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想了想道︰「我只是與大小姐的幾個丫鬟不和,發生了一些肢體沖撞,與大小姐倒是沒有什麼大的矛盾。只要大小姐對天發下誓言說你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找我和二小姐的麻煩,我就恭送大小姐離開。」
曹雪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就這麼簡單?」直覺告訴她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李思雨道︰「如果大小姐能夠做到,自然很簡單,可如果做不到這輩子就只能永遠給人做妾。」
「你什麼意思?」听到「做妾」二字,她十分反感,她是最瞧不起妾侍跟庶出的孩子的。她堂堂侯府嫡女,憑什麼給人做妾?
李思雨道︰「我要你發誓的內容是,你不會因為今日之事用任何方式為難我與二小姐,否則,你這輩子就只有嫁給別人做妾的命。」
現代李思雨是不相信誓言的,但古人信呀,他們信鬼神信迷=.==信,所以也相信許下的誓言會變成真的。
「小雨,這個會不會有點太狠了?」曹秀靈終究還是不忍心。她娘是妾,她是庶女,所以她能夠深切的體會到其中的悲哀。
李思雨道︰「這怎麼能說狠呢?只要大小姐真的不計較今日之事,她不會有任何事。難不成大小姐之前所說的不計較今日之事,只是一句客套話?」
「這,」曹秀靈無言以對。是呀,若她真的不計較今日之事,她的誓言也不會應驗。讓她發下這樣的誓言,的確不是什麼狠毒的事。
見曹雪在猶豫,李思雨道︰「大小姐今日能否和你的丫鬟走出這扇門,全看大小姐做出什麼決定了。」她的氣勢做得很足,硬是把曹雪嚇唬住了。
曹雪咬咬牙,「好,我發誓!」
她不想發誓的,但此時的情況是她不發誓,李思雨肯定不會安然的放她離開。看了看四個依舊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丫鬟,她才不要變成她們的樣子。
曹雪發誓之後,李思雨搬開了椅子,打開了門,恭敬的對曹雪道︰「大小姐請。」
曹雪心中十分生氣,但生氣的同時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氣。她深怕李思雨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來。雖然李思雨傷了她自然會受到責罰甚至搭上性命,但用她的傷或者命來換李思雨的命,她覺得不值得。
曹雪走到門外,然後轉過身對還在地上哀嚎的四個丫鬟道︰「還嫌不夠丟人,都給我起來,回去!」
秋風送涼,可曹雪覺得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四個丫鬟從地上爬了起來,相互攙扶著離開的曹秀靈的小院。
「大小姐慢走,歡迎常來!」李思雨將曹雪送到了小院門口,熱情的道。
她的笑容燦爛美好,門口盛開的秋菊在她的笑顏下黯然失色。所謂的人比花嬌,就是如此吧!
秋高氣爽,小院又恢復的它原有的平靜。可有些人的心卻再也平靜不起來。
曹秀靈心有余悸,她有些緊張地看著李思雨,不停地問她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她在做夢還是真的。因為,她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場面。重來沒想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會像她的丫鬟服軟。
李思雨道︰「二小姐,剛才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我打了大小姐的丫鬟,逼走了大小姐。我想大小姐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來我們這里了。」最好永遠不來。
她拉起了曹秀靈的手,上面的水泡讓她覺得觸目驚心。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下手怎麼能這麼狠呢?這古代的後院還真是一個是非之地。
「走,我給你抹點藥。」她記得她的房間里有一些傷藥,那是小荷之前留下來的。
每次曹雪來小院,小荷和二小姐都會被欺負,二小姐還好,雖是庶女但也是侯爺的血脈,她們下手也不敢太重。可是對于小荷這個丫鬟,她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她們每次離開,小荷都會在自己全身涂上傷藥,因為渾身都是傷。李思雨覺得小荷其實不是病死的,是被她們欺負死的。所以,剛才在教訓那些丫鬟時,她沒有留情。
曹秀靈的身子有些發抖,這是嚇得,剛才她是懵了,沒覺得害怕,現在想起剛才的事才覺得一陣後怕。冷汗也從頭上冒了出來。
「小雨,這下我們闖大禍了。大小姐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怎麼辦?」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李思雨道︰「二小姐你就放心吧,大小姐不會為了今日的事來報復我們的。你忘了,她發過毒誓了?」
李思雨雖是第一次見到曹雪,但也听過她的一些事,對她的性子倒也了解幾分。若是沒發毒誓以前,她一定會對她們進行打擊報復。但她已經發了毒誓,為了不讓自己當小妾,她絕對不會因為今日之事找她們麻煩。而且她必定約束她的丫鬟,讓她們對今日之事保密。否則,她堂堂嫡女竟然在庶女的丫鬟手上吃了虧,還被逼著發下了毒誓,這傳出去,實在會讓她覺得沒臉見人。
曹秀靈還是覺得害怕,「小雨,你的膽子太大了,以後千萬別再做這樣的事情了。」這樣的事情雖然讓她覺得很過癮,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李思雨嘆了口氣,「二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要知道人善被人欺。對于欺負你的人,你越是忍讓退縮,他就會覺得你好欺負,會一直欺負你。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你就會被欺負一輩子。倘若在他第一次欺負你時,你就給他足夠的教訓,讓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他再來欺負你就會仔細的掂量一下。這一猶豫就會退縮,然後就不會再來欺負你了。所以,人有時候必須強勢一點。」
曹秀靈若有所思,她也很想像李思雨那樣霸氣,趕走所有欺負她的人,但是她做不到。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忍讓退縮,習慣了唯唯諾諾的生活。那樣的事,她不敢做。
說白了其實是曹秀靈自卑,她一直對自己庶女的身份耿耿于懷,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即便是府里的粗使丫鬟甩臉色給她看,她都不敢表露出半點不滿。