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春香曾想方設法地陷害墨魚,做了不仁不義之事,但是想起以前的舊情,墨魚還是難免唏噓,胸口悶地喘不過氣來。
墨魚決定,這一個月內,只吃素食不沾葷腥,用心禮佛,以此來為自己消除業障,同時也是為了春香。
………………
一日,墨魚正欲午休,卻被窗外的蟬鳴擾地心煩意亂,這盛夏時節,夏蟬鳴地極為囂張,還哪里能睡得著覺。墨魚拿著一把小巧的彩繪團扇,走出了咸福宮,想要找個陰涼地方隨意轉轉。
還沒走上多遠,她便瞧見了幾位太醫行色匆匆地從她身邊過去,甚至慌得連請安問候都忘記了,緊接著幾個宮女也是神色驚慌地走了過去,瞧這架勢似有大事發生。
墨魚問向其中的一個宮女,到底出了何事,莫非是哪位宮嬪病了或是傷了?
「回蘇常在的話][].[].[],是長的蘭貴人,她小產了。」那宮女小聲答了一句,又火急火燎地繼續趕路。
這可讓墨魚著實吃了一驚,過了才不到幾天,蘭貴人的胎兒就突然沒了,好端端地就會滑胎小產,真是個怪事。
長就在前面,墨魚猶豫再三,還是覺得應該過去一趟,不是為了看蘭貴人的笑話,更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而是為了瓜爾佳氏那還未出世的胎兒。每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和珍惜,尤其是在失去了這麼多之後,墨魚對此格外深有感觸。
長里。皇後娘娘與熹妃娘娘已經到了,她們二人面色緊張,似是都在為蘭貴人和龍嗣擔心,除了她們二人之外,墨魚還見到了與蘭貴人同住長的海常在,沈答應。
隔著輕薄的簾幔,隱約能夠看見一些沾上污血的衣褲和床單,看著那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墨魚猜到這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即使神醫來了。也無力回天。
長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聞著讓人不適,熹妃微不可見地吸了下鼻子,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她斜過眼神。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墨魚身上。心里想著春香的事。
墨魚並未察覺熹妃對她的不善眼神。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里屋的蘭貴人身上。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使蘭貴人時不時地會發出痛苦的叫聲,她身邊的丫鬟元鈴蹲在旁邊安慰著她。卻終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此時此刻,長里回蕩的是死亡的氣息。孩子未及出世就已早亡,想必瓜爾佳氏的心也跟著死了。
這時,薛太醫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用帕子擦了擦額前和手心的熱汗,卻擦不淨身上的血漬,他的雙手顫抖地厲害,似是害怕又震驚。
薛太醫跪在兩位娘娘面前,垂著腦袋,痛心疾首地哀道,︰「臣該死,未能早些發現蘭貴人身子上的問題,害得龍嗣不保,實在沒臉再為主子們當差,臣懇請皇後娘娘革了臣的官職,罰臣回老家終生思過。」
這次蘭貴人小產,太醫們難逃失責之過,薛太醫這麼說不過是為了逃避更多的重罰,若是等皇上來了,龍顏大怒還不知能做出什麼事來。
皇後听罷,急急地問道,︰「你說什麼,龍嗣不保?這是怎麼回事,蘭貴人怎會忽然就小產,你給本宮說清楚。」
「回皇後娘娘,貴人的身子原就內虛,是不能夠有孕的,即使有了也生不下來,月復中的胎兒使她氣血兩空,頂多撐不過三個月。臣不敢去問蘭貴人,但臣斗膽猜測,貴人的身子成了如今這個地步,定是她私自吃了不少藥物的結果,是藥三分毒,貴人的身子如今已是元氣大傷,以後恐怕……恐怕也不能生養了。」薛太醫戰戰兢兢道,唯恐會因此而受怪罪。
皇後無意降罪于太醫院,只是在為瓜爾佳氏惋惜,哀道,︰「這也不全是你們的錯,本宮給你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與另外幾位太醫好好商討,弄個方子為蘭貴人補補身子,她這次小產,心里難免會悲痛,可不能再讓她的身體也跟著遭罪了。唉,宮里好不容易能有再添皇嗣的機會,卻又這麼沒了,讓皇上空歡喜一場。」
得知蘭貴人以後也無法懷孕產子,墨魚也替她遺憾,這種痛苦比小產還要痛上千倍萬倍,不知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熬下去。
墨魚的嘆息聲被旁邊的海常在察覺到了,海氏面露不屑,說道,︰「住在長這種不祥之地,難怪蘭姐姐會保不住孩子,某些人有幸能搬離這里,可就得讓我們在這受罪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在場的人都清楚地听見。
眾人的目光掃了一眼海氏,終又看向墨魚,墨魚的臉色微紅,難以讓人辨別出她是生氣還是慚愧。
海氏平日里沒頭沒腦行事粗淺,可今日的這番話卻是心機頗重,只用了三言兩語,便把瓜爾佳氏的滑胎怪罪到墨魚的身上,雖不能使墨魚獲罪,卻也難逃一頓議論和蘭貴人的怨氣。
墨魚無言以對,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長就在皇宮之內,海常在說它是不祥之第,那就豈不是在說整座皇宮都是不祥的?」
身後傳來一句厲聲,寧嬪不知何時听聞消息趕了過來,她冷著面孔怒看海氏,眉眼間比往常多了幾分凌厲。
海常在趕緊垂首認錯,︰「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皇宮怎能是不祥的,如此大不敬的話臣妾可不敢亂說。」
三步並做兩步,一眨眼,寧嬪已經站到了海氏的面前,她的眼里似有怒火,高聲斥道,︰「你還知道何為大不敬嗎?如今龍嗣有失,你還敢借此行你那勾心斗角的小把戲,真是厚顏無恥,虧你還和蘭貴人同住一宮!就算長真的不祥,也是因為多了你這麼個不干不淨的人,還不快點滾出去,別在這里髒了我們的眼!」
此話一出,海常在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她沒想倒寧嬪會說出這麼難听的話來,只好灰頭土臉地退了出去。
墨魚松了口氣,看著海氏離開的狼狽背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顯然她還在介意海氏方才所說的話。
海氏剛剛離開,一個靈活的身影就在門口一閃而過,墨魚揉了揉眼楮仔細地瞧著,不知是何人在門口鬼鬼祟祟地站著,她正要開口大喊,卻忽然發現,此人正是順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