風似的輕悠悠的飄到沈幼青面前,「青青,姐,你知道的,我爹多疼那小子,我……」
沈幼青眉頭跳了兩下,嫌棄的打掉她扒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行了行了,就知道你慫了,我會」叫你去干那肯定會挨揍的事兒嗎?富貴。你听沒听說城里出現了大盜。專劫富商——」
「哎呀,青青姐,人家改名字了,現在人家叫鶯鶯。青青姐別再富貴富貴的喊了。好難听啊。」
沈幼青愣了。這丫頭是不是沒听出重點來,否則怎麼還會在這里計較富貴還是鶯鶯……
鶯鶯,好像是朗月軒某個姑娘的名字。沈幼青不由的蹙起了眉,深深的為富貴的日後感到擔憂。
「富貴——」
冷冷的一道目光,沈幼青立刻改了稱呼,「鶯鶯。」
這個名字很別扭,鶯鶯,錢鶯鶯,這個名字真的好嗎?
「你們家馬上就要被盜賊光顧了,你還惦記著吃桂花糕,再吃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沈幼青沒有嘲笑她身材的意思,但是身為好友她也不能任由這丫頭的肥肉肆意橫張。
錢鶯鶯的五官很漂亮,可就是常年被雞腿豬蹄滋養起來的圓胖臉,將她的美好全部遮掩,剩下的只是圓滾滾的身子圓滾滾的臉,不是湯圓卻勝似湯圓……
「我家要進賊是怎麼回事?」錢富貴,不,錢鶯鶯立刻警惕起來,看來她爹那守財奴的秉性,多少也被她耳濡目染了。
沈幼青不禁哀嘆,但願滿貫那小子沒有被荼毒……
錢鶯鶯的婢女將熱水一桶一桶的提了進來,剛才少爺身邊的小花姐姐跟她說往小姐屋里送點熱水,不禁納了悶,她家小姐剛剛洗過澡,怎麼又要洗澡啊;可當她看見浴桶里坐著一個陌生的女子,著實嚇了一跳,是誰居然趕在她家小姐的房間,仔細一看,這個女子長得還挺好看,雖說身上臭了一點,可並不影響她的美貌,嗯,少爺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來著:嗯,秀色可餐?對,就是那個。
「你是誰?」
沈幼青突然睜開了眼楮。
小丫鬟:「……」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小丫鬟滿臉委屈,她就是來送熱水的,干嘛掐我。
錢鶯鶯已經換了衣服出來,一眼就看見自己的丫鬟潸然的模樣,立刻走了過去:「小桃,你先出去吧。」
「富……鶯鶯,來幫我洗澡吧。」
「嗯。」
錢鶯鶯听話的走過去,對小桃笑了笑,「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別讓別人進來,算了,我直接把門鎖上好了。」
說罷,便推著呆愣的小桃出去了,利落的上了鎖。
沈幼青被錢鶯鶯拉著去前廳的時候,是滿心抗拒的,她打碎過錢貴費心搜來的一只古董花瓶,她還記得當時錢貴是怎麼痛心疾首的,還記得他是怎麼追著她要她賠錢……
「放心吧,青青姐,我爹已經不記得那件事了,再說那個瓶子也就是三千兩,你別害怕,說不定他見到你會很高興呢。」
沈幼青的腦子里就剩下三千兩,這龐大的數字在她的腦海中久未散去。
沈幼青還是不願意見到錢貴,他雖然不是朗月軒的客人,對富貴她娘也忠貞不二,可他每次談生意總避免不了去那種場合,沾染了很多胭脂香氣,朗月軒里的姑娘用的大多是一些媚香,味道並不好聞,那種香味時間長了便會散去,普通人聞不到,可對她來說卻是一種折磨,她不喜歡那種味道。
而她和霍英剛剛從朗月軒跟著他回來。
「你都記得那三千兩,你爹他能不記得嗎,我不去,不去……我不去!」
「青青姐,你就去吧,修文在那兒,我爹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錢鶯鶯鐵了心的要把沈幼青拉到客廳里去。
沈幼青停了片刻,「修文?」
錢鶯鶯笑了笑,繼續拉著她往前拖,一邊又解釋道:「就是滿貫啦,他也跟我一起改名字了。」
「好啊,你們,一年多不見,你們都物是人非了……」
除了這一點,她也說不出什麼來了,錢鶯鶯很有力氣,沈幼青根本沒有掙月兌的余地。
沈幼青有點後悔,為什麼玉樨要跟著來的時候她沒有同意,哪怕能來給她擋擋臭雞蛋也好啊……
「三千兩啊,三千兩啊,鶯鶯,你就饒了我吧。」
「錯了,不是三千兩,而是三千兩三百六十兩!」
沈幼青和錢鶯鶯均是愣在當場,錢鶯鶯嘴角一扯:她爹可真打臉。
而沈幼青原本也是想把腿就跑的,可一想錢貴所說的數目,覺得不對勁,于是反駁道:「明明是三千兩整,怎麼就變成三千三百六了?」
錢貴笑笑,小胡子顫了幾顫,商人的奸詐表情,「利息不算啊?」
沈幼青急火攻心,一天一兩銀子的利息,錢貴,你真黑!要不是看著你是富貴和滿貫的爹,早就去跟楊大人告你個黑心奸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