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魚抬起眼楮,問道︰「你還認識長的宮女?」
順貴在宮里的人脈甚廣,消息也很靈通,說的夸張一些,就沒有他打听不到的事情。
「認識倒也算不上,也就是听說過而已。」順貴理清了思緒,滔滔不絕地說道,︰「長原先有個宮女叫采苓,是在沈答應身邊伺候的,但後來不知怎的,她因為打碎了個花瓶就打發去了辛者庫,從此只能天天做些髒活累活。這個采苓如今已經入了辛者庫,想必您只要肯給她點甜頭,她一定為您所用。」
因為打碎了個花瓶,就要受到如此大的處罰,墨魚不免疑惑,沈答應看起來不像是個刁鑽刻薄之人,怎麼也會對下人如此狠心?
不過,既然采苓是個被逐出長的丫鬟,那麼想必她對沈答應多多少少是有怨氣的,如此一來,倒是可以向她打听沈氏的一些秘事。
~墨魚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這個采苓倒是可以一用,這樣吧,順貴,晚膳過後你去一趟辛者庫,把采苓找過來,有些事情我要當面問她。」
「是,主子。」順貴得意地應下了,能為墨魚排憂解難出點主意,這讓他很有成就感。
傍晚,天邊一片火燒雲,順貴看著天上紅透了的晚霞,暗自嘟囔著︰看來明個兒定是個雨天。說罷,他靈活地邁出了咸福宮的大門,去往辛者庫。
辛者庫的奴役自然和宮女沒有法比,不僅平時拿不到賞錢,還要做些最辛苦的活計。吃穿用度也都是極差的。順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采苓,當他見到采苓時。不免生出了幾分同情,采苓膚色蠟黃面色憔悴。身上的衣服已經很是髒舊,想必她來了辛者庫後定是遭了不少罪。
采苓有氣無力地問了句,︰「請問公公找奴婢有何事?」她還有一大筐的衣服沒有洗,天就快黑了,她的時間可耽誤不得。
順貴撓了撓頭,采苓的衣著太過扎眼,不方便直接把她帶到咸福宮去,以免走在路上時被人懷疑,所以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先去忙吧,我在門口等你,等天黑了之後你再出來,我帶你去見一位娘娘。」
采苓沒有再言語,只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回去干活了。奴役的生活使她已經有些麻木,即便心中有疑惑,她也懶得開口再問。
看著她骨瘦如柴的背影。順貴不免替她惋惜,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能被罰進辛者庫,實在是可惜。
天色漸黑。順貴才把采苓帶出了辛者庫,一路上,采苓都沒有說話。
到了咸福宮後。順貴立馬就把采苓帶進了屋內,采苓有些錯愕。怯生生地問道,︰「這可是謙嬪娘娘的寢宮?」
「是謙嬪娘娘。行了,快進去把,別叫娘娘久等了。」順貴回道。
墨魚確實已等了很久,她焦急地坐在榻上,已經喝下了大半壺的茶水。
見到順貴終于回來了,她忍不住抱怨道,︰「你都去了一刻鐘了,難不成遇到了什麼麻煩?」
順貴忙不迭地搖頭,︰「沒有麻煩,奴才只是想等著天黑看不清楚人之後,再把采苓找來。」他轉頭提醒采苓,︰「見到娘娘,還不快點行禮?」
采苓膽小地往後退了兩步,跪在了地上,聲音很小,︰「奴婢給謙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墨魚打量著采苓,不用細想,就知道辛者庫的日子一定很苦。
「采苓,你之前不是沈答應身邊的嗎,怎麼會去了辛者庫?」墨魚淡淡地問道。
采苓很是緊張,她捏著衣角,顫顫地回道,︰「奴婢做錯了事情,理應受罰。」
墨魚挑眉,︰「不就是打碎了一個花瓶嗎,沈答應沒必要如此苛責吧,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
听到此話,采苓急忙否認,︰「沒什麼隱情,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活該。」
見她這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墨魚不免起疑,她也懶得再和采苓周旋,直接開門見山的把目的說了出來。
「采苓,你在沈答應身邊伺候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想必也會知道不少她的私事,只要你肯告訴本宮,本宮就能想辦法把你調離辛者庫,你看如何?」墨魚拂了下髻上的步搖,輕聲說道。
采苓愣了一下,她抬頭看向墨魚,眸底閃過一抹亮光。她似乎是動心了只是不知為何,仍舊有些遲疑,遲遲沒有開口答復。
見狀,墨魚嘆了口氣,︰「這有什麼可猶豫的,你只需說上幾句話,就能離開辛者庫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從此再也不用受折磨,這對你而言,可是筆只賺不虧的買賣,怎麼,你還不肯答應?」
采苓面露難色,似乎很是糾結的樣子,終于,她一咬牙長吐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她眼眶發紅,情緒稍有激動,︰「回娘娘,並非奴婢不肯說,而是沈答應她不讓奴婢說,她威脅奴婢,如果奴婢敢對別人講她的事情,她就……她就割了奴婢的舌頭,把奴婢大卸八塊扔進豬圈里喂豬。」
大卸八塊來喂豬?如此凶狠的話不像是沈答應會說的,她不一貫都是很溫婉的嗎?
墨魚蹙眉,︰「你不用怕,如果你肯為本宮辦事,本宮定會保你安全無恙,你無需顧忌沈答應。」
听了這話,采苓忙磕頭謝恩,只要她的安全能夠得到保障,那麼她巴不得立馬把沈氏的破事都給抖出來,以解她心中的怨恨。
采苓低聲說道,︰「奴婢伺候沈答應向來很是用心,盡管那時她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答應,但奴婢依舊不敢有半分怠慢,她待奴婢也算不錯,可是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那次,奴婢在給她整理床褥時,不小心看到了她藏在枕頭里面的書信,她知道之後大發脾氣,再也不許奴婢進她的屋子,從那之後,她待奴婢就越來越差動不動就打罵,甚至……甚至還因為一個花瓶就把奴婢罰進了辛者庫為奴。」
采苓說到傷心處,忍不住落下了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