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青沒打算在錢家住下。
但錢鶯鶯和錢滿貫一直纏著她,他們算是她除了在裴家之外,遇到的最忠心的兩個伙伴了,沒辦法,沈幼青只好留了下來。
自然,這沒辦法當中,多少也有一些霍英的原因。
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外公會看上霍英,他跟她簡直是相克……
錢貴不再對她橫眉豎眼,甚至可以說是……熱情。
「世佷女,你覺得我家修文怎麼樣啊?」
「錢滿貫?」
「……對。」
錢貴頂著一張燦爛的笑臉,自以為和藹可氣的看著沈幼青。
沈幼青大概是一年前被錢貴給嚇到了,所以這詭異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她根本就無法接受。
錢鶯鶯正好在身邊,她就湊到她耳邊問了一句︰「你爹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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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那種快要死的病癥!
錢鶯鶯噘嘴瞧著沈幼青,滿是不滿︰「呸呸呸,我爹才沒生病呢,他身體好好的,青青姐,你別胡說。」
「哦,那就是我生病了吧。」
沈幼青自怨自艾道,躲開了錢貴的「攻擊」便要回自己屋。
錢貴再一次攔在她面前,把手里的一盤桂花糕遞給她,笑眯眯地說︰「听說世佷女喜歡吃綠豆糕,我專門叫廚子做的,新鮮出爐。」
沈幼青幾乎想要撞牆,她成功的被錢貴那聲世佷女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鶯鶯喜歡吃桂花糕,您給她吃吧。」
誰說她喜歡吃桂花糕的。她明明不喜歡吃甜食……
錢鶯鶯笑呵呵的就接過他手上的桂花糕,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錢貴懊悔的瞪著錢鶯鶯的背影,不禁咬牙︰他怎麼就養了這麼個閨女喲,都胖成什麼樣了,還吃……
沈幼青也趁著他愣神了功夫,趕緊回了房間。
在錢家待了兩日,並未發現任何不同尋常之處,沈幼青開始懷疑霍英的判斷是否正確。
而霍英這兩日可謂過得多姿多彩。
春心大動的錢鶯鶯時不時就往他的房間跑,商戶家的姑娘可沒有那些京城里的大家閨秀的禮儀風範,尤其是以錢鶯鶯這等暴發戶之女為首的小姐。則更是如此。
十幾年盼來了一個潘安宋玉。她能浪費嗎?
沈幼青就笑看著錢鶯鶯一次次的出手,而霍英則一次次的拒絕。
直到那一天,沈幼青實在忍不住了,錢鶯鶯是誰?是她的小青梅啊。她怎麼能忍心看著她單戀之苦。
于是。在夜色中。沈幼青怒了——
「鶯鶯哪里不好了?你要這樣一次一次的拒絕她?」
霍英苦笑,「四小姐,你認為你會喜歡一個兩天之內溜進你房間十幾次的人嗎?」。
「……」
沈幼青想了一下。肯定是不能的,若是錢滿貫這樣的話,她一定是見一次打一次的;而鶯鶯至今毫發無傷,這麼說來,霍英還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是她再怎麼說都是女孩子,你就不可以溫柔一點嗎?她眼楮都哭腫了……」
「且慢——」霍英突然欺身上前,壓低了聲音道,「房梁上有人。」
沈幼青哼了一聲,「明明就是你覺得鶯鶯胖,看不上她……霍英,你就是個以貌取人的壞人!小人,無恥……」
霍英心知她是有意而為,可听見她口中蹦出來的對他的貶低之詞,額上的青筋也還是不由得突起。
瓦片的清響,夜色中顯得異常清晰。
而那一抹刺鼻的香氣也讓沈幼青微微皺了眉……
霍英翻身越上了房梁,動作雖輕,可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聲響,而這聲響自然也驚動了前面的人。
「哼!」
那盜賊很是自負,直接就朝霍英出手。
沈幼青抬頭看著,看身型應該是一個男人,從他迅速的出手動作便可看出,他的功夫很不錯。
第一次看到霍英打架,沈幼青倒是有些驚訝,他的武功居然也不錯。
但是,跟那個盜賊比起來就不行了,處于下風的明顯是霍英。
霍英腳下險些落了空,在底下觀戰的沈幼青心里一驚,這才想起來喊人,她這一喊,錢家所有的護院都趕了過來……
霍英與那盜賊已經從房梁打到了地上,沈幼青躲到了一邊,她的功夫就不要拿出去丟人了。
刀光劍影中,沈幼青躲得更遠。
護院雖然趕了過來,可在這場打斗中似乎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沈幼青在後面躲著干著急,誰知不知是哪個突然間將她推了出去……
「小心!」
沈幼青听見霍英喊了一聲,可惜為時已晚,她直接撞到了刀尖上。
腰間,一把匕首扎進她的肉里,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四小姐,四小姐……」霍英似乎放棄了打斗,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沈幼青,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出來?」
沈幼青冤枉啊,明明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她給撞了出來,現在還累得她挨罵……
一陣歡呼聲傳來,沈幼青心中一喜︰「抓到犯人了?」
霍英沒有停下腳步,「你還有心思管那些?」
沈幼青緘默,她發現霍英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有威嚴的,不過或許是她疼的不想說話才懶得理他,這也不是不可能……
「青青姐怎麼樣了?」
沈幼青听到鶯鶯的聲音,如果只是這樣她或許還沒有感覺那麼疼,可錢滿貫那小子也跟著起哄——
「青青,青青,你可不能死啊,我還沒娶你呢……」
听到他的話,沈幼青很想起來拿大夫的銀針把他的嘴封住,一天到晚的胡說八道。
錢貴也感到沈幼青住的客房,听了霍英的話,他對沈幼青還是有些忌憚的,剛才听說賊人被抓住了,他就有一種飛升成仙的興奮感,可又听說這丫頭受了傷,他登時就有一種落入地獄的感覺。
沈家人在他們家受了傷,那沈大當家豈不是要鬧騰死他,不,應該是要訛死他……
「怎麼樣了?」
他放低了聲音問閨女,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錢鶯鶯搖頭︰「還不知道呢,大夫正在給青青姐治著呢。」
錢貴擦了擦臉上的汗,也算放了點心。
霍英冷眼看著錢貴,「那賊人呢?」
「小民已經找人將他看押起來。」錢貴獻寶似的說道,瞅了瞅自家兒子,暗自叨了一句︰不成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