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禾等人在洪家解毒時,鷹隼王府依舊是忙碌的。
夏谷雨在王府吃過第一次晚飯以後就覺得不舒服,好在只是讓她氣色差了些。鷹隼王與慕容氏立刻熱心的留她在王府養病。
她也沒有拒絕。
這天她起得極晚,正在院子里折了好些花兒來做盆景,便有丫鬟通報說樺親王來了。
夏谷雨皺眉,她在王府的時間不長,這位樺親王與自己甚至沒什麼對話,怎麼就忽然來了。
來套自己口供的吧?
「谷雨見過樺親王。」她對著明捷施了禮。
「不用這樣,我與你們年紀都差不多,以後不要這樣生疏。」明捷微笑,他生的俊美,雖然這些年思念蘭軒,絕了情愛,卻也知道要怎樣微笑才討女孩子喜歡而他的笑容被鷹隼王總結為「看著像大尾巴狼……」。
*年紀差不多……夏谷雨決定假裝看不出明捷已經到了而立之年。
兩人略坐了坐,明捷照例問她在京城住的習不習慣,身體不舒服大概是水土不服了,沒事多約幾個朋友過來。
「你和白悠紫是不是很熟?」寒暄過後,明捷問。
夏谷雨想起自己和白悠紫逛街時永遠可以偶遇明捷,不是去買布料時他說哪哪個顏色好看,就是吃東西時他說哪哪個好吃。
「悠紫是我京城唯一的朋友。」夏谷雨說。
「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明捷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司馬昭之心。
「她喜歡紫色和白色,喜歡牡丹花,喜歡吃甜的,還喜歡君鳳。」夏谷雨最後一句說的有些為難。
「君鳳……他還是個孩子啊……悠紫只是喜歡美貌而已,我長得不比他差嘛。」明捷皺眉,繼而大言不慚。
「……」
「誒,事不宜遲,我們去找悠紫玩兒吧。」
「……」
「夏小姐身體不舒服,夫人叮囑不能去外面受涼的。」一個丫鬟立刻說。
「哪能一直待在房間里?我在呢,我們出去走走。」明捷向那丫鬟使個眼色,那丫鬟是鷹隼王培養出的一個手下,武功極高。
你這麼看著她,她哪有機會和天殺的人接頭?
另一邊的唐府,唐敏風接到了一封手下的密函,立刻命人準備了馬車。
目的地是一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棧。
無緣客棧。
名字起得怪異,裝潢在一排商業街里也毫不起眼。
唐敏風父子帶著人進去,里面不算安靜,雖然大半桌子都空著,還是有幾桌人正在喝酒吃菜,看見有人帶人進來,有好奇的打量幾眼的,有干脆沒有抬頭的,反正就是沒有覺得驚慌的。
「唐大人,就在樓上。」一個小二迎上來,給眾人帶路。
唐敏風跟在他後面,唐旗與他並排,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小二在天字十五號停下,唐敏風率先進去,桌前趴了一個三十上下的男人,已然氣絕多時。
「他是……」唐敏風在腦海里思索他的名字。
「青風。」唐旗連忙接上了話。
無緣客棧最開始就不是普通的客棧,其老板是個身份及其神秘的人,而往來的也大多是江湖人,後來被天殺接手,于是客人又多是殺手。
再後來被雪影從天殺手里搶過來,與鷹隼王相認以後就給了王爺。
作為收集情報和拉攏人才的一個場所。
青風就是鷹隼王一個很得力的手下。
但是按照常理,他此時應該在別處做任務,不該出現在無緣客棧,更不會被殺害。
唐旗上前看了看,尸體的血跡已經干涸了。
「看血跡,他是在這里遇害的。」
「他為什麼會來這里?難道他已經叛變了?」唐敏風皺眉,「那他本來的任務……」
他本來的任務是要去接一位證人回京的,這位證人可以證明某位朝廷官員與天殺有密切聯系。
證人呢?去了哪里,還在世上嗎?
唐敏風的眼神變得冷酷嚴肅。
洪家本家。
洪之晏回到房間以後就沒有閑著,他的佷兒孫兒們一個一個的都來拜見叔叔和爺爺。
洪若庭的重孫、洪之晏的孫輩最大的也才八歲,君禾可不覺得他們都這麼懂事,根本就是洪越河或者誰故意安排的,不讓洪之晏好好休息才是真的。
真是……說幼稚還真找不到理由去指責他。
君禾與君鳳本來還都在洪之晏房里閑話,終于也被來來回回的客人給弄得不厭其煩,很不仗義的溜了出來。
兩人在附近的園中走走,欣賞一下院中景致,對比一下和鷹隼王府有什麼不同。
一條小路中忽然躥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卻是洪越雲。
「郡主姐姐,鳳哥哥。」他熱情的向兩人打著招呼,一邊從身後捧出一朵開的鮮艷奪目的芍藥,「鳳哥哥,這個送你的。」
君禾看了看男孩紅撲撲的小臉,又看看君鳳那張俊美的前無古人的面龐,義正言辭的拉住他的袖子。
「他還是個孩子!」
君鳳眨眨眼,接過洪越雲手里的花兒,遞給君禾。
「花兒應該送給姐姐,嗯?」他說。
男孩兒猶豫一下還是老實回答:「郡主姐姐很漂亮,可是鳳哥哥更帥。」
君鳳有些好笑。
直到看著男孩兒心滿意足的跑開,君禾才悠悠嘆氣︰「你小時候也是這樣麼?」
「不是,因為沒遇見過比我還好看的大哥哥。」君鳳難得也自戀一回。
君禾嫌棄的甩開他的袖子。
「要不要和他父母暗示一下?」她有些擔心。
君鳳的笑容里閃過一絲苦澀,轉瞬即逝。
「你不要總是往這些方面去想,人家只是單純的覺得我很好看,真正喜歡男人的人,才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洪之晏一直記不住洪家所有人的名字,也算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晚輩,估模著人來來回回已經差不多時,便在書桌旁坐下來,將今日听洪若庭說起的解「玄佑」之毒的方法記下來。
洪若庭不肯透露,但是行動之中難免還是會有提示,洪之晏記錄下來,打算日後仔細研究。
正在思索之時,又一人進來,甚至不等通報。
「難得回來一次,怎麼又窩在房里不出來?」來人的語氣里帶著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