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熙,你也讓著點你婆婆就好了。」顧城洲看著姜雪賭氣離開的背影,帶著歉意的對著沈凡熙笑了笑。
說出這句話來,顧成洲自己都感覺他自己的臉上掛不住。
明明是自己家的兒媳婦,在諾大的顧家里,非但沒有讓她享福,反倒是給她添麻煩了不少。
現在自己還說出這句話,讓沈凡熙讓著點她這個當婆婆的。
「凡熙,你來我們顧家,是我們虧欠你了太多。」老爺子也握住了沈凡熙的手。
看她平時什麼事都往自己的肩膀上抗,從不知道這個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
「你看你最近是不是勞累的瘦了?」老爺子看著沈凡熙的臉龐,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沒有,最近都沒有什麼事可以做的。」沈凡熙模了模自己的臉頰。
難道是以為最近熬夜太&}.{}多了?不然怎麼會氣色差的老爺子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你這孩子,還在爺爺的面前撒謊,最近不是才說你和子言的公司在合作嗎?」。老爺子就知道她這脾氣,不愛讓別人操心。
愣是自己再苦再累,都不會叫喊一聲出來。
「爺爺,真的沒事。只是最近做惡夢多了,可能沒睡好。」沈凡熙臉上浮現出客氣的笑容,不希望爺爺繼續追問下去。
「好好好,你沒事,就是我們顧家最大的安心。」
顧祁正欣慰的看著沈凡熙,這個孫媳婦,就是比較懂事。
「爺爺,沒什麼事我和子言就先回去房間里了。」沈凡熙看了一眼顧子言,從剛才到現在,顧子言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好好好,我也該回房間里繼續做我得閑事了。」
听到沈凡熙少見的對顧子言這麼上心,想必剛才在書房之內對著兩個人的教導都是听進去了的。
沈凡熙看了一眼顧子言,給他使眼色了一下,可是顧子言就像是變成了石像一樣動也不動。
「子言。」沈凡熙喊了喊顧子言。
要不是因為長輩都在這里看著,特別是顧祁正還用笑眯眯的眼神看著自己和顧子言。要不是如此這般,她也不會這樣喊顧子言。
可是顧子言仍舊動也不動,什麼反應都沒有。
「子言。」沈凡熙又喊了喊他,被點名的顧子言還是什麼都沒有反應。
沈凡熙只好上前去,扯了扯顧子言的衣角。
「顧子言。」她小聲的在他身邊喊了喊他的全名。
「怎麼了。」顧子言忽然開口說了話,一下子把沈凡熙自己給嚇到了。
「我們走吧,回房間。」沈凡熙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把自己剛才的話又說了一次。
顧子言什麼也沒有回答,連一個點頭都沒有,就悄無聲息的跟著沈凡熙走。
走了好長的一段距離,沈凡熙這才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原來顧子言是一直跟著自己的。
「你剛才在想什麼?」沈凡熙對他說道。
看著他現在的表情還是和剛才發呆的時候那幅表情一模一樣,沈凡熙感覺有些好奇。
「你離開顧家,是不是因為我媽媽?」顧子言突然之間甩出來這麼一句話。
這個問題就像是燙手的山芋就這麼丟給了她,她自己不知道該說真話還是假話。
「你想听我怎麼說?」沈凡熙苦笑道。
當顧子言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其實就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媽雖然是比較讓你辛苦,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們家。」顧子言繼續說著。
「我這不是沒有離開?」沈凡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分明就是在和她秋後算賬。
「我們之間的感情問題,我也會考慮怎麼去解決。」顧子言看著她的臉,說著。
「你怎麼了?」沈凡熙好奇的問著他的話。
平時顧子言對她說話的語氣都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今天對她說話的時候,她感覺有一種格外的退讓。
「沒什麼,不希望你做事半途放棄。」
顧子言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把頭微微偏了過去。
即使如此,沈凡熙還是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來了他的一些傲嬌。
「半途而廢?公司的事項已經開啟,怎麼會輕易放棄。」沈凡熙覺得這是想的太多了。
「我說的對與顧家,對于我。」顧子言糾正了她的回答。
沈凡熙一下子被顧子言的這句話嚇到了。
「我知道了。」她還沒有緩過來,對著他隨口的回復了四個字。
他最近的情緒變化的起伏不定,沈凡熙覺得他可能也被自己突然的要離開顧家的舉動嚇了一跳,所以才急切的想要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嗯,你先去房間里吧,我去樓下散散心。」說完,顧子言就轉身下了樓。
沈凡熙覺得他的舉動很奇怪,但是卻說不出為什麼奇怪。
或許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對自己說不要走?
說出那麼一番話,也是她自己有些任性,把顧城洲和爺爺都嚇了一跳。
但是,也是姜雪說話太過分了。
沈凡熙站在窗口,看著顧子言在後花園里駐足凝望的背影,不禁心里感覺有一些愧疚的感情浮上心頭。
他們之間,總是橫跨了一個顧天佑還有姜雪。
「也不知道顧天佑的傷勢好多了沒有。」
說到顧天佑,上次把他一個人放在醫護室之後,自己就匆匆離去。
這麼久的時間,自己也沒有再去詢問他病情。
哪怕是作為一個朋友的角度,這也是太冷漠了一些。
醫護室。
「媽,你來了。」
縱使顧天佑不用回頭,光是听腳步聲,就已經知道是白桐來探病了。
「感覺好一些了嗎?」。白桐對著病房里的人問道。
這才剛一開門,就看到了顧天佑愁眉不展的往著窗外。
「你成天看著外面,外面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白桐把自己帶來的餐盒輕輕的打開。
「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只是我會想穿透遠方,想想她。」顧天佑被白桐這麼一說,這才把自己的視線又收了回來。
「媽,你天天做這些給我吃,都不會覺得辛苦嗎。」
顧天佑看了看餐盒,里面按照慣例又有熱的雞湯。
「哪里談的上辛苦二字,你現在躺在這里,我也沒什麼事干,空閑了就過來陪你說說話,吃吃東西,把平時都不在一起的時光也算是彌補回來了。」
白桐拿出勺子遞給顧天佑,然後端起飯菜。
「還是那麼好吃。」顧天佑嘗試了一口,然後放下勺子,高興的對白桐說道。
「你剛才在想什麼?」白桐知道這個問題以及不應該提起,但是依舊忍不住的問了出口。
「什麼也沒有,我只是在想凡熙。」顧天佑放下了自己的勺子,也開始變得沉默。
剛才還是有一些歡樂的氣氛,現在突然之間就這麼的冷清了起來。
「天佑,我們這一生很長,你要學會取舍。得不到的東西不能總是回頭望。」白桐也嘆了一口氣,對他勸導。
縱使這些話,白桐已經說的嘴皮子都快要磨爛了,顧天佑壓根就像是從沒有听進去一樣。
每次白桐來到病房的時候,顧天佑還是那個姿勢還是那個角度,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沉思。
「媽,你說的話我都知道。我也說過了很多一樣的話給你吧。凡熙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漩渦。」顧天佑不想听到有人對他的勸服。
「難道你這輩子就要守護在這麼一個女人的身邊?她是高大上的總裁,你就是她的隨從小跟班?」白桐一時間氣急,說話的程度忍不住惡毒了一些。
「如果只是勸我放棄,那什麼也不用說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有分寸的。」顧天佑也做出了自己的表態。
「哎!」白桐看著顧子言的態度這麼強硬,也不忍的嘆了嘆氣。
「叮。」
氣氛正是尷尬的時候,顧天佑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的病好了些嗎?」。
平淡無奇的打開自己的手機,但是卻看到了沈凡熙給自己發來的慰問短信。
「媽!凡熙給我發信息了。」顧天佑看到信息,一下子高興的差點把飯菜給打翻。
「怎麼樣,她說什麼了嘛?」白桐看著顧天佑臉上這麼高興的神色,想必沈凡熙給他發了什麼慰問的話吧。
「也沒什麼,就是問我病情怎麼樣了。」顧天佑一邊回復著沈凡熙的信息,一邊對白桐匯報情況。
「就只是問問你的病情而已?」白桐覺得,這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信息。
為什麼天佑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慰問短信就這麼高興?難道他喜歡沈凡熙喜歡的就是這麼卑微?
「對啊,朋友之間還能說什麼呢。」顧天佑無奈的笑了笑。
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只能到友達的地步。
自己一直是一個容易被遺忘的角色,只有當沈凡熙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才會對自己展開朋友般的關心。
「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才發短信給你慰問。」白桐不是想說沈凡熙對這件事做的有多麼的不對,只是她的心里真的沒有顧天佑。
為什麼他偏偏這麼執著?常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道理誰都懂,但是這一生依舊是沒有過好。
生活又不是把所有的大道理都讀了一遍之後,就再也不會犯錯。
人總有時候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突然而來的小情緒。
或許上一秒還說著自己再也不會嘗試的東西,下一秒卻又忍不住了。
「媽,我知道。」顧天佑也應付的有些疲倦了。
對于沈凡熙,他從沒有想過要得到她。
或許一開始,這樣的感覺很強烈。直到顧子言的出現才讓自己覺得自己壓根沒有資格站在凡熙的身邊。
縱然如此,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的退出。
呆在她的身邊,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配角,只要能夠陪著她,在她需要自己幫助的時候,自己能夠幫的上忙,這就是他的幸福了。
他想要的很少,幾乎可以沒有。付出的越多,並不代表了他對于感情的貪心,反倒是什麼也不求回報的態度。
「媽,我吃飽了。我躺會。」顧天佑把最後一口便當吃完後,自己收拾好餐具,然後躺在床上。
望著窗外的天空,自己自從住院之後,就變得開始戀空。
有時候他望著窗外的天空,自己的心隱隱做痛。同樣是這麼美的天空下,自己的身旁空無一人與他一起欣賞。
何況,他喜歡的的心上人,在天空的那一頭,又是和誰一起共賞這番景色?
「你睡吧,我也該回去了。」白桐看出來了他情緒的不好,自己也識趣的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當白桐退出門外的時候,看到顧天佑凝望著窗外,她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世間的痴情•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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