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歡喜 五十章︰秦夫人

作者 ︰ 里予耳急

天華小跑著進了東偏院,伏在沈玉瀟耳邊小聲說道︰「剛打听到了,老太爺帶了位秦夫人回來,老夫人氣的在松鶴院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現在還在呢。」

聞言沈玉瀟抬起頭,朝著松鶴院看去。

秦夫人,若是沒錯的話,這位秦夫人是沈岳在外的二房,沈岳常年不回府並不代表他天天住在營中。這點方氏也是知道的,只是奈何不得,鬧了幾回反而與沈岳越來越僵,最後索性只要沈岳不把人領回府,方氏也就權當做不知道。

如今沈岳辭了軍中事物,自然不能繼續住在外面,所以才把秦夫人帶回府來。

前世雖然知道這個秦夫人的存在,不過沈玉瀟從未見過她,因為前世到沈岳死沈岳也沒將她帶回沈府。而後來沈家之所以一敗涂地,也是因為這個秦夫人。

前世沈岳一死,便有人揭發出秦夫人的身世,原來他是松風寨的寨主,秦世蘭。乃是沈岳攻打松風寨時,陣前成婚收的人。對朝廷一直隱藏了秦世蘭的身份,說她隨著松風寨一起沒了。

陣前娶妻,還娶得是匪女這些都無甚重要,可是你經不住別人有意編排。御史大夫們參奏沈岳的折子,如雪花片似的,說他目無王法,欺上瞞下,最重要的是有人開始說秦世蘭不是什麼匪女,而是番邦女子,沈岳有通敵賣國之嫌。

皇上一下震怒,罷了沈家所有的官,將沈家男的充軍,女的發配。

而那時沈玉瀟已經在伯常侯府,這才免遭一劫。

記得當時三房已經月兌離了沈家,早被方氏除了籍。所以最終遭罪的還是沈家大房,幾乎無一落得好下場。不過雖然因為秦夫人沈家徹底敗落,但是沈玉瀟從始至終都未曾見過秦夫人。這一世沈岳沒死,還封了侯爵,秦夫人自然也就被帶進府。

想著這些,沈玉瀟讓水華拿過紙筆,輕輕寫下三字︰秦世蘭。

隨後將信裝進一個空信封,讓水華明日一早送去玲瓏坊。

松鶴院鬧了一晚上沒歇,不過天華打听來的消息,可不是方氏對著沈岳鬧了一晚上。沈岳看著方氏如潑婦一般,便帶著秦世蘭住到暢春閣。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話︰「方慧,別不知好歹,如果不是看在老侯爺的份上,你當你能在沈家為非作歹到現在,你當你還會是沈家當家主母。三丫頭的事,我雖然不在府中,卻不是傻的,這一樁一樁後面我們慢慢清算。」

方氏聞言當場就撅了過去,沈岳見此卻是連腳都沒停一下,直接扶著秦夫人出去了。嚇得沈文松夫妻倆一晚上沒睡,在松鶴院陪著方氏。

方氏醒過來听著丫鬟們這麼說,當場氣的就是撒了好一通子火,直接又是氣得病倒過去。

第二日眾人進入松鶴院的時候,就瞧見方氏躺在床上,已經是嘴角歪斜,雙手發抖,瞧著是中風了。沈文松跪在方氏床前,見著眾人都到了,這才出來,不過瞧著眼下的淤青,怕是折騰了一夜沒睡。

沈岳帶著秦夫人坐在上位,連一眼都懶得朝里屋的方氏看去。秦夫人不過三十多的樣子,一頭青絲在頭頂盤了個飛鳳髻,穿了一身紫色對襟小襖,下面一條金色八福裙裾處繡著牡丹紋的襦裙。略施粉黛,看上去優雅貴氣,比之京里的貴婦也有過之而不及。就連蘇氏柳氏這一干媳婦,瞧見她也只覺得是綠葉襯了紅花。

也難怪方氏在見到秦夫人時會那般生氣,說是昨晚秦夫人可是穿著正室才能穿的大紅色,方氏怎麼能不生氣。

若說剛成親那會,沈岳也真心待過方氏,可方氏那不可一世的脾氣,即便是好性子的沈岳也受不了他。這才感情日漸冷淡下來,後來方氏接二連三的將老長平侯請出來,沈岳實在是煩不勝煩,便對方氏徹底的死了心。這都是積怨已久的事情,如今連一丁點的同情都被昨晚方氏那一通咒罵給消磨干淨了,他怎麼還會對方氏有一絲憐憫。

對于沈岳的態度,沈文山雖然不喜歡方氏,卻也覺得父親所做有些過分。若換做平日沈文山許是要勸上一勸,只是今日從一進松鶴院的們,沈文山看著秦夫人的視線便有些異樣。沈玉瀟自然發現,不過此刻卻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看著沈岳對方氏的態度沈玉瀟卻不覺得多過分。與一個朝夕相處之人,要麼喜歡,要麼討厭,如果沒有一絲感覺那不是相熟之人,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所以沈岳對方氏,如果不是還有著一絲感情,便會厭惡到極致。所以這種反應她也是能理解的,

沈岳坐在上位上,瞧著人都到齊了,這才指著身邊的秦夫人對著眾人說道︰「這位是二夫人,你們日後便喚她一聲二娘。」

秦世蘭當初因為被沈岳傷了月復部,所以這一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瞧著沈岳的親身骨肉眼中也滿是柔意。當下讓丫鬟將準備好的禮物,給他們發下去。

沈文山和沈文漢還好,畢竟他們的母親也是姨娘,並早就不在了,看著秦氏既然是父親的意思,也沒什麼好說的。雖然說平妻乃是商賈之家才有的,如他們這般公侯世家是不屑如此。不過既然父親樂意,他們也不想在老父晚年,還忤逆他的意思。

不過沈文松卻是無法平靜,紅著眼看著沈岳,里間躺的可是他的親娘。而且方氏雖然對幾位庶出的弟妹刻薄,但待他和二妹卻是極好的,恨不能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們兄妹兩。此刻怎麼叫他平靜下來,不由對著沈岳的視線,聲音因氣極有些嘶啞︰「爹,我娘還躺在里間的床上!你若是要抬一個姨娘,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你如此做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你是要活活將我娘氣死,好給這個女人騰位置麼。」

「放肆!」听到沈文松的話,沈岳氣的兩邊胡須都飛了起來︰「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文松也是個沉穩的人,向來做什麼都是三思而後行,如今也真是氣極才會說出這番話來,當下跪在地上︰「孩兒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孩兒只是要為娘親討個公道。」

「公道!你現在為她討公道,你可知道因為你娘,你究竟死了多少兄弟姐妹!你要討這公道,放心,只要她方慧在世一日,我答應你外祖父之言絕不會食言。若她自己活不了,難道還要霸著這位子不放!」這話說的可就重了,意思只要方氏活著她還是她定北侯夫人,若是相反,只要她死了那這定北侯夫人自然是要換人的。

沈文松難以置信的看著沈岳,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番話。

秦氏顯然也覺得有些過了,當下打著圓場說道︰「好了,侯爺莫要生氣,仔細傷了身子,文松畢竟也是大人了,就別讓他在晚輩面前鬧了笑話。」

聞言沈岳的怒氣也消了些,看了看站在屋子里的人,揮揮手︰「都下去吧。」

沈玉瀟這才隨著蘇氏出去,臨走時卻覺著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當下回過頭,卻見到秦氏朝著自己微笑,只得還以一笑。

等回了芳林苑,沈玉瀟這才輕聲的問蘇氏︰「娘,今天怎麼覺得爹有些怪怪的。」

平日里沈文山是個嚴瑾的,今日在松鶴院,一進屋子就瞧見沈文山看著秦氏愣在當場,蘇氏最先發現的,卻沒任何反應,這才是讓沈玉瀟好奇的。

聞言蘇氏看了看四下沒人,這才對著沈玉瀟說道︰「我曾在你爹書房見過你祖母的畫像,你祖母與你有著八分相似,而這秦夫人與你祖母有三分相似。」

等蘇氏說完,沈玉瀟算是明白了,沈文山怕是看著秦氏,想起自己書房的畫和素未謀面的生母。那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秦夫人會那般看著自己,怕她心里也是明白沈岳不過是愛屋及烏。

只是這下到是讓沈玉瀟更是好奇起來,自己的親祖母顏氏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竟然讓沈岳對與她有三分相似的人這般愛護。不過這些事不是她現在關心的,今個可是放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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